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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巖起很早,昨夜其實都沒睡,原因和宴星沂有關(guān),也和那個手背吻有關(guān)。 宴星沂下樓時周巖已經(jīng)準備好早餐,她看了眼桌上的東西,擺盤很多,各種各樣花式早餐。 周巖工作忙,平時沒心思搞太多花樣,今天這么反常,應該和心情不錯有關(guān)系,不過,宴星沂并不打算過去。 她轉(zhuǎn)身去廚房,拿冰箱里的牛奶,自己煮兩個雞蛋,周巖跟進來時,正好看到她正把蛋放鍋里,擰起了眉,“我做的你不吃?” “嗯?!?/br> “理由?!?/br> “膩了。” “……” 她回答他話的時候,甚至都沒有看他一眼,語氣格外冷漠,傻子都能看出來她不高興。 周巖有點疑惑,難道昨晚的氣還沒消? “種類有很多,很多你沒吃過的,沒理由膩。” “你就當我膩你?!?/br> “……” 周巖看著她,沉默。 這話著實刺到了他,他其實很怕宴星沂膩了他,哪怕工作再忙也會抽時間了解新東西,學一些新菜,關(guān)注時尚雜志,對她會喜歡的東西了如指掌。 他做這么多,只是為了能讓她對自己保持新鮮感,可是現(xiàn)在她說,膩了。 “星沂?!敝軒r低了低頭,冗長的靜謐后,又抬眸深深凝望著她,不動聲色的靠近,聲音啞,掩藏不住的悶:“別說這話?!?/br> “為什么不能說?”惡劣如她,仗著周巖不會跟她計較,不會離開她,甚至舍不得說句重話,笑意溫柔,卻分毫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她的確占領(lǐng)高低,只因為周巖愛她如命。 周巖沉著眼看她一會兒,妥協(xié)的低下聲氣,“去吃東西?!?/br> “我吃這個就好。” “聽話。” “我今天不想聽?!?/br> 周巖忽然把人扛起來,宴星沂始料未及,牛奶灑在他襯衫上,他扛著人到餐桌,把她放椅子上,摁住她準備起身的肩膀,直視她眼睛,語氣挺狠:“宴星沂,你把我當什么了?” “可有可無的人?!彼敛皇救?,還笑得柔情蜜意,“周巖,受不了我可以現(xiàn)在就走,老實說,這樣的相處,我也有點膩?!?/br> 周巖一愣,他忘了對宴星沂發(fā)狠根本沒用,她太會以柔克剛這招,笑得脾氣很好很溫柔的樣子,其實就是一塊銅墻鐵壁。 十年了,他還是根本拿她沒有辦法。 都是他慣出來的。 受著吧。 周巖慢慢放松摁著她的手,也坐在她跟前的椅子上,端過來給她煮的南瓜粥,吹涼之后,沉默不語地喂到她嘴邊。 宴星沂盯著他:“你不生氣?” “因為什么?” “我剛才說,你是我可有可無的人?!?/br> 實際上她大早上鬧這么大脾氣,并不是因為還窩著昨晚的火,她只是意識到自己對周巖的感情絕不淺淡,怕自己再呆在他身邊,遲早會露餡,才用這種辦法逼他離開。 周巖輕捏開她嘴,小心的把粥喂進去,端過來其他早餐。 他眼神淡,語氣也淡:“你說過我是你最重要的人?!?/br> “宴星沂?!蹦腥丝粗?,神情已經(jīng)恢復到往日的沉靜,“我不聽任何氣話?!?/br> “如果之前的話是騙你的,今天的才是真的呢?” “也沒關(guān)系?!彼顾噪u蛋羹,“你不是說自己是白眼狼?我就當養(yǎng)一只不懂感恩的小狼?!?/br> 宴星沂眼睛有點熱,轉(zhuǎn)過臉去。 總是這樣,不管她以什么方式鬧脾氣,周巖就算被氣到不行,也頂多語氣重點,事后還會好聲好氣的哄,比如現(xiàn)在,他近乎討好般的喂她吃東西,什么都沒有計較。明明他出了名的不好對付,出了名的性格矜傲,也出了名的有手段,可是對她,偏偏包容所有。 “不吃了?!?/br> “再吃幾口。” 她不說話。 周巖捏過來她下巴,宴星沂為了不讓他看到自己起紅暈的眼睛,忽然撲進他懷。 周巖垂了垂眸,沒推開。 “怎么,想讓這個方法讓我消氣?” “我不會哄人的,哥哥?!?/br> 周巖放下碗,雙臂摟她,沉默良久后,還是問,“我最近哪里做得不好?” “什么?” “你膩了我。” “管得比較寬。”這當然是瞎扯的理由,她其實已經(jīng)習慣周巖管她。 男人沉默了下來。 宴星沂想從他懷里出去時,被周巖抱得緊了些,“我改。” “嗯?” “別膩我?!?/br> “那是氣話?!?/br> “那就說說為什么生氣?” 這次換她沉默。 周巖等不到回答,把她推開些,卻在不經(jīng)意間看到她手背的傷,她皮膚本就白,白嫩嫩的肌膚上面有一塊皮被搓掉,受傷的皮膚周圍紅起來,看起來就格外明顯。 周巖的眼神一下子變得晦暗起來,他清楚的記得,這是他昨晚吻到的地方,可現(xiàn)在,那里褪掉一層皮,是因為他親了那里,所以她才弄成這樣嗎? 她就……這樣厭惡他嗎? “怎么了?”宴星沂沒發(fā)覺他的異樣。 周巖掩飾好眸中的情緒,但盡管如此,再看向宴星沂的時候,眼神還是比剛才更深沉一些。 原來今早她的生氣不為別的,只是因為厭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