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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臨問他為什么不說,能是為什么呢?說了之后讓她更快的離開自己嗎?在沒有找到合適的時間之前,他不會貿(mào)然做什么,因為這姑娘,真的會狠心得說走就走。 見周巖一直沒有回答這問題,楊臨就知道這不是他該問的。 “抱歉,先生,我多嘴了?!?/br> 周巖“唔”了聲,倒沒有怪他。 楊臨問:“先生要下去跟小姐打聲招呼嗎?” 周巖又往宴星沂那邊看了眼,“我就不去了,你去一趟?!?/br> 楊臨立即明白周巖的用意。 * 被宴星沂當(dāng)面羞辱,杜倩自然滿心屈辱和憤怒,但礙于她是宴星沂,也不敢表現(xiàn)出來,只臉色漲紅,手不停的攪著衣服。 于詩感激的看著宴星沂,感動她居然再次替自己解圍。 楊臨含笑走過來,“小姐?!?/br> “你怎么在這里?” 楊臨笑了笑:“先生過來看您。” “人呢?” 楊臨轉(zhuǎn)向左邊,“車上?!?/br> 不光宴星沂,于詩和杜倩,以及周圍的幾個工作人員都紛紛朝那個方向看過去。 一輛線條凌厲的黑色豪華轎車停在那里,男人坐在里面低頭點煙,眼神微抬,目光準(zhǔn)確的鎖住宴星沂,盯著她吸了一口煙。 宴星沂的心忽然毫無征兆的重重跳了一下。 “先生看到小姐這邊似乎有麻煩,讓我過來看看,小姐需要幫忙嗎?”楊臨笑著,眼神掃向杜倩和其經(jīng)紀(jì)人助理,三人被這只笑面虎嚇得后退半步,都看得出來,這是周巖又來護他的心肝兒了,擺明要給宴星沂撐腰呢。 宴星沂說:“麻煩都解決了。” “既然如此,我這就回去告訴周總?!?/br> 宴星沂嗯了聲。 周巖抽完一支煙,車窗緩慢上升,漸漸遮住他側(cè)臉,楊臨把車開走后,宴星沂拎著東西也準(zhǔn)備離開。 于詩再次開口:“宴小姐,今天也謝謝您,您回去試試衣服喜不喜歡,如果喜歡的話,我還給您做?!?/br> 宴星沂淡淡點頭,于詩滿心歡喜的目送她離開,杜倩瞪著她哼了一聲,于詩趕緊收斂起喜悅的表情,低著頭鉆進忙碌的劇組。 宴星沂回去后并沒有第一時間看于詩送的東西,而是換上練功服去舞室,三個小時后才出來。 今夜她沒回宴家,而是去自己獨居的別墅,她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思考今日的反常,為什么在對視上周巖的眼神時,心跳會那么快。 沒吃晚飯,她需要點酒,好在家里并不缺。 周巖其實很不喜歡她喝酒,好像是從某一年的冬天開始的,猶記得那是她逃課后干的事,酒醒后看到周巖坐在床前,眼神冷得格外嚇人,從此后她不敢在他面前多喝酒。 給自己倒杯酒精濃度稍高的酒,她翻出自己和周巖僅有的一張合照,說來好笑,倆人認(rèn)識這么多年,卻只有一張合照,還是在那樣的情況下。 十七八歲時候的宴星沂真的很叛逆,每天想方設(shè)法的逃課,還會和男同學(xué)打架,周巖訓(xùn)過她幾次,每次都被她的撒嬌弄得束手無策。 后來他把她送到寄宿學(xué)校,她半夜爬墻出來,剛坐到墻頭上,就聽到一道笑意里帶著冷的聲音,“就知道你不老實?!?/br> 聞聲低頭,她看到燈下抽煙的男人。 其實她從沒見過比周巖更好看英俊的男人,他很高,背靠著墻,姿態(tài)有些懶散,外套被他拿在手里,另外一只手的指骨里夾著一根煙,煙霧還在飄燎,男人盯著她,眼里有那么點慵懶的笑意。 他走過來站在墻下面,微仰頭,漫不經(jīng)心的看著她,宴星沂默默的吞著唾沫,坐在墻上也看著下方的男人。 昏黃的燈光籠罩在他們身上,楊臨坐在車?yán)锱南逻@一幕。 一切的一切都好安靜。 他們看著彼此,直到周巖說,“滾回去?!?/br> 宴星沂灰溜溜的往回爬,因為太緊張腳下踩空,從墻上掉下來,扎扎實實的落進周巖的懷里,她立即不敢動,偷偷睜開一只眼看男人,他咬著沒點的眼,眉眼微擰,有點不悅:“宴星沂?!?/br> “……嗯?!?/br> “想爬墻是吧?” 那一晚,周巖連夜把她帶到可以攀巖的俱樂部,看著她攀爬了三個小時的巖,后來她腿軟腰酸,坐在地上抱著他的腿求他把自己帶回去。 周巖似是被她逗笑,問:“還半夜爬墻嗎?” “不敢了?!?/br> “還逃課嗎?” “不逃了?!?/br> “還敢打架嗎?” “可是別人欺負(fù)我呢?” 周巖凝視著少女,蹲下來,伸手靠近她臉,宴星沂嚇得閉緊雙眼,男人只是用指尖很輕地從她鼻尖擦過,隨意的嗓音很低地鉆進她耳朵里:“那就欺負(fù)回去?!?/br> 宴星沂嘀咕:“我都是偷偷打架的,不能讓宴家人知道,他們會打我?!?/br> “他們不敢。” “為什么?” “宴星沂,你身后的人,是我?!?/br> 宴星沂沒敢睜開眼,鼻子有點發(fā)酸,怕睜開眼讓周巖看到里面的濕潤,從來沒有人教她可以欺負(fù)回去,哪怕是姜澧也沒有過,所有人都是告訴她,你是宴家的小姐,你得和善,溫柔,包容。 宴星沂覺得快憋不住眼淚時,忽然把頭埋進周巖懷里,死死的閉著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