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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訓練的場地,她大約是進不去的,但在軍營外等等他們,能早些見到霍去病也是好的。 她登上了馬車,仆人沒有多問緣由,便驅(qū)車將她送到了軍營外。 他當然不敢將曹盈獨自丟在這郊外之所,見曹盈下了馬車,便將馬拴在了樹邊,又默默跟在了曹盈的身后。 軍營中武官們cao練時震耳的吶喊聲可以驚退敵手,曹盈聽著卻只覺這安心。 她沒有靠得太近,其實靠近了也看不見軍營內(nèi)的情況,整個軍營都用上端削得頗為尖銳的長木圍住了。 想要看到軍營內(nèi)部武官們的cao練情況,就只有從入口進入軍營內(nèi)。 因此她只遠遠眺望著,等待著霍去病他們訓練結(jié)束。 然而曹盈這邊不欲進入,就難住了守軍營的兩個值守武官。 他們一早就看到了駛向軍營的馬車,原以為是朝廷哪個官員來視察情況,已準備好了盤問馬車來的目的,索要劉徹或是其余長官的手令才能放行。 但是馬車并沒有徑直往他們這邊來,反而是停在了有一段距離的地方。 馬車上下來的也只是個看著嬌嬌弱弱似是風一吹就能刮走的小姑娘,隔得遠看不清面容,但是看服飾就曉得應是哪家的貴女。 這就稀奇了,小姑娘們除了在迎凱旋之軍時,向來對他們這些看著就粗魯?shù)谋勘苤患埃鯐姞I這邊來? 裝作沒看見晾著也不太行,又不敢擅自前去詢問緣由,兩個武官互相推脫了一陣,終于決定由其中一人去問長官應如何做。 至于尋哪一位根本都不需要多猶豫,當然是找最好說話的衛(wèi)青。 衛(wèi)青聽了他們的形容,也不好就這么放任一個未知身份的貴女小姑娘在軍營外候著。 特別是當他聽說曹盈只帶了一個瘦弱的仆從時,就更不能不理睬了。 這郊外雖然沒有什么窮兇極惡的匪盜或是虎狼豺豹,但還是有不少帶了兇性的貍獐,若剛好沖撞傷到了人又一種禍端。 因而他讓武官先回去,拍了拍霍去病的腦袋就要同去看看情況。 霍去病卻是因著來報武官對曹盈的形容心中微動,放下兵書同要跟著去。 他雖然不知道曹盈今天穿著,但是卻聽劉玥說了她今日要邀約曹盈的事情,因此對武官口稱“穿著鵝黃綢裙”有了些猜測。 衛(wèi)青見他跟來有些意外:“你不是還說我應該少管這些雜事嗎?” “我覺著你應少管閑事是因你現(xiàn)在身份不同了,事事都答應,旁人會覺得你太好說話。” 霍去病不太認同衛(wèi)青對誰都過于友善:“回頭他們有事都尋你,把這些雜事都壓在你身上,你正事反而抽不出空來做了?!?/br> 衛(wèi)青勾起唇來笑道:“我當然曉得事情輕重緩急,不過是想著能幫上別人些忙就幫著總沒有壞處,畢竟他們也不容易?!?/br> 他說著又問霍去?。骸凹热荒阌X著這種事兒繁雜,怎么倒主動跟來了?” “聽著像是盈盈來了。”霍去病給出了不太確定的答案。 “翁主?”衛(wèi)青有些不敢置信:“你將翁主約來軍營這里了?” “哪能啊,盈盈體弱,郊外原就較城內(nèi)蚊蟲多,更別提還有些會傷人的野物,我哪能將她約來這里?!被羧ゲ》窳耍骸爸皇锹犞袷?。” 衛(wèi)青也覺得以自家外甥對曹盈細心,不可能約曹盈來。 憶起劉徹曾與自己說過的話,衛(wèi)青道:“說起來陛下因翁主獻上的馬具,還曾想過讓翁主進軍營看看能不能有別的新想法,不過顧念著翁主年紀小沒與翁主說。如果真是翁主來了,領她進軍營看看你覺著行嗎?” 他怕曹盈會被軍中cao練的場面嚇得,還是先問問霍去病的意見。 “盈盈向來就對軍中事很感興趣,如果真能領她進來她肯定是愿意的。” 霍去病立刻就應了衛(wèi)青的話,但話也有轉(zhuǎn)折:“但舅舅你還是別與她說陛下這個想法,我可不想盈盈總往軍營這邊來,不安全。” 衛(wèi)青見霍去病這一副滿腔擔憂的模樣頗為得趣。 也就只有相關到曹盈的事情,他才能看見霍去病面露憂色。 自己考校他如何戰(zhàn)略布局的時候,即便一開始能將他困住,也沒法見他憂慮。 舅甥二人出了門,果然是望見了曹盈。 霍去病見曹盈因郊外相較城內(nèi)低不少的溫度攏了攏衣服,皺著眉加快了腳步,越過了衛(wèi)青走向了她。 衛(wèi)青見狀干脆就停了下來,面上含笑不去打擾他兩說話。 曹盈等了一陣正望著自己的鞋尖發(fā)著呆,忽聽劉玥府上的下人喚了自己一句,抬頭便看到霍去病正向自己走來。 “你今日訓練這么早就結(jié)束了?”曹盈估摸著時間應還需等一個多時辰的,沒料到霍去病竟這么早就出來了。 “沒有,但聽說是你來了,舅舅就說領你進軍營里去看看?!被羧ゲ〔惶J同地道:“雖說已是暮春了,但春寒還未全消,你怎么穿這么點就往郊外來了。” 他嘴上抱怨歸抱怨,手上已經(jīng)將自己外衣解下,披在了曹盈的身上:“從前還說讓我照顧我自己身子,我看你也沒太在意你自己?!?/br> 曹盈這才明白霍去病嘴角下撇是在氣的什么,可又不想當著外人將方才自己在劉玥府上的傷心說出來,因此只垂了眸子有些委屈地癟了癟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