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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鼓起兩腮露出苦惱的神情,霍去病看著心中一陣好笑。 他將她放下,輕戳了戳她的臉頰,柔聲向她道:“曹襄屋子里也沒必要那么多布置,取些填補在你這兒不挺好的嗎?” 太后為著布置曹襄的住處,將府庫都打開取出了不少珍奇的玩意兒,曹襄對這些又不感興趣,讓他搬來布置在曹盈這還好些。 “沒必要鬧這么大動靜的,我也只是暫住一陣,簡陋些就簡陋些?!?/br> 曹盈吐出口氣,反正曹襄都已經去了,她再說不要也晚了,干脆便繞開這個話題,問道:“這些日子我都陪在曾外祖母身邊,不知什么消息,霍哥哥知道咱們南征的戰(zhàn)事如何了嗎?” “啊,挺順利的?!被羧ゲ≈划斔窃趽鷳n戰(zhàn)事順利與否,便只是告知她順利讓她安心。 曹盈眨了眨眼“喔”了一聲,沒等到下文。 她抿著粉嫩的唇,沉默著與霍去病對視一會兒,見他真不準備說下去了,終于忍不住道:“霍哥哥仔細與我說說戰(zhàn)況如何了吧。” 霍去病有些意外,一般的女兒家對于戰(zhàn)事都是不太感興趣的。 戰(zhàn)場上的事兒只說起來就與她們安穩(wěn)的生活相距遙遠,聽起來既深奧又無趣,因而大多數時候,她們只需要知道大漢在勝就足夠了。 霍去病向來以為曹盈對此也是不感興趣的,所以也很少當著曹盈的面和曹襄談兵法戰(zhàn)事相關的話題。 怎料曹盈竟然會主動問起。 “盈盈真的想聽我詳細說?我開始講以后,你就不能再中途喊停了。” 霍去病又認真地確認了一遍曹盈是不是真的想聽。 在別的事情上,他都可以退讓好生商量著。 唯獨對用兵之道,他極其用心,也就容不得旁人用隨便的態(tài)度對待。 如果曹盈只是一時興起想聽聽,半道可能就聽不下去了,那還是不要讓他詳細分析了。 他擔心自己一會兒說得上頭了,控制不住情緒和她撂臉子,畢竟他和舅舅衛(wèi)青都常為軍事上不同意見爭執(zhí)起來。 “我當然想聽?!辈苡硭鶓數卮鸬?,戰(zhàn)場上的拼殺本就是她最鮮活的夢,此刻由她曾經夢的主角來講,她怎么可能不高興。 “好?!被羧ゲ恐苡咧链查竭叄屗犠约旱闹v述。 大行令王恢和都尉韓安國兵分兩路往閩越出兵,沒有費多少工夫就已經攻下了很多城池,正面戰(zhàn)場上由于裝備和兵種的優(yōu)勢也沒有折損多少人。 “但是軍中死傷者還是不少?!被羧ゲ〕料履榿碚J真講述的模樣,與微笑時的他宛如兩個人。 明明仍是個年幼孩童,但只指點起兵事來,那沉著的模樣已勝過許多成人。 曹盈移不開凝視著他的視線,只覺得霍去病整個人都在發(fā)光,問道:“不屬實說戰(zhàn)場上未折損多少嗎,怎么還會有許多死傷?” “南方氣候濕熱,又多草木蚊蟲,障地沼澤,許多士兵都是因水土不服或是毒蟲叮咬倒下去的。”霍去病面上含悲。 如果是正面戰(zhàn)場拼殺而死,還可以稱得上是為國戰(zhàn)死,可得一大筆撫恤金,,戰(zhàn)功也會惠及家人。 但是許多這樣倒在路途中的士兵,當真是可惜了,若提前對氣候和環(huán)境預備下藥物,也不至于死傷那么多。 “匈奴北地與南方那邊還是有不同的吧。”曹盈想事情時便習慣以食指指節(jié)壓在唇上,道:“舅舅這次是為討匈奴積攢經驗,是否也應該借這件事的教訓先去調查北地與我們這兒有什么不適應?!?/br> “盈盈聰明,這件事韓安國韓大人也向陛下來說了。”霍去病面露驚喜之色。 原本他只想著曹盈能認真聽完自己說的就不錯了,哪想到還能與她互動著交談:“不過這一點也不用擔心,陛下早有征匈奴的意圖,因此也早派出人手去了解匈奴草原那邊的情況了?!?/br> 霍去病與劉徹親近,也了解更多情況,知曉劉徹曾使一撥人持漢節(jié)偷偷前往草原尋找大月氏國。 如果能聯系上大月氏國約定共擊匈奴,對匈奴成東西方向合圍之勢,那擁有的優(yōu)勢就很大了。 “大月氏?”曹盈聽著這個奇怪的國名卻覺得有些耳熟,像是不知在哪里聽過一樣,只得盡力溯回自己的記憶,試圖尋找熟悉感的出處。 霍去病見她陷入思考,接著說道:“不過這一支漢使也不知何時能回來,找我看,既然想了解匈奴的情況,自然還是得去問熟悉草原地況天氣的匈奴人?!?/br> 曹盈仍是沒想起來,不過聽他提起這一茬倒是露出了笑容:“霍哥哥是想要往后軍中也啟用匈奴人吧?!?/br> “是,若有他們在我軍中任事尋覓匈奴敵帳,我直接輕裝騎兵就食匈奴的愿望也有實現的可能。” 啟用匈奴人,這是一個大多數老將都不會選擇的辦法,因為對匈奴人的仇恨。 甚至連未曾與匈奴生出仇怨的衛(wèi)青都猶豫不敢信任這些異族人,軍中一旦出現反叛可不是小事。 但是霍去病也沒指望得到旁人的認同。 他有他自己在兵事上的固執(zhí)和只覺,只要他自己認為可以一試的事情,他就會去試。 如今也不過是拿來與曹盈說說,即便曹盈同樣不認可這樣的想法,他也不可能改變的。 但曹盈不但認可了他,還向他道:“如果你往后真的找到了可以信賴的匈奴小將,也帶我去見見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