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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迫著她走出馬車的是自己這批人,又叫曹壽親見了曹盈的受傷,他們根本已經脫不了關系了。 他只好放棄辯解,昂起頭,搬出了館陶公主試圖鎮(zhèn)住曹壽:“侯爺,我們都是些小角色,只是到底聽命竇太主行事,侯爺要殺要剮也需問過竇太主。?!?/br> “好啊,按你的話,我算賬也需去找竇太主是吧?!?/br> 曹壽幾乎被氣笑了,他確實不想招惹館陶公主引來不必要的麻煩,但事兒已經找到他頭上了,他沒有不接招的道理。 一個外嫁了的公主,夫家不顯,若不是有太皇太后的縱容,她哪里配擁有如今的權勢? 如今竟然敢直接派人來上林苑,劫殺在羽林軍中任事的衛(wèi)青了,當真是膽大包天了。 殺人的罪實是需要償命的,若無曹壽的插手,館陶公主可以上下打點著免了手下們的死罪,只讓他們獄中贖罪便可。 到如今曹壽參與了進來,他就要借著曹盈的傷向館陶公主討回公道了。 “好叫你知道?!辈軌鄹┥碓陧斪煜蛩娜四樕吓牧伺模骸拔視ハ蚋]太主討問這個問題?!?/br> 跪下的人以為他是態(tài)度軟化了,剛要致謝就聽他繼續(xù)道:“既然應是尋靠山算賬,那我找個竇太主也沒用,??傄枂柛]老太太,我漢律到底還有沒有頂點用了?!?/br> 遠處,平陽侯府的親衛(wèi)們終于是到了,得了消息的平陽公主同樣騎馬來此,身前還坐著不放心不下非要再來的曹襄。 母子兩同進了馬車看曹盈狀況,再出馬車時,任誰都能看得出事情不會被姑息了。 第22章 公道 何必如此咄咄 回了平陽侯府,將曹盈安置下,又尋了醫(yī)師來為她和衛(wèi)青看傷。 平陽公主與曹襄在一旁守著,曹壽便沒有再耽擱,立刻行動了起來。 按道理說,他手中對付館陶公主最好的籌碼,就是曹家的人脈。 館陶公主和太皇太后實際真論下來不過是外戚。 勢大是真的,但如今館陶公主知法犯法,被曹襄拿捏住了把柄,他糾結一波世家子弟去施壓,也能逼著太皇太后秉公辦事。 然而曹壽沒有先去找世家故交,而是選擇先去謁見了劉徹,預備將事情來龍去脈與劉徹說了。 作為父親,他當然是想要為曹盈討慧公道,但是作為平陽侯的清醒也還是在的。 世家宗族們確實能幫自己一起向太皇太后施壓,但若是繞過劉徹先自行這么做了,等同就是世家與皇家相持。 各個世家的勢力都頗大,真拉成一條線顯得氣勢磅礴,可以與太皇太后相抗,卻也會惹劉徹不喜。 即便劉徹與館陶公主不對付,但只要看到這架勢被拉出來,難免會對世家生出忌憚,相當于是把劉徹推到了自己的對立面。 完全不值當。 且想要繞過這一環(huán)節(jié)也簡單,只需往劉徹那里一趟。 得了劉徹的首肯,那便是理所當然地聽命行事了。 劉徹本就惱恨館陶公主和太皇太后對他的制約,如今可名正言順地反擊,不可能不愿。 甚至能出這口氣,說不定還會與曹壽親近些。 果然,劉徹本是百無聊賴地在書房與韓嫣玩著投壺,聽是曹壽入宮拜見,又聽了一耳朵是什么緣故,當即就將箭棄了,著人將曹壽領了進來。 聽曹壽講館陶公主派出的人竟真的去了他的上林苑,哄騙衛(wèi)青試圖劫殺,劉徹登時大怒。 “她怎么敢有這樣大的膽子,我羽林軍中的騎郎也是她起意就能去殺的?” 憤惱過后,他似乎才想起了衛(wèi)青是他從平陽侯府提攜出的少年郎,且是如今懷孕衛(wèi)子夫的弟弟。 這便是事出有因了,必又是因阿嬌母女兩的嫉妒心了,劉徹心中更添了些厭惡。 但要說為此大動干戈,去尋館陶公主麻煩,他心中還是差股勁,因而只是琢磨如何做才能反治她一波。 “皇后倒真是霸道?!表n嫣向曹壽勾起唇角,他也被阿嬌為難過幾次,不吝向他賣個人情:“看衛(wèi)美人不過眼,便將她無辜的親人也牽扯進來。” “先別叫衛(wèi)子夫知道了。”劉徹吩咐道:“她如今懷有身孕,若得知衛(wèi)青遭劫,因悲傷了身就不好了?!?/br> 因著衛(wèi)子夫,劉徹到底又敷衍般地加問了一句:“衛(wèi)青如今情形如何了?” 在他想來,既然曹壽去救援了,衛(wèi)青應沒什么大礙才對。 “醫(yī)師看過了,雖然受了多處傷,但好在沒傷到要害,并不致命也不至于殘疾,修養(yǎng)一陣便可恢復了?!?/br> 曹壽詳細說完衛(wèi)青的事,又露出些郁郁的神情,沉默了。 劉徹覺出了些奇怪,便向他問道:“平陽侯是否還有什么未告知朕的?” 若只是衛(wèi)青受傷,應還沒有嚴重到要曹壽親自向他來告,曹壽也不會為此郁悶煩惱。 且如今天寒,常日稱病的曹壽無緣無故的,怎么會往上林苑去? “盈盈這次去尋衛(wèi)青,碰巧撞上了這件事,也受了傷?!辈軌鄞鬼?,仍然難以掩飾痛心。 “盈盈也傷著了?”劉徹聞聽這話,一拳捶在了桌案上,震得桌上的東西都抖了一抖:“她還只是個稚齡孩童?。 ?/br> “她左額上劃了個口子,流了一臉血,醫(yī)師說傷得深,怕是有可能留疤?!辈軌壅f的是事實,卻也有所掩飾:“她心善想救衛(wèi)青,那些渾人知她是翁主卻沒放在眼中,害她摔下啦馬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