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商言心里有點癢，像一只小貓很輕很輕的在抓撓你一樣。

    他應該知道他面前的女人的真面目不是這個樣子的。

    這個女人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

    可是又好像因為在一起久了，一直面對的都是她這樣的溫順乖巧的樣子。

    他偶爾也會覺得，她興許就是這個樣子的。

    張媽收拾餐桌的時候，看了一眼一起上樓的白鸞和祁商言。

    白鸞現(xiàn)在常常在書房里，張媽很早就發(fā)現(xiàn)了。

    她跟司靑說的時候，司靑的語氣很不好。

    但她也沒見司靑過來了。

    張媽想著可能是要過年了，司靑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兒。

    更何況上次司靑是真的在白鸞面前栽了一個大跟頭。

    她精心挑選的李覓夏就這么輸了。

    -

    祁商言看了一會文件后，忽然偏頭看了白鸞一眼。

    這個女人永遠都是這樣，只要他看向她的時候，總是會撞上她專注又溫柔的目光。

    “三十……我要回老宅吃年夜飯，你去嗎？”

    祁商言緩緩開了口。

    “好。”白鸞輕輕點點頭。

    祁商言蹙了蹙眉，似乎還想說些什么，可對上白鸞這樣的目光，他終究還是什么都沒說了。

    白鸞和司靑不和，這是從一開始就注定的事情。

    他了解自己的母親。

    司靑被尊敬慣了，誰見了都得好聲好氣的說著話。

    可偏偏白鸞不是一般人。

    她能問好其實已經不錯了，但司靑看不上她這樣的態(tài)度。

    祁商言或許應該讓白鸞退一步，但他又不想和她說這句話。

    -

    大年三十的那天，帝豪龍苑里也裝扮了一番。

    圣誕節(jié)不算是傳統(tǒng)節(jié)日，所以張媽拿不定主意。

    但是華國人自己最重要的節(jié)日，張媽就算是不問祁商言，也得布置起來。

    祁嶼被她穿的一身喜慶。

    但帝豪龍苑里沒主人。

    祁商言帶著白鸞去老宅了。

    傭人們的臉上都洋溢著喜悅。

    因為先前拿了兩個大紅包。

    白鸞給了一個，讓張媽分給他們。

    祁商言見了，說也發(fā)一個。

    厚厚的一個紅包，一個里剛好是一萬。

    兩個紅包，兩萬塊錢。

    傭人們可不就樂開了花。

    在帝豪龍苑里活又不多。

    也沒有什么事兒多的主人。

    白鸞就是不太好接觸，但也從未為難過他們。

    張媽拿的更多。

    白鸞單獨給了她五萬。

    她說謝謝張媽一直照顧著祁商言。

    但她當時說的不是祁商言的名字，她說的是‘他’。

    張媽那時候被白鸞這忽然給的紅包驚到了。

    還沒想到這茬，可現(xiàn)在一細想，不由得就覺得有些奇怪了。

    她是真的從來都沒見到白鸞喊過祁商言。

    任何稱呼她都沒聽到過。

    和傭人們一起吃年夜飯的時候，張媽也沒想明白這點。

    -

    司靑看到祁商言帶著白鸞回來，臉色直接成了豬肝色。

    祁家老宅這邊的傭人們還是頭一次見到白鸞。

    管家鐘毅微微低下頭，“少爺，您回來了?！?/br>
    祁商言點了一下頭。

    司靑的手抓著沙發(fā)背，強忍著罵白鸞的沖動。

    她看著祁宏朗和白鸞說道，“回來了。”

    白鸞淡涼的目光掃了祁宏朗一眼，說了和面對司靑時一樣的話。

    “您好?！?/br>
    祁宏朗不會和司靑一樣的反應。

    他點點頭，和鐘毅說道，“老鐘去備個紅包?！?/br>
    又轉過頭和白鸞說道，“你第一次回來，按理說是要準備禮物的，但商言沒有和我們說，就先拿紅包吧?！?/br>
    司靑陰嗖嗖的聲音驀然說道，“什么我們準備禮物，你看看哪個小輩來看長輩不準備禮物的？”

    “真是沒規(guī)矩。”司靑看都沒看白鸞一眼。

    不想看是其一，其二確實是因為上次白鸞看她那一眼，讓司靑的心里感覺怪怪的。

    她沒罵痛快，頓了一下又說道，“這大過年，就是誰來拜個年，會空手來？”

    “真是晦氣?！?/br>
    “行了！”祁宏朗皺著眉頭呵斥了一聲。

    他真不知道司靑怎么對白鸞來的這么大的敵意，他已經和司靑說過了，白鸞不是什么普通女人。

    她不是那李覓夏能比的人。

    幾次提醒過她不要招惹白鸞，現(xiàn)在還真是把他的話當耳旁風了。

    祁宏朗的臉色也有點不好，但還是語氣平靜的和白鸞說道，“準備吃年夜飯吧?！?/br>
    白鸞很小幅度的點了一下頭。

    司靑被祁宏朗訓了，臉色更不好，尤其是當她看到祁商言牽著白鸞的手時，整個人算是徹底炸的。

    張媽打了電話過來，說祁商言現(xiàn)在都允許白鸞進書房了，而且?guī)缀跏敲客戆[都在書房里陪著他。

    司靑當時聽到的時候，恨不得直接就沖去帝豪龍苑。

    可她換衣服的時候，又冷靜了下來。

    司靑沉寂了這么久，的確是因為李覓夏的事情，讓她有些受挫了。

    她精心挑選的兒媳婦，結果還不是白鸞的對手。

    司靑是了解祁商言的。

    知道她是沒辦法硬來的，祁商言愿意和李覓夏吃了幾次飯，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了。

    她不可能在要求祁商言什么。

    祁宏朗在這件事上完全是一點都不管的樣子，只能靠司靑自己。

    司靑的思緒也不明朗。

    因為她自從意識到可能是祁商言不愿意和白鸞離婚的時候，她就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了。

    白鸞這種出身的女人，能把那黑道大哥都哄的至今還留戀她，祁商言栽在她身上了，也不奇怪。

    但她作為母親，肯定不可能看著祁商言被白鸞魅惑。

    -

    年夜飯擺了整整一個長桌，但祁家人少。

    他們四個人坐在這長桌前，更顯得空蕩。

    司靑筷子都不動，只臉色很難看的盯著白鸞。

    祁宏朗沉聲道，“吃飯?！?/br>
    “看到她一點胃口都沒有了，還吃什么飯?！?/br>
    司靑冷聲道。

    祁宏朗臉色沉了沉，他聲音低了一些，“大過年的別找不痛快?！?/br>
    司靑轉頭看了祁宏朗一眼，她臉色更差了，但也沒有在說什么了。

    這頓年夜飯，吃的自然是很不愉快的。

    祁商言全程沒有說什么話。

    他沒有打算站在他父母的戰(zhàn)線上要求白鸞什么。

    因為他很早就認識到了在白鸞眼里他的父母也只是她劃分線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