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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wèi)玖的目光落到小九身上,片刻之后,少年動作笨拙地抱住了小九。 他的眸光落到那團一動不敢動的毛茸茸上。 小家伙,你現(xiàn)在……可是跟我平級的。 *** 寒舍。 背負長劍的修士如同木樁一樣把守在一片綠意盎然之外。 “程先生?!?/br> “先生?!?/br> 程鏡披了件薄披風(fēng),蒼白的手指籠在袖中,邊走邊朝眾人點頭示意,“豐道長還沒出來?” 那人點點頭,“一個多月前出來過一次,之后便一直待在里面?!?/br> 程鏡嘆了一口氣,“……有些魔怔了。” 程鏡望向籬笆高筑的綠地,“我進去看看他?!?/br> 農(nóng)田被分割得四四方方,其間作物長勢豐茂,東邊長著一地金黃色的大南瓜,西邊是結(jié)著沉甸甸果實的玉米地,腳邊锃亮發(fā)紫的茄子、熟透了的鮮紅番茄…… 一路走過去,只會感嘆自己是否是在夢境之中。 程鏡最終在一片稻田中發(fā)現(xiàn)了豐道長。 他躺在田埂之上,手中抓著一把麥穗,雙目空洞地看著黃沙遮蔽的天空。 程鏡都走到他面前了,也紋絲不動。 程鏡喚他,“豐道長?!?/br> 無人應(yīng)答。 程鏡嘆了一口氣,“道長。” 豐道長的眼珠總算轉(zhuǎn)了轉(zhuǎn),隨即慢吞吞坐起來,“天霽來了。” 程鏡看著仿佛老了幾十歲的豐道長,不忍地彎腰扶起他,“道長?!?/br> 豐道長的手搭在他手臂上,想要站起來,不料腳下發(fā)軟,竟更加狼狽地跌坐在了地上。 程鏡微紅了眼。 豐道長搖頭一笑,自嘲道,“我豐某人……還是敗了?!?/br> 程鏡沉默了片刻,“道長何需執(zhí)著于成敗。” 豐道長邊搖頭邊笑,笑到最后,眼角竟留下兩行濁淚,“想我豐某人,一生自命不凡,自以為天下無人能敵……” 他低頭看了一眼手中麥穗,突然笑了一聲,“直至今日才知,原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豐某人,不過是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井底之蛙……” 程鏡不忍,正要出聲安慰,卻聞天際雷聲滾滾,抬頭一看,那被黃沙遮蔽的天空不知何時已是黑沉一片! 程鏡瞳孔一縮。 農(nóng)田之內(nèi)正在勞作的眾人紛紛停下手中活計,茫然地看向天空,“這是怎么了?” “天色為什么變黑了?” 程鏡只來得及高喝一聲:“眾人撤退!” 那從黑沉之處醞釀而生的滾雷便已倏然落下,直直朝著豐道長劈了下來! 沒有法器護體,程鏡雙手結(jié)印,生生靠rou身護住豐道長! “轟隆——” “轟隆——” 九道滾雷接連落下。 程鏡單膝跪地,咳出一口血來。 黃沙漸漸又聚攏在一起,天色恢復(fù)成昏黃的顏色。 程鏡手指輕顫,搭上地上昏迷不醒的豐道長——對方竟已升至化神期大圓滿。 上界。 駐守在上界邊緣的守衛(wèi)悄悄抬頭看了另一個守衛(wèi)一眼,“誒,你剛剛有沒有感覺到什么動靜?” 那人懶懶掀了掀眼皮,“什么動靜?” 他剁了剁腳,“這下面?!?/br> “下界?” “方才我好像感覺到下界在震動?!?/br> “下面早就是一片廢墟了,能有什么動靜,不要說話,安心值守?!?/br> 其實方才那聲音……有些像是雷劫? 但那人想了想,下界靈氣枯竭,人說不定都死絕了,怎么可能還有人渡劫呢? 想必是自己聽錯了。 下界。 烏鄴猛然抬頭看向寒舍的方向,不敢置信地盯著那邊紫雷滾滾,“鄒吟,那是什么?” 鄒吟同樣大駭,“像是有人在……渡劫?” 秦傾正咬著筆思考自己的計劃,突然被外面的雷聲滾滾嚇了一跳,小九焦躁不安地咬著她的褲腳,秦傾順手撈起它,疑惑出聲:“要下雨了?” 可這不是都幾十年沒下過雨了嗎? 各個結(jié)界的領(lǐng)主紛紛愕然地看向寒舍的方向,直到那九道滾雷轟隆降下,又無聲消散,他們才反應(yīng)過來…… 有人在渡劫? 有人在渡劫?。?/br> 烏鄴看著黃沙再次往寒舍的方向聚攏,手指猛然抓住椅子,呼吸急促,“鄒吟,送我去寒舍!” 仙界一干人等同樣也望著寒舍的方向。 直到秦傾抱著小九慌張跑過來,邊跑邊喊,“阿九,阿九!是不是有人在渡劫?” 衛(wèi)玖扶了少女一把,“慢一點,小心摔了?!?/br> 秦傾抓著他的袖子,“是渡劫嗎?” 黃沙堆積的天空,看上去一如往常,衛(wèi)玖收回目光,“嗯?!?/br> 秦傾徹底愣住了,“靈氣復(fù)蘇了?” 衛(wèi)玖沉吟片刻,“進識??纯??!?/br> 秦傾和衛(wèi)玖匆匆忙忙趕到識海深處,代表寒舍那片作物的地方,此刻竟然泛出一團朦朧的銀光。 “縮小地圖。” 秦傾點頭,調(diào)動神識將作物板塊縮小,一眼看過去,竟全都泛著或深或淺的銀光。 衛(wèi)玖淡淡道,“靈脈……的確開始復(fù)蘇了?!?/br> 比他想象得快了許多。 秦傾先是一愣,隨即開心道,“那不是好事嗎!靈脈開始復(fù)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