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8 你賤不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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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有吃完飯,就按了電梯去了三樓。 寧穗抱膝坐在床上,有有看到她,覺得她好像很傷心。 有有走了過去,站在床邊,小聲試探了句:“mama。” 寧穗一聽到這個奶聲奶氣的叫聲,心里一顫,抬起頭,看到有有,眼眶又熱了起來。 有有爬到了床上,擦著她的眼淚,真切的說道:“mama,不要哭?!?/br> 有有覺得,mama一定是又被爸爸欺負了。 寧穗的唇干裂顫抖,眼淚不停的流,她抱住有有,無言的哭泣著。 這是她和莊恒生的孩子,她不會就這么忘記恒生的,她也不會忘記,當年所感受到的傷痛和懊悔。 有有撅著嘴巴,不開心的問道:“mama,是爸爸欺負你了嗎?” 他真的好討厭爸爸了,為什么總是欺負mama。 寧穗定定的看著有有,嚴肅道:“梁嘉學,不是你爸爸,有有,你記住了,他不是你爸爸。” 有有愣住了,有些害怕的神情,這對一個孩子來說實在太過殘忍了,但寧穗此刻真的很著急,她迫切的想要有有知道所有的真相,而一時忽視了這只是一個四歲的孩子。 寧穗說道:“有有,你真正的爸爸,被梁嘉學陷害進了監(jiān)獄,然后把你從我身邊搶走了,和別的女人結婚,你的爸爸,為了你的成長,甘愿將你的親子鑒定改了,讓你成為梁嘉學的兒子……有有,你要記住,你一定要記??!” 有有瘦弱單薄的小身板挺得筆直,不自知的咬緊牙關,在心里消化著這個信息。 但他并不是很相信,他只是奇怪罷了,他的腦袋還不能理解這些話,只當是mama胡說吧。 有有陪了寧穗一會兒,還下樓去給寧穗拿了些吃的,寧穗沒什么胃口,但有有就捧著盤子,眼神懇切的看著寧穗,他的眼珠子黑亮有神,盯得寧穗很是不忍,于是她勉強吃了兩個春卷。 正吃著,梁嘉學回來了,寧穗聽到樓下車子的引擎聲,就對有有說道:“你快回去吧,今天我跟你說的,不要在梁嘉學面前提起?!?/br> 有有點點頭,寧穗摸了摸他的腦袋,柔聲道:“有有是個好孩子?!?/br> 有有邁著步子下去了,寧穗起身去化妝臺,拿起刮眉刀,就在自己的手指上劃開了一個巨大的長口子,一時間鮮血淋漓,紅色的鮮血甚至滴落在她的衣服上、地板上,寧穗不疾不徐的拿出醫(yī)藥箱,開始清理傷口。 梁嘉學走進臥室區(qū),就看到寧穗流著眼淚,在用紗布纏繞著手指,紗布上是紅色的血跡,觸目驚心。 寧穗此時抬眼看了下梁嘉學,淡淡的說道:“不小心割到手了?!?/br> 梁嘉學上前坐在她身邊,皺著眉,很是心疼,問道:“什么東西割到的?這要打破傷風的針吧?” 他知道寧穗嬌氣,一點小痛小癢就好像多疼,所以寧穗眼圈反常的紅腫,他只當寧穗是疼得哭了很久,沒有起疑心。 寧穗道:“我剛拿一個新的修眉刀,那刀片太鋒利了,倒也不用打針?!?/br> 梁嘉學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眼神是無奈又責怪的心疼,他拉住她的手,取過紗布幫她包扎著傷口,說道:“下次注意點——你們女人,不都喜歡去紋眉嗎?修眉畫眉這么麻煩,去紋個眉吧,這樣也不用被劃傷了?!?/br> 寧穗垂眸,敷衍的應了一聲,說道:“嗯,有時間就去?!?/br> 梁嘉學的手掌總是這樣熾熱,但寧穗此刻的腦子,瘋狂的想念著莊恒生的溫度。 莊恒生他……總是很冷,像是冰冷的月光,不帶有任何溫度,但其實無論白天還是黑夜,月光其實永遠都在的。 她這樣想到他,眼淚又要掉下來了,梁嘉學不經意的一抬眼,問道:“我弄疼你了嗎?”說著,他手下的動作輕了些。 寧穗吸了吸鼻子,帶著哽咽的鼻音,說道:“是,很疼。” 她當初是那么的蠢,那么的傻,以至于沒有早點看到莊恒生對她的好,跑來招惹梁嘉學,如今也羊入虎口,深陷泥潭,不得抽身。 她甚至不能去看一眼莊恒生,看看他過得好不好,新工作里面有沒有因為入獄的經歷而受到排擠,他那個人,太過冷淡,不太會搞人際交往,會不會被針對,被穿小鞋? 寧穗真的好擔心好掛念他,她發(fā)現那個電話不打還好,即便莊恒生拒絕了她,要和她切段以后的所有聯(lián)系,但寧穗還是這樣放心不下他。 傷口包扎好了,梁嘉學端詳著,突然笑了起來,說道:“我這是給你包扎成了一根胡蘿卜?!?/br> 寧穗笑不出來,只是低著頭,說道:“我困了,想先睡覺了?!?/br> 梁嘉學卻開口問道:“怎么沒吃晚飯?” 寧穗道:“減肥?!?/br> 她又擠出一個笑容,指了指床頭的盤子,說道:“但也沒忍住,有有上樓給我送了吃的。” 梁嘉學聞言,輕笑道:“兒子心疼mama,是個好孩子?!?/br> 他見寧穗有些不對勁,但想到也許是減肥不吃東西情緒不好,也有可能是沒減肥成功吃了東西很懊惱,然后還把手給劃傷了,所以寧穗這樣低沉的樣子。 梁嘉學湊近摟著她,捧著她的臉,親了親她的唇,低沉的聲音溫柔性感,他說道:“別減肥了,你這樣就很好?!?/br> 寧穗別開了臉,說道:“我真的很困,你別來招我了?!?/br> 讓今天的她去迎合梁嘉學辦事兒,她做不到。 梁嘉學輕哼了一聲,笑道:“好,我不招你,你好好睡?!?/br> 寧穗起身就上床躺著,有梁嘉學在身邊時,她最近都表現的很乖很順從,主要是不想讓梁嘉學多心什么,或者追查什么。 . 寧穗沒有去回復桑川,她現在對什么都提不起來勁,只覺得自己就是行尸走rou,窩在臥室也不下去,什么也不想關心,每天就是嗜睡,因為睡著了,就能夢到莊恒生,好像是回到了他身邊的樣子。 寧穗只是xiele氣,一直以來她的精神動力都是莊恒生,能夠走到今天,都是他,這樣的變故她一時無法消化,只是覺得未來的日子更加難熬——不對,不能說熬,熬的話總有盡頭的,但現在對寧穗來說,仿佛是在沒有勁頭的黑暗之中。 寧穗突然的溫順像是小貓一樣,梁嘉學一開始還挺開心的,但后來他就發(fā)現不對勁了,他說什么做什么,寧穗都不跟他吵架了,由著他像是在演單口相聲,像是在演獨角戲。 梁嘉學心細如發(fā),想到了寧穗那天不高興,讓他開除掉的司機。 梁嘉學打了電話給那個司機,問了那天的情況。 司機其實有些委屈,說道:“梁總,那天我多看了兩眼寧小姐,真的是因為不太對勁,寧小姐從酒吧出來,突然就說要去看歌舞劇,我說您要寧小姐早點回去,寧小姐就不高興了,等到她從歌劇院出來,寧小姐看起來好像有什么心事……所以我才多打量了兩眼的?!?/br> 梁嘉學眼神陰鷙,掛斷電話以后就發(fā)消息給思鵬,讓他去掉那天歌劇院的監(jiān)控,查查寧穗究竟見了什么人。 . 思鵬去調查的這幾天,梁嘉學還是很耐心的哄著寧穗,但寧穗對于肌膚之親很是抗拒了,只要梁嘉學碰她,她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梁嘉學摟著她,低聲哄著她,說道:“別哭了,我不動你,我不動你……” 寧穗被動的被她摟著,眼淚濡濕,沾染在梁嘉學赤.裸的胸膛,梁嘉學只覺得心緊的疼,隨之而來的還有潛意識的慌亂。 他輕聲問道,但語氣中有著隱藏的壓迫感,“穗穗,你究竟是怎么了?” 寧穗其實一開始那些天,都是忍得住的,但隨著日子一天天流逝,她就覺得什么都很累,連呼吸都很累,不知不覺的就會哭泣,對于梁嘉學,如果他對她過分親昵,寧穗就打心底的不舒服。 寧穗坐起身,背對著梁嘉學,啜泣道:“你就當我有病,不要理我,讓我一個人待著?!?/br> 她擦干眼淚,想著不能再和他待在一起,于是掀起被子下了床,說道:“我去書房區(qū)睡,你不要跟來。” 梁嘉學直起身,神情冷靜,但眼神隱含著擔憂。 …… 梁嘉學怎么可能一個人睡得著,他靠在床上看了一會兒工作上的事兒,一直強撐著到了兩點鐘,這才躡手躡腳的下了床,輕步去了書房,見著寧穗在沙發(fā)上睡著了。 梁嘉學嘆了口氣,眉宇間有著一絲落寞。 他這么討她的厭嗎?她睡沙發(fā)都能睡著,卻在他身邊睡不著。 梁嘉學上前將她打橫抱起,寧穗皺了皺眉頭,但好在寧穗睡覺比較沉,沒有被驚醒。 梁嘉學將她放在床上,給她蓋了被子,手掌習慣性的就移到了腹部,他一直都帶有期冀,希望寧穗再懷孕,生一個像他的女兒。 有有也很好,但長得不像自己,比較像寧穗,梁嘉學聽說女兒都是像父親的,再加上梁嘉學知道寧穗一直過得都很苦,梁嘉學想要一個寧穗生養(yǎng)的女兒,將女兒嬌養(yǎng)長大,再好不過了。 . 很快就又是圣誕節(jié)了,小盧最近忙著置辦一些圣誕的裝飾,還有圣誕樹,將這個別墅營造著nongnong的節(jié)日氣氛。 有有也很開心,他已經在期待今年圣誕老人會送他什么了。 梁嘉學見有有最近都要聽圣誕老人的故事,其實早就問了他,“有有想要圣誕老人送你什么?” 有有道:“我想讓圣誕老人教教我,怎么快點長大,變強壯?!?/br> 梁嘉學幫有有疊著紙青蛙的動作一停,問道:“為什么想快點長大?” 有有嘟囔道:“因為爸爸你總是欺負……阿姨?!?/br> 梁嘉學揉著有有的腦袋,說道:“我哪里欺負阿姨了?” 有有聲音變小,但是很篤定的說道:“爸爸就是有欺負阿姨……” 有有很能感覺到mama最近的不對勁,他給mama帶了巧克力,還給她好玩的玩具,mama也都還是不開心,他抱著一花和三花,去找mama,mama也不像往常一樣擼貓了。 肯定是爸爸又欺負阿姨了。 梁嘉學眼里深沉,他拍了拍有有的臉蛋,說道:“好,爸爸以后都不惹阿姨生氣了——所以你不用那么快長大,換個圣誕愿望吧。” 有有想了想,說道:“那就送我三張迪士尼的門票吧,我想和爸爸還有阿姨一起去?!?/br> 有有現在還是覺得,爸爸和mama應該感情好一點,他還沒有特別在意寧穗說的,梁嘉學不是他爸爸的事情。 梁嘉學聽了,心里很是感動,想不到有有這么心細,他將有有摟在懷里,說道:“圣誕老人一定會滿足你這個愿望的,有有記得把長襪子放在床頭,好讓圣誕老人給你裝禮物。” 有有開心的點頭。 …… 到了平安夜這一天,梁嘉學收到了思鵬調查來的監(jiān)控。 監(jiān)控是思鵬花了錢調取過來的,但也有收獲,截取到了當天寧穗跟著一個男人從舞臺后臺離開的鏡頭。 梁嘉學對著電腦,看著監(jiān)控畫面,眼神冷到極致,下頷緊繃,渾身散發(fā)著可怕的氣場,原本吉高想進來匯報下明天的工作行程,但看到老板這幅樣子,立馬嚇得回到了工位。 梁嘉學立馬起身,穿上大衣就黑著臉離開了公司。 思鵬順藤摸瓜,還找到了寧穗和那個男人去的餐廳,但由于那家餐廳不是一般給錢就會泄漏監(jiān)控,所以思鵬沒能拿到同框畫面,只不過買通了一個員工,將那天那個時間段就餐的人名單給了思鵬,上面是有桑川的記錄。 而且還是一個情侶包廂。 這就說明寧穗和桑川,兩人在包廂幽會,至于做了什么……誰又知道呢。 梁嘉學回了家,有有剛好在拆包裹,是在網上買的長襪子送到了,他興奮的就舉著襪子叫了一聲“爸爸”,但梁嘉學根本沒理會他,反而臉色肅冷可怕,把有有給嚇到了。 梁嘉學直接去了三樓。 寧穗在床上靠著看書,她最近胸口很悶,總覺得很難受很不舒服,緩過神來,她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哪里有問題,于是買了一些心理相關的書,想看一看。 看得入迷,梁嘉學的腳步聲她也渾然不覺,直到梁嘉學一把搶過她的書,重重的甩在了一旁,直接將電視機旁邊的一個一米高的青花瓷給帶的打碎了,發(fā)出“砰”的一聲巨響。 寧穗渾身一哆嗦,而轉而,她抬頭看著梁嘉學,對上他憤怒到扭曲的臉,只覺得疲累。 寧穗淡淡的問道:“你又發(fā)什么瘋?” 梁嘉學哼笑了一聲,伸手捏住她的后頸,粗暴到毫不憐惜的將她從床上拽了下來,而后將她重重的的甩在了地板上,寧穗疼的皺了皺眉,但一聲也沒吭。 她倔強的看向梁嘉學,那是忍耐著的堅韌。 梁嘉學單膝跪地,拽起寧穗的頭發(fā),寧穗被迫仰著下巴直視著她,她嘴角冷笑,說道:“梁嘉學,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 他高興的時候,將她捧在手心,他不高興了,就可以這樣粗暴隨意的把她摔到地上。 斯文敗類罷了。 梁嘉學聽到寧穗這樣的問話,俊雅的臉上浮起冷笑,眼里冰冷殘忍,他眼皮跳了跳,低聲說道:“有意思,當然有意思,不把你留在我身邊,我怎么會知道,原來你真的誰都可以睡,誰都可以勾引?!?/br> “莊恒生,我,姜皓,桑川……這些是我知道的,除了我知道的,還有誰?” 他手下力道加重,寧穗只覺得頭發(fā)都被他扯掉了,表情很是痛苦,但她繼而聽著梁嘉學說著:“……哦,還有你第一次睡的羅老板,還有你上次想勾搭的小傅總——寧穗,你賤不賤?” 他這樣罵著她,從心底涌上一股痛意,原來他從來都不曾了解寧穗,如今一一細數過來,其實自己也不過是寧穗睡過的男人中的一個罷了,那么,她對莊恒生的愧疚也是假的嗎?如今又將目標放在了桑川身上——這樣的女人……她居然是這樣的女人。 她根本沒有心。 寧穗冷冷的直視他,說道:“我賤,我當然賤,我不賤的話,怎么可能會跟你睡呢?!” 梁嘉學惱怒極了,他的額頭,脖頸,手臂上都是由于壓抑著怒火而爆起的青筋。 僵持了兩分鐘,梁嘉學松開了寧穗。 寧穗低下頭,頭皮還有余留下來的痛意,她眼里全是恨意,而后她看到了身邊的青花瓷碎片。 梁嘉學沉聲問道:“你和桑川,那天在情侶包廂,做了什么?說了什么?我要你一字一句的告訴我!” 寧穗歪著頭,她頭發(fā)凌亂,臉色蒼白,笑得冷艷又邪氣,像是妖冶的美杜莎,帶著摧毀的欲望而來。 寧穗說道:“我和桑川說……” “我想要你死?!?/br> 寧穗快速的撿起一塊巴掌大小的青花瓷碎片,而后用力的捅向了梁嘉學。 那青花瓷碎片足夠鋒利,將梁嘉學的襯衫劃破了,也劃上了他腹側的皮膚,只是碎片還是太厚,沒有深入到血rou。 梁嘉學就跪坐在她面前,沒有防范她,哪怕在看到寧穗撿青花瓷片的時候,他反應過來她要做什么,他也沒有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