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1 我就是污垢
書迷正在閱讀:(西幻)黑暗與光明、三生有杏(1v1)、厲少,別捧了,夫人是頂流!、寒陽刺骨[病嬌]、我的七個女徒弟風華絕代、她來時滿身是月、守護神獸:我,國寶熊貓變異了、美漫里的忍者之神、五歲團寵小祖宗又掉馬了、我搶走男配后,女主哭了
這種人人刀俎的感覺,真是熟悉到窒息。 寧穗感覺腦袋都是眩暈的,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喝的咖啡太濃了,等她回過神來,自己已經(jīng)坐在郭恒定好的房間里了。 等她到了房間才發(fā)現(xiàn)一切過分熟悉,好巧不巧,這家酒店她兩年前也曾來過的。 . 梁嘉學回到學校沒一會兒,郭恒發(fā)來了消息,說道:“嘉學,我約了寧穗睡一晚,她同意了,你看,我說過她就是這么不檢點,這么隨便?!?/br> 梁嘉學剛選好圖書館自習室的座位,看到這個消息,關了屏當作沒看見,不管郭恒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其實和他都沒什么關系,寧穗愿意和誰睡就和誰睡。 但當他剛坐在座位上,攤開書本,以往可以立刻進入狀態(tài),但在此刻卻這么也無法將注意力放在學習內(nèi)容上,而是想著寧穗。 寧穗要是答應陪郭恒睡一覺,那肯定是被郭恒威脅了一道,但郭恒究竟是不是真的只為了睡她一晚,就比較耐人尋味了。 保不齊,她一去,又落了郭恒的下懷,威脅起來沒完沒了了。 梁嘉學打開手機,問郭恒:“地址給我?!?/br> 郭恒就想讓梁嘉學看看寧穗背叛他的實情,就直接給了地址。 在郭恒給了地址的這一刻,梁嘉學已經(jīng)確定,郭恒今晚的算盤可不單單是占寧穗便宜那么簡單。 梁嘉學為了再確定一下,又翻了下朋友圈,果然舒婧一個小時以前發(fā)的參加婚宴的朋友圈定位,和郭恒的酒店定位是一致的。 那說明莊恒生應該也在。 梁嘉學捏了捏眉心,嘆了口氣,最后還是收拾書本,一定要趁著婚宴還沒散席,感覺趕過去。 . 按照郭恒的設想,他想趁著散席后,將莊恒生帶到房間,捅破寧穗的不忠,若是這時梁嘉學正好也到了,那就更有意思了,他要看著那個妖艷的女人無地自容。 然而一切卻都亂了套。 宴席剛散,莊恒生和舒婧并肩準備離去,所有賓客也都走出餐廳,卻突然看到一個穿著小花開衫和絲絨蛋糕裙的年輕女人從電梯間跑了出來,而身后還跟著兩個服務員,對著門衛(wèi)大喊著:“攔住她!攔住她!她破壞酒店,要賠償?shù)?!?/br> 兩個門衛(wèi)到底是男人,立馬抓住女人細弱的胳膊,女人哭喊著“放開我”,一頭栗色的長卷發(fā)凌亂遮住了面容,但郭恒還是認出了,是寧穗。 莊恒生自然也認出來了,她清脆嬌氣的聲音,他只聽了一聲,就認出來了。 服務員態(tài)度也有些不好了,這個客人從房間里跑出來,他路過一看,里面電視機還有玻璃全都被她砸碎了,他追了上去索要賠償,可是這個女人坐電梯下樓,他一邊下樓梯一邊呼叫另一個同事攔住她,追的滿頭大汗,這要是追不上,這個月工資都不夠扣的。 于是服務員道:“小姐,你要跟我們回去核實房間內(nèi)損壞的物品,我們要向你索要賠償?shù)?,你不能就這么跑了。” 寧穗哭哭啼啼,垂著腦袋搖著頭,身體還在掙扎,嘴上只說道:“你們松開我,放我出去!” 莊恒生冷凝著臉,皺著眉意欲上前,一旁的舒婧卻挽住了他的手臂,低聲道:“這么多人在呢?!?/br> 大廳里很多賓客,有不少都駐足觀看,莊恒生若是上前護著寧穗,那讓舒婧的面子往哪兒放。 莊恒生淺淡的眸子有著平靜的堅持,他拂開舒婧的手,直接就邁著闊步走了過去,對著門衛(wèi)冷聲道:“松開她?!?/br> 寧穗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抬起頭,而后渾身顫抖的抱住了莊恒生,聲音有些嘶啞,說道:“恒生……” 莊恒生拉過她的手,可寧穗?yún)s不知為何,抗拒的要掙脫掉,莊恒生更加貼近她,直接一把拽過她,扣在懷里,問道:“怎么了?” 他感受到懷里的佳人冰冷顫抖,不知道是受了什么驚嚇,臉上掛著淚,身體也很僵硬,整個人抗拒之勢很強。 服務員看出來眼前這個男人應該是寧穗的熟人,立馬說道:“這位小姐打碎了我們房間的玻璃,電視機和燈具全都損壞了,我們只是為了追責,才攔住她的?!?/br> 莊恒生直接道:“賠償我出?!?/br> 大廳里本來那些賓客還沒覺得多有意思,都準備走了,但此刻的一幕頗為有趣了,江城這個圈子里的,誰不曉得莊恒生和舒婧,七年感情了,還是很甜蜜,甜蜜到都沒有孩子,卻不料,親眼所見,莊恒生居然當著這么多人,下了舒婧的面子。 舒婧背脊挺直,她小時候?qū)W過芭蕾,所以體態(tài)很好,永遠是優(yōu)雅高傲的姿態(tài),她臉上掛著得體的笑,行至莊恒生身邊,對著寧穗說道:“穗穗,好久不見,你怎么在這兒啊?是和誰有約嗎?” 賓客們這時覺得好像真是熟人相見,舒婧都沒什么異樣,那也沒什么了,于是陸陸續(xù)續(xù)就離開了,就算心中存疑的,也都背地里去議論了。 人少了很多,舒婧的笑容也冷了下來,她故意這么說,也已經(jīng)撕開了她和寧穗的和諧關系,是想刺激莊恒生,讓莊恒生棄了她。 寧穗眼里含淚,瑟縮著身體,看到舒婧的瞬間,更是恐懼之意更甚,好在莊恒生拉著她的力道很重,所以她跑不掉。 莊恒生從兜里掏出一張卡,遞給服務員,說道:“賠多少,從這里面刷。” 服務員緊張的心落下來,拿著卡就和同事去核對損失價格。 舒婧緊追問著:“寧穗,說話啊?!?/br> 此時郭恒湊了上來,笑道:“她約的是我。” 莊恒生冷冷的看著郭恒,上回吃飯的時候,就感受到了這個毛頭小子對寧穗的特別關注,此刻聽到這句,他不悅道:“約你做什么?” 郭恒道:“莊哥這不明知故問嗎?約在酒店房間里還能做什么。” 莊恒生看向?qū)幩?,問道:“他說的是真的嗎?” 寧穗的思緒還紛雜著,看向他,他的金絲框眼鏡反射著冰冷的光,看不清他的眼神,但寧穗看著他冷凝的表情,聽著他低沉卻隱含怒氣的聲音,知道他很生氣。 寧穗哆嗦著,有些瘋癲,說道:“現(xiàn)在一定是假的……這一定不是真的……”她轉著頭,四下看著,眼神搜尋,好像是在找誰。 舒婧微笑道:“人都在這了,還能是假的嗎?” 舒婧一開口,更是刺激到了寧穗,寧穗突然上前推了舒婧一把,是在強撐著與她質(zhì)問她的勇氣,說道:“你這個騙子!你又叫了誰來?羅老板?還是于老板?” 舒婧臉色一變,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和莊恒生四目相對,這才想起來這個酒店的緣故。 莊恒生一把摟過情緒不太穩(wěn)定的寧穗,放軟了聲音,說道:“她誰也沒叫,我現(xiàn)在就帶你走?!?/br> 寧穗嗚咽著。 郭恒沒太明白,不依不饒的說道:“她今晚約了我的,莊哥你不在乎嗎?這種女人掉幾滴眼淚,就心軟了嗎?她之前還約過——” 話還沒說完,在暗處觀察已久的梁嘉學沖了過來,推搡了一把郭恒,朗聲道:“郭恒,總算找到你了!微信也不回!我上回用你電腦統(tǒng)計的院里同學績點的文件全沒了,明天就要上交,你弄到哪兒去了?” 郭恒愣住了,但不待他反應過來,梁嘉學就裝作很意外的樣子,對著舒婧和莊恒生道了一聲好,而后很焦急的樣子直接將郭恒拽走了,嘴上說道:“快點回去,待會宿舍關門了怎么辦?” 舒婧只當是巧合了,只覺得梁嘉學方才沒和她說什么話,也是顧念在有外人的原因上。 舒婧看著莊恒生也要攬著寧穗離開,緊跟著他的步伐走出酒店,不忘提醒他今晚郭恒所說的事,說道:“也不知道她是真的被刺激了,還是被抓包了裝的,這么會裝,我當初應該送她去見唐老板,讓唐老板捧她當演員?!?/br> 舒婧是坐莊恒生的車子來的,莊恒生聽到這話,先讓寧穗坐在了副駕駛,而后關上車門,舒婧輕哼一聲,正準備拉車后座的門,莊恒生卻道:“你認識的老板這么隨叫隨到,那待會叫個老板開車送你回去也不難吧?!?/br> 舒婧沉下臉,收回了手,掏出了手機,直視莊恒生,說道:“當然不難?!?/br> 莊恒生不再看她,直接上了車,很快就將車開走了。 酒店門口璀璨的燈光下,舒婧立在那里,卻徒有一身傲色,實則全是狼狽。 但她心底一點也沒有懺悔,她只覺得當初做事還不夠狠,寧穗這么脆弱,如今來個酒店還能瘋,當初就該讓這個小婊子直接瘋了好了,省的如今莊恒生真他媽在意她了。 / 郭恒被梁嘉學拽出來以后才后知后覺,明白過來梁嘉學是搞什么鬼,什么績點成績表,騙誰啊。 他甩開梁嘉學的桎梏,立馬回頭要繼續(xù)揭穿寧穗的水性楊花。 梁嘉學也懶得跟他費口舌了,直接上去打了他一拳,郭恒身體單薄,直接被梁嘉學打得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郭恒揚著頭,就見著梁嘉學雙手叉腰,神色狠戾,冷聲問道:“你他媽的有完沒完?!和你有關系嗎?” 郭恒翻身站起來,表情奇怪,他一步一步的靠近梁嘉學,室友相處也有一年多了,梁嘉學一直都是性格比較好的,他第一次看到梁嘉學這么冷漠這么生氣。 郭恒離梁嘉學很近,眼神逐漸堅定下來,而后伸出手攬過梁嘉學的脖子,由于他的動作太過突然,梁嘉學根本沒想到?jīng)]有防范,于是郭恒就親上了梁嘉學的嘴巴,而且很不客氣的伸了舌。 梁嘉學一把推開他,瞳孔皺縮,這還真是能讓一貫淡定的梁嘉學驚嚇到大腦和嘴巴同時傳播了一個聲音:“草!” 郭恒梗著脖子看他,笑了起來,說道:“你現(xiàn)在還會問,和我有沒有關系嗎?” 他是同性戀,喜歡梁嘉學,看到梁嘉學和這么一個垃圾的女人在一起,他不僅生氣,還嫉妒。 郭恒今晚就沒有真的要睡寧穗的意思,只是想讓梁嘉學親眼看到這個女人毀了。 梁嘉學的喉結上下滾動,醞釀著究竟該說些什么,他還真的被郭恒這樣突兀的表明心意給弄的手足無措了。 秋風獵獵,梁嘉學沉下氣,聲音也恢復平靜,說道:“不管你是室友,還是同學,還是喜歡我,我和寧穗,都與你無關,你沒有資格摻和?!?/br> 郭恒心里被撕裂了,他知道梁嘉學是個直男,但梁嘉學的眼神告訴他,他和他連室友也做不成了。 果然,梁嘉學說道:“我明天就會申請換宿舍,你就當不認識我,還有,我的事,寧穗的事,你別再這么無聊了?!?/br> 郭恒冷笑:“我偏不呢?” 那雙往日會浮起笑意的眼,此刻增添了銳利的狠意,深邃立體的臉旁在夜色和路燈下有些光暗剝離,他雙手插兜,筆直的站在那兒,不笑不語,卻隨著沉默的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帶給郭恒愈來愈重的壓迫感。 良久,梁嘉學才淡然的說道:“那你會從江大消失。” . 寧穗從上了車,都是縮成一團,臉埋在雙膝,渾身抖個不停,莊恒生只得將車開得更快,要以最快的速度帶她回家。 但由于車速太快,等到車停在車庫的時候,寧穗直接推開車門,蹲到墻邊吐了起來。 嘔吐的氣味不好聞,莊恒生素有潔癖,但此刻也沒嫌棄,而是從車里取了濕巾紙,蹲了下來擦干凈寧穗的嘴巴,而后問道:“吐完了嗎?” 寧穗眼神迷離,看著莊恒生,只吐出來一個字:“暈?!?/br> 莊恒生打橫抱起她,進了電梯上樓。 . 莊恒生猶記得,兩年前的寧穗,被舒婧送給他的時候,也是這般的脆弱。 莊恒生當時晾了她很久,被舒婧的行為給氣到了,也覺得有些被羞辱到,正好也快年底做賬,莊恒生總在公司加班,太晚了就在公司附近的酒店睡。 等到他真的想起來寧穗這個人時,回到公寓,寧穗已經(jīng)恢復過來了,站在門口忐忑著,一臉討好的笑。 如今想來,當時寧穗的眼里,應當是有把莊恒生視為救命稻草一般的,只是她萬萬沒想到,舒婧居然又一次坑了她。 成為莊恒生的情人,那種事居然是那么的痛苦。 …… 房間內(nèi)只開了螢黃光的床頭燈,寧穗縮在被窩里,頭也埋進去,莊恒生問她要不要起來吃點東西,她也沒回應。 莊恒生俯下身,伸出手想隔著被子撫摸寧穗,卻又頓住了。 他并不知道該怎么哄女人,也猶豫該說些什么讓寧穗放松下來,最后他直起身,關了燈,離開了房間。 莊恒生的心思有些雜亂,他的確是挺喜歡寧穗的,但好像僅僅是對寵物的那種喜歡,喜歡到了有些依戀,但他也很清楚,喜歡還是太淺,淺到他對寧穗所遭受的痛苦沒有共情能力。 . 寧穗醒來的時候才凌晨三點,她伸手找到手機,看了眼日期和時間,愣神了許久,才逐漸回到了當下的時間線里,腦子逐漸清醒過來,只是卻有種完蛋的感覺,更是痛苦,只想逃離。 或許兩年前她就該逃離的,如今深陷泥潭之中,也做不到什么都不要就離開。 意外的發(fā)現(xiàn)梁嘉學居然主動給她發(fā)了消息,是告訴她昨晚的事,她向莊恒生解釋的說辭。 寧穗回復道:“好,我記下了。” 沒想到這個點,梁嘉學也沒睡,他沒回宿舍,因為想著萬一郭恒回宿舍了會很尷尬,所以他去了梁嘉美的病房,就躺在沙發(fā)上過夜。 半夜有些冷,他被凍醒了,索性也睡不著了,正好看到寧穗的回復。 梁嘉學心頭百轉,說不上來具體到底什么情緒,有些奇怪寧穗昨晚的不正常,心底涌出的那點煩躁,連帶著失眠,其實也是由于憤怒。 憤怒于當時他只能躲在暗處觀察的無力感,見著寧穗哭的傷心,當她被保安抓住的時候,可憐又無助,而后看到莊恒生除了面,而舒婧神情卻帶著好似看笑話一般的優(yōu)越感。 倒也不是心疼吧,只是當時梁嘉學覺得,寧穗這樣漂亮又脆弱的女孩子,應當是有人給她撐腰的,她不應當是這樣。 他能看出來,寧穗是被嚇到了,但不知道是因為什么。 梁嘉學點開語音通話,想問清楚。 寧穗居然沒接,她迅速的掛斷了。 莊恒生不在身邊,寧穗其實并不擔心打電話被莊恒生聽到,而是現(xiàn)在的她,一句話也不想說。 她穿著睡衣坐在了冰涼的飄窗上,月光灑在她的身上,寧穗看著遠處的松江,江上還有輪船的燈光,很是好看,像是以前在老家,夜空中的星點,如今在江城是看不到星星了。 梁嘉學發(fā)來消息:“莊恒生打你了嗎?” 不接電話很反常,他突然有些擔心寧穗的狀態(tài)。 寧穗回復:“沒有,他沒理我,他在樓下睡?!?/br> “郭恒的事情,你照著我說的解釋?!绷杭螌W又交代了一下。 寧穗:“嗯?!?/br> “昨晚你究竟怎么回事?” 寧穗想了想,而后回道:“梁嘉學,我好后悔沒有好好學習?!?/br> 梁嘉學甚是無語,答非所問,這個感悟還很沒用,他剛打字了一句損她的話,卻見寧穗又發(fā)來消息:“如果我好好學習,一定不會遇到這么多畜生?!?/br> “我是畜生也不如,我就是污垢,所以他們看到我,才會沒有下限?!?/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