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戀過界 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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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靳知給她最貴重的東西,是那串鑰匙。 喻遲笙清醒地想,要是分手她也應(yīng)該還給他。 鑰匙還在喻家,她挑了個空閑的時間去。 回喻家的時候,魏瑩不在家,張媽穿著圍裙匆匆忙忙從廚房來開門,明顯很為難。 喻家找回真千金是個大消息,連平時沒見幾面的喻父也匆匆從國外飛回來。 喻家上下雞飛狗跳,又是親子鑒定又是見林家父母,終于認定林欣瑤就是魏瑩當(dāng)年走失的女兒。 十多年的相處也沒讓喻遲笙成為喻家的一份子。 家里換了鎖,喻遲笙沒打開,轉(zhuǎn)眼間她就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喻遲笙看張媽為難,只好解釋說:“我來拿點東西。” 張媽笑笑,趕緊拉開門讓喻遲笙進來:“小姐,你先進來?!?/br> 喻遲笙的房間在二樓,最安靜的一角。 她走樓梯拐過轉(zhuǎn)角才看見房間的門。 門依舊緊閉著,不過沒上鎖。房間內(nèi)裝飾不算繁復(fù),最打眼的是被狐貍玩偶占據(jù)了大部分空間的床。 到現(xiàn)在喻遲笙也很難分清,自己到底喜不喜歡這些狐貍玩偶。 她幾乎沒花多少功夫就找到那串鑰匙,她在喻家沒什么太過私人的物品,房間也都是林欣瑤喜歡的模樣,走的時候倒是輕松。 喻遲笙下樓看見張媽在擺盤,她過去幫忙:“張媽,我來幫你?!?/br> 張媽沒推脫,不好意思地說:“小姐心真善,還愿意幫我這個老太婆的忙?!?/br> 魏瑩平常要求苛刻,不知道逼走了多少傭人。 明城菜色香味俱全,比起荔城來說,更合魏瑩的口味。張媽因為明城菜做的不錯幾經(jīng)周折還是被留了下來。 喻遲笙笑:“張媽,你別這么客氣,我現(xiàn)在也不是喻家的小姐了,所以叫我笙笙就好?!?/br> 她能看出張媽開門時的為難,大概魏瑩跟她囑咐過關(guān)于她的話,她不知道魏瑩會用怎樣的語氣去描述她,但能肯定的是她不會歡迎她。 魏瑩的聲音會從背后傳來,果然是不歡迎。 “你還有臉來?張媽你怎么看門的,我不是說過不讓她進喻家嗎?我的話你都當(dāng)耳旁風(fēng)了?” 被人趕出門和自己走還是有些區(qū)別的。 喻遲笙放下碗筷,面上沒什么表情:“我來拿我的東西,這就走?!?/br> 不止張媽,魏瑩身旁的女人似乎也驚訝于喻遲笙和她的相似,難怪那天晚上連沈靳知也會認錯了人。 那日在甜品店喻遲笙沒和兩人打照面,林欣瑤自然沒見過她,但林欣瑤表現(xiàn)出來的好奇卻多過了正常程度,讓喻遲笙聯(lián)想到她和沈靳知的關(guān)系。 喻遲笙被她看得不大舒服,徑自和魏瑩說:“沒什么事我先走了?!?/br> 魏瑩面色不太好看,過來抓她的手腕,壓低聲說:“走了就再也不要回來了?!?/br> 魏瑩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破壞她家庭的不速之客,沒有任何溫柔的神色。喻遲笙面上也沒什么波瀾,直接應(yīng)下來:“好?!?/br> 說實話,喻遲笙想過很多種和林欣瑤見面的方式。 她一開始也會想象,林欣瑤是個怎樣的人。她應(yīng)該是一個比她鮮活百倍的人,她笑她哭一定不會是魏瑩要求的樣子。 但林欣瑤打破了她的想象。 她就像是精心打造的藝術(shù)品,一顰一笑都恰到好處,讓人清晰認識到她這個替代品的差別。 恰好是這樣,才更堅定了她離開的決心。 她不要像林欣瑤。 - 離開喻家這天,又是一個雨天。 雨停后,烏云慢慢散開。 她走到公交車站,車站旁梧桐樹下零星落下幾滴雨,她伸手去接,雨落在她手心,最先感受到的是涼意,而鑰匙在她手心卻是guntang的。 她總是和雨天特別有緣。 雨天的寂寥和喧囂帶給她一種勇氣,讓她能喘息著去逃離。 她受蠱惑搭上一輛不知道目的地的公交。因為下雨,公交上的人也不多,她挑了個靠窗的座位,車窗半開,風(fēng)隨著不夠明朗的光線從車窗外灌進來,潮濕又冰涼。 她做了那次臺風(fēng)天沒做完的事。 搭上不知目的地的公交,然后逃離魏瑩,成為她自己。 為了遇見沈靳知,她錯過了很多很多能成為自己的時刻。 直到車開到終點站,司機提醒她:“小姑娘,這是最后一站了?!?/br> 雨天乘客少,司機早就注意到她,喻遲笙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 司機是個爽朗的中年男人,最是熱心,連聲說沒事,讓她早點回家。 她欲言又止,在周微的劇本課上,她的事能說出很多個版本。 而她說得很簡單:“嗯?!?/br> 那是公交路線的最后一趟。 喻遲笙下車后才想起來自己不認識這地,蹲在路邊翻開通訊錄一個一個找自己能聯(lián)系的人。 她人緣不太好,通訊錄也沒什么好朋友。 一時之間,她竟然不知道要找誰,最后竟然打給了謝吟川。 聽見謝吟川的聲音,她沉默了幾秒:“打錯了?!?/br> 謝吟川的聯(lián)系方式是之前加的。兩人只是客客氣氣留了聯(lián)系方式,估計謝吟川也沒想到她會突然打給他。 對面頓了會,謝吟川才反應(yīng)過來是她,叫叫嚷嚷:“喻遲笙,你別掛啊!你掛了我就.我就.” 喻遲笙還真沒掛,等他說下去,但謝吟川好像是一時想不到她的把柄,隔了好久也沒接下去。 喻遲笙沒忍?。骸澳憔褪裁??” 聽她真誠發(fā)問,謝吟川倒真的說不下去,直接笑出聲:“喻遲笙你還真問啊?!?/br> “不能問嗎?” “也不是?!?/br> 他揭穿她:“你總不會是想找我聊天才找我吧?” 她承認:“不是。” 喻遲笙也說不來為什么會打給謝吟川,但和謝吟川聊天的感覺讓她覺得這通電話沒打錯。 也許她需要的不是有人解決她面對陌生時的窘迫,她只是需要安慰。 飄雨的黃昏,光線是沉默的黯灰色。她許久沒說話,謝吟川也沒掛斷,他語氣像是平時玩笑模樣,耍賴地喊她:“云謠,別不開心。” 所以她也只把他當(dāng)成謝小侯爺。 喻遲笙壓住被風(fēng)吹起的裙角,用被雨浸潤的聲音問他:“所以謝小侯爺有空來接我嗎?” 謝吟川在電話那頭笑,說:“有,等著?!?/br> 謝吟川碰巧在附近的影視城拍戲,來她這只花了半小時。他極有興致地站在她面前說:“我們還真是有緣分,到這荒郊野嶺都能碰上?!?/br> 喻遲笙蹲著,用手擋了下路燈的光:“你還真來啊?” 謝吟川說:“不然呢?” 他也蹲下來看她:“怎么一個人在這?” “可憐得像只小狗?!?/br> 謝吟川挖苦的語氣聽起來不討厭,反倒惹人發(fā)笑。 “我不能像個人嗎?” “不能?!?/br> “我人這么好,就算是只小狗也得帶回家?!?/br> 明明謝吟川和沈靳知一點也不像,但她總是想起沈靳知。 想起臺風(fēng)那天,沈靳知過來給她撐傘,眼底有未隱藏的惻隱。 “原來是這樣啊。” 路燈的光反射在斑駁的瓷磚面上,低洼處積了水,影影綽綽地顯出她冷清的輪廓。 雨落下,水花打散里頭的倒影。 原來可憐是可愛的代名詞。 沈靳知只是因為她可憐才來愛她。 謝吟川撐傘,傾過來替她擋雨:“你再不說話,我可走了?” 她不怎么麻煩別人,今天倒是過分麻煩謝吟川了。 喻遲笙不知道該說什么,最后說了句:“謝謝。” 短暫的沉默后,謝吟川像是習(xí)慣了,他笑:“不客氣。” 謝吟川總是有他自己的魅力,不叫人為難。 他遞傘給喻遲笙,什么也不問,她卻看著他突然開口。 “我有個朋友?!?/br> “她mama找回親生女兒后就不要她了,她覺得很難接受。” “讓她很難接受的不是她mama不愛她,而是這世界上愛她的人原來這么少?!?/br> 喻遲笙相信謝吟川不會去戳穿這個朋友的身份。她說話的語氣也越發(fā)平靜:“原來有些人只是假裝愛她?!?/br> 她不是沒打給過沈靳知。 掛斷前,她在雨聲中聽見沈靳知說:“不是什么重要的電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