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zhí)仙君攻略手冊[穿書] 第10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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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輕衣的眉頭緊緊鎖起,?狠狠地回了口氣,一股血腥氣從胸腔中翻涌上來。 她抿了抿唇,唇角傳來一陣刺痛,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咬破了唇。 一來她靈力尚未完全恢復,二來這本來是一場以多壓少的斗爭,三來她對著被控制的眾人尚有顧忌,而對方卻完全不管不顧。她渾身都是被割破的大大小小的傷口,加之靈力消耗過大,已經(jīng)快要難以為繼了。 她的目光鎖定花留香。 方才那一息的對決之中,她發(fā)現(xiàn)了端倪。只要花留香的左手一動,被控制的幾人也會跟著行動。 在他的左手上一定有什么機密,她必須要把它找出來并徹底破壞掉。 她現(xiàn)在只剩下一擊之力,必須一次成功。 岑輕衣握緊長鞭,再次飛身而上,毫不退避地迎上擋在花留香前面的楚楚幾人! 而這邊,與姜長老纏斗的沈千山劍尖一別,巧力將姜長老逼退數(shù)十百步。 不過一息未照看,一直被他不動聲色地藏起來的岑輕衣竟然已經(jīng)變成了這個樣子,一股心火猛然竄起。 他身形如鶻,猛然拔上半空,雙袖如同展開的雙翼,踏雪劍凝起一道凌厲的靈力,飛虹裂空般攻向花留香,而兩道身影卻倏忽間擋在了他的面前。 出自同源的靈力驟然相撞,發(fā)出一聲通天巨響! 四面八方的靈力都在一瞬間亂掉了,岑輕衣趁此機會,在半空中揚鞭,虛空一踏,腰身折成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虛晃一招,閃過楚楚和柳青青的夾攻,以極其詭譎難辨的姿勢攻向花留香! 花留香沒留意她猝不及防的這一招,咽喉被緊緊鎖住,左手被制,手上的東西也順勢而落。 岑輕衣出手如電,定睛一看,竟是一朵桃花。 桃花入掌即刻碎掉,形狀癲狂的人們忽然如同被按下暫停鍵一樣齊齊地停住動作。和他們對戰(zhàn)的弟子眨了眨迷茫的眼睛,也都停下,只是手中的刀劍仍然戒備地豎在胸前。 這一變故也僅僅是發(fā)生在一息之間,來人的發(fā)絲不過剛剛從半空中落在肩上。 沈千山眼神如刀,刺向來者,身著純黑衣裝的男人卻微微一笑,道:“功夫不錯。不過如何又剛一見面就對師父和娘親刀劍相向?這是要罰的?!?/br> 正是梅勝雪和折花。 花留香看見二人,右手在空中畫一個半圓的弧度后按在胸口,全然無視喉嚨上猛然施加的壓力,行禮道:“主上?!?/br> 他說話時喉嚨“咯吱”作響,臉因為急速充血而變成了豬肝色,梅勝雪卻只是輕描淡寫地看了他一眼,道:“廢物。起來。” 岑輕衣本以為他會暴起,暗暗更加警惕,誰知一向驕傲、陰晴不定的花留香卻對他的稱呼沒有一點不滿,順從地直起身體。 梅勝雪看著沈千山,道:“怎么不說話?不認識師父和你娘親了么?可真是個小白眼兒狼,枉費你娘親和我把你養(yǎng)這么大了?!?/br> 沈千山冷眼相對,冷冷道:“玷污先人遺體,當死。” 他話音未落,冷冽劍氣已經(jīng)劈頭蓋臉地斬向梅勝雪和站在他身后地折花,氣勢沖天,仿佛要將他們的魂魄直接以一劍斬出! 梅勝雪卻不再迎戰(zhàn),只是拉著折花不斷退避。 幾息之間,劍過數(shù)百,招招如同落入棉花,沈千山心頭戾氣更盛,落劍更是狠戾了不少。 梅勝雪這次躲避不及,被劍風當胸撞上,整個人倒飛出去,連續(xù)撞斷三四棵兩人合抱的大樹。 他晃晃悠悠地站起來,劍氣侵入他的身體,魂魄在這具不甚合適的身體里沸反盈天地叫囂著,要脫離這用了幾十年的皮囊。 然而他的臉上沒有一絲憤怒,反而十分輕松。他用拇指抹掉嘴角噴出的血沫,接著身形如同鬼魅,徑直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眨眼,梅勝雪已經(jīng)湊近到沈千山身邊,嘴角露出一抹笑,輕柔的聲音劃過他的耳際,卻不啻驚雷:“你敢對她說你齷齪的心思么?你敢讓她和你娘親一樣被天下人唾棄么?” “你敢承認——她根本不愛你,你的所有感情都是偷來的么?!” 未等沈千山回答,在眾人身下忽然無聲無息地裂空一個巨大的地縫。 地縫之下,金光在濃郁黑氣的侵蝕下明明滅滅,一息之間,裂痕已經(jīng)如同一張蜘蛛網(wǎng)一樣爬滿封印,火鳳再度發(fā)出一聲悲鳴,黑色的濁氣海海水沖破了神女殿位于山門下的最后一道封印! 然而這一次,暴虐的濁氣海海水卻不像以往那樣瞬間肆虐,反而乖順地分開,露出隱藏在濁氣海下深不可測的黑淵。 被岑輕衣制住的花留香猛力震碎自己的左臂,以斷掉的左臂臂骨為武器,當胸襲去,前心入,后背出,直接刺穿岑輕衣! 魔氣隨著傷口,腐蝕著岑輕衣的臟器。她瞪大眼睛,瞳孔渙散,本就所剩無幾的靈力徹底干涸,如同一只墜上石頭的風箏,直直地落入黑淵! 沈千山瞳孔劇烈震顫,手上青筋暴起,一劍震開梅勝雪,毫不猶豫地沖向仿佛是一張大口的黑淵! 梅勝雪懸立半空,靜靜地看著腳下。 折花、花留香、柳青青、楚楚、徐娘……一雙雙眼睛看著沈千山于半空中抱住不省人事的岑輕衣,所有被控制過的人都張開口: “別再繼續(xù)沉迷于這幼稚的游戲了,二十五年了,你也該醒醒了。我的——原身?!?/br> 下一刻,沈千山和岑輕衣二人墜入黑淵,黑淵上忽然出現(xiàn)一層看不見的膜,封住了黑淵的入口。濁氣海無聲地呼嘯,震天動地地合二為一,將兩人徹底吞沒。 黑淵之下,岑輕衣昏迷不醒,沈千山懷中人的體溫急速下降。他收緊雙臂,靈力瘋狂輸入進岑輕衣的體內(nèi),可卻如泥牛入海,沒有一點作用,只能感到她的體溫越來越低。 “她要死啦……” “沒有用的,你這樣沒有一點用處……” “下來吧……” “下來吧……” “下來吧——” 空蕩蕩的黑淵之中,聲音從單一匯成一股洪流,如同一只巨手,轟然向二人撞去,勢必要將他們拖入更深的深淵。 沈千山猛地撐開靈力罩,靈氣與聲浪悍然相撞! 然而這不過是孤舟之于怒海,他的靈力迅速被抽離身體,經(jīng)脈像是被一只手抓住,一寸寸撕裂揉碎一樣。 聲浪不斷沖擊,靈力罩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聲,眼看著就要被沖破! “沒用的……所以你愛的東西終究會消失,你什么都留不住——” 聲浪尖銳得仿佛要刺破人的耳膜,桀桀的笑聲混合在一起,吐出最惡毒的詛咒:“這就是你們千萬年來注定的宿命——” 沈千山臉色如寒冰,急速下墜的風吹得他和她的頭發(fā)糾纏到了一起。他劍眉緊蹙,臉色不變,厲聲喝道:“蠱惑人心,孽畜安敢!” “我可沒有蠱惑人心的本事,這難道不就是你心中最害怕的事情么?”一面鏡子從虛空之中跳出,就像一個調(diào)皮的孩子,圍繞在他二人身邊,光亮的鏡面照出急速下墜的兩道身影,“嘻嘻嘻嘻嘻嘻嘻,我不過是一面鏡子罷了,這世間有什么,我就給你看什么。你聽見剛剛的話了么?那可不是我說的,是惡。” “不過我很久沒有見到人了,看到你們我可開心啦。既然如此,我就再送你一份禮物吧!” 它說著,輕巧地在半空中翻轉(zhuǎn),露出了自己的背面。 本以為會看到銅制的一面,沒成想竟然是另一面鏡子! 不,說是鏡子并不妥,因為沒有任何一面鏡子會一片漆黑。 那是一種比黑淵更黑的顏色,仿佛融合了世間所有的顏色。 鏡面自內(nèi)而外散發(fā)出一陣柔和的黑光,接而黑光一閃,它說:“鏡子能連接過去、現(xiàn)在和未來,我看到了一線生機。否則,你和她都會死?!?/br> 沈千山不為所動,垂下眼睫看著懷里的岑輕衣。他的眼睫又黑又硬,漆黑的眼里蒙著一層令人看不透的神色,如同他這個人的性格。 鏡子道:“你不相信我么?我只是一面鏡子,照到你們,我就有了你們的善心。我不會騙你的,你的時間不多啦,你還是不愿意放手?” 烈風之中,沈千山的靈力觸須一般不動聲色地接觸著鏡子,終于想起了這令他覺得熟悉的力量到底是從何而來,冷冷笑道:“有我?!?/br> “什么?” 沒等鏡子沒反應,沈千山忽然低下頭,鼻尖幾乎又接觸到岑輕衣的鼻尖,一顆金丹自他唇中逸出,一半化為一團金色的靈水,滲進她的體內(nèi)。 岑輕衣的臉色頓時紅潤了起來。 而另一半靈丹一出主人的身體就“碰”地一聲炸開,凌厲的靈力頓時充斥著整個空間,毫不留情地將鏡子打碎。 “??!” 鏡子凄厲的聲音響徹空間,靈力將化為一團想要逃入黑暗的碎片強行綁在一起,送到了沈千山面前。 鏡子驚慌失措,沈千山道:“你以為僅僅憑你的幾句漏洞百出的說辭,我就會相信你?” “我說的是真的,方才若你放手,還可抓住生機。此時你靈丹一半自爆,一半給了她。靈丹是你們修行之人的命,沒了它,你馬上就要死了,這靈力也不過是強弩之末,回光返照,你還能怎樣?” 沈千山此時靈力大振,已經(jīng)不再急速下降,懸在半空中,面色毫無波瀾,聽它說完,捏緊左手,包裹著鏡子的靈力也隨之收緊。 他竟是要將鏡子粉身碎骨! 在鏡子越發(fā)凄慘的叫聲中,他冷冷道:“一線生機,是我的,不是她的。你已經(jīng)敗在我手上一次了,難道以為我認不出你么?” 早在鏡子顯現(xiàn)出黑面的時候,他就覺得異常熟悉,而后發(fā)現(xiàn)這鏡子竟然是當時壺妖體內(nèi)的那一塊。 是誰將它帶出,又和那壺結(jié)合,不僅弄出一個壺妖,還成為考題的? 這鏡子有照透人心的作用,可以在人無知無覺中勾起內(nèi)心深處的恐懼,將它帶入的人是何居心? 想要對付的是誰? 能接觸到壺妖的只要五位長老,又是誰做的手腳? 它說它可以照見惡,這不是假的,那它上一個照的是誰? “放了我!求求你放了我!我只是一面鏡子,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 沈千山手指一頓。 “是——是——” 一個名字剛要被鏡子說出口,鏡子卻忽然慘叫一聲,化為黑灰,另一股力量如同一條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撕扯開沈千山的靈力,要將這團被滅口的黑灰徹底帶走! 這是有人給它下了絕言術(shù)! 然而此時沈千山自爆一半靈丹,幾乎處于無敵狀態(tài)。他不費吹灰之力,帶著冰碴兒的靈力就將那股力量吞噬得干干凈凈! 他將黑灰揚在半空,在靈力的引導下,黑灰竟然組成了一個黑洞,發(fā)出陣陣引力。 他居然憑一己之力,借助能連接時空的鏡子,做出了一個衍生小世界! 在衍生小世界中,時間與外面相比幾乎是靜止的,而他作為締造者,在里面更是無人可敵的狀態(tài)。 難怪他敢自爆金丹,原來是早有打算。 只不過這近乎神的術(shù)法,他又是從何處習得? 沈千山從鼻腔里哼出一聲笑,這笑竟帶著一絲譏諷:“再說,誰告訴你,我就是善的?” 話音未落,他已經(jīng)帶著岑輕衣躍入衍生小世界,轉(zhuǎn)眼間消失不見。 * 千萬年前,混沌初開之時。 “叮——” 一陣空靈的玉石撞擊聲從樹林中傳來,身著長袍的女孩踩著玉石的聲音,從茂密的樹叢中鉆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