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zhí)仙君攻略手冊[穿書] 第10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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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手足無措地拿起飛兒果就要往嘴里放,沈千山卻伸手拿過了她快要放到嘴里的飛兒果,道:“這些不好了,別要了?!?/br> 岑輕衣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他拿走的飛兒果因為暴露在空氣中太長時間,已經(jīng)有些泛黃了。 她點了點頭,應道:“好。不好了就不要了。” 沈千山又拿過來一只飛兒果,兩只并攏,指尖的靈力化為凌厲的劍氣,在果子上劃了幾道道,飛兒果的皮頓時如同花瓣一樣散開。 清香霎時之間就充盈了整間屋子。 沈千山又精準地將附在果rou上面的皮挑了下來,然后將果rou遞給她,道:“師兄給你好的?!?/br> 岑輕衣輕輕“嗯”了一聲,沈千山聽她的語調并不是特別高興,想起她方才脫口而出的那句“那你對別人好也是有所圖謀的么”。 他想,這個別人,她指的是不是岑輕衣她自己呢? 她聽到了這句話,是不是有些傷心呢? 他喉結動了動,想要解釋些什么,卻最終閉上了口。 他對她好,的的確確是有所圖謀。他想要她無憂無慮地在他身邊,想要保護她,想要她能夠安心地依靠他。 她就像是一輪熱情滿溢的小太陽,而他貪戀這暖度。 她的一顰一笑都在他的腦海中,就像是無論到哪里,這溫暖都不會離開。 這難道不算是有所圖謀么? 這個問題,他問心有愧。 岑輕衣默默吃了一半他新剝好的飛兒果,留了一半道:“師兄,我吃飽了,這些你吃了吧,我就先回房了?!?/br> 說完,她便站起來離開了。 滿室仍然充斥著飛兒果的清香甜蜜,陽光透過鏤空窗戶照進來,暖洋洋的光打在地上,拉長了岑輕衣方才坐著的凳子的影子。 還是這氣味,這些物什,但沈千山卻覺得一下子有一些空空蕩蕩。 他抬手按了按心口的位置,長水從踏雪劍中飛了出來,盤在凳子上。 那凳子的溫度還未散去,它愜意地瞇起了眼睛。 此時的長水尾巴尖上只剩下不到一小指甲蓋的白色,已經(jīng)快要從一條白龍變成一條徹徹底底的小黑龍。 它懶懶地開口道:“你不想讓她走,為什么不去把她追回來呢?” 沈千山淡淡道:“她此刻想回房休息,我又何必非要把她留在這里呢?” 人離開凳子,就算是凳子被陽光照著,上面的溫度也終究會散去。長水趴了一會兒,感覺凳面漸漸變涼,終于站起身來對著沈千山說道:“你就這么放心么?不行,我還是想要在她身邊,我想去看看?!?/br> 沈千山一把抓住龍尾巴,將它揪了回來,冷冷道:“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許和她單獨呆在一起?!?/br> 長水在他手中掙扎道:“我要去看著她,她萬一離開了要怎么辦!” 沈千山看著岑輕衣離開的方向,篤定道:“我不會。” 第100章 烏云蔽日(一) 什么他不會? 長水停下掙扎,?訝異地回過頭去看向沈千山。 沈千山的眸子仍然平淡如凈水,但長水卻總覺在這平靜之下藏著什么連他自己都覺得危險的情緒。 就像是在深山中遇到的潭水一樣,表面上是一片寧靜,?可里面水底暗流洶涌,?水下所有活物都被這暗流盡數(shù)吞噬。 長水趴在沈千山的虎口上,?在他情緒的影響下,尾巴不由自主地乖覺地纏上他的手腕,?靜靜地感受著自己身體內(nèi)涌上來又被強行壓下的一股又一股燥熱感,忽然明白了他說的“他不會”是什么意思。 他可以讓她因為這個不好回答的問題暫時賭氣離開,但這個離開是有范圍的。他不會讓她離開神女殿的范圍內(nèi),更不會讓她離開他的掌控之外。 就像是養(yǎng)貓,?若是一不小心惹了小貓生氣,小貓一時半會兒在家中某個角落悶著不愿意見人,這倒也無妨,但有經(jīng)驗有心計的養(yǎng)貓人絕不會放任它離家出走,?到一個誰也不知道的地方去。 若是渴了餓了,若是遇上了兇猛的野狗,?又怎么辦? 若是喜歡了別人的家,?再也不回來了,又怎么辦? 所以他要在這只小貓最為熟悉的地方為它打造一間名叫“歸處”的屋舍,?養(yǎng)得它就算是倦了疲了不開心了也會習慣性地待在家中,?不會想著強行跑到外面去。 長水的眼皮耷拉了下來,掩蓋住了自己不知不覺間變成豎瞳的澄黃眼睛,聲音含含糊糊,話語卻如同利劍穿透了沈千山的心思:“可是她又不是什么小貓,她是你的師妹。你比她多活了五個年頭,見識的東西卻比她多了好多。她年幼,?分不清什么是依戀什么是喜歡,不知道和閬玉宮祭司在一起會面臨著什么,難道你還不知道么?你的心思,若是她知道了,她還敢待在你身邊么?” 一時之間,沈千山竟分辨不出這話到底是長水的真心話,還是他心中密不可宣、近乎捂爛在胸膛里的心思終于抑制不住,借著長水的口,大大剌剌地橫陳在天光之下。 隨著長水話音落下,沈千山眼眸中許久不見的紅光竟也隱隱約約地又顯現(xiàn)出來。 “為什么要用這種方法留住她呢?” 恍惚之中,他似乎又看見了人形黑影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嘴角貼在他的耳邊對他輕輕說道。 “你明明也很不確定的,不是么?” 它拉開了一點距離,滿滿的誘惑掩蓋了眼眸深處的惡意,滿意地看著沈千山眼底紅光更盛。 “不如將這世間萬物都掌握在你的手下,再直接告訴她你的想法,這樣她無論接受與否,都跑不出你的掌控,不好么?” “閉嘴?!?/br> 沈千山狠狠地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將這不合時宜的暴虐壓了下去。 人形黑影就像是忽然拉遠,然后又忽然湊近一樣,聲音隱隱約約、若即若離:“為什么要拒絕我呢?從小到大我就一直在和你說,我就是你,我不會害你的,你為什么就不能嘗試著信一信我呢?你看,當年你若是聽我的,將欺侮你們母子二人的人都給殺死,你娘難道還會被人辱了去?當年你若是聽我的,你的小姑娘難道會背叛你?當年你若是聽我的,你娘也用不著對你下殺手,不是么?” 沈千山冷笑道:“滾?!?/br> 他毫不留情地攻向人形黑影,這人形黑影在他手上曾經(jīng)吃過大虧,此時還沒有完全恢復,不敢與他直接對上,只好避開他的鋒芒,叫囂道:“總有一天你會聽我的,你會發(fā)現(xiàn)我是對的。若是有一天你護不住她了,有一天她非要從你身邊離開,你就會后悔今日沒有聽我的?!?/br> 人形黑影幾乎可以說是沈千山凝聚已久的心魔,他藏在心中最為忐忑的事情被它一語道破,他看向人形黑影的眼神中頓時凝聚起了千層冰霜。他猝不及防地揮出一道劍氣,人形黑影躲避不及,直接被他刺穿心口,雖然未能斃命,但仍然再次尖叫著消散在了空中。 沈千山看著它消失的地方道:“吾之私事,與你何干。” 就在此時,神女殿的大地忽然爆發(fā)出一陣劇烈的震動,殿中原先鋪就的青石頓時四分五裂,忽然呲了出來。 與此同時,神女殿之下的神女峰也忽然傳出了一聲清麗的鳥鳴,緊接著山中所有的鳥都應和著這聲鳴叫叫起來。 “快看!快看天上!” “這——這是什么?!” 岑輕衣結束和沈千山的對話后,總覺得心里憋著一股子氣,想要發(fā)泄又發(fā)泄不出來,只好回到房里跳上床窩在被子里,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先前的震動將她猛然從夢里搖醒,她全身的毛都炸了起來。此時聽到外面的喊聲,頓時抄了近路,從窗戶一躍而出。 她順著殿外弟子們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在神女殿的上方,萬里無云的藍天之上,一只巨大的鳳凰自下而上地騰飛起來,長長的尾翼一點一點地顯露出來,就像是從山中直接飛出來的一樣,羽翼一展便遮住了半個天空。 它仰頭引頸叫了一聲,清透的鳳鳴霎時間穿過了整個天空,陰的自神女峰往外方圓幾十里的鳥兒都一同叫了起來,然而這些叫聲卻由清脆逐漸凄厲,就像是要將五臟六腑都統(tǒng)統(tǒng)順著叫聲從嗓子里噴出來。 僵硬的鳥尸仰著脖子從樹枝上噼里啪啦地掉下來,不一會兒便鋪了滿地。 鳳鳴聲卻并沒有停下,應和著它的鳥叫卻越來越少。它叫聲單薄,聲聲如同泣血,而神女峰也隨著它的叫聲裂了開來,岑輕衣恍惚間聽到了從山的最深處發(fā)出來的一聲悠遠的嘆息。 仿佛是有什么東西強行破開了神女殿的埋在山脈之中的根基,放出了這只鳳。 岑輕衣想到這里,心神一凝,琉璃一樣的眼瞳中頓時浮現(xiàn)出冰冷的光芒。 地面劇烈的震顫雖然已經(jīng)停下來了,但自從她變過貓之后,她各方面的感覺明顯有了很大程度的增強。此時透過鞋底,她明顯能感覺到腳底的大地傳來的悶悶的震顫,一陣弱一陣強,冥冥之中和鳳鳴一致。 這恐怕不是錯覺,神女殿的根基的的確確遭受到了不明的攻擊。 她記得師父父曾經(jīng)跟她說過,神女殿的防御大陣是以上古神鳳的遺骸為基,此時神女峰地震、飛鳳現(xiàn)世,正是防御陣根基受損的一大明證。 她的視線投向神神女峰山階的方向,遠處隱隱約約傳來悶響,刀劍相撞的聲音此起彼伏地響了起來,她心中隱隱的不詳終于落到了實處。 神女殿的防御大陣在神不知鬼不覺的狀態(tài)下被人強行毀壞,神女殿弟子用上了最原始的方法。 一聲又一聲的號角聲急促地響起,自山下傳到了山上。 岑輕衣單手按在窗欞上,一個翻身又回到了屋里,“碰”地一下打開大門,抄最近的路向著沈千山的屋舍跑去。 然而還沒等她跑到目的地,就已經(jīng)看到沈千山跨過參差的石塊,快步向她走來。 她沉重的視線撞上沈千山同樣沉重的視線,兩人同時開口,聲音篤定:“敵襲?!?/br> 二人視線甫一交錯便快速錯開,同時快步往山門走去。 只見山門之外,一群藍衣繡云紋的弟子領著無數(shù)穿著各色門派衣服的人順著神女殿的山階沖了上來。 沿途不乏有神女殿的弟子試圖抵抗,但全部都被這些沖上來的人打暈扔在一旁。 “師弟!” 山階之中陷入一片混亂,自然有人趁機為自己的私怨報仇。 一個神女殿的弟子忽然撲上去,扶住被一個散修一劍刺穿腹部的師弟。 他抬眼看去,這散修熟悉的面容就撞入他的眼中。 “原來是你?” 這散修曾經(jīng)和他們爭搶過機緣,但以為修為不夠最終敗落,此時竟然趁著人群混亂報復他們。 他輔助施術的符紙已經(jīng)在剛才的混戰(zhàn)中使用殆盡了,他只好一劍蕩向散修。然而他到底出身神女殿,是個實實在在的術修。那散修后退一步,回手將他打飛了出去,抹了抹手上的血,頭也不回地沖向人群的最前面。 岑輕衣和沈千山眉頭緊皺,剛到達山門,而人群也已經(jīng)轉瞬之間就已經(jīng)沖到他們面前。 就在此時,山門前,一道禁制拔地而起,細小的雷電和火苗從禁制之上生出,溫度頓時升高,空氣都有些扭曲了。 這是神女殿最后的禁制,同時也是神女殿最強的禁制,方才接連打傷數(shù)人的散修沒剎住腳,被后面的人推攘著往禁制上撲,只能伸手撐向禁制,借力讓自己不至于整個人都直接貼在禁制上。 在他的手和禁制貼上的一瞬,皮rou和禁制之間頓時發(fā)出一道劈啦啪啦的電光,同時冒出一道白煙來,而黏在他手掌上的血就像是熱鍋里的油一樣,加速了這個過程。 他慘叫一聲,一股奇異的rou香頓時彌漫在空中。 見他這個樣子,排頭的弟子嚇得一身冷汗,紛紛朝著后面喊道:“別擠!別擠了!” “前面又禁制,再擠就要死人了!” 人群摩肩接踵,在前面的使勁兒往后退,想要盡全力確保自己的安危,而在后面的則為了在這場“正義之戰(zhàn)”中找到一個好位置,拼命往前擠。往往一個退了回去,一個卻又被后面的人推了出來,咒罵聲和出招聲頓時在人群中響起來。 尚未正式與神女殿開戰(zhàn),這些人竟然就已經(jīng)有了折損。 “好了!所有人都站在原地不許行動!”一道中氣十足的穩(wěn)重聲音從人群之中傳來,人群頓時如同潮水一般向兩邊散去,露出中間的帶隊之人來。 帶隊之人正走在他們所有人之前,一個一臉正氣,另一個滿臉憤恨,正是他們熟悉的面孔。 沈千山看著其中一人眼睛微微瞇起,手臂上的線條都緊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