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zhí)仙君攻略手冊[穿書] 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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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沈千山認出了她,那她和沈千山現(xiàn)在必然是相互懷疑甚至決裂的狀態(tài)。 而系統(tǒng)之所以沒有直接將她和沈千山分開、讓她先屠村然后再被發(fā)現(xiàn),定然是有什么她還沒想到的力量阻止著它。 岑輕衣吐了口氣,另一只手輕輕地拍了一下沈千山握在她手腕上的手,幾不可見地朝他點了點頭,意思是要他把這事交給她。系統(tǒng)在她這里已經(jīng)不具有什么信譽了,既然現(xiàn)在是沈千山陪著她提前走到了這一段劇情,并且她沒有心魔入體、更不會去屠村,那么不如她主動出擊,看看這段劇情背后到底還藏著什么秘密。 或者換句話說,在這樣的小村子里住著的兩個人,還是人么? 她看著這小孩,蹲下身來,半真半假道:“小朋友,你放心,我們不是來搶你們的東西的,我們是來自流沙城附近的小村莊的,只是一不小心迷了路,誤打誤撞來著這里。你知道這里是哪里么?” 她之所以說自己來自流沙城是因為流沙城已經(jīng)有很長很長時間的歷史了,沙漠中人煙多集中在綠洲地區(qū),綠洲依賴于水,但水卻會因為自然和人為的因素變化,一旦斷了水,人族的城鎮(zhèn)要不了多久就會荒廢,因此現(xiàn)存的城鎮(zhèn)歷史都不是很長。 經(jīng)過之前雙魚玉佩利用時空法則的事情,她多了個心眼,因此說了一個自從開天辟地后就已經(jīng)存在的流沙城。 小孩警惕地看著她,被她臉上純真的笑容安撫,漸漸放下了防備,問道:“你真是從流沙城來的?” 岑輕衣糾正道:“是流沙城附近的小村莊?!?/br> “哦,好,是流沙城附近的小村莊。流沙城,我知道流沙城的醫(yī)術也別厲害,那你會不會醫(yī)術?” 小孩的眼睛里滿是期待,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伸手抓住岑輕衣的袖子。 岑輕衣儲物袋里被沈千山分門別類放了不少丹藥,其中不乏可以給尚未修煉過的人族吃的東西,具有強身健體的功用。 這也算是會點醫(yī)術了吧。 一邊這么想,一邊道:“略通一二?!?/br> 那小孩頓時開心地蹦了起來,道:“那可真是太好了!村子里沒有大夫,我娘又病得很厲害,jiejie,你能幫我娘看看么?要是娘好了,你把家里所有的糧食拿走都行!” 他想了想又補充道:“能給娘留一點么?我可以吃樹皮,娘太虛弱了,她不行。” 岑輕衣找了個托辭道:“我不要你的糧食,你告訴我怎么走就行。你先帶我去看看你娘吧?!?/br> 小孩拉著她就往家中走,岑輕衣一邊走,一邊問他:“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回答說:“我叫二狗子?!?/br> 二狗子? 岑輕衣感嘆了一句遍地開花的賤名文化,又問道:“哦,那你家里只有你和你娘親了么?你爹呢?” 小孩滿不在乎地說:“我爹已經(jīng)不在啦。聽我娘說,原本我還有個哥哥,但哥哥去當了兵,已經(jīng)很久沒回家了。” 岑輕衣脫口而出:“你哥哥不會叫大狗子吧?” “誒,你怎么知道?你認識我哥哥么?” 岑輕衣嘴角一抽:“不是,我猜的?!?/br> 在小孩親切的贊賞聲中,她又問:“你們村子里就只有你和你娘么?我怎么沒看到其他人?” 小孩說:“不知道啊,以前還有許多人的,喏,那里住著村長伯伯,他時常給我和我娘送雞蛋來,就是村長家里那個母老虎不太喜歡我們,老是嚇唬我家的雞,還說我是不知道哪里來的野孩子?!?/br> 他想了想補充道:“我可討厭她了?!?/br> 小孩又說:“不過她后來就消失不見了,沒有人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之后每天我一睜眼人就少了很多了。我娘說他們嫌棄我們村子不好所以都跑了?!?/br> 岑輕衣默默記下了他話中的信息點,又問:“那你們?yōu)槭裁床蛔吣???/br> 小孩說:“因為我們要等哥哥回家??!娘說萬一哥哥回來了,找不到我們,那他多傷心呀。” 說話間,兩人已經(jīng)跟著小孩來到了他家。 “吱呀——”破舊的木門被推開,里面的人聽到動靜,側著頭問:“二狗子,你干什么去了?” 極西的蜘蛛有拳頭那么大,吊著一根蛛絲晃晃悠悠地從房梁上掛下來,正好落在小孩眼前。小孩一把抄起掃帚,熟練地將蜘蛛打落,一邊大聲回道:“娘!我?guī)е蠓蚧貋砝?!?/br> 他興高采烈地等著他娘親夸他,誰知他娘卻厲聲道:“走!叫他們走!我沒??!我不用大夫!” 小孩一邊跳著躲開他娘扔過來的枕頭,一邊上前按住他娘說:“娘啊,沒事,他們說他們不收糧食?!?/br> 或許是因為久病,小孩他娘并沒有多大的力氣,輕而易舉地就被小孩按住了。 小孩解釋道:“我娘最討厭看大夫了,要不是她最近實在不太好,我也不會想出村找大夫?!?/br> 原來剛才他是要出村,難怪帶了個菜刀,這孩子倒是很聰明。 小孩他娘被小孩按著坐在床沿上,雖然屋內(nèi)昏暗看不大清,但也能依稀分辨出她妙曼的身材和披散在背后緞子一樣的黑發(fā)。 不像是久病在床又饑寒交迫的病人,倒像是一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年輕婦人。 岑輕衣上前一步想看看她的情況,誰知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老樹皮一樣的臉。 她臉上的皺紋都堆在了一起,見岑輕衣上前,她瞇起被皺紋擠得大小不一的眼睛打量著她,目光宛如兩道冷冷的利刃,鎖定在岑輕衣身上,看得岑輕衣渾身都不舒服。 她目光的冷和沈千山的冷不一樣。沈千山看人雖冷,但他是疏離的冷,而這婦人卻不同,她的目光中滿是看獵物——甚至是看死物的冷漠,讓人感覺道難以言說的毛骨悚然。 她冷冷地開口道:“我不需要什么大夫,不要在我家里,走?!?/br> 岑輕衣笑道:“我不要你的東西,是你兒子的一片孝心吸引我來的?!?/br> 婦人道:“我說了,我不需要,你們都走。” 小孩扒著她的衣服,跪在床邊道:“娘!您就讓他們留下來給您看看吧!您要是……要是……那我就沒有娘了,哥哥回來也找不到家了啊。” 婦人聽到小孩的話,眼神一動,看得出她在猶豫。她又冷冷地問了一句:“你們當真不走?” 岑輕衣笑道:“沒事,治好了你,我們再走。” 婦人讓小孩攙扶著她躺回床上,動作間似乎說了兩個字,但聲音太小,岑輕衣沒能聽清楚。 小孩高興地對岑輕衣說道:“jiejie,我娘同意了,求求你快來看看她吧!” 岑輕衣走上前去,裝模作樣地給婦人把把脈,手指在婦人光滑的手腕上劃過。 觸手溫熱,皮膚柔軟富有彈性,像是人的皮膚。 但岑輕衣在妖市時就已經(jīng)見過畫皮妖,知道這樣摸出來的還不準,倘若真是用人皮做出來的東西,摸起來自然也像是人的皮膚。 岑輕衣從儲物袋中摸出來一顆丹藥。 自從上次用平安符驗證含煙的正身失敗之后,她和沈千山就刻意去搜尋那些可以用來區(qū)別人與非人之物的東西。 其實人與非人之物最大的區(qū)別在于血脈的不同,《仙途》的世界也頗為有趣,有的東西人吃了沒事而非人之物吃了會死,反之亦然。 沈千山曾經(jīng)針對她的基礎給她編了許多本教材,其中一本就是因為知道了她曾經(jīng)拿蔥蘭給長水做小蛋糕吃,怕她在野外隨隨便便找什么東西做食物而編的《三界本草薈萃》,里面明確指出了那些東西是人能吃的,那些東西是非人之物能吃的。 這種丹藥人吃了補氣益血,對這種久病之人來說最是大補,但非人之物,尤其是妖——除非是功力深厚的萬年老王八——吃掉之后無異于吞下毒藥,雖不致死,但也能讓它腹痛嘔吐、渾身虛軟。 她讓小孩給婦人吃下之后,婦人的臉色明顯變得好看了一些。 岑輕衣又給小孩豁了好幾個口的碗里倒了點水,道:“來,喝點水吧,也給你娘喂點?!?/br> 這水里她也放了點自己根據(jù)原著記載研究出來的顯形粉,若是偽裝成人的非人之物喝下,必然是一口顯形,兩口昏迷。 然而小孩先服侍著他母親喝下了,又自己一口噸噸噸了剩下的水,兩人沒有表現(xiàn)出一點不適。 這在她的認知中只有三種可能。 第一,這兩個真的是人。 第二,這兩個功力都相當高深。 岑輕衣看著躺在床上蓋著被子卻依然遮擋不住妙曼身材的婦人,以及站在床邊將婦人的手塞進被子里的干瘦小孩。 第三,也是她最傾向于的那一個可能,這兩個一個是人,一個是非人之物,而或許前者正是后者的儲備糧。 喝完水,小孩帶著他們出了房間,來到了旁邊的一座小木屋里,手腳麻利地給他們打掃了房間,開口喚道:“恩人jiejie!恩人哥哥!” 岑輕衣道:“不必叫恩人,叫jiejie哥哥就行?!?/br> 小孩搖搖頭,從懷里摸出來一個還帶著牙印的餅子道:“你們救了我娘,就是我的恩人。娘以前教過我,說只要別人對我們好,我們就要對別人更好。恩人jiejie,恩人哥哥,我沒有什么能對你們好的,這個小餅是我吃過最好吃的東西,你們收下吧。” 小餅被人小口小口地順著邊角一直啃到中間,看得出來吃的人相當愛惜。 岑輕衣拒絕了他,還拿出了一個香蔥油餅遞給小孩道:“不用了,我們有吃的。來,你試試這個。” 小孩接過香噴噴的油餅,明顯咽了口口水,但還是小心翼翼地收起來:“謝謝恩人jiejie。” 岑輕衣問:“你不吃么?” 小孩搖搖頭說:“我要留著給娘吃?!?/br> 岑輕衣贊嘆道:“你娘把你教得真好?!?/br> 小孩驕傲地挺了挺胸脯,說:“那是呀,娘是個可熱情的人了,她最喜歡幫助別人,以前村子里的人沒走的時候,他們最喜歡我娘了。娘還教我要我當個好人呢!” 小孩讓他們好好休息,給他們關上了門,臨走之前卻忽然回頭道:“對了,恩人jiejie,恩人哥哥,你們晚上不要出去哦,我娘說,村里的晚上很危險呢!” 作者有話要說: 我今天日到四了?。?!我可以?。。?! 第56章 亂我心曲(四) 等到小孩離開后,?岑輕衣道:“除了他們樣貌詭異,暫時沒有看出什么別的異常。但世間之大無奇不有,也不能僅憑相貌就認定他們的身份?!?/br> 沈千山道:“不可松懈。沒有異常就是最大的異常?!?/br> 岑輕衣沉穩(wěn)地點了點頭,?思索一番,?皺著眉頭看向沈千山,?沈千山以為她又想到了什么難題,問道:“師妹,?可還有什么發(fā)現(xiàn)?” 誰知岑輕衣突然一躬身,伸出手來擺出邀請的姿勢,嬉笑道:“師兄說得是。所以師兄,你愿意晚上同我一起去夜探詭異小村莊么?” 沈千山掀起眼皮涼涼地看了她一眼,?對她伸出的手視而不見道:“自然?!?/br> 在天黑之前,岑輕衣又去看了看小孩和婦人。小孩正用手撕那香蔥油餅一點一點地喂給婦人,婦人也順從地歪過頭去,吃一口就勸小孩自己吃,?端的是一副母慈子孝的樣子。 一點都不像是圈養(yǎng)人和儲備糧的關系。 岑輕衣又給婦人摸了摸脈,看見她向上攤開的手掌掌紋明晰,?仍然是人的模樣,?轉(zhuǎn)臉問小孩道:“你娘吃過藥之后有什么不適的癥狀么?比方說嘔吐,或者是頭疼?” 小孩搖了搖頭,?樂呵呵地說:“娘吃了藥臉色變好了,?原先冰涼涼的手腳也暖和起來了呢。” 手腳冰涼,放在人身上就是氣血不足的癥狀,吃了那種滋陰補血的藥手腳暖起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又試探了兩句,但依然沒能抓住什么線索。為避免打草驚蛇,她寒暄幾句,很快就回了屋里。 夜幕很快降臨,?漫漫黃沙之中,一紅一白兩個身影從破舊的小屋中竄出來。 紅衣少女踮著腳尖,悄悄地踩在小村莊東缺一塊西掉一片的小道上。 她拽一拽白衣人的袖子,示意和他分頭行動,還未等白衣人有所回應,她就輕輕地翻過院墻,推開房門,見其中什么也沒有,又翻了出來。 可她沒想到白衣人沒去探下一間屋子,反而緊跟其后,她一個沒留神撞在他身上,差點驚叫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