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養(yǎng)外室后我悟了 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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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如今還只有一座宅子呢,他這人,沒別的愛好,就喜歡買宅子,深刻的知道買宅子就是為后代子孫謀福。 他便細細打聽起來,好在這位莫家大少夫人實在是好氣性的,跟他道:“是做皮毛和干貨生意,云州那地方,就是這些多,可是京都卻不常有,京都有的東西,比方說茶,哎喲,那云州人可喜歡了,這么多年,也有人做這門生意,可是路途遙遠,常有不幸之事發(fā)生,又時間長,去了云州,有時候銷路難,總總原因下來,便賺這銀子的不多?!?/br> 班主聽的入神,然后見莫少夫人臉微微紅,慚愧道:“我是不懂這些的,全靠著折夫人跟我說,我這才知道?!?/br> 折夫人這里便單指折霜了,外人都聽的懂。 班主就心道,我也猜著了。 他想問的是可不是這個,便做出一副自己人掏心掏肺的模樣道:“哎喲,別人做這門生意不成,可折夫人一定是可以的,您……說句逾越的話,您跟她好,便可以跟著試試?!?/br> 這莫家少夫人就溫柔的點頭,“有,我也跟著掏了點銀子,賺點來你們戲園子聽戲的銀子?!?/br> 班主就想,那您可真是謙虛了,又問了幾句話,就見她什么都說不到點子上,干脆就不說了,只等著折霜來。 此刻折霜來了,要聽戲,他又滿肚子的話,待會還怕人跑了,便欲言又止的。 折霜看蘇彎彎,只見她笑盈盈的,好似十分不好意思,道:“阿霜,胡班主是想跟您道歉來著?!?/br> 胡班主名叫胡旺,不會唱戲,接受的是家里的戲班子,這么多年,因為扒上了平寧侯家老太爺,這些年將戲園子辦的名聲響。 他之前將折霜請來,是準備道歉來著,但如今道歉已經(jīng)不是頂頂重要的事情了,如何賺銀子才是重要的。便跟折霜先小心賠禮,待折霜為刕寶清的死而感到可惜后,又舔著臉問,“我也知道夫人做生意只是閑著無聊玩玩罷了,只是我這心里,不瞞夫人說,早就想跟著人做點小生意養(yǎng)家糊口,我這,這——” 果然,折夫人還是很心善的,并沒有讓他說完,只道:“既然如此,那你就試試,若是信得過我,明日拿了銀子,便去荔枝巷子找我家的管事?!?/br> 荔枝巷子!那可是權貴都不一定能買到的宅子,那里面一共就兩戶人家,聽聞都被人買了去,可是沒想到,竟然一戶是折霜。 他便感慨起來,然后更加恭敬的下去,等人走了,折霜讓秦mama和桃令守在外面,雅間里面就只剩下了蘇彎彎和折霜兩人。 在折霜面前,蘇彎彎沒什么好裝的,她歡快的道,“咱們以后就在這里常聚了?” 折霜打了個呵欠,點點頭,“是啊,總要將人攏過來。” 蘇彎彎:“跟人一起做生意就好?” 折霜笑了,“彎彎啊,有時候一點利益拉攏不了人的時候,那就給十點,當他無形之中成為靠著你吃飯的人時,便要時時刻刻想著你好了,畢竟你倒了,誰給他發(fā)銀子?” 她將披風解下,放在一邊,“天愈發(fā)的熱了。” 蘇彎彎:“不是天熱了,是爐子里的火太旺了?!?/br> 折霜喝下一口茶,道:“今日在這里,怕是呆的久。” 蘇彎彎點頭,“我都做好準備了,跟承恩侯說,約了你聽戲,他一百個樂意,畢竟你愿意搭理的人可不多?!?/br> 她拿起茶壺,給折霜續(xù)了一杯茶,“阿霜,你上回說的事情,我回去認真想了想,可行是可行,但我想,不是咱們兩個人就能做到的?!?/br> 折霜點頭,“自然不是。” 她的目光深沉起來。 “你們江南這種局面,不是一日促成的?!?/br> “上回我們就說過,在最開始的時候,對婦人和姑娘的約束并沒有這么多,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就變了?!?/br> 她從袖子里面掏出一本書,道:“這是我讓我阿娘給我找來的?!?/br> 蘇彎彎看過去,發(fā)現(xiàn)是節(jié)婦志。 有人專門整理三個朝代官府嘉獎的節(jié)婦數(shù)量以及事跡,寫了出來。 折霜道:“這本書不知道是誰寫的,不過我按著書上面的歷史,去一一印證了,書上寫的是真的?!?/br> 她道:“我們就當這本書是真的,彎彎,你看第一頁,在商朝的時候,節(jié)婦雖然是指終身不改嫁的女子,不過卻并不是為了提倡,而是為了表彰?!?/br> 當時的官府是為了表彰女子忠貞,以及從另外一種角度來說的愛情。 “第一個受表彰的婦人,叫做麗。她容貌絕佳,能詩做畫,是有名的才女,當時有很多人想要娶她,后來江南梧州的才子涼娶得了她,成就了一段佳話,不過,不幸的是,她丈夫卻三年后去世。涼死后,無論是婆家人還是娘家人,都愿意她再改嫁,但是麗不愿意,愿意一輩子不再嫁?!?/br> “彼時的上朝皇帝聽聞了此時,感念她的情誼和忠貞,便專門讓人打造了一塊碑表彰她。” 蘇彎彎還是第一次聽聞這個故事。 她拿著這本書,聽折霜說第一個節(jié)婦的事情,心中感慨萬千。 “但是如今,不是了,這塊牌子變了味道,再也不是從前那種時候了?!?/br> 折霜點頭,站起來,繞到蘇彎彎的旁邊,按著她的翻開第二頁,道:“不過,即便如此,在商朝時,有這塊碑的,不過五人?!?/br> 她道:“整個商朝,從開始有到結束,上下三百年,只有五個人罷了?!?/br> 蘇彎彎遍體發(fā)涼,戲臺上的人依舊在唱戲,熱熱鬧鬧,她抬頭問,“后來呢?” 折霜繼續(xù)翻開一頁紙,道:“后來,就到了大黎,大黎國一共五百年,這種節(jié)婦碑只有八十塊?!?/br> 蘇彎彎閉上眼睛,“后來呢?” 折霜:“后來,又到了大夏,夏朝一共三百余年,節(jié)婦碑一百零五塊。” 蘇彎彎猛的睜開眼睛,“如今,到了大秦,大秦開國到現(xiàn)在還不到兩百年,阿霜,大秦有多少塊節(jié)婦碑了?” 戲臺子上緊密的鑼鼓聲開始敲起來,咚咚咚,轟隆隆,這是到了尾聲,男人在娶了小姐之后,小姐無子,開始給男人納妾了。 折霜在喜慶的鑼鼓聲中,目光露出一種悲哀,靜靜的道:“八千七百六十五塊?!?/br> 八千七百六十五個女子的魂魄。 …… 人皆有慈悲之心。 這是折霜小時候,沈凝跟她說的。 “人皆有慈悲之心,一心向善,只是有時候迫不得已,便開始走了歧途?!?/br> 人之初,性本善。 但什么是善? 人處在一個人人都說惡是善的地方,惡也就成了良善。 她站再窗戶邊,看著戲臺子下面的人已經(jīng)開始起座收場,面無表情的道:“朝廷頒發(fā)節(jié)婦碑的時候,人人的臉上都是笑著的,都覺得榮耀,要是家里的女兒有了節(jié)婦碑,歡天喜地的四處炫耀,我想,他們應該是將女子獲得節(jié)婦碑跟男子科舉中了狀元一般當成榮耀了?!?/br> 節(jié)婦碑,中狀元—— 蘇彎彎只覺得自己又想要殺人了。 她認真的問折霜,“那我們第一步,要做什么呢?” 折霜看向她,“彎彎,我說過了,第一步,便是幫你和離?!?/br> 然后道:“我知道,你擔心的是家中的姐妹是不是受你牽連,我不會大刀闊斧,一刀切割的。” 她道:“不過,你家的父母,我是不能留了。” 蘇彎彎便笑起來,“你想如何做?” 折霜認真的道:“你父母不是說為了你好嗎?他們認為這是善,那我們便讓這種善擴大千倍,萬倍,讓世人都瞧瞧,這種善,到底是善,還是殺人的刀。” 她坐下來喝口茶,“彎彎,我能相信你嗎?” 蘇彎彎點頭,“能——我對我的家里人,唯一憐惜的便是我家的姐妹,其他人,你盡可以利用。” 不過,這般就行了嗎? 這般肯定是不行的。 “朝廷那里,還有著很大的作用,我想著,許是我來做這件事情剛剛好,彎彎,天底下可能再沒有人比我做這事情合適了?!?/br> 她喝下一杯茶,“上攻朝廷,下攻民心,雙管其下,也許我們能拼得一條路出來?!?/br> 她將茶杯重重放下,“好在,君是明君,民是良民,還未壞到骨子里,一切都有的說,不然,我們還要等很多年。” 蘇彎彎何等聰慧,立馬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想了想,“莫知曉的死,該定下來了吧?” 折霜點頭,“該定下來了,承恩侯夫人死的時候,因為江南路途遙遠,不能及時知曉,便只寫了來信,讓你兄長來了一趟,但今年碰巧是你父親回京述職,等待再放的時候,此時莫知曉又死了,你寫信回去,多埋怨埋怨,他們肯定會來參加莫知曉的葬禮。” 她笑笑,“到時候,我先在京都,為他們鋪設一場好戲。” “你們江南之人,不是重節(jié)嗎?碰巧京都還沒有到江南的地步,若是他以江南之禮來要求京都高官世女,我倒是想看看,這場風,能卷起多大的浪。” 蘇彎彎笑著道:“阿霜,那我便給你細細說一說,我家阿爹和阿娘吧?!?/br> …… 戲開了一場又一場,班主胡旺一直等在外間,就是沒見里面的人出來。只中途由折霜的mama端了飯菜進去,然后又收拾了東西出來,整個來回,折霜和蘇彎彎都沒有出門過。 聽戲的人沒有走,唱戲的人就不能停。胡旺便讓人繼續(xù)唱,此時已經(jīng)沒多少人在聽戲了,只一些蹭位的人在,這些人是沒有賞銀給的,胡旺想了想,就讓人唱了一曲跟秋千記相同的鴛鴦記。 鴛鴦記說的故事便離奇一些。說是大家小姐年紀大了之后,總是會夢見兩只頭上有不同顏色羽毛的鴛鴦,一只鴛鴦是紅色的,一只鴛鴦是青色的。她便繡了紅色的出來。 某日,她的帕子丟了,被一位書生撿到,書生當時也驚訝,問來找帕子的小姐丫鬟,道:“可能幫我問問小姐,這鴛鴦是不是還有一只是青色?” 丫鬟嘲諷書生是不是得了癡癥,回去的時候還當笑話說給小姐聽。 “他這個人,拿著姑娘隨意繡的紅色鴛鴦說還有一只是青色的,你說可笑不可笑?” 小姐大驚,便去跟書生相會,原來書生也常年夢見這個夢。兩人便生出了情誼,小丫鬟便做紅娘在,給兩人牽線,卻被小姐家里面棒打鴛鴦。 小姐說:“他人品好,之前他的朋友去世了,他耗費家財替人家還債,舉辦喪事,這才讓人家的妻子和兒女不至于沒有地方安家,不至于連喪事也辦不了。” 小姐的父親大怒,罵道:“你哪里知道這里面的兇險,若是你不說他這德行也還罷了,你一說,我更加不愿意將你嫁過去,你也不想想,這般的人,耗費了自己家的家財后,便要去耗費你嫁妝的,假以時日,連我們家也要被他敗光了?!?/br> 小姐大哭,怒罵父親是個守財奴,沒有一點君子品德。 小姐父親大怒,怒罵小姐違背父母之命,實在是放肆。 最后小姐消香玉隕,書生覺得也沒有活頭了,于是也在當日而死。 最后,他們化成了夢里面的鴛鴦。 小姐是紅色,書生是青色。 整個故事都散發(fā)著一種愛情至上的精神,折霜看竟然在唱這曲戲之后,笑著道:“依我看,這家的父親倒是個明白人,書生德行雖好,卻過于敗家了些,今日救,明日救,妻子要跟著吃苦頭的。” 不過很明顯,臺下的觀眾都在怒罵小姐父親是個守財奴,折霜就笑著道:“你瞧,人跟人之間的觀念,其實相差很大的?!?/br> 然后喃喃了一句,“所以,我不能去尋求她們的支持,我要找的,便是跟我們一樣的人,這樣才能事半功倍,你說是不是?” 蘇彎彎站起來,“沒錯,你說的很對,我們還能借助這些不一樣的人,辦自己的事情,這才是物盡其用?!?/br> 她看看天色,道:“阿霜,我該回去了,既然確定了要走這條路,那承恩侯家還等著我去唱大戲?!?/br> 等兩人攜手出雅間,胡旺立馬走了過來,點頭哈腰的,“兩位夫人,可聽的盡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