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越往事 第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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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越潛入駐金谷關,那么就讓他再也不能離開! 此時,衛(wèi)平心里只有一個念頭,絕對不能讓越潛活著離開金谷關,返回云越南地。 昭靈啟唇,聲音不大:“準許。” 越潛望著金谷關上方燃燒的城樓,此時的天即將亮起,城樓的火光不再那么耀眼,黑夜已經(jīng)結束,再過一刻鐘,太陽就會升起。 金谷關的城門大開,無數(shù)的刑徒涌入城中,他們經(jīng)過越潛身邊會停下行禮,越潛頷首,面上沒有笑意。 城樓下躺臥著不少尸體,有融兵的,也有刑徒的,積壓在一起,不仔細看分不出彼此。這一戰(zhàn)如此激烈,以致于參戰(zhàn)的雙方死傷慘重。 越潛邁開步伐,身形有些搖晃,他疲憊極了,而且此時胸口正傳來劇烈的疼痛。 他一身血污,帶傷殺敵,此時不必解開甲衣看視胸前的傷口,也知道箭瘡崩裂,血流不止。 昭靈射向他的那一箭,幾乎要了他性命。 進入金谷關,越潛叫藥師為他療傷,簡單的包扎過后,他沒有躺下休息,而是拖著傷軀,登上高高的城樓。 站在最高處,能望見孟陽城。 此刻,越潛有一種感覺,昭靈也在孟陽城的城樓上,正望著金谷關。 兩人隔空相望。 越潛對身邊人道:“彭震,你領一支兵,出南城門,到渡口探查,如果融兵不在渡口,我們稍稍整頓,便就離開金谷關?!?/br> 彭震領命,離開前問道:“要是發(fā)現(xiàn)融兵呢?” 越潛回道:“那就不奇怪,為何張澤沒有來接應?!?/br> 張澤那邊出事了,南下的路,很可能已經(jīng)被融兵堵死。 作者有話要說: 導演:越蛇,你得努力啊,別讓自己的頭顱掛在城門上,那多傷阿靈的心。 越潛:不會。 —————————— 感謝在2021-09-01?19:57:41~2021-09-04?01:22:1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菠蘿米蜜蜜?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琴古、旖旎、白玉苦瓜、愛f、假發(fā)子?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小袖子?20瓶;柚子?10瓶;夢中鳥?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79章 昭靈閉上眼睛,?昏沉沉睡去,因為缺乏睡眠,他的眼眶發(fā)青,?模樣也顯得憔悴。 站在寢室外,衛(wèi)平靜靜等待昭靈醒來,不敢弄出聲響,?這三天來因為刑徒造反的事,昭靈很久沒有休息。 要是累壞公子靈,?使他在云越故地染病,衛(wèi)平就必須告知許姬夫人,?到那時,太子恐怕要被許姬夫人責備。 當年,融國令尹出征云越,?便就是在云越染病去世,?許姬夫人很忌諱這件事。 唉,公子靈何等尊貴的身份,?卻偏偏跟一個造反的云越賊目有過特殊的關系。 別看公子靈對越潛下手又狠又猛,?身為一位敏銳的旁觀者,衛(wèi)平瞧得出來,?公子靈舊情未了。 到時處死越潛(如果他沒戰(zhàn)死的話),必須盡快將他的尸體處理掉,不能讓公子靈見到。 更不能將越潛的頭顱高懸在孟陽城上,?那樣會刺激到公子靈。 鄭信可真是個庸才,沒有管理刑徒的能力,天天就想將反賊的頭顱懸于城門。 衛(wèi)平輕輕嘆息:“唉……桓司馬怎么會任用這么一個庸人?!?/br> 桓司馬有不少幕僚,他將幕僚鄭信留在孟陽城管理事務,不是因為鄭信才能出眾,?而是因為這人是他的親信。 衛(wèi)平只是在呢喃,不承想聽見床幃內(nèi)傳出昭靈的聲音:“衛(wèi)卿嗎?” 大步上前,站在床幃外,衛(wèi)平應答:“是屬下!” 床幃內(nèi)傳出衣物窸窣聲,昭靈正在穿衣。 南下云越,昭靈身邊沒有侍女,穿衣動作總是慢吞吞。 “余城的援兵抵達金谷渡口了?” 衛(wèi)平連忙回道:“剛剛探子前來報信,余城的援兵已經(jīng)駐扎在金谷渡口。” 衣物的窸窣聲忽然停止,昭靈顯然停下穿衣的動作,又過一會兒,衛(wèi)平才聽見昭靈問:“金谷關那邊的情況呢?” 衛(wèi)平匯報:“已經(jīng)探明金谷關的刑徒大約八千人,刑徒中披甲的青壯在金谷關的北門與南門外駐扎,反而將老弱婦孺送入城關里頭,將他們保護起來。午時,我方士兵見有不少刑徒在北城門附近取水伐薪,離刑徒營地近,我方士兵只是觀望。” 床幃掀開,昭靈穿戴整齊站在衛(wèi)平跟前。 衛(wèi)平發(fā)現(xiàn),他的眼中仍布有血絲,眼眶周圍的青色也還沒消褪,即便是這樣,公子靈的儀容仍是端雅。 衛(wèi)平后退一步,低頭行禮。 “有桓通將軍那邊的消息嗎?”昭靈走到書案前,案上擺放著一副云越南部地圖,他入睡前顯然還在研究地圖。 公子靈落坐,他手一抬,示意衛(wèi)平:請坐。 衛(wèi)平在門外站得腳酸,立即坐下,他正襟危坐,恭敬回道:“桓通將軍的援軍后天能抵達孟陽城,人數(shù)只有五千。” 桓通將軍在云越北地平亂,與賊目常貴作戰(zhàn),自顧不暇,派出五千援兵已經(jīng)很夠意思。 稍作停頓,衛(wèi)平又道:“余城四千援兵,桓通將軍五千援兵,近一萬精兵,對付這幫刑徒綽綽有余?!?/br> 衛(wèi)平整理衣袖,望著窗外飛舞的融兵旌旗,悠悠道:“經(jīng)過昨夜的金谷關大戰(zhàn),刑徒死傷不少,現(xiàn)在刑徒中能作戰(zhàn)的人應該不足四千,其余不是婦人孩子,就是老弱病殘。” 這些老弱婦孺,不僅不能作戰(zhàn),還會成為越潛巨大的負擔。 “越潛如果拋棄老弱婦孺,或許能夠突圍成功,在金谷渡口搶條船,帶幾個悍卒倉皇逃回云越南部?!毙l(wèi)平認為但凡是合格的將領,在戰(zhàn)場上都會遺棄拖后腿的百姓。 昭靈靜靜聽衛(wèi)平分析,他低著頭,細心收拾地圖,忽然抬起頭,幽幽道:“他不會這么做?!?/br> 被糾正后,衛(wèi)平陷入思考,他信公子靈的判斷,因為越潛曾是公子靈的枕邊人。 收拾好地圖,昭靈起身,把地圖放在書架上,當他轉過身來,那布滿血絲的眼睛很深邃,他緩緩道:“如果越潛無法南下,刑徒又死傷大半,到那時,危險的恐怕不是金谷關,而是孟陽城?!?/br> 這句話驚得衛(wèi)平猛地站起身。 云越西部是山地森林,養(yǎng)活不了近萬名刑徒,但能容納四千人。 想到一個從不拋棄弱者,深受部下愛戴的賊目,帶領四千賊眾,流竄在西部山林,頻繁sao擾融兵,那融國的礦場和冶煉場將永無寧日。 金谷關融國守將的寢室里好幾份云越地圖,越潛熟練地取出一份,將地圖鋪開,手指沿著一條河流移動,落在一處地點,說道:“彭震來報,一支融兵隊伍剛剛在南夷水北岸的金谷渡口駐扎,人數(shù)約莫四千。” 要想從金谷關返回云越南部,最便捷的一條路,就是途徑金谷渡口,再在金谷渡口乘船過南夷水。 風顯道:“融兵截斷我們南下的道路,肯定是想將我們困在金谷關里?!?/br> 他將地圖仔細端詳,忽然抬起頭來,目光如炬,說道:“四千融兵不多,在其余援兵還沒到來前,我愿意率領士卒拼死將金谷渡口奪下。” 風顯性格剛烈,在他看來,不反抗就會坐以待斃。 “莫急,還沒到這一步?!?/br> 風伯益的手指向金谷渡口對岸的一座縣城——彭縣,他問越潛:“張軍師可靠嗎?” 今日早上,金谷關曾開啟過南城門,放一支二十來人的弓兵小隊入城,正是樊春的隊伍。 樊春到來,攜帶一個消息:越潛的軍師張澤正在攻打彭縣。 越潛道:“可靠,張澤是個言出必行的人?!?/br> 能讓青王這么夸贊,可見是個人才。 風伯益道:“金谷關中的米糧足夠吃上十天,高大牢固的城墻也足以應對融兵的討伐,正好在這里整頓一下。昨日大戰(zhàn),有不少士兵受傷需要養(yǎng)傷,咱們也兩三天沒合過眼了?!?/br> 瞥眼青王的模樣,經(jīng)過昨夜激烈的戰(zhàn)斗,再加上傷痛折磨,他的身體狀況讓人擔憂。 再堅毅的人,也會有支撐不住,倒下的時候啊。 原先就意料到金谷渡口可能有大批融兵,如今真得被圍困,越潛的反應很冷靜,他命令風顯:“你率領一支隊伍到城北巡視,確保大伙出城伐薪,捕魚不會受到孟陽城官兵的侵擾。” “是,青王!”風顯領命。 經(jīng)過昨夜的并肩作戰(zhàn),他對越潛打心底佩服,對越潛的命令很順從。 風伯益叮囑:“阿顯,把能動的人都喊上,得多伐些木材,多捕些魚。到時融兵要是從兩面夾擊,咱們就得緊閉城門?!?/br> 風顯道:“我曉得?!?/br> 見兒子火急火燎離去,風伯益起身,向越潛作揖:“正讓人加高西邊的城墻,我去看看修筑得怎樣?!?/br> 這座固若金湯的關隘,有一處致命的薄弱點,就是西面的一堵城墻修筑在懸崖峭壁上,因為位置特別險峻,所以城墻比別處低矮。 只要有人敢冒著死亡威脅,以溜索的方式抵達懸崖,就能攀爬上城墻,進入城樓。 昨夜,他們用這種方式攻入金谷關,驅(qū)逐融兵,成為金谷關的主人,如今當然得堵上這個漏洞,讓后來者沒有同樣的機會。 越潛起身回禮,說道:“城關守卒養(yǎng)有家畜,剛有人向我上報,說有羊四十五頭,今日就將它們宰殺,好好犒勞大伙?!?/br> 風伯益已經(jīng)很久沒吃過羊rou了,想到它們的肥美的味道,也饞得咽口水,何況平日里吃糠咽菜的刑徒。 能有一口rou湯喝,對刑徒而言已經(jīng)像似在做夢,何況還有實實在在的羊rou吃。 “哈,這些融國守卒可不只養(yǎng)羊,還釀酒!咱們今晚正好喝酒吃rou!”風伯益激動地搓著手。 金谷關的融國守卒逃跑時什么都沒來得及帶走,城關內(nèi)有不少庫錢,大量的甲胄武器,還有滿坑滿谷的米糧。 午后,金谷關北門外支起數(shù)口大鍋,把柴火燒旺,烹煮羊rou。 所有的刑徒,無論男女老幼,都能分到一小碗羊羹湯,沾沾葷味。 除去羊羹湯外,還有香噴噴的蒸米飯吃,人們歡聲笑語,像在過節(jié)那般。 越潛登上城樓,望向城外如晝的燈火和熱鬧的人影,他第一次看清楚追隨他的隊伍,之前要么太匆忙,要么沒有這么大的空地,將這么多人容納在里頭。 靜靜地在燈火闌珊處坐下,越潛見大食案上擺滿食物,食案旁還坐著幾位親友,有風伯益父子,有樊魚,樊春,彭震。 他們的食物和其余人相同,唯一不同的,只是多出一壇酒。 一人倒上一碗酒,一壇酒便倒得一滴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