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越往事 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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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準備,只是給浴間的浴盆倒?jié)M水,并且擺上洗澡用的物品,譬如皂角,陶爽(搓澡用)等物。 越潛進屋脫去發(fā)冠和鞋子,拿上更換的衣物,他需要收拾下才能面見公子靈。 葛提著一桶桶清水進入浴間,她的身影在井與浴間往返,她雖然年紀輕,手腳很勤快。 “那名小婢是誰?”昭靈問身旁的侍女。 一名侍女認得葛,說道:“稟公子,她喚做葛?!?/br> 葛,真是個常見又很普通的名字。 昭靈不是第一次見到葛和越潛在一起的情景,他從葛的肢體語言上看得出來,這名女婢對越潛似乎有些情意。 越潛待她態(tài)度不錯,他待下人的態(tài)度都不錯,無論男女。 十六七歲的女孩,出身貧窮,長相算不上出眾,性格倒是溫婉。 葛布置好浴間,來到越潛門前喚人,越潛走了出來,葛跟隨在后,她手中捧著越潛要更換的衣物。 越潛大長腿平日步子邁得很大,他似乎有意讓葛不必跟得匆忙,而放慢腳步。昭靈見他在浴間門外停下,回頭與葛說著什么,他個頭高大,相比之下葛顯得很矮,為方便交談,他彎著腰。 “下樓?!闭鸯`不打算再觀看,轉(zhuǎn)身離去。 兩名侍女緊隨,她們跟在昭靈身后,主仆一前兩后,一起下樓。 越潛進入浴間,脫去身上所有的衣物,整個人躺進浴盆里,他抱胸著,頭枕在浴盆邊沿,只在水面露出一張臉,閉目養(yǎng)神。 別第的仆人很多,有不少女子,越潛和絕大部分人都沒什么接觸,葛是負責(zé)側(cè)屋的女婢,天天見,由此熟稔。 當(dāng)過多年奴隸,身處于下位,知道他們的辛勞與無奈。 洗完澡,擦干頭發(fā),越潛更衣,束發(fā),整理好衣容,這才去見昭靈,此時,天已經(jīng)快黑了。 昭靈正在用餐,家宰在他身邊服侍,越潛過來,昭靈讓他上前稟告修繕府邸的進度。 聽完越潛的陳述,昭靈只是點了下頭,說道:“沒有其他事,就下去吧?!?/br> 夜晚,昭靈在書房讀書,越潛陪伴,他就跽坐在昭靈身旁,挨得挺近,能看清竹簡上的文字。 這使得夜讀仿佛是兩人一同進行,昭靈讀閱的內(nèi)容,也為越潛讀閱。 春寒料峭,夜間氣溫低,昭靈翻書時有搓手的小動作,手指發(fā)冷。 越潛默默起身,走至門口,步下門階,身影消失,沒多久就見他取來一件風(fēng)袍。他把風(fēng)袍交給侍女,侍女接過,披在昭靈肩上。 侍女問:“公子,要生爐火嗎?” 昭靈道:“不必,我一會要回臥室?!?/br> 兩名侍女聽主人這么說,一前一后出門,往臥室走去,她們?nèi)パ?,鋪床,為主人入寢做準備?/br> 越潛回到昭靈身邊坐下,他這人定力很好,能長坐不動,無聲無息。 合上竹簡,昭靈抬起頭來,問道:“我聽說你讓人將一名作頭免職,另提拔一名工匠當(dāng)作頭,有這回事嗎?” 越潛從容應(yīng)答:“有?!?/br> 心里不驚訝公子靈知道,看來是新造尹告知公子靈。 昭靈把竹簡往木案上一擲,質(zhì)問:“為什么沒聽你提起這件事?” 要是換做其他下人早慌了,越潛很鎮(zhèn)定:“只是件小事,因此沒有稟告公子?!?/br> 確實是件小事,昭靈想知道原由,問他:“為什么更換作頭?” “舊作頭好酒貪杯,時常一身酒氣,且性情粗暴,欺凌老弱,被我免去職務(wù),另選有才干,有擔(dān)當(dāng)?shù)慕橙顺洚?dāng)作頭。”越潛一只胳膊搭在大腿上,他陳述時神情自若。 看他的言談神態(tài),根本不像個伺候他人,唯主人馬首是瞻的侍從。 把竹簡卷起,握在手中,昭靈能猜測那名舊作頭辱罵或者毆打老弱的匠人,正巧被越潛撞見的情景。 “這事便算了,另有一件事:有人見你在南市買粗糧,你買粗糧做什么?” 昭靈直勾勾的目光注視越潛,看他怎么回答。昭靈身邊隨從很多,這些人等同于他的眼線。 越潛面不改色,很坦然:“給運魚船上的苑囿友人送糧。” “我上回說過什么,你忘了?”昭靈聲音清冷,眉尾上挑。 越潛回道:“同樣的事,日后再犯,必要加重懲罰。” 他記得很清楚,甘愿受罰。 “你……”昭靈看向手中成束的竹簡,他和越潛離得很近,拿竹簡打他是分分鐘的事。 昭靈一個細小的動作,越潛似乎已經(jīng)察覺,他注視對方手中的竹簡,很淡定。 竹簡舉起,又放下,昭靈氣歸氣,見到越潛那張臉,便就打不下手。 這人什么都敢做,而且不在乎懲罰。 一名侍女過來通知昭靈已經(jīng)鋪好床,昭靈騰地一下站起身,從越潛身邊走開,走出書房。 公子靈和侍女的腳步聲遠去,越潛起身,熄滅燭火,將書房的門關(guān)上,然后返回側(cè)屋自己的房間。 這夜公子靈沒派侍女來喚越潛,越潛不用“侍寢”。 熄滅燈火,仰身躺在床上,望著窗外的彎月,越潛心里很平靜。他本應(yīng)該感到不安,除去常父和樊魚的事外,他也猶如在刀刃上起舞,與公子靈的夜間關(guān)系,足以讓太子執(zhí)劍往他身上捅個血窟窿。 閉上眼睛,仿佛在夜風(fēng)中嗅到公子靈身上熟悉的清香,手臂空蕩,越潛發(fā)覺自己有些不習(xí)慣。 公子住別第這幾日,他身邊跟著六名護衛(wèi),即便是這樣,君夫人還是派人催他回宮,擔(dān)心住在城郊不安全。 第二天日清早,越潛來到昭靈居室外頭等候差遣,便就見到一名宮中來的寺人。 公子靈很快從居室里出來,他做盛裝打扮,看樣子他要回宮。 瞥眼門階下的頎長身影,昭靈道:“越潛,你隨我進城?!?/br> 越潛應(yīng)聲:“是。” 進城后,越潛被命令居住在下房,而且白日還得去府邸監(jiān)工,畢竟他這份工作做得不錯,昭靈給予認可。 昭靈回宮后,越潛與他分別兩處,幾乎沒有交集點。 將近一個月,越潛都見不著昭靈,倒不說昭靈整月不出宮,即便他出宮,越潛也在府邸監(jiān)工,各有各的事情。 每隔幾日,越潛得去宮門外跟一名寺人稟告府邸的修繕進度,然后經(jīng)由寺人將他的話傳遞給公子靈。 巍峨的王宮,高大的宮城墻,將人阻隔在外頭。 一日午后,越潛離開府邸,駕車前往城南酒肆,他將馬車停在酒肆門外,進酒肆飲酒。 只是飲酒,沒有酒姬相伴,一人喝下整壇酒,越潛心里有些苦悶。他以往活得粗糙,沒有這樣那樣的情緒,而今卻不同,活得越發(fā)像個人。 帶著幾分醉意走出酒肆,外頭的天已經(jīng)黑了,越潛駕車往下房的方向前去,他酒醉反應(yīng)遲鈍,兼之夜色漆黑,等他回過神來,他已經(jīng)來到南城門下。 恍惚之際,想回別第,仿佛別第還住著公子靈。 南城門守城的士兵對這個醉漢一陣呵斥,天黑了,不許出城。 越潛吹著夜風(fēng),腦子很快清醒過來,他駕車調(diào)轉(zhuǎn)車頭,前往下房。 把馬車停進馬廄,交付馬仆,越潛返回下房,他脫去衣物,倒頭就睡。夜半醒來,流了一身汗,渾身燥熱難耐,只得出屋,到院中提上一桶井水,往頭上澆下,物理降溫。 濕淋淋坐在院中樹下,吹著涼颼颼的風(fēng),看著滿天星辰,越潛心中平靜。等濕發(fā)和衣服上的水分被夜風(fēng)吹干,已經(jīng)是后半夜,越潛回屋入睡。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7-02?23:46:37~2021-07-04?09:13:4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菠蘿米蜜蜜、童童童tong?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琴古、絳、寒玨、旖旎?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琉璃疏影?20瓶;呦鳴?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49章 月色皎潔,?霧蒙蒙的大山,靜似一面鏡的大湖,湖畔的野鹿成群結(jié)隊,?它們中的大部分剛成年,有著年輕健壯的體魄,并因為進入繁殖期而躁動。 一陣撲棱棱的聲音響起,?蘆葦叢中飛出數(shù)只水禽,它們從野鹿的領(lǐng)地上空飛越,?乘風(fēng)而起,掠過森林,?鳥瞰大地。 睡夢中的昭靈感覺夜風(fēng)正拂過他的羽翼,他拍動翅膀迎風(fēng)翱翔,風(fēng)聲在耳邊呼嘯。 周邊的水禽因他的到來而不安,?它們紛紛四散,?避讓,無聲無息藏進森林深處。 眨眼間,?月下只剩自己孤零零一鳥。 夢中的昭靈在低空滑翔,?長長的尾翼掠過樹稍,驚得林中歡好的一對野鹿倉皇奔逃。 五彩的羽冠隨風(fēng)飄舞,?他引頸高歌,聲音清澈而嘹亮,穿透森林,?直達云霄。 就在鳳鳴聲中,昭靈夢醒,室內(nèi)燈火昏黃,室外萬籟寂靜,他裹好被子,?打算繼續(xù)入睡,卻再沒有睡意。 夜風(fēng)吹動羽毛的觸覺還殘存著,引頸高歌恣情自在的感覺也還在,近些時日,偶爾會做化鳥的夢,只是每次化鳥的時間都很短暫。 還記得幼年時,自己在夢中也會化作鳥兒,飛出王宮,飛往南山,他頻頻化鳥出行,是為了拜訪苑囿里的一名小奴隸。 第二日清早,晨曦照耀王宮,昭靈穿戴整齊,乘坐上馬車,前往泮宮讀書。 這段時日,他經(jīng)常待在太子身邊,聽太子的賓客議論天下大事,去泮宮的次數(shù)是越來越少了。 泮宮的環(huán)境優(yōu)美,有湖有樹林,有花有草,學(xué)子們既能在里邊劃船,射箭,駕車馳逐,也可以游春,投壺,對弈。 聽學(xué)官授課,與二三友人結(jié)伴踏青,不知不覺,一日便就過去。 傍晚,昭靈從泮宮出來,坐上馬車,準備離去,他在車中和岱國公子姜祁話別。姜祁眼尖,發(fā)現(xiàn)昭靈的隨從里邊少了一人,好奇問:“怎不見那名越人侍從?” 怎么不見那個寸步不離的越侍呢? 昭靈道:“府邸仍在修繕,我留他在那里監(jiān)工?!?/br> 隨從將車簾子放下,昭靈拍了下手,馬車緩緩啟動。 御夫衛(wèi)槐駕車行駛在通往都城的道上,他車速不快,方便隨從跟車,馬車途徑別第,遠遠望見林子后頭的屋檐,衛(wèi)槐詢問:“公子是要回別第,還是要回宮?” 沒有等來回答,眼看即將錯過通往別第的小道,衛(wèi)槐也就以為公子要回宮,不想這時候飄來昭靈的聲音:“回別第?!?/br> 昭靈有一個月沒有涉足別第,不過家宰將別第打點得很好,隨時做好迎接主人的準備。 主人突然到來,別第的廝役女婢紛紛忙碌起來,不同于繁忙的下人,昭靈悠然登上二樓,站在高處,一覽城郊的春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