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陽劍尊 第2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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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元重水!凌沖得自龍神母之饋贈,經(jīng)正一道二張弟兄苦心祭煉,打通其中關(guān)竅,再由凌沖以虛空符劍之法苦苦錘煉,今日終于發(fā)個利是! 一元重水勝在其重無量,分合變化之間,一滴便能演化江河,只是凌沖礙于功力,不能窮盡其神變。但凌沖是劍道大行家,自知如何方能將這道先天神水威力發(fā)揮到極致。 他將一元重水化為無數(shù)水滴,每一滴珠圓玉潤,運使起來只當是道道劍丸!玄門劍術(shù),有飛劍與劍丸之分,劍丸者乃劍修將飛劍煉的心神一體,乃能搓劍成丸,將劍丸納入體內(nèi),游走xue竅,打通經(jīng)絡,亦能溫養(yǎng)真氣。因此劍丸者多用于內(nèi)修,極少對敵,放出體外則成飛劍,一劍飆血,千里遠飏。 凌沖將一元重水拆成了水珠,當作劍丸運使,雖則圓潤,但重量不小,千點萬點之間,足可匹敵無量劍氣之雨!他一口氣放出三成清玄真氣,催動之下,點點水滴披堅執(zhí)銳,兇殘到了極點。 佘海萬沒料到凌沖還藏著這一記后手,全然反應不及,被千萬點寒光劈頭蓋臉撞在蛇軀之上。凌沖也懶得找甚么七寸之類,老子一元重水多得很,大不了一陣重水之雨沖過,總能命中那么一兩處要害罷? 嘭嘭嘭!悶響不斷,如中敗革,可憐佘海堂堂待詔大妖老祖,被凌沖層出不窮的手段殺得全無招架之力,無數(shù)重水劍珠轟擊之下,不亞于無數(shù)柄小飛劍將他千刀萬剮。 凌沖務求一擊必殺,水劍去了一茬又一茬,五息之內(nèi)竟是連發(fā)三重重水劍珠,此入彼推,佘海一條數(shù)十丈的蛇軀竟是被層層血霧包裹,內(nèi)中毫無聲息! 凌沖一聲長嘯,劍訣一引,無數(shù)重水劍珠匯聚,成了一柄三尺青鋒,倒與玄女宮以真水凝劍的路數(shù)有七八分相似,凌沖倒垂劍刃,反身便走,對佘海竟是顧也不顧! 良久之后,佘海周身血霧散去,一條重有數(shù)萬斤的海蛇元身死死摔入海中,再也不曾浮起,片刻之間又有無量血花綻放。其元身被重水劍珠洞穿,如同篩子,滿是內(nèi)外通透的孔眼,已是死得不能再死! 凌沖法劍一引,又是一劍劈出,這一劍純以重水鑄成,全無花俏,手起劍落之間,竟如擔起一座巨山!劍影斑駁,黑逡逡的一晃即散,與方才程素衣本命飛劍所演劍墻大相徑庭。劍勢所指,正是兀自死戰(zhàn)不退的白皮老妖! 白皮老妖被姬冰花分出一道真水打撲,氣血翻涌,噴出一口老血,但真氣不散,仍是圍著玄女宮猛追猛打,凌沖劍勢一起,劍意勃發(fā)之間,將其駭了一跳! 白皮在三位待詔之中最是狡猾,選了看似最難攻打的玄女宮,實則姬冰花與花容被死死牽制,程素衣又被巨章魔污了飛劍,看似驚險,實則無礙。 哪知半路殺出的這廝竟是手毒至此,先后打死了巨章魔與佘海兩個,竟是十足的殺星!白皮駭然忖道:“哪里來的潑才,兇狠若斯?這一劍分明是大巧不工的路數(shù)!”其已是強弩之末,不敢迎接,只好撇身而退。 怎知凌沖一聲長笑,滿是快意之情,手中三尺青鋒陡然崩散為漫天水珠,那劍珠之上光華流轉(zhuǎn),連成一片,望去竟是一道劍光分化的絕世神通! 一元重水到了凌沖手中,當真是千變?nèi)f化,分合由心,尤其順應戰(zhàn)局,瞬息萬變之間以無上劍招破解對方種種手段,其實這也仰仗了洞虛真界中劍光靈光之變,如今凌沖的劍術(shù)才真正稱得上是“洞虛一劍,靈光千變”! 以一元重水施展劍光分化,唯有凌沖有這等巧思,亦唯有凌沖有這等神物為手段,無數(shù)劍珠飄蕩之間,劍光耀目欲花,白皮一聲不甘之極的狂吼,生死之危還是勝過了那位妖族大圣的yin威,不得不倉皇后退! 凌沖面色肅殺,竟不追襲,揮手之間,劍珠連成一條重水長河,在他身周盤繞,如同大蛇大蟒,神威赫赫,一時之間,雙方老祖盡皆失聲! 就在凌沖大展神威,接連誅殺兩位妖族待詔之時,只聽長空之上一個冰冷聲音響起:“廢物!”其音飄渺,但落在凌沖與程素衣耳中,卻令二人面色大變! 凌沖悶哼一聲,身前一元重水驀地被震成了齏粉,他之身是洞虛真界化成,被那聲音引動,真界中山崩地裂,太乙飛星符陣中亦是群星飄搖,不知多少星辰炸裂,連內(nèi)中根本真符也未保全! 好在那聲音一響便過,洞虛真界隨即無數(shù)虛空神符涌現(xiàn),穩(wěn)固大地山河,太乙符陣中又有晦明童子出手,重煉根本真符,凝練辰星。 凌沖忙將散為齏粉的一元重水收入真界,這才駭然抬頭上望。暗中發(fā)聲之人只憑一記聲音險些令自家萬劫不復,連玄陰級數(shù)也絕做不到,定是一位歸一老祖! 歸一境!陰陽同修,扭轉(zhuǎn)生死,萬法歸一!那等級數(shù),已然超乎凌沖想象之極限,回憶起方才生死頃俄的一瞬,兀自神游未醒。 程素衣亦是受創(chuàng)不下,她不似凌沖有洞虛真界之力,抵消了七八成兇威,自家rou軀與元神一體,雙雙受挫,七竅中都流出血來,竟連本名飛劍都無力收回。 那計聲音響過,長空中本是鉛云密布,驀地透出一線天光,一道五彩之色的光華幽幽降下,看似緩慢,一瞬之間已瀕臨北冥之海。 那光華之中竟是一個白皙之極的拳頭,五指輕捏,露出拳洞,卻是一記握固之勢。那拳頭輕飄飄所指,竟往姬冰花頭上落來! 歸一境老祖出手,僅是隨手一擊,長生之下連念頭都轉(zhuǎn)動不得,鱷神一張丑陋之極的臉上兀自掛著狂喜之色,魚劍所化劍光仍在天一貞水之中載沉載浮。 姬冰花面色茫然,竟似是嚇得癡傻了,放任拳頭轟來,照此下去,這位玄女宮之主難免喪生于這一拳之下,連元神也不能保全! 出手者正是背后那位妖族大圣,鱷神、魚劍太過廢柴,只好親自動手,不過其真身尚在輪回界之外,因著許多顧忌,不能真身將臨,只好隔空傳功,饒是如此,也足以一拳打死一位純陽! 忽聞一聲尖嘯,一條天一貞水猛地掙動起來,后發(fā)先至,攔在姬冰花頭頂,卻是花容趕來,催動本命真氣替姬冰花擋下了這一擊! 花容畢竟沖擊過歸一境,體味到那等境界之妙,也唯有她方能于絕不可能之時掙破妖族大圣攝魂束縛,那大圣不知如何打算,卻是任由花容搶先一步趕到。 眼見那一枚白皙拳頭輕飄飄好似全無力道,落入天一貞水長河之中,一印即收,貞水長河中一道幽沉劍光破水而出,正是魚劍,面對歸一老祖破界一擊,就算其是魔道劍道天才,也不免生出難以抗衡之感! 魚劍躲將開去,那拳頭一擊之后,緩緩消散,五色精光久久閃動。余下眾人才得反應過來,姬冰花首先一聲尖叫,充滿了怨毒忿恨之意,伸手抱住兀自呆立的花容! 第1142章 孔雀大圣 花容被姬冰花抱住,先是頭頂天一貞水陡然寂滅而去大半,只留下三成,歸于其祖竅之中。接著花容一副冰清玉潔的面容竟是頃刻間衰老下去,成了一位老嫗模樣。 姬冰花悲從中來,玄女宮道法特異,女子修行有成,自能永葆青春,顏若少女,似花容這般,已是散功之兆,根本收束不住本身真氣,行將寂滅。 姬冰花一咬牙,先以玄冥真水寒氣將花容冰封,送入玄女宮中,仰頭怒聲喝道:“藏頭露尾的鼠輩!我玄女宮與你不死不休!”姬冰花喝罷,就欲飛上九重天界,與暗中那位妖族大圣放對。 半空中五彩奇光閃爍之間,先前聲音響起:“蚍蜉撼樹!”五色奇光輝耀之間,竟又重新凝聚起來,顯是那位歸一妖圣重新隔空渡了些功力來。 五色奇光一閃之間,又是一只如玉拳頭輕飄飄向姬冰花砸去,姬冰花縱知不敵,亦要挺身而出,畢竟身后乃是玄女宮的基業(yè)與眾多弟子性命! 卻在此時,又有一個聲音淡淡響起:“夠了!”一只白皙手掌穿梭虛空而來,掌緣恰似一記掌刀,后發(fā)先至,輕描淡寫斫在那如玉拳頭之上。拳掌相交,皆是一震,隨即各自收回。 姬冰花面泛狂喜之色,喝道:“你才舍得來!”后來出手的正是郭純陽,對那歸一大妖說道:“孔雀大圣,你要圖謀輪回盤碎片,怕是沒那么容易!” 那妖族大圣元身正是孔雀,法力通神,只是不曾降臨此界,聞言輕笑道:“想不到小小輪回界中,竟有人能識破我的根腳!你不過是區(qū)區(qū)太玄掌教,難不成來頭與我一般?” 兩位老祖對答皆以神念交流,連姬冰花這等長生老祖都窺探不到。郭純陽笑道:“孔雀大圣倒是多疑,老道與妖族既無恩情亦無仇恨,大家各走各路。你要聚攏北冥妖類,自做便是,老道只要玄女宮安然離去便可?!?/br> 孔雀大圣沉默片刻,其神念降臨輪回界,收服了魚劍與鱷神兩位妖圣,但畢竟非是真身,方才兩擊已是極限,既然奈何不得郭純陽,自然罷手,反正中其一拳的女子必無幸理,玄女宮已不足為患,說道:“也罷,便賣郭掌教一個情面!” 五彩光華陡然一收,魚劍與鱷神似是得了孔雀大圣諭令,魚劍仍是身劍合一,一道劍光倏然遠走。鱷神則恨恨望了姬冰花一眼,此戰(zhàn)出動兩位玄陰、三位待詔,居然還拾掇不下,甚而還折損了兩位待詔,實是奇恥大辱! 鱷神想到此處,轉(zhuǎn)眼看了兀自手持重水劍的凌沖一眼,嘿嘿笑道:“你是太玄派的罷?郭純陽倒是教的好徒弟!”凌沖有師傅撐腰,自不怕一個玄陰,正要反唇相譏,卻見一抹劍光不知從何而起,幽幽而動,起承轉(zhuǎn)合之間,莫不佳妙。 鱷神面色大變,不及喝問,元身大口一張,往劍光吞去,那劍光卻一折之間,輕輕掠過白皮。劍光如水,白皮呆了一呆,一顆碩大熊頭掉落海中,竟是被一劍之間連元神一同被斬殺! 鱷神晚了一步,只能眼睜睜瞧著最后一位待詔大妖隕落,喝道:“郭純陽!你好不要面皮!”郭純陽聲音幽幽響起:“鱷神?好大的名頭!老子的名諱也是你能叫的?不若你也嘗一嘗老子的飛劍如何?” 鱷神氣勢當即一滯,太玄證道之戰(zhàn)前,郭純陽名頭雖大,不過是陰險狡詐、善能前知的噱頭,但那一戰(zhàn)之后,郭純陽御使一點混沌劍光,縱橫捭闔,威震天下。鱷神自忖非是那心狠手毒的太玄掌教對手,只能恨恨一嘯,轉(zhuǎn)身走個沒影。 郭純陽與孔雀大圣密會之議誰也不知,但兩頭玄陰妖圣退走,玄女宮之危已過,凌沖也自暗松一口氣,姬冰花道:“凌沖,你隨我入宮來罷?!鼻敢惶?,三朵冰花飛出,分別落在三頭待詔大妖妖軀之上,瞬時將之凍成了坨坨玄冰,輕一揮袖,三坨玄冰化為齏粉,其中的大妖妖身自也蕩然無存。 待詔大妖雖死,兇性仍在,尤其一身玄陰魔氣更是流毒四方,姬冰花輕描淡寫之間將之毀去,也算做了一樁善事。凌沖也不覺可惜,陰神的噬魂劫法可借煉化大妖精血元氣提升道行,但也僅限九頭妖圣那等渾身精氣如一的玄陰之輩,待詔境大妖精氣駁雜,陰神卻是瞧不上的。 凌沖隨姬冰花走入宮中,見許多弟子或歪或倒,正自吞服丹丸或是打坐療傷,這些弟子執(zhí)掌宮中禁制,斗法余波所及,不免真氣震動,正自努力恢復元氣,以備來次大戰(zhàn)。 二人來至正殿,卻見程素衣正自看守冰封花容的玄冰。姬冰花一生好強爭勝,望著玄冰之中花容,卻有些意氣消沉起來,說道:“師伯,弟子以玄冥真水之氣將你封住,但不能治本,師伯若有何遺愿,盡管吩咐,弟子定然盡心辦妥?!?/br> 玄冰中花容忽然睜開雙目,目中神光一閃而逝,聲音自冰中透出,淡然道:“自我破境不遂,道傷隨身,便知定有今日,你也不必費心。臨去之前,瞧見本門道統(tǒng)傳承無礙,也算死而無憾?!蹦抗庖晦D(zhuǎn),對程素衣道:“我還有幾日活頭,你就隨我一處,看看我臨去之前能否再為本門添一位純陽!” 花容道傷極重,這些年將養(yǎng)之下,全無起色,方才替姬冰花擋下孔雀大圣一擊,內(nèi)傷外傷齊動,已是道行盡散,大歸在即。如此一說,是要拼卻最后一點真氣,點化程素衣,至于能否助其證道長生,實是未知之數(shù)。 姬冰花向花容躬身一禮,說道:“如此,多謝師伯成全!”玄女宮正值風雨飄搖之時,花容隕落更是難以承受,但若程素衣能承其衣缽,證道長生,則道統(tǒng)穩(wěn)固,就算托庇于太玄派之下,也不必仰郭純陽鼻息。 花容道:“如此,便暫別掌教了!”法力涌出,裹住程素衣,與裹身的玄冰一道,化為一道寒光,射入小寒界中不見。 第1143章 黑龍劫 姬冰花嘆息一聲,不理凌沖,向殿中說道:“你來了多久?”劍光聚斂,一位道人之身現(xiàn)形,正是郭純陽的一尊分形幻影之身,說道:“不久?!奔П嬗袘C色,喝道:“為何不出手!” 郭純陽分身搖頭道:“不能出手?;ㄈ輸?shù)中當有此劫,誰也解救不得?!奔П鈩菀恍梗冴柹袼阒g(shù)天下無雙,連星宿魔宗的太微星主也要甘拜下風,既說花容無救,必是無救了。 姬冰花頹然道:“那你算算素衣如何?”郭純陽搖頭道:“天機不可泄露?!庇值溃骸敖?jīng)此一役,玄女宮南下之事再無阻礙,你可放手施為了?!边@尊分身面色木訥,渾不似郭純陽本尊那般詼諧。 姬冰花寒聲道:“那妖族大圣是何來歷?”花容死在那妖族大圣之手,此仇非報不可。郭純陽分身搖頭道:“此事你還是莫要知道的好,免得節(jié)外生枝?!?/br> 姬冰花哼了一聲,道:“那廝不顧面皮出手,此仇必報!”郭純陽似笑非笑瞧了她一眼,又對凌沖道:“你殺了兩個待詔大妖,這很好。玄女宮之事你不必再管,我還有事吩咐你?!?/br> 凌沖已隱隱察覺師傅要吩咐之事,正要開口,忽覺玄女宮中一陣大亂,便住了話頭。過得片刻,一位弟子急匆匆闖入正殿,叫道:“師傅,高玉蓮師姐忽然出關(guān),打開宮中禁制,逃出宮外去了!” 此言一出,姬冰花面如寒霜,喝道:“這個吃里扒外的東西!速速去追,格殺勿論!”高玉蓮一直在宮中閉關(guān)修煉,自也躲開與凌沖相見,不想忽然出走,這般行徑等同于叛門而出,難怪姬冰花大發(fā)雷霆。 郭純陽擺手道:“不必大動干戈,眼下還是搬場之事最為緊要。凌沖,高玉蓮之事便交托給你?!绷铔_驟聞高玉蓮叛門,眉頭一挑,乃師又這般吩咐,以太乙飛星符陣推算一番,已有頭緒,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森白牙,說道:“是,此事弟子定然辦的妥當!弟子就此告退!”向兩位老祖請辭,姬冰花不知他師傅弄甚么狡獪,不過一對老小狐貍湊在一處,總沒好事,勉強將高玉蓮之事壓下。 凌沖足踏北冥海水,仰頭見一座碩大玄女宮悠悠開拔,往太玄本宗而去,眨眼走得沒了蹤影,正要掉頭,忽然心頭一動,喜道:“師兄來了!” 果然葉向天高大的身形破空而來,微笑道:“師弟道行精進,可喜可賀!”當年葉向天領(lǐng)凌沖上山入道,彼時葉向天方自金丹,凌沖不過是毛頭小子,三十年過去,師兄弟二人已雙雙修成待詔,仙道有望,回首過往,也不禁有唏噓之感。 師兄弟兩個相視一笑,尋了一處冰山冰窟,相對落座。二人皆是待詔老祖,對凜冽寒風絲毫不以為意,也不必生甚么火來取暖,神通流轉(zhuǎn)之下,冰窟之中自然溫潤如春。 葉向天道:“我奉師命,來你助你行事?!绷铔_喜道:“有師兄相助,定能成功!”葉向天道:“對手也非同小可,你我還需謹慎行事?!鳖D了一頓,又道:“師弟你修成待詔,本門道統(tǒng)才算有了著落?!?/br> 凌沖苦笑道:“師兄千萬莫如此說,小弟何德何能,本門道統(tǒng)存續(xù),還要師兄幫襯?!惫冴柈敱娏⑺麨橄麓平?,而非選定葉向天,凌沖深知葉向天非是爭權(quán)奪利之輩,尤其太玄在郭純陽治下,門中也無甚么勾心斗角之事,畢竟這一位掌教手腕太過厲害,誰能斗得過他? 不過凌沖也極希望葉向天能助他治理門中瑣事,畢竟這位師兄亦是天資絕世之輩,日后純陽有望的。葉向天淡淡一笑,說道:“師弟可知本門歷代飛升九天仙闕的祖師有幾人?” 凌沖一怔,苦笑道:“小弟不知,還請師兄解惑?!比~向天道:“本門傳了八代,自創(chuàng)派祖師以來,只有三人得以飛升上界。不過……”凌沖追問道:“不過甚么?” 葉向天道:“不過那三位祖師只怕都已隕落了?!绷铔_默然。太玄派以劍法稱雄,弟子好勇斗狠,不顧生死,卻也想不到連飛升上界的祖師仍是這般不計后果,居然盡數(shù)隕落。 葉向天道:“因此似大師伯與二師伯這般老祖,明明有機會飛升,卻不肯去上界,便是此因,畢竟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绷铔_心頭一震,不敢置信道:“難不成上界有人專與本門飛升的老祖為難?” 葉向天道:“我也問過師傅,不過他老人家不肯對我明言。此事乃本門秘辛,師弟心知便可,莫要泄露?!碧娠w升祖師盡歿,若是傳揚出去,對門中弟子打擊太大。畢竟大家辛苦修行,只為飛升長生,若知飛升之后竟是這般下場,免不了離心離德。 凌沖點頭道:“小弟省得?!比~向天道:“為兄的跟腳你也知道,若非恩師點化,如今尚是一株太陰火樹,渾渾噩噩,不知大道。為兄尋思,既得此身,總要去九天星河之中遨游一番,方不負修道一場。因此門中之事,我是懶得去管的。” 凌沖一噎,葉向天既生此志,也不好攔阻。葉向天又道:“至于師傅老人家,待你修成純陽,能鎮(zhèn)壓門戶,便會讓位于你,之后么,想來亦是要仙游天地而去的?!?/br> 凌沖苦笑道:“師傅與師兄都做甩手掌柜,卻把一攤家業(yè)甩給了我,自家去逍遙!”葉向天說了一句:“未必便是逍遙……”驀地住口。凌沖心頭一動,欲待細問時,只聽葉向天道:“我此來師傅只吩咐我聽你調(diào)遣,不知是何事?” 凌沖放下其他心思,略一沉吟,將用太乙飛星符陣推算出之事道來…… 北冥某一座冰山之上,正有一對男女盤坐修行,正是應嘯的門徒應寒劍與寒蕊兩個。自那日黑龍敖震遭難,已有數(shù)年光景,應寒劍頭頂現(xiàn)出一線先天純陽氣機,竟已修成了待詔。寒蕊周身亦是劫數(shù)之意籠罩,不知渡脫了幾重劫數(shù)。 區(qū)區(qū)數(shù)年,二人竟是道行大進。應寒劍心滿意足上望,頭頂一面天龍旗祭起,又有一頭黑龍元神游走其中,不斷噴出團團寒氣,融入其rou軀,滋養(yǎng)元神。 應寒劍美滋滋想道:“若非冒險下界,怎會有這等奇遇?敖震元神被天龍旗所制,渾渾噩噩,我有師傳法訣在手,命其噴吐本命元氣助我煉法,方能短短時日便修成待詔,倘若此旗能交我煉化,純陽道果可期!” 但他也知中飽私囊之事僅盡于此,乃師為了謀奪敖震元神,謀劃了千年,又不惜苦功祭煉了天龍旗,將黑龍元神煉入,立成法寶,斷不會將此重寶賜給他祭煉。 寒蕊亦自收功,望著天龍旗滿是艷羨之意,說道:“若是師傅能將此寶借我?guī)啄?,那該多好!”應寒劍冷笑道:“簡直妄想!師傅為了此寶,費了多少心血?此是他老人家成道之寶,豈是你所能窺視?不過,趁著這幾日,你還可多煉化些那孽龍的本命元氣,至于能煉化多少,要看你自家造化了!” 寒蕊大喜叫道:“多謝師兄!”應寒劍微微冷笑,他亦是存了私心,拖寒蕊下水,畢竟黑龍精氣無窮無盡,兩人修煉也盡夠用,寒蕊偷偷煉化黑龍精氣,必然為自家隱瞞遮擋,也不虞師傅察覺出甚么。 應寒劍正自得意,天龍旗上黑龍元神陡然盤縮成一團,龍首仰起,發(fā)出震天怒吼,無盡憤怒之中似乎還帶著絲絲膽怯之意。應寒劍罵道:“鬼叫甚么!”揚手一道法訣打出,催動天龍旗禁制鎮(zhèn)壓黑龍。 哪知那黑龍兀自咆哮連連,目中兇光閃爍,一對龍目作赤紅之色,竟似要擇人而噬一般!應寒劍心頭一突,還以為敖震元神蘇醒,要掙脫天龍旗禁制,忙連噴數(shù)口本命真氣,指望天龍旗能將敖震元神重新鎮(zhèn)壓。 正手忙腳亂間,只聽有人嘆道:“可憐亦是天龍血脈,卻落得這般下場,生死兩難!不若舍了元神,成全了我這師弟,豈非一樁功德?” 冰山陡然裂出一道縫隙,轉(zhuǎn)眼擴成一條甬道,直通外界,又有無量天光射入,兩條人影自冰川甬道中飛入,當先一人周身星光披拂,居然是太微垣之太弼,另一人周身戾氣橫生,一雙眸子呈赤金之色,一入冰窟,立時注在黑龍元神之上,瞬也不瞬,露出貪婪之極的神色,竟是如今的迦樓羅化身蕭厲! 在他二人之后,又有一道遁光飛入,卻是一位女子,喝了一聲:“蕭郎!”正是叛門不久的高玉蓮! 第1144章 龍鳥大戰(zhàn) 四海龍君大鬧星宿魔宗,凌沖暗中潛伏,逼的迦樓羅殘念與蕭厲融合,時日既久,融合越深。太微星主終是有滔天手段,未幾之間已將太微垣整治完畢,一應內(nèi)亂盡數(shù)平息。不過白虎世界被東海龍君生生切了出去,星宿魔宗三百六十五座星域不全,連周天星斗大陣也大受影響。 星帝法旨一下,著太微、天市兩位星主親自主持,重煉一座小千世界出來。補全周天星斗大陣。因此喬依依與太微星主俱都忙著祭煉新的小千世界,脫不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