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陽劍尊 第193節(jié)
葉向天冷笑一聲:“米粒之珠,也放光華?”將手一劃,無數(shù)劍氣憑空生成,森然冷冽,再一指,咻咻咻破空之聲連響,無數(shù)劍氣激射而出! 魔卒部的魔頭最善近戰(zhàn),見劍氣射來,吐氣開聲,魔軀陡然漲大為數(shù)丈高下,周身筋rou虬結,就算一般的法器砍上,也混不以為意! 哪知劍氣襲來,如游魚一般滑溜,竟是刁鉆之極,專挑眼窩、心口等要害處下手,偏偏劍氣鋒銳,一插即入,一時之間慘叫之聲不絕于耳,先還是氣勢洶洶的魔卒部轉眼就死傷慘重,尸骸搖搖晃晃倒了一地! 葉向天淡淡道:“我徒弟修煉的庚金劍訣,我這做師傅的若不煉的比他還強,哪好意思指點其修行?”那些劍氣以庚金劍訣法門凝練,無堅不摧,在他法相級數(shù)元神御使之下,乘暇抵隙,專破弱小,倒有幾分凌沖洞虛劍訣的風采。 說話之間,戰(zhàn)車部所發(fā)數(shù)十條魔索已然上身,狠狠在他脖上繞了幾圈,戰(zhàn)車上魔頭齊聲呼喝,周身汗如雨下,齊齊發(fā)力,要將葉向天的頭顱生生扯下來! 葉向天哈哈一笑,任憑魔索死死拉扯,兀自巋然不動,一時三刻之后忽地喝道:“你們也玩夠了,該葉某了!”手指一搓,又是一道劍氣生出,晃一晃已有數(shù)丈長短,劍身之上劍芒吞吐不定,一個弧旋繞去,嗤嗤嗤嗤!如裂錦帛,暢快無比。 本是血河生鐵、熟銅百煉鑄就的戰(zhàn)車,在那道劍氣之下竟絲毫抵抗不住,連人帶車給生生斬作兩半!劍氣憑空一繞,闖入太陰火樹的數(shù)十輛戰(zhàn)車便成了廢鐵,車上魔卒也自肚腸橫流,鮮血滋滋直冒。 若說斬殺魔卒部的劍氣是御小之極,展現(xiàn)出御劍中極致精巧的入微之意,則斬殺戰(zhàn)車部的一劍則體現(xiàn)出大巧不工,舉重若輕的御大之極,一小一大之中,見劍術真諦! 天瑛女見葉向天隨手兩劍,便破去兩部陣勢,亦是暗暗心驚,面上卻作出大喜之色,叫道:“不要怕他!他劫數(shù)臨頭,體內(nèi)真氣變異,根本無暇再分神出劍,六部合圍,一舉將那廝殺了!” 血河六部以她為馬首是瞻,當即挺兵壓上,魔云翻滾,血河生濤,聲勢震天,連太陰火樹上萬年不變的陰火也被魔氣所激,跳動個不停。 六部中骨龍部當先而上,一條最大的骨龍翼展百丈,龍首大有十丈,竟是脫劫級數(shù)的氣息,張開巨口,一口腐臭氣息噴出,一經(jīng)現(xiàn)世便發(fā)出滋啦啦聲響,竟將周邊的血河之水也腐蝕了大半! 一口龍息之下,那骨龍又自探爪抓來,生有六根龍爪,根根如劍,閃爍寒光,一抓之下,勁風連太陰火樹的根苗都給蕩了開去! 天瑛女身先士卒,大喝一聲,現(xiàn)了法相,但見無邊血色長河之中,一尊高有數(shù)十丈的魔女生有十八條手臂,二十六條大腿,頗有千手千足的意味,那法相手上緊握十八件各色法器,俱是光華隱然,劈頭蓋臉打下! 天瑛女是花姥姥開山大弟子,最得其寵愛,賜下許多寶物,自家又從血河中撈取了不少天生寶材,用了百年苦工,才勉強湊成這一身行頭,有法器加持,其戰(zhàn)力也自猛飆,超乎法相之上,已堪比尋常脫劫級數(shù)的人物! 天瑛女身后的一干同門師弟師妹則要寒顫的許多,血河中孕育的生靈無數(shù),非要資質(zhì)超群才能被花姥姥瞧中,收入門中傳授道法。這些血河土著rou身堅硬,但大多一貧如洗,去哪里尋甚么寶材打造法器? 偶爾得了一件法器或是寶材,已是邀天之幸,縱有一件法器傍身,也足堪撐撐場面,大多弟子索性赤手空拳殺來,他們也是打的好主意,只要殺了葉向天,將那株太陰火樹奪走,其上枝杈無數(shù),要煉甚么法器沒有? 六部齊出,壓塌諸天,葉向天目中映出天瑛女等人猙獰之相,輕笑自語:“法相者,乃法天相地之意也,所謂觀天之妙,執(zhí)地之行,也罷,今日便讓爾等見識見識葉某的法相!” 體內(nèi)真氣迸發(fā),游走諸天,終于現(xiàn)了法相!但見其身軀一轉,竟非復人形,而是化為了一團五色光華流轉,黑白之意顛倒的詭異氣流! 那團氣流厚重之處如山如海,輕忽之處如毛如絲,天瑛女久居血河,見識不廣,哪里知道世上還有這等詭異至極的法相?葉向天法相一出,氣息便自暴漲,尤其身上輻射出一股滅道之氣,似乎如佛家所言的天人五衰,一切大道、神通、法力,乃至生靈,盡皆不存。 天瑛女見了葉向天的法相,才知自家先前憂心的究竟是何事,尖聲叫道:“小心!這是那廝修煉的正反五行混元滅道真法化成的法相,大家將法力凝聚一處,不令他有機會將之化去,莫要讓他各個擊破!” 可惜天瑛女之聲被淹沒在無邊喊殺之聲中,只有身邊幾位同門聽見,忙離她近了些,不敢造次。 葉向天悶聲一般的聲音響起,喝道:“晚了!”正反五行混元滅道真法法相運轉,無數(shù)光線激射而出,大小長短不一,長者數(shù)丈,短者幾寸,如銀瓶乍裂,水意撲騰,六部兵馬已然殺上太陰火樹所處之地,這一發(fā)難更是首當其沖,無人能避! 葉向天心思純粹,郭純陽傳授他正反五行混元滅道真法,他便以之為根本道訣,苦修了兩百年,他的修行與旁人不同,光有苦功不夠,還要有極大機緣。如今二百年過去,才剛剛凝結法相,許多入道比他還晚之輩,甚至有證道長生者。 不過葉向天深知自家跟腳,修行之道注定與別家不同,而今日便是萬道歸真之時,不惜底牌盡出,顯露苦修的法相,只要扛過這一道魔劫,煉化了太陰火樹,自是海闊天空,大道可期! 當先便是那頭脫劫級數(shù)的骨龍,身子狼犺,轉動不靈,也仗著自家骨頭強橫,對正反五行滅道光線不避不閃,正中了數(shù)百根!先期一口龍息吃滅道光線射入,那么強大的腐蝕之氣當即被消滅了大半! 骨龍一聲痛吼,聲震血河,身邊無數(shù)血河魔頭被音波震得粉碎,天瑛女急忙去看,卻見那條骨龍吃滅道光線撲撲擊在身上,所過之處,白骨消融,一身脫劫級數(shù)的氣息也自迅疾衰落! 第815章 八二一 郭小眼?宰了你!(三更求票票) 那骨龍亦是血河孕育的一位大宗師,修為還在天瑛女之上,才能統(tǒng)領一部,遇上葉向天的滅道真法,竟是不能支撐片刻,一頭龐大白骨之軀,瞬息之間被射的千瘡百孔,慘不可言。抓向葉向天的那條龍爪更是被消融殆盡,只剩一根光禿禿的骨頭茬子。 其身后尚有數(shù)百條骨龍,俱是血河一族難得的戰(zhàn)力,那頭脫劫骨龍強忍劇痛,用身軀將身后屬下全數(shù)遮蔽,自家承受了所有滅道光線的攻擊! 其他血河六部的魔頭可就沒這般好運,有修為高深者為他們遮風擋雨,只能自求多福。一時之間,滅道光線四下亂射,當真是挨著便死,擦上便亡! 血河六部只一個照面便死傷慘重,戰(zhàn)車部血河戰(zhàn)車也翻車了,魔卒部躺倒了一地,骨龍部茍延殘喘,陰魂部最是窩囊,最受滅道光線克制,只被照了一照就慘叫連連,三魂七魄全散,死得不能再死! 天瑛女大叫一聲:“速將功力傳導給我,不然我們?nèi)涝诖颂?!”身后同門不敢怠慢,忙將功力傳了過來,條條赤紅血線飛舞,插在天瑛女身上。 天瑛女大喝一聲,匯集同門功力,自家也吐出一口本命丹氣,一道血色護罩撐起,將眾魔頭庇護其下,任由滅道光線攢射,也穿不透那一層看似薄弱的血光。 天瑛女總算松了口氣,見葉向天那一團正反五行混元滅道真氣法相兀自流轉不定,竟從太陰火樹之上飄落星星點點陰火,注入其中,心下絕望,叫道:“六部聽令!速速撤軍!”聲音滾滾如雷,響徹戰(zhàn)陣之中。 血河六部久經(jīng)cao演,令行禁止,聞軍令當即撤退,葉向天法相中卻傳來一聲冷笑:“想來就來,想走便走么?”滅道真氣急轉之下,又自噴射出千萬道劍光劍氣,劍光如絲,劍氣若雷音,竟是以一己之力,施展出煉劍成絲與劍氣雷音兩大無上法門! 天瑛女心頭一股寒氣滲出,手足發(fā)冷,再也顧不得其他,扭頭便走,總算她還要靠著同門合力,抵擋滅道光線,將其等一同帶走。 劍氣劍光一出,血河之上更是慘叫連連,無數(shù)魔卒被砍成殘肢斷臂,紛紛落下,戰(zhàn)車破碎,骨龍?zhí)用H~向天竟是以一己之力,將血河六部大軍正面擊潰! 血河六部是花姥姥花費畢生心血調(diào)教,以為日后存身的根本,有這一支雄軍在手,就算正道七派聯(lián)手圍剿,也自不懼。本擬今日出戰(zhàn),殺葉向天磨礪大軍,誰知葉向天只單人一劍,就將大軍殺的慘?。?/br> 天瑛女足下生出血浪,托著她與一干同門急急脫身,好在集眾人之力,血色護罩還不至于一時崩潰,費了許久功夫,才脫出戰(zhàn)場之外,小心臟也兀自跳個不停。 就見太陰火樹所在之地,被血云血水覆蓋,結成了一個極大的血繭,微微鼓動,血繭之中,偶有劍光閃過,就聽血河一族慘叫不覺,尸體墜落如雨,散佚出的血氣真氣,反有反哺到血繭之中,如此一來,血繭越結越厚。 天瑛女心下冰涼,血河一族死傷太多,花姥姥怪罪下來她絕吃罪不起,心頭苦澀:“我算錯了一步,葉向天劫數(shù)將臨未臨,真氣還未開始劇烈變化,就貿(mào)然出兵,他竟能借用太陰火樹之威,滅殺我血河一族,師傅知道了定然不會饒我!” 又廝殺了近半個時辰,葉向天忽然收去劍氣劍光,血河六部如蒙大赦,當即爭相逃命,連帶血繭也重新化為血氣,漸漸消散。 天瑛女當即傳令,清點傷員,等部下回復,卻是苦笑不已,這一役血河六部竟是損失了三四成的戰(zhàn)力,更有戰(zhàn)車折損無數(shù),陰魂部只因受滅道真法克制最大,竟被直接打殘,只余老弱病殘。 經(jīng)此一役,血河一族要花費數(shù)百年苦功,方能重復舊觀,這般大罪絕難逃過花姥姥耳目,天瑛女一時之間都有了棄了血河基業(yè),立刻逃走的想法。 卻見太陰火樹之下,葉向天不知何時已收了滅道法相,依舊化為人形,端坐樹下,雙目垂簾入定,似在調(diào)運真氣,周身時有各色光華閃過,雖然衣衫等無恙,但天瑛女隔著老遠,也覺一股熱力襲來,連帶自家心頭也自生出一股邪火! 天瑛女大駭之下,忙有傳令退兵萬丈之遠,心頭熱力漸消,才松了口氣。葉向天此時才是真正劫數(shù)降臨,分明體內(nèi)正自真氣如沸,生出一股心火,此乃火劫之數(shù),起自本身真氣,擋無可擋,抗無可抗,唯有靠自身道力,強行忍耐,等其火自退。 這等劫數(shù)最是兇險,天瑛女自家修行也到了這一關口,卻遲遲不敢放手引動劫數(shù),就是自感道力不深,還要再淬煉下修為。方才只看了一眼,便險些被引動了自家心火,好在躲得及時。 見葉向天兀自盤坐,不一會七竅之中都噴出條條無色之火,連天瑛女看了都覺熱炎焚心,當下大喜叫道:“那廝如今自顧不暇,眾兒郎聽命,再去圍殺,這一次絕不可失?。 ?/br> 血河六部聞聽,當即重整兵馬,就要再次殺入,忽見太陰火樹無風自動,無數(shù)枝條舒展,跟著又自垂落,將葉向天身形遮護其間,風雨不透。 有那性急的血河魔頭,駕馭戰(zhàn)車沖了出去,一根火樹枝條輕輕一抖,如劍刺來,那魔頭也非易與,大喝一聲,戰(zhàn)車抬起,其上雕有六種兇獸頭顱,兇睛睜開,發(fā)出十六道魔光,射在那枝條之上! 太陰火樹枝條被魔光射中,竟全無反應,如穿薄紙,嗤的一聲,將那魔頭與戰(zhàn)車盡數(shù)穿透,陰火發(fā)動,輕輕一燎,一位金丹級數(shù)的妖魔晃眼被燒成灰燼,一身修為竟成了陰火養(yǎng)料,反將陰火燎得更為絢爛。 天瑛女見了,忙叫道:“眾將不得靠前!那太陰火樹??搜右蛔?,該死!”血河六部悍不畏死,令之所在,就算戰(zhàn)至最后一人,也自不懼。但遇上這等先天克制一切血河生靈之物,便有些畏首畏尾,雖不怕死,但明知必死還沖鋒陷陣,那便是腦子有恙了。 天瑛女騎虎難下,氣勢洶洶而來,眼看葉向天渡劫,總不能袖手旁觀,正在首鼠兩端之時,血河忽地攪動起來,血水上升,凝聚為一朵血色蓮花,一位美貌夫人身披紅袍,立足其上,一雙鳳目威嚴之極,略一掃過,無數(shù)血河戰(zhàn)士當即跪倒在地,口稱:“主上!” 天瑛女也忙即跪倒,叫道:“師傅,你老人家怎么出來了?”那貴婦模樣的老祖正是花姥姥,通靈億萬血河生靈,聞言冷哼一聲:“我若再不出來,這些年辛苦攢下的家底就被你敗光了!” 天瑛女冷汗津津,叫道:“師傅,非是弟子之錯,那葉向天他……”花姥姥冷冷道:“住嘴!你的過錯回去再行分說!”瞧了一眼太陰火樹,目中露出一絲忌憚之色,吩咐天瑛女道:“廢物的東西!還不撤軍回去!難道還要在這里等著那葉向天渡劫成功,給他慶賀么!” 天瑛女囁嚅道:“不是師傅你吩咐,定要將那太陰火樹……”花姥姥喝道:“還不快去!”天瑛女不敢違令,忙糾集血河戰(zhàn)士,傳令撤兵,就見漫天血云消散,一個個魔頭跳入血河深處不見。連那滿身創(chuàng)傷的骨龍也向花姥姥行禮,一頭扎入血河之中去了。 瞬息之間,太陰火樹周遭竟是走的一人不剩,花姥姥哼了一聲,雙足一頓,已然飛出血河,眨眼飛出地表,直上太玄峰! 太象五元宮中,郭純陽與惟庸道人正在掌教寢宮之中對坐,惟庸皺眉道:“想不到斗來斗去,居然是張守正被殺,又是銷魂魔君那廝出手??蓱z張守正一生為民,到老卻慘遭橫禍!張亦如是其嫡孫,于情于理,本派都要為他出頭才是??!” 郭純陽點頭道:“這倒不錯,現(xiàn)在最跳腳的想來是秦拂宗了,此事原本與清虛道宗無干,卻愣頂了這么大一個屎盆子,好不惡心!” 惟庸道:“掌教師弟以為該當如何?”郭純陽道:“銷魂魔君太過猖狂,為了些許小利,就敢謀害當朝一品大員,張守正身負民望,得天地垂青,豈是那么好殺的?他的報應就在不遠!” “銷魂被普濟追殺,有驚無險,楞伽寺的和尚大多不肯輕易殺生,何況一位玄陰老祖想殺也難。其走投無路必去尋笑書生以求庇護,聽說師兄與笑書生還有幾分交情,就請前去告知,萬不可庇護銷魂魔君,不然我太玄派連他也一并殺了!” 惟庸皺眉道:“我與笑書生不過萍水相逢,略有交情,也比不上太倉三子幾百年相互守望之意,笑書生未必肯聽我的話。而且張守正雖是一代名臣,但為他要殺兩位長生老祖,似乎得不償失罷?” 郭純陽冷笑道:“師兄不知張守正的真實身份,才出此言。那張守正與我太玄有大因果,轉世十幾世,前幾世皆是早死,這一世才有一番機緣,卻又斷送在銷魂那廝手中,雖說是前孽所至,但此仇不可不報!” 惟庸老道亦是純陽級數(shù),聞言心頭一驚,忙默運靈光推算,過了半晌,驚道:“難道張守正竟是……師弟,你怎不早說!”郭純陽道:“歷劫未滿,多說無益,反有罪過。我也是這二十年才推算出來,不然為何要向天下山,特意與其結交?又將張亦如那小子接引上山來?” 惟庸斷然道:“即使如此,就算銷魂魔君躲到天涯海角,也要找出來殺了!”兩位老祖忽然心頭一動,齊齊轉頭凝望,正是太陰火樹的方向。 惟庸道人笑道:“看來向天的機緣也到了,我太玄又多一位脫劫宗師,可喜可賀!”郭純陽道:“向天不過返本歸原,遠說不上成就,等他能證道純陽再說罷!” 惟庸道:“他的元身便是那一株太陰火樹,也只有師弟有此手段,將其一縷真靈攝出,導入輪回,成就人身,再接引入道。”郭純陽道:“那也是他自家的造化,竟能于虛空之中逃出這一方世界,又落在血河之中,以血河之力為食,我也是瞧中了他的跟腳,才會大費周章,成全了他。只要他能將元身太陰火樹祭煉的身心相合,憑了先天克制血河的特性,就能令血河道人心生忌憚,若能破入待詔,就與那老魔放對一場,日后用他之處甚多!” 惟庸咦了一聲,笑道:“血河一族卻是坐不住了!”此時正是天瑛女率眾圍攻,郭純陽老神在在,也不去瞧,悠然道:“你我只等貴客臨門便是!” 果然天瑛女鎩羽而歸,花姥姥再也按捺不住,以元神分影而來,有郭純陽暗許,一路暢通無阻,直抵掌教的所在。 大殿之上忽有一朵血蓮綻放,一位紅袍婦人現(xiàn)出身形,俏臉滿布寒霜,指著郭純陽喝道:“郭純陽!你這老鬼好不狡詐,奪去我血河宗鎮(zhèn)派之寶不說,還慫恿弟子煉化那太陰火樹,若是被葉向天成功,以后還有我血河一族的活路么!” 郭純陽悠然道:“花姥姥何出此言?血河一族?你又非血河孕育的生靈,不過是修煉了血河宗道法,鳩占鵲巢,騙得那群血河土著奉你為主,替你賣命。倘若血河道人歸來,第一個就要殺你,奪回血河權柄,如此說來,你還要謝謝老道,令血河道人忌憚非常,不敢回來呢!” 花姥姥氣的俏臉煞白,生生壓住,轉嗔為笑,說道:“如此說來,我還真要謝謝你郭大掌教,替我解決了血河道人那個后患,讓老娘能安然穩(wěn)坐血河之主的位置了!”說到后來,又忍不住怒意勃發(fā)。 郭純陽一臉嫌棄,說道:“你這點道心修為,到底是如何躲過劫數(shù),修成玄陰的?難不成仙都司那群死鬼受了你的色誘,給你放水了不成?” 花姥姥柳眉倒豎,喝道:“郭小眼!少來插科打諢!老娘不找你報血河宗滅門之仇,你就算燒高香了,還敢得寸進尺?信不信我反掌之間,拍死你那個寶貝徒弟?” 郭純陽本是嬉皮笑臉,忽然面色一肅,周身殺機涌動如潮,連惟庸道人都忍不住挪了挪身子,免受池魚之災。只聽那位掌教陰惻惻道:“老子生平最恨別人叫我郭小眼,你這刁婦是活得不耐煩了!來來來,你我索性斗上一場,今日老子不取你首級,不將你一條血河之中滿門誅絕,我郭純陽就跟你姓花!” 伸手一撈,庚金神劍入手,隨手一抖之間,無數(shù)劍光、劍影飄動,滿殿全是森然劍氣,重重疊浪,又有龍吟虎嘯之聲傳來,互為激蕩,聲勢猛惡到了極處! 花姥姥心頭一突,暗叫:“這廝好不曉事,不過打趣一句,就要生死相見!不過這廝劍術之精,竟一至于斯,當真可畏可不!”忙換了一副笑臉,陪笑道:“郭大掌教莫要生氣,奴家不過開幾句玩笑,你怎就當了真!奴家給你賠禮還不成!” 惟庸道人也自勸道:“師弟,此處畢竟是太象五元宮之中,爭斗起來,打壞了東西可不好?!惫冴栍嗯幌?,叫道:“我今日非要宰了這妖婦不可!” 第816章 八二二 山人自有妙計(求保底月票) 郭純陽狠狠叫喚了幾句,一副恨不能立時動手的模樣,見惟庸老道雙手抱臂,惱道:“師兄,你要伸手攔我才是,不然咱們兄弟做這場戲不就太假了么?” 惟庸道人抬眼向天?;ɡ牙呀o這位掌教插科打諢弄得沒了脾氣,壓了壓性子,又道:“血河宗已然灰飛煙滅,道統(tǒng)不存,剩下幾個廢物也被血河道人收羅了去,難成大事,聽說血幽那個廢物也死在郭掌教手上,我這些年靜養(yǎng)心氣,早就不想再掀起昔年仇怨,只想安安穩(wěn)穩(wěn)過活,還望郭掌教給一條生路!” 她雖收羅了一干血河生靈調(diào)教,但并無能成大器者,事到如今,重立血河宗與否已不重要,何況當年她本就是受門中排擠,憤而破門出教,連血河宗覆滅之時,也未施以援手。只想在血河中稱佛做祖,作威作福,但要想如此,還要看太玄派的臉色,畢竟人家才是地主,形勢比人強,花姥姥剛強一生,此刻也不得不伏低做小。 郭純陽哼了一聲,說道:“花道友,你在血河中尋到的那件物事,如今還未到出世之時,無法祭煉,又恐血河道人回返向你搶奪,就想借本派之手,趕走那廝。你以為老道不知么?” 花姥姥面色大變,血色蓮花陡然一舒一張,強自笑道:“郭掌教不愧是精通先天神算,善能前知,連此事都知道?” 郭純陽冷笑道:“你放心,那件物事雖然珍貴,卻與老道無緣,老道也不會貪圖你的。那血河乃是開天辟地之時,一點污濁之氣演化,亦是造化之道,莫說是我等,就算仙帝出手,也未見得能令血河干枯。你托庇于血河存身,倒是一招妙棋。眼下大劫將至,我玄門中人個個如臨大敵,你卻是福緣臨頭,還不自知!” 花姥姥心頭一動,忙問:“請郭掌教指點?”郭純陽道:“輪回盤重光,九重冥獄與地府歸位,正需這血河之水注入黃泉,周流冥獄地府,以水生氣,承載無量陰魂入六道輪回。誰人能將血河煉化,屆時誰人便可功德加身,雖不至萬劫不磨,但一個安穩(wěn)長生的日子是跑不掉的?!?/br> 花姥姥大喜,轉念一想,道:“怪不得血河道人時時圖謀煉化整條血河,原來是為此!”郭純陽道:“不如咱們做個買賣,我弟子葉向天渡劫,你莫要攔阻,還要約束血河魔頭,不許上岸作惡,本門助你抵擋血河道人,如何?” 花姥姥思忖片刻,斷然道:“好!一言為定!還有一條,太陰火樹天生克制血河一族,葉向天煉化之后,不可肆意殺戮血河土著,不過若有土著主動挑釁,則不在此限!” 郭純陽笑道:“罷了,依你便是!”花姥姥亦展顏笑道:“既然如此,你我兩家今后可同享太平,奴家告辭了!”血焰蓮花向內(nèi)一合,沉入地下不見。 等花姥姥離去,惟庸道人笑道:“師弟好不狡詐!若引血河入黃泉確有大功德不假,那也要引動域外那條先天血河才是。本門之下的這條血河,連兒子也算不上,根本濟不得事!若是花姥姥想通此點,只怕要恨你入骨呢!” 郭純陽淡然道:“花承露那娘們未必就不知其中關竅,不過就坡下驢而已,師兄不必當真?!蔽┯裹c頭:“眼下只看向天能夠撐過天地劫數(shù),脫去劫數(shù)了。” 郭純陽道:“哪有那么簡單?太陰火樹好歹也是先天之物,雖是元身,不下于祭煉一件法寶,我看向天至少要二十年苦功,方能破劫出關,他渡劫時,連帶張亦如那小子也能的得些好處,你我就不必多慮了。” 惟庸道:“既是如此,事不宜遲,我這就動身去見笑書生,其人行蹤詭秘,要見他一面怕是不易!”郭純陽道:“無妨,笑書生眼下在藏身于陳建德大軍之中,想要打殺了那蕭厲,為坊市中被曹靖打死的一干屬下報仇,師兄且去便是!” 惟庸道人點頭,喝一聲:“我去也!”身如泡影般消散。掌教大殿中只余郭純陽一人,這位太玄掌教向下望去,目光似能穿透無窮虛空,落在那一株太陰火樹之中,見葉向天周身心火勃發(fā),熱浪襲人,面上亦如烤透的大蝦般,好在氣息尚穩(wěn),點了點頭。 伸出五根手指,次第變化訣印,眼花繚亂之間不知生出多少種印法,忽然一頓,笑道:“玄女宮被奪魂魔念沾染,姬冰花還不是要來求我?罷了,便幫她這一回,凌沖那小子也有一番機緣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