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陽劍尊 第1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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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4章 七七一 天狼釘 天妖斷魂法 晦明童子十分狡詐,演化黑白生死氣,這道法術(shù)是晦明生死符根本神通,自尹濟祖師創(chuàng)設(shè)以來,從未現(xiàn)于世間,以烏老的眼力,也瞧不出竟是太清符法演化而來。他要說服上官云珠聯(lián)手對付凌沖,故意含糊其辭,引動上官云珠將生死符想成是太清門之物,卻不知無意之間歪打正著。 上官云珠道:“那小子何德何能,居然有一件法寶隨身?想不到太玄派不聲不響,居然聚集了這許多法寶。”法寶之物比純陽老祖更加難得,往往修成純陽之輩,也難擁有一件合用的法寶,因此祭煉法寶需要上乘之天地寶材,尤其祭煉禁制、開啟靈智,太過耗費法力精力,也唯有修成長生,才有余暇下手祭煉。 烏老冷笑道:“他若無法寶護(hù)身,早就被我擒下,拷問太清傳承,再加碧霞寺的禿驢橫插一杠,星宿魔宗連出兩件法寶,也未能將之留下。太玄派實力膨脹如此之快,只怕貴派也容忍不得罷?” 上官云珠淡淡說道:“玄門七宗,同氣連枝,太玄派實力大增,本門亦樂見其成,烏道友此言差矣!”烏門山仰天打個哈哈,暗道:“小娘皮好不要臉!玄門七家哪一個不是掛羊頭賣狗rou?還要假惺惺作甚么正道表率!若非唯有依靠清虛道宗擒拿凌沖那小子,老夫又何必在此低三下四的求你!” 上官云珠自家也有小算盤,自忖道:“烏門山倒還有幾分作用,至少我知道凌沖有一件法寶在手,要殺他還要從長計議才是!”凌沖非死不可,就算是葉向天,只要敢離開太玄峰,也一樣要殺,事后郭純陽震怒,大不了躲在清虛三山之中,難道他還敢殺上清虛道宗不成? 烏門山不過是法相級數(shù),更無法寶護(hù)身,全無用處,上官云珠不耐煩與他虛與委蛇,冷冷道:“烏道友還是自家保重,免得被人除魔衛(wèi)道了去!”轉(zhuǎn)身欲走。 烏門山叫道:“道友留步!楊天琪是道友道侶,受葉向天凌沖師兄弟折辱,險些無緣大道,難道道友不想報仇?此次彭澤攻防之戰(zhàn),玄魔兩道皆有高手入局,正是圍殺他的好機會!魔道之中我已聯(lián)絡(luò)妥當(dāng),只要上官道友肯助一臂之力,必能將那小子生擒活捉!” 上官云珠似笑非笑,問道:“哦?烏道友之意,是要我也去勾結(jié)魔教,暗害正道同道么?”烏門山嘿嘿一笑,白須飄蕩:“自然不會令道友去做這惡人,兩軍交戰(zhàn),陣前混亂,難免馬失前蹄,魔教中人會先用法寶出手,逼凌沖祭起法寶護(hù)身,上官道友到時只需將這七枚天狼釘悄無聲息打凌沖體內(nèi),便算大功告成!” 取了一方玉盒打開,內(nèi)中并排七枚長釘,皆有三寸長短,半指粗細(xì),非金非木,不知是何物煉成,其上密密麻麻滿是蠅頭大小符文,釘上黑氣纏繞,一望便知非是良善之物! 上官云珠頭一次見到此寶,接過來拈起一根細(xì)細(xì)把玩,只覺觸手陰寒,冰冷無匹,問道:“此物煉制的倒是精致,不知有何妙用?” 烏門山道:“此寶乃是以萬載玄冰磨制,又被我烏家以天妖斷魂之法祭煉了千年,只要以心法催動,便可循人氣息而去,必不輕回,每發(fā)必中!此寶入體,能斷人真氣,封禁元神,只要非是長生之輩,一經(jīng)中人,定然無算!凌沖不過是元嬰級數(shù)的小輩,三枚齊出,已算是瞧得起他了!” 實則烏老心頭疼的滴血,那天狼釘乃是烏家第一至寶,祖上機緣巧合,曾得了一小塊萬載玄冰,耗費百年之功,將之磨成了七根長釘,又從別處得了一門天妖斷魂法,煉成符箓,鑄煉天狼釘上,乃是鎮(zhèn)壓烏門氣運之寶。若非太清道統(tǒng)太過重要,烏老絕不會舍得拿出此寶來。前次圍殺失敗,他痛定思痛,不得已動用此寶,只要將凌沖的法寶困住,在此寶之下凌沖必?zé)o幸理! 他從玉盒中取了四枚回來,小心翼翼藏入袖中,笑問上官云珠:“如此一來,道友心意如何?”上官云珠把玩三枚天狼釘,笑道:“道友居然還有這等寶物?那天妖斷魂法想必是天妖傳承罷?烏家的底蘊果然深厚,凌沖那小子說不定除了法寶之外,另有護(hù)身之物,不若你將七枚天狼釘都與了我,把握也更大一些?!?/br> 烏老笑道:“道友此言差矣,這天狼釘需有我烏家獨門心法方能催動,老夫也只能傳給道友發(fā)射之法,此釘一出必中,多要無益。余下四枚還要留著鎮(zhèn)壓烏家門戶,我烏家可不比清虛道宗家大業(yè)大!” 上官云珠也有異寶在身,自不會貪圖小小的天狼釘,只是對那甚么天妖斷魂法十分感興趣,輪回世界中玄魔兩道稱霸,妖類修士極少,傳承隱秘,若能將天狼釘送回清虛三山,尋出天妖斷魂法的妙用,想來也是一大功勞。 見烏門山滴水不漏,冷笑道:“若是我不肯幫忙,縱有魔教高手出動,也難留下凌沖,你若是送我兩根天狼釘,我便應(yīng)承此事!” 烏門山斷然道:“天狼釘是我烏家至寶,斷然不能送人,道友見諒!”上官云珠冷笑不語,雙方僵持難下,烏老面色一沉,半晌才嘆道:“只能送一根給道友,成與不成,道友可一言而決!” 上官云珠一聲輕笑,說道:“成交!”烏老咬牙掏出一根天狼釘,遞給上官云珠,又傳了一篇法訣。上官云珠品味片刻,那法訣果是僅能cao控天狼釘飛出傷人,還要事先獲取凌沖一縷氣息,“喂”給天狼釘,方能奏效。 烏老一口氣舍了四枚天狼釘,面色極不好看,上官云珠喜獲異寶,又能除掉凌沖這個眼中釘,笑顏如花,又向烏老問明是如何安排,有人出手截殺凌沖。烏老一一告知,上官云珠微吸一口涼氣,點頭道:“原來如此!魔教此次居然出動這許多高手!” 第765章 七七二 攻城! 烏老笑道:“百年大劫,非同小可,人道氣運更是渡過劫數(shù)之關(guān)鍵,豈容馬虎?如今天尸教、噬魂道、星宿魔宗三派早已擺明車馬,支持靖王登基,各家出些高手鎮(zhèn)壓場面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非但魔教六宗有高人前來,就連隱居多年的散修之輩,也多有出山或是派遣弟子,為靖王效力。不過平帝有貴派支持,鹿死誰手,還未可知?!?/br> 上官云珠白他一眼,冷笑道:“山澤野修之輩出山,攪亂凡間,其中只怕少不了烏道友來回攛掇罷?”烏門山手捻須髯,笑而不答。 上官云珠入手四枚天狼釘,志得意滿,雙方又敲定了些細(xì)節(jié),便即分道揚鑣。返回大營時,見縣衙之中燈火通明,大堂上縣令凌康正自披衣處置政務(wù),凌沖則盤膝而坐,瞑目神游,感應(yīng)到上官云珠目光,霍然睜眼,二人眼光一碰,上官云珠冷笑一聲,“這縣令倒是勤政愛民的好官,可惜有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弟,要受其牽連!”轉(zhuǎn)身去了。 凌沖微微皺眉,上官云珠那一笑之中意味不明,但一定是不懷好意,眼下他有兄長要護(hù)持,不好直接提劍殺了過去,心神一沉,太乙飛星符陣自發(fā)運轉(zhuǎn),推演未來種種變化。 太乙飛星符陣妙用無窮,不但能推演功法,練到極處亦能推演過去現(xiàn)在未來諸般之事,以前凌沖也曾運用此手段,一來消耗真氣過劇,二來推演出的不過是點點片段,難以連貫,價值不大。但上官云珠乃是死敵,此女不除,后患無窮。原本他還對清虛道宗有所顧忌,但人家殺到門前,還要畏首畏尾,那便是自己找死了。 太乙飛星符陣中星光繚亂,四靈星域星芒往復(fù)不定,交織漸離,無有休止。一個時辰過去,凌沖吐了口氣,太乙星陣并未算出上官云珠有何陰謀,只隱隱提示凌沖群狼環(huán)伺、有覆亡傾滅之兆。 這已是十分嚴(yán)重之事,稍有不慎便要身死道消。晦明童子小臉皺巴巴的,問道:“這該如何是好?”凌沖斷然道:“依照符陣所示,要殺我之人不少,但最為知命者卻是上官云珠,既然無所適從,索性看住了她,但有甚么動作,一力鎮(zhèn)殺便是!” 天交四更,凌康毫無歇息之意,還在處置公務(wù),盤算城中人口、調(diào)運物資等等,凌沖催了幾次,見其全無睡意,也就罷了,到了五更之時,凌康才勉強瞇了一會。天剛放亮,又自起身。 凌沖搖了搖頭,這般廢寢忘食,最熬心血,好在之前服用了閻王敵,延生避死,滋養(yǎng)形神,還不至油盡燈枯。清晨之時,只覺足下大地微微震顫,極遠(yuǎn)之處似有雷動之音,凌沖心頭一動,說道:“左懷仁大軍到了!” 過不多時果有軍士來報,說是左懷仁大軍已至,與前鋒會合,只怕今日便要攻城。凌康忙出了縣衙,恰好碰見郭達(dá)率部下出來,說道:“凌縣令來的正好,且隨我去城樓一觀!” 眾人又自上了城樓,秦鈞落后一步,與凌沖低語道:“凌師弟,若是待會左懷仁麾下魔道高手動手,我等出戰(zhàn)之時,你我挨得近些,我信不過上官云珠之輩!” 沈朝陽與葉向天算是英雄惜英雄,君子之交。凌沖當(dāng)年在靈江之畔見到沈朝陽與秦鈞兩個,印象極佳,便道:“我省得了!”無論如何,秦鈞還是值得信任,與他聯(lián)手,乃是上策。 眾人極目遠(yuǎn)望,就見東南方向一線黃灰之色滾滾推來,速度極快,到了近前才看清乃是千軍萬馬,其后是輜重車輛,馬上騎士各個披堅執(zhí)銳,兵甲映光,一望便知乃是百戰(zhàn)之師。一位副將稟道:“左懷仁放出風(fēng)聲,定要攻克彭澤城,一雪前恥,因此全未分兵,五十萬大軍盡數(shù)來此,要決一死戰(zhàn)?!?/br> 郭達(dá)沉聲道:“你可打探清楚了?”副將道:“已然打探的清清楚楚,左懷仁并無分兵!”郭達(dá)點頭,左懷仁不肯分兵有好有壞,好者乃是不必顧及其對其余城池的sao擾,只需固守彭澤便可。壞者乃是一旦彭澤失守,左懷仁將再無掣肘,侵掠如火,一氣闖入金陵城下! 無論如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一場大戰(zhàn)再也避免不了。左懷仁大軍與前鋒會合,并未在營帳中停留多久,大軍進(jìn)發(fā),就在彭澤城池之下列陣,一根帥旗高挑,上書一個“左”字,帥旗之下大將,身披金甲,生的隆眉深目,碧眼虬髯,一副西域人士的面相,手提一柄金刀,正是靖王麾下第一猛將左懷仁。 在場玄門眾人眼中景象又自不同,只見此人頂門之上騰起一條黑龍,張牙舞爪,麟甲婉然,正是自身龍氣所化,竟是抖擻非常。凌沖暗暗點頭:“這左懷仁身具天龍之氣,尤其屈居靖王之下,非但不曾磨滅,反而趁機汲取了不少大明天子龍氣,壯大自身,日后篡位靖王者必此人也!” 叛軍離彭澤縣城不過一里之遙,左懷仁哈哈一笑,丹田抖動,大聲喝道:“郭達(dá)!你不過是單信手下一員偏將,就算盡忠職守,平帝也絕不會再加封蔭,如今靖王已然稱帝,正是求賢若渴,若是你肯投靠靖帝,我保你一個開國國公之位,世襲罔替,蔭蔽子孫!不知你意下如何?” 這一聲生如炸雷,平地起風(fēng)云,顯出左懷仁此人武學(xué)修為亦已登峰造極,幾乎就要以武入道,感悟天地。這等兩軍陣前出言招攬的把戲,所在多有,意在動搖對方軍心,郭達(dá)豈會不知,又怎肯上當(dāng),當(dāng)下叫道:“左懷仁!叛國匹夫!不忠不孝之輩!靖王那廝枉食君祿,意圖不軌,倒行逆施!你這廝為虎作倀,令你子孫蒙羞!郭某恨不能生啖你之rou,渴飲你之血!勸降之事再也休提,你我就在這彭澤縣城決一雌雄!” 左懷仁嘿嘿冷笑,也未指望區(qū)區(qū)幾句言語就能勸得郭達(dá)率兵來投,當(dāng)下將手一揮,喝道:“傳令三軍,即刻攻城!” 第766章 七七三 慘烈之戰(zhàn) 左懷仁嘿嘿冷笑,也未指望區(qū)區(qū)幾句言語就能勸得郭達(dá)率兵來投,當(dāng)下將手一揮,喝道:“傳令三軍,即刻攻城!” 主將一聲令下,叛軍立時攻城。數(shù)十萬大軍如蝗蟲螞蟻,密密麻麻而來,又有數(shù)十架攻城車凌空架起,往城墻之上搭去。彭澤縣城并無護(hù)城河之類的水道,好在郭達(dá)頗有先見之明,命人日夜不停開挖溝渠,又廣挖戰(zhàn)壕,條條深有丈許。這些水道戰(zhàn)壕縱深交錯,給叛軍帶來不小麻煩,至少要花費極多精力將溝壑填平,方能運動自如。 左懷仁手下皆是精兵強將,攻城經(jīng)驗極為豐富,當(dāng)下便有小股軍士運來石塊木板,勉強將水道溝渠填平或是覆蓋,供大軍踐踏。 自城樓上向下望去,就見無數(shù)軍士如浪潮翻滾,狠狠向城墻擊來,郭達(dá)拔出佩劍,縱聲大叫:“眾將士聽令,死守彭澤,絕不許一兵一卒踏入城內(nèi)!”數(shù)萬軍士轟然大叫,當(dāng)下便有數(shù)千弓箭手彎弓搭箭,另有將領(lǐng)瞇著眼瞧著左懷仁大軍先頭之軍的動向,等其涌到距離城門千步之時,大喝一聲:“放箭!” 弓箭手齊齊向天而射,刷刷刷!接連聲響,就見箭落如雨,利箭墜落之時,帶起條條氣浪,狠狠刺入敵軍先鋒之中,只聽箭刃撕裂鎧甲rou身之聲響徹,慘叫不絕,當(dāng)即有數(shù)百人喪生箭陣之下,大多被利箭活活釘在地上,氣絕身亡。 雙方皆是百戰(zhàn)老兵,左懷仁一方不理死去的同袍,依舊奮勇沖鋒,城上弓箭手則看也不看戰(zhàn)果如何,只顧彎弓搭箭,沉默施射。郭達(dá)將弓箭手分為三排人馬,輪番施射,一輪接著一輪,等到左懷仁大軍終于奔到城墻之下,已有數(shù)千軍士死于箭雨之下! 百死余生之兵殺到城下,顧不得其他,當(dāng)即架起攻城梯,便有武藝精熟之輩順著長梯殺奔城樓。不必郭達(dá)吩咐,自有手下副將大叫:“快!放滾油!”數(shù)十位軍士手提大鍋,將鍋中燒沸的滾油狠狠澆下,只聽?wèi)K叫聲響,有運道不好的家伙恰被澆了一臉,手足亂搖,栽下攻城梯去,扭動了幾下,眼見是不活了。 一鍋鍋滾油傾倒而下,不斷有兵士澆落城下,但軍令如山,叛軍仍是前仆后繼,無有休止。終于數(shù)十架攻城梯上有數(shù)人躍上城頭,提刀便殺。當(dāng)下守軍中亦有武藝高強者迎上,兩軍廝殺之間,不必江湖恩怨,還要講究甚么單打獨斗,數(shù)位守軍合斗一人,幾招將叛軍砍翻,再去另一處與叛軍廝殺。 彭澤攻防之戰(zhàn),一經(jīng)展開,便已是短兵相接、血rou橫飛的白熱化階段,雙方互不相讓,縱使守軍之?dāng)?shù)大大少于叛軍,卻依然鼓勇而前,憑借城防優(yōu)勢與叛軍來回拉鋸。 殺過一個時辰,箭落紛紛之間,已有數(shù)百叛軍駕馭幾輛碩大攻城車,上架巨木,狠狠轟擊彭澤城門。城樓上又不斷有叛軍涌上,渾然不顧生死,狠狠撞向守軍,只求為后來者開辟一片小小的立足之地。 血rou翻飛之間,整個彭澤縣城已然成為一座巨大之極的絞rou機,雙方就在城下、城上來回絞殺,渾然忘我。城樓上凌康面色慘白,他雖經(jīng)歷過幾場戰(zhàn)陣,哪見過如此兇殘的慘象,能勉強站立,不曾暈去已算不錯了。凌沖緊挨著他,防備甚么流矢之類誤傷,見了這般慘景,亦是心有戚戚。 秦鈞面露悲苦之色,喃喃道:“兵者兇器也,圣人不得已而用之!唉!這般廝殺,卻又何苦!”上官云珠瞥他一眼,冷笑道:“婦人之仁!”一旁喬淮清悄對易靖道:“易師兄,我等該當(dāng)如何?”易靖笑了一下,木然道:“靜觀其變!” 郭達(dá)已是紅了眼,四處逡巡,大聲疾呼,指揮戰(zhàn)斗。四門緊閉之下,叛軍只能憑借身軀一點一點堆砌,攻占城樓,守軍無形之中占了許多便宜,若非如此,僅憑三十萬守軍,絕難在五十萬叛軍攻勢之下,安然守住彭澤縣城。 叛軍帥旗之下,左懷仁跨坐駿馬,面目陰冷,縱使城樓上不斷有叛軍尸身掉落,亦不能動搖其內(nèi)心分毫。他身邊一位大將湊過來道:“大帥,如此攻城于我軍大是不利,已然折損了兩萬兵馬了!” 左懷仁唔了一聲,絲毫不為所動。那大將急道:“大帥!再這般下去,只怕軍心浮動啊!還請大帥定奪!”左懷仁微微轉(zhuǎn)頭,望了他一眼,又將目光投注在城頭之上。 那大將狠一狠心,悄聲道:“大帥,末將聽聞軍中那些仙師俱都法力高強,何不請他們出手?只要他們肯動手,拿下彭澤還不是易如反掌?也可少死些兒郎!” 左懷仁碧眼一轉(zhuǎn),終于笑道:“你倒是好大膽子!那些仙師連我都不敢輕易招惹,你就敢驅(qū)使他們?yōu)槟愎コ??死字都不知道怎么寫!”說到最后一句,已是聲色俱厲! 那大將心頭一顫,急忙跪倒在地,連連叩頭謝罪。左懷仁輕描淡寫道:“看在你隨我多年的份上,起來罷,今后這些話就爛在腹中,再也不要提起!你去陣前督戰(zhàn),告訴那幾個小東西,不將城門攻塌,便提頭來見!” 那大將死里逃生,急忙屁滾尿流去傳令去了。左懷仁面色陰沉,環(huán)顧身后諸將,冷笑道:“你們莫要以為本帥是要報前次戰(zhàn)敗之仇,才會大動干戈,非要拿下彭澤縣城。豈不知彭澤乃是金陵門戶,不拿下此城,便不能攻克金陵。陛下已然下了圣旨,此次不取金陵,我等皆要軍法從事!爾等記清楚了,陛下殺本帥之前,本帥先將爾等都砍了!” 他身后諸將俱都心頭凜然,左懷仁帶兵素以六親不認(rèn)著稱,倘若靖帝殺他,其必會先將自家麾下諸將盡數(shù)殺光,黃泉路上作伴!一個個不敢再待,忙即策馬疾奔而去,前往前線督戰(zhàn)去了 左懷仁滿意一笑,他才不在乎手下兵將的死活,只要能拿下彭澤,就算五十萬大軍死傷殆盡,也算不了甚么,大不了再向靖王討要。 第767章 七七四 勾波大師 “靖王啊靖王,你苦心積慮幾十年,終于起兵造反,還登基稱帝,滿心欲做那開國之君,可惜德不配位,天下之主豈能由你這殘暴不仁之徒來做?如今我有魔道諸派輔佐,正可取你而代之!等我攻下金陵,引你離開雍州,就在金陵城中將你殺了,自家也嘗一嘗當(dāng)皇帝的滋味!” 左懷仁心頭轉(zhuǎn)念,野心勃勃,面上卻絲毫無有異狀,目光一轉(zhuǎn),落在大軍后方那一排帳篷之上。其中所居乃是魔教派來的高手,前日已然有魔教高人對他道,愿意支持他斬殺靖王,奪取皇位,就在金陵登基,再圖大明江山。 左懷仁本就是狼子野心之輩,當(dāng)下抑制不住狂喜之意,立刻投身于造反奪位的大業(yè)之中。只是他曾作暗示,請魔教高手出手攻城,不出所料當(dāng)即被拒。魔道高手狙殺玄門修士還可,卻不敢大肆殺戮凡人,免得劫數(shù)臨頭,無可挽回。 但還有一招折衷之法,便是只將郭達(dá)等幾員大將殺死,到時群龍無首,彭澤城不攻自破。此事一說,倒是有兩位高手應(yīng)承,左懷仁權(quán)衡利弊之下,只請了一位出手,時機定在今夜。他不惜耗費兵力攻城,也只為麻痹正道諸人,以為他會以堂堂正正之手段用兵,誰能想到真正的殺手锏卻是在夤夜之時呢! 大軍憨斗不止,左懷仁也無心去看,當(dāng)即催馬到了兵陣后方一座帳篷之前,跳下馬來,對一位看守帳篷的青年恭恭敬敬道:“左懷仁求見勾波大師!”那青年一身苗人打扮,也不說話,轉(zhuǎn)身入賬,未及現(xiàn)身出來,說道:“左大帥請進(jìn)!” 左懷仁掀帳入內(nèi),帳中地上鋪著一張極大虎皮,一旁放著三枚巨大葫蘆,俱是一人高下,通體暗黃,葫蘆嘴緊閉,其中隱隱有許多雜聲傳出,甚是含糊不清。 左懷仁只瞧了一眼,目光轉(zhuǎn)過,大帳居中坐著一位中年苗人,臂套銀環(huán),略一抖動便是嘩啦啦聲響不停。那苗人膚色黝黑,袒露胸膛,生的極是矮小,但氣度沉凝如山,以左懷仁縱橫沙場的氣概,在其面前也不夠看。 那叫勾波的苗人周身法力涌動如潮,竟是一位法相高手,來自苗疆,正是五蠱神君座下之徒,奉了師命前來相助靖王奪取天下。大明立國千年,與苗人素來不睦,漢苗邊境長有摩擦之事,積怨已久。 五蠱神君自家成就玄陰,長生不死,本無所欲,但其后人演化出一大家族,仗著老祖之勢,漸漸有了一統(tǒng)苗疆,自家稱王作皇之野心。適逢靖王其兵,幾次商議之下,靖王許以重利,還允諾其奪取天下之后,冊封五蠱神君后人為苗王,分封疆土,稱臣卻不拿供,將這位玄陰老祖打動,派遣門下得力弟子,輔佐靖王,又遣出數(shù)萬精兵,一并并入靖王大軍之中。 五蠱神君一脈精擅養(yǎng)蠱之術(shù),這位勾波大師得其真?zhèn)鳎瑪?shù)百年精心培育,手中蠱蟲無盡,能殺人于無形,那三枚大葫蘆中所裝便是蠱蟲之物,只是從不示人。 左懷仁見了勾波大師,呵呵笑道:“不知大師在我這軍中住的可還習(xí)慣么?”勾波一雙小眼精芒四射,身子雖小,卻聲如洪鐘,哈哈大笑:“每日美姬美酒,自是舒服到了極點,我都不想回苗疆了呢!”眼珠一轉(zhuǎn),“大帥來尋我,可是要我現(xiàn)下便出手嗎?” 勾波與另一位天尸教法相宗師皆有出手之意,被左懷仁選中,自家甚是得意,見左懷仁親至,還以為是計劃有變,要提前出手。 左懷仁搖頭道:“不,還是請大師今夜出手,只不過本帥新得了些消息,想來也是大師急于知曉的!”勾波眉頭一挑:“甚么事?”左懷仁一笑,“東海之中有一處坊市,傳聞乃是玄門修士交易天材地寶的所在,想必大師也知道,前些時日有一位苗疆少年,cao御蠱蟲與一位玄門劍修大戰(zhàn),結(jié)果被人斬殺!” 勾波大叫一聲,跳將起來,滿面怒氣,叫道:“那定是央波師弟了無疑!怪不得這么久也不曾回去苗疆,師傅還要我查訪他的下落,沒想到早就被人殺了?該死的!他是師傅最寵愛的小弟子,我要是不能為他報仇,只怕回苗疆就是死路一條了!”驀地轉(zhuǎn)頭叫道:“是誰殺了他!” 這一句甚是無禮,左懷仁眉頭暗皺,勉強笑道:“本帥已查的明白,央波大師是死在太玄劍派一位弟子手上,那弟子名喚凌沖,乃是這座彭澤城縣令凌康親弟,如今就在城中!” 勾波大叫一聲,就要沖出大帳去尋凌沖報仇,左懷仁忙即攔住,問道:“大師要往哪里去?”勾波叫道:“自是要為我?guī)煹軋蟪?!”左懷仁笑道:“大師切不可遭此,眼下城上正有許多玄門修士觀戰(zhàn),大師貿(mào)然前去,只怕兇多吉少,不如從長計議!” 勾波忽然一笑,又自緩緩落座,不徐不疾問道:“左大帥告訴我央波的仇家,想必是已有萬全之策能令我報仇雪恨嘍?”能修成法相境界的修士,又豈是頭腦簡單之輩,方才那一襲焦慮暴躁之態(tài),竟是逢場作戲,看的左懷仁也是暗罵不已。 左懷仁笑道:“自是如此,殺央波的正是凌沖,此事坊市中多位修士親眼目睹,絕無錯漏。那凌沖仗著一手劍術(shù),肆意妄為,得罪了不少同道,只是他得太玄掌教換新,竟有一件法寶在手,等閑之輩奈何不得?!?/br> 勾波眼瞳一縮,面上閃過一絲貪婪之意,苗疆太過貧瘠,并無甚么天材地寶出產(chǎn),連他師傅五蠱神君還是偶然捉住一只上乘蠱王,將元神轉(zhuǎn)嫁其上,人與蟲合,才能踏入玄陰境界,之后又花費數(shù)百年苦功,勉強將蠱王軀殼煉成了法寶級數(shù),以自家玄陰元神為元靈,威能還在許多法寶之上。至于他自己則是一窮二白,若能殺死凌沖,奪取其法寶,就算自家用不上,獻(xiàn)于師傅也必有一大筆賞賜! 第768章 七七五 喚尸! 苗疆處地貧瘠,各種修道資源不足,更莫提甚么法器法寶,連乃是五蠱神君都窮的叮當(dāng)響,何況是他?他還未被貪念沖昏頭腦,說道:“凌沖有法寶護(hù)身,我可沒有?!弊髴讶蕰庑Φ溃骸爸灰烙芽铣鍪謱Ω读铔_那小子,自有高手以法寶將他的法寶鎮(zhèn)壓。” 能制衡法寶者唯有法寶或是長生老祖,勾波可不知之前已然做過了一場,日月五行輪與仙都之門兩件法寶齊出,也奈何不得凌沖,還被他反殺了大幽、大行兩個,至今生死不明,若是知道,只怕打死他也不敢去招惹凌沖,想了想道:“若當(dāng)真如此,我愿走一遭!” 左懷仁大意,兩手一拍,喝道:“惡尸真君,請進(jìn)來罷!”一位高大枯瘦,周身尸氣繚繞的修士邁步進(jìn)來,嘎嘎怪笑道:“勾波道友如此識時務(wù),不愧五蠱神君門下第一高手,你放心,有我牽制凌沖的法寶,道友放心出手誅殺凌沖便是!” 勾波見那惡尸道人不過區(qū)區(qū)元嬰修為,自家一根手指頭便能碾死他,但目光落在他手中一桿小旗之上,心頭一突,勉強笑道:“久仰惡尸道友的大名!不知你手中的小旗是何法寶?” 惡尸道人將小旗一擺,笑道:“此寶喚作萬鬼煉魂幡,乃是本派長景老祖新近祭煉大成,難怪道友不知!長景老祖將此寶賜了給我防身,道友可要把玩一番?”說著將萬鬼煉魂幡遞了過來。 勾波卻不便接,開玩笑,玄陰老祖所煉法寶豈能隨便把玩,一旦受了甚么暗算,悔之無及。惡尸道人嘿嘿一笑,又將小旗捧在懷中,先前他參與圍殺凌沖一役,無有法寶護(hù)身,竟全然插不上手,連天尸教祖賜下的毒尸道人之身也被凌沖用黑白生死氣刷了去,打滅的干干凈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