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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純陽劍尊在線閱讀 - 純陽劍尊 第159節(jié)

純陽劍尊 第159節(jié)

    云昭道人是法相境界,只在寶璣娘娘之下,見易靖居然也練成了元嬰,不由側(cè)目。玄門七派本就不和,勾心斗角,誰家出了優(yōu)秀的弟子,明里恭賀不已,暗中卻沒少下絆子。楊遜命楊天琪在外行走,其實(shí)只是一個幌子,著實(shí)吸引了玄魔兩道不少目光,誰知卻在暗中培養(yǎng)了易靖這等上佳人才。

    “易靖若是躲在少陽劍派中,我還奈何不得,但在這水仙洞府之中,又無法寶護(hù)身,總有法子暗算他一下,縱然殺不了他,也要絕了其大道之路,免得日后后來居上,不大好看。”云昭打定主意,面上卻露出溫潤笑容。

    玉碑上忽有一陣煙云揚(yáng)起,在諸人面上一觸即收,似在感應(yīng)諸人《水元集注》的道行境界,末了那元靈說道:“第一關(guān)已過,諸位皆能修成金丹之上境界,與水仙有緣,可喜可賀。第二關(guān)便是諸位入得玉碑之中,封禁自身所學(xué)道法,只用《水元集注》的神通法門,各自對戰(zhàn)!”

    此言一出,眾人皆有所預(yù)料,但還是吃了一驚。毒尸道人第一個叫道:“老子只練成了金丹,還是區(qū)區(qū)三品,這里面便有三人修成了嬰兒,遇上了豈不要被打死?不公!水仙不公!”若只憑水仙道法動手,自然是寶璣、易靖與云昭三個最占便宜,最后定是三人笑傲群雄,若是待會以對戰(zhàn)的成績兌現(xiàn)機(jī)緣寶物,其余人等豈不要吃大虧?

    敖意資質(zhì)僅比木千山強(qiáng)的有限,亦自修成三品金丹,龍族的功法大多修煉rou身為主,水仙道法雖對龍族之身有所加持,但作用不大。他與木千山倒是頗為認(rèn)同毒尸之言,也自鼓噪起來。毒尸道人又叫道:“若是我們被對手打死,又當(dāng)如何?”

    洞府元靈冷冷道:“此是水仙所定之關(guān),若是不肯從命,便請離去!玉碑之中對戰(zhàn),有水仙留下的禁制看顧,絕無疏漏?!比肆⒖虇』穑列量嗫鄟碇链颂?,若是半路給人踹了回去,各自師門中的長輩還不將他們扒皮抽筋?毒尸道人苦了臉,冷哼不語。

    洞府元靈續(xù)道:“玉碑之中自成空間,諸人入內(nèi)之后,自有對手出現(xiàn),敗者淘汰出局,勝者留下再戰(zhàn),直至剩余最后一人為止。切記,只許施展水仙道法,萬不可動用別門神通。請罷!”

    玉碑之上光華亂閃,陡然現(xiàn)出一座門戶模樣,兩面光滑居然現(xiàn)出兩扇門戶,顯是供玄魔兩道高手各自同行。曹靖哼了一聲,當(dāng)先入內(nèi)。寶璣娘娘嬌笑連連,腰肢扭擺,也自去了。毒尸道人罵罵咧咧,卻又不得不從。

    木千山悄聲對凌沖道:“若是在其中不幸遇上,還請凌師弟手下留情才好?!绷铔_不動聲色道:“木兄資質(zhì)勝我百倍,小弟豈是對手?”木千山苦笑一聲,也知眾人來此,皆是奉了師門嚴(yán)命,狹路相逢,誰肯相讓?誰敢相讓?打定了主意,無論碰見了誰,定必全力一戰(zhàn)。

    三太子敖意與木千山先后鉆入玉碑,云昭道人對凌沖冷冷一笑,也自昂然入內(nèi)。易靖還是那副木訥模樣,抽身入內(nèi)。方凝對凌沖道:“那云昭似乎認(rèn)定了你,你還是小心些,雖說在玉碑中不至于喪命,但被他擊成重傷,也非甚么好事?!?/br>
    凌沖點(diǎn)頭:“多謝提點(diǎn),我自省得?!蔽ㄓ腥量嗔四?,他未修煉水仙道法,卻又如何與人動手?向玉碑道:“貧僧并未修煉水仙道法,不知如何動手?”洞府元靈冷冷道:“你可在此等候,送與佛門之物水仙早有預(yù)備,不必多勞。”三嗔大喜,拉著三月盤坐下來,又自開始念經(jīng),似乎這位時常嗔怒的大師脾氣轉(zhuǎn)好了不少。

    凌沖苦笑忖道:“看來三嗔師兄自從照顧三月之后,連自身火性都磨去不少,普渡神僧這一手倒是高明之極。”道袖一抖,也自走入玉碑門戶之中。

    一入玉碑空間,眼前煙云繚繞,目不視物,似乎天地高遠(yuǎn),只余自家孑然一身,過得片刻才緩過神來,卻見處身之處別無長物,忖道:“水仙三關(guān)之試,規(guī)矩倒是奇怪,不似選出有機(jī)緣之輩,倒似是在甄選弟子傳人一般。沒了晦明在身旁嘰嘰喳喳,倒是有些不大習(xí)慣?!?/br>
    正胡思亂想間,眼前光華一閃,一人鉆了出來。兩人照面之下,皆是一愣,對方居然是毒尸道人,其見了凌沖卻是大喜,一捏拳頭叫道:“小子,管你是甚么狗屁太玄派的弟子,遇上老子先打個半死,消我一口悶氣!”剛要張口噴出一口劇毒尸氣,想起洞府元靈的警告,生生又將尸氣憋回腹中,不情不愿的運(yùn)起水仙道法,凝聚了一道刀光,揚(yáng)手劈來。

    在毒尸道人眼中看來,二人的水仙道法都是金丹境界,但自家卻是實(shí)打?qū)嵉脑獘胝婢?,斗法?jīng)驗(yàn)遠(yuǎn)高于這毛頭小子,一刀之下還不是手到擒來?

    凌沖面對這一刀卻不閃不避,亦未用自家拿手的劍術(shù),而是運(yùn)集水行之力包裹一雙拳頭,陡然一拳砸去!道法之中有道有法,道者便是根本道訣,闡述天地大道至理,憑此可修煉道行、與道合真。法者便是神通道法,乃是根本道訣的應(yīng)用之法,用來除病祛魔,度過劫數(shù)。二者相輔相成,比如洞虛劍訣中凝練洞虛真界之法便是道訣,其中所含劍術(shù)便是神通。

    水仙道法之中亦有道、法之分,且變化多段,遠(yuǎn)比太玄六大劍訣只有劍術(shù)變化來的多變。毒尸道人所用刀法喚作凝水刀,非得到凝真境界,修成本命符詔,方可凝聚成形,變化凌厲多端。凌沖所用拳法喚作柔骨拳,算是水仙道法中最低階的一種功法,連神通都算不上,招式變化也極單調(diào),立意只是為入門弟子體悟水行之力,以及如何cao控水行真氣在體內(nèi)游走,滋養(yǎng)魂魄。

    但凌沖卻覺這套拳法十分奧妙,類似于當(dāng)年葉向天傳他一套大擒龍手,雖只是為了鍛煉御劍的手段,卻是日后cao控飛劍的根基所在。毒尸道人不愧為元嬰級數(shù),氣急敗壞之下,手底卻不弱,生生將一門入門刀法使得氣象萬千,刀光游走之間,搖擺不定,竟不知指向何處,居然用出幾分刀光分化之感。

    凌沖一拳遞出,以神遇而不以目見,恰好轟在刀光變化的一處節(jié)點(diǎn)之上,將后續(xù)變化盡數(shù)打斷。毒尸道人氣勢一滯,這一拳平平無奇,偏生卻找不到破解之法,只能變化刀招,一收一提之間,往凌沖左手剁去,刀光后藏三種變化,只要凌沖稍有怠慢,便能一刀削了他的腦袋下來。

    凌沖面不改色,依舊雙拳遞出,一前一后,后拳先至,先鎖死刀招變化,前拳一伸,居然正正擊在刀光之上!所謂以己之鈍處擋敵之無鋒,深得兵法劍術(shù)之精要。

    毒尸道人被他接連兩拳,打得胸頭憋悶不已,真氣變化不得不硬生生扭轉(zhuǎn)了幾圈,猝然之下,幾乎走入岔道。一見刀法奈何不得凌沖,當(dāng)即動用金丹級數(shù)的法力,伸手一抓,凝聚了數(shù)顆癸水神雷,抖手砸去!

    雷法威力至大,幾乎每一派皆有傳承,只是修煉法門不同。如天尸教中所傳,毒尸道人修煉的便是將尸毒凝聚成雷,專門污穢正道法力法器,這道癸水神雷在水仙道法金丹境中已是最為高深的法門,毒尸數(shù)招不中,起了警惕,想要先發(fā)制人。

    這一次凌沖亦變換了招數(shù),雙手一搓,一道刀光噴薄而出,竟而施展出凝水刀來,癸水神雷飛來,也不硬抗,刀光一抹,當(dāng)真溫柔如水,刀鋒輕引之間,數(shù)顆癸水神雷竟被他巧妙運(yùn)勁,將來勢化去,盡數(shù)黏在刀鋒之上!

    凌沖刀鋒一震,癸水神雷激射而出,相互一碰,發(fā)出震天價聲響。毒尸道人倒吸一口氣,這才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雙掌一拍,以真氣凝聚一桿短棒,居然欺身而上,要施展rou搏功夫。生平迭經(jīng)大戰(zhàn),自然瞧得出凌沖此人定是精通劍術(shù),觸類旁通之下將劍意化入水仙道法之中。這等人物最是難斗,乃是修道的天才,唯有仗著自家身軀強(qiáng)橫,以法力道行強(qiáng)行壓制才可。

    凌沖亦自怡然不懼,刀光一圈,與毒尸道人惡斗在一處。毒尸道人一根短棒展開,使出一路躺尸棒法,棒上又以水行真氣裹住,一招一式皆掛動風(fēng)聲,本擬欺身而上,招數(shù)排山倒海之間將凌沖死死壓制,卻越斗越是心驚,那小子始終不溫不火,只將刀法使得中規(guī)中矩,卻已令他有鐵壁難破之感。

    數(shù)十招之后,毒尸道人已知自家不動用天尸教本派絕學(xué),絕難奈何得了他,“這小子分明是拿我喂招,熟悉水仙道法的神通變化,等他拿出壓箱底的劍術(shù)時,老子必?cái)o疑!不如抽冷子給他來上一下尸毒之氣,反正夾雜在水行真氣之中,玉碑元靈未必會判我出局?!?/br>
    他所修尸毒之氣甚是歹毒,凝練到極處便是天尸教恃之橫行天下的化尸神光,中者無救。計(jì)議已定,正要暗度陳倉,以尸毒之氣施展辣手,凌沖卻仿佛早有先知,右手一抹,一道水劍飛起,刷刷刷連環(huán)三劍,逼的毒尸道人不得不回棒自守。

    凌沖不能動用洞虛劍訣,但洞虛真界料敵機(jī)先的本事未失,毒尸道人惡計(jì)一出,便有所感,先自下手。他果然是借毒尸道人之手磨練水仙道法神通,毒尸道人入道極早,這些年徘徊元嬰境界,不得突破。凌沖試演了百招,毒尸道人漸漸跟不上他的劍光變化,陷于苦戰(zhàn)。

    凌沖暗忖:“此人也榨不出甚么價值,喂招也沒用了,還是送他一程罷!”劍隨意動,一劍直指,迅快到了極點(diǎn)。毒尸道人心頭一寒,卻根本抵擋不得,只能眼睜睜瞧著一劍穿透自家肩頭,若是劍鋒偏轉(zhuǎn)三寸,便是腦袋開花了!驚魂未定之下,一道金光自天而降,將毒尸道人送出玉碑之外。

    第714章 七零一 智計(jì)百出

    毒尸道人被送出玉碑之外,縱然心有不甘,也沒法子可想,悶悶生氣,環(huán)望四周,他居然是第一個被踢出來的,更是怒從心起:“等老子拿到水仙寶物,出了東海海眼,不弄死那叫凌沖的小子,絕不罷休!”眼下只能忍耐,等其等決勝回來,再看第三關(guān)如何。

    至于一旁的三嗔三月師兄弟,他可不敢招惹,佛法一出,正克天尸教,當(dāng)真是欲仙欲死,連薛蟒都沒討得了好去。約莫過了盞茶功夫,毒尸道人正百無聊賴之時,一人忽然從玉碑中滾了出來,狼狽非常,卻是木千山。其滿面憤恨之意,抖抖衣袖,見毒尸道人先一步被趕了出來,哼了一聲,別過頭去。

    毒尸道人嘴欠笑道:“神木島的小子,你是被誰人打出來的?”木千山冷笑:“你又是被誰打出來的?”毒尸道人大怒,叫道:“好小子,問你不答,當(dāng)老子不敢弄死你么!”木千山霍然起身,青靈翳郁真氣勃發(fā),周身樹影千重,冷笑道:“來,老子奉陪!”

    毒尸道人見其亦是元嬰修為,神木島祖?zhèn)饕夷竟Ψㄗ钪猩鷻C(jī),正是天尸教僵尸之道的克星,氣焰先自低了,他也是不要面皮,想了想,居然一聲不吭,扭過頭去。

    木千山本擬發(fā)泄一番,遇上這么個滾刀rou也是一拳擊在空處,也懶得動手,又坐了下來。他是在玉碑中遇見了曹靖,被其一劍斬上,不得已退出玉碑。若是以對戰(zhàn)名次來定機(jī)緣大小、寶物多寡,他與毒尸道人就是墊底的貨色,但想起學(xué)得了一門水行頂尖的道法,正可與青靈翳郁真氣相互印證,水木相生,不出數(shù)年便有望沖擊法相境界,復(fù)有高興起來,覺得轉(zhuǎn)無所謂了

    玉碑之中,曹靖一劍打發(fā)了木千山,好整以暇的休整真氣,只等下一個對手。進(jìn)入玉碑中的高手不多,怕是有極大可能遇上寶璣娘娘或是易靖等輩,同等道行又是修煉的同一種法門,他絕不懼怕那二人,“若是遇上凌沖,縱然不能殺他,也先將他rou身毀去,想來玉碑元靈也不會多說甚么。”

    正胡思亂想之間,面前陡然多了一人,見是曹靖,呵呵一笑,說道:“貧道久聞曹國師大名,卻是緣吝一見,今日有幸,就向國師討教幾招罷!”曹靖也自笑道:“原來是云昭道人,好說好說,你要尋思,本座豈能不成全你?聽聞你所修九極昊天統(tǒng)御眾神歸真經(jīng)甚為精妙,有統(tǒng)御周天諸神之功,與本門周天星神之道有異曲同工之妙,本座早想見識一番了!”

    云昭道人哈哈一笑,說道:“好多年不曾以元嬰級數(shù)的法力對敵了,倒是有些新鮮,請!”頭頂一尊手cao兩條水龍的元嬰現(xiàn)身,將手一抖,兩條水龍張牙舞爪飛出!

    曹靖不聲不響,亦是遁出水行嬰兒,高不過三寸,揚(yáng)手便是數(shù)十顆癸水神雷炸響!二人本來道行相若,皆是法相級數(shù),所修功法亦是頂尖法門,原本不相伯仲。曹靖長于手握四靈星宮,人寶合一,威力無窮。云昭道人卻是將法相當(dāng)作法寶祭煉,諸天眾神一出,莫與爭鋒。

    但換了水仙道法,二人起點(diǎn)一同,就似同門師兄弟閑來賭斗一般,只是其中更加兇險而已。二人不約而同動用最強(qiáng)道法,以元嬰駕馭天地元?dú)?,云昭道人是元?dú)怙@化為龍,曹靖則選了癸水神雷。一經(jīng)交手,便是驚天動地一聲巨響。二人一聲不吭,已然斗在了一處。

    凌沖霍然回頭,極遠(yuǎn)之處有強(qiáng)橫法力激蕩之意,用的正是水仙道法,“有人動手了,這等法力唯有元嬰境界才能施展,究竟是云昭、曹靖與寶璣娘娘三人之中的哪兩個呢?”還未仔細(xì)辨認(rèn),便知曉了答案,只因一陣香風(fēng)吹來,卻是寶璣娘娘轉(zhuǎn)了出來,見了凌沖,掩口嬌笑道:“原來是凌小兄弟,方才jiejie便被你迷得不知所以,還不快過來讓jiejie好好疼惜你一下?”

    凌沖如臨大敵,寶璣娘娘修成了元嬰,原就壓制了他一層,縱然玉碑中不許動用旁門道法,但天欲教法門無聲無息,侵人心神,必須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應(yīng)對,不然一不小心出丑,可就滑天下之大稽了。

    凌沖也是心地剛強(qiáng)之輩,念頭不過轉(zhuǎn)了一瞬,搶先猱身而上,五指如劍,往寶璣娘娘面上插去,用的卻是俗世中的近身纏斗的武學(xué)。寶璣娘娘笑道:“呦,到底是年輕火旺,真就自投羅網(wǎng),這可是你自家找上門來,jiejie可是高興的緊呢!”輕紗水袖一拂,凌沖五指不由自主偏離了路數(shù),以至自家空門大開。

    他雖驚不亂,左足狠狠踏地,腰身借力狠狠一旋,右足飛起往寶璣娘娘頷下踢去。寶璣娘娘微諷道:“你不是劍修出身么?如何學(xué)會了一身打把式賣藝的手段,不怕貽笑大方?”香風(fēng)一起,伸出一只白嫩嫩的柔荑,恰是凌沖一腳必經(jīng)之處,恰似看透了他后招變化,自家將右足湊上來一般。

    換做凡間江湖中人,招式變化已老,唯有乖乖受人擺布,凌沖卻是早有預(yù)料,嘴角一撇,身前陡然現(xiàn)出一道劍光,匹練一般繞向?qū)毉^后頸。

    寶璣娘娘目中泛起異彩,這一劍略有出乎她所料,水仙道法之中神通變化不多不少,但有關(guān)劍術(shù)之道,唯有一套劍法,只是那套劍法基于柔水之意,乃是以弱勝強(qiáng)、后發(fā)制人,缺乏金行劍氣那一股一往無前、有我無敵的氣勢。

    但凌沖這一劍分明用的是水仙道法中的劍術(shù),而其中劍意卻被他改換成了自家太玄派嫡傳之劍意,這一劍居然使出了沙場慘烈、一去無回的氣概!這一劍修改之下,已然瞧出凌沖此人于劍道之上的悟性著實(shí)驚人!

    寶璣娘娘初始確是抱著戲耍的心態(tài),但這一劍之出卻令其改換了態(tài)度,另一只手掌悄然伸出,屈指一彈,好巧不巧,正中劍光之脊,將劍光彈了出去。

    這一劍是凌沖糅合了水行真氣、太玄劍意,兩相成就,其中金水相生、五行順逆之道更是雜糅了他這些時日修煉太乙飛星符法的心得,精氣飽滿之極,算是近來最為巔峰之一劍。就算如此,也被寶璣娘娘輕易破解,他心頭暗嘆一聲:“縱然我的劍術(shù)再犀利,不借用法寶法器,也絕難彌補(bǔ)道行之上的差距?!?/br>
    縱使如此,亦要打起精神,催動真氣,身前又有三道劍光凝聚,如飛鳥投林、亂石穿空,縱橫交錯之間,殺向?qū)毉^娘娘!一時之間劍光如水,溫柔之中飽藏殺意,寶璣娘娘彈出第一道劍光,如蔥玉指微微顫抖一下,接下來卻是一片劍光將她淹沒!

    寶璣娘娘面色一變,凌沖的劍光分明是以水行真氣為基,偏偏使出了太玄本門劍法的路數(shù),卻也不能判定其違反了規(guī)矩,只能咬牙硬撐,頭頂亦是一尊嬰兒躍起,小臉漠然,小手一搓,數(shù)十顆癸水神雷浮現(xiàn),自成陣勢,向外一擴(kuò),與劍光相接,便是一聲聲炸響!

    水系的道法神通不重變化,更多側(cè)重于真氣沉凝之性,元嬰境界亦是一座分水嶺,并無太多可供施為的法門,因此寶璣娘娘也好、曹靖也罷,大家不約而同,都用上了癸水神雷雷法,省時省力不說,連cao控的手段都是相通,寶璣娘娘還可以天欲教的手法駕馭神雷,使用起來分外得心應(yīng)手。

    原本她還可發(fā)動水氣,遮掩身形,使凌沖六識全失,但凌沖早有預(yù)料,貼身靠打,令其不得不打消了這個念頭。劍光與神雷相撞,掀起層層氣浪,又有殘余的水氣夾雜其中,朦朦朧朧,瞧不分明。

    凌沖一言不發(fā),全是拼命的招數(shù),有我無敵!丹田中一顆水行金丹轟然運(yùn)轉(zhuǎn),強(qiáng)行抽取周遭元?dú)?,供給劍光的消耗。他雖未修成元嬰,但將水仙道法推演成熟,少了幾分破綻,走的穩(wěn)扎穩(wěn)打的路數(shù),因此悄然成就一品金丹,這才是他的底氣所在!

    金丹共分九品,一品為最上,修道界無數(shù)前輩摸索而來的經(jīng)驗(yàn),公認(rèn)的是唯有修成三品之上的金丹,方有可能問鼎長生大道。三品之下雖有神通,得享遐齡,依舊不過是混吃等死而已。一品金丹成就,無論所能容納吞吐的天地元?dú)?,或是供給神通法術(shù)的速度,遠(yuǎn)超其余品級金丹。

    縱然寶璣娘娘修成了元嬰,也只是初入此境界,論起吞吐天地元?dú)獾臄?shù)量與精純與否,未必就強(qiáng)過了他的一品金丹。但不可否認(rèn),元嬰真君比金丹真人高出一個境界,強(qiáng)就強(qiáng)在對天地元?dú)獾恼瓶刂?。因此任由凌沖攻勢如潮,劍光如海,寶璣娘娘只謹(jǐn)守本心,將癸水神雷運(yùn)使的風(fēng)雨不透,牢牢護(hù)住自家周身。元嬰級數(shù)的手段施展出來,全無破綻間隙。

    二人斗法與云昭、曹靖一般,上來便是最強(qiáng)的法力神通碰撞,不過寶璣娘娘是過于大意,以至失了先機(jī),被凌沖壓著打,寶璣娘娘自家也知這般下去非是良策,“這小子怎么真氣修為如此之強(qiáng),這么長時間也不見衰減!要想勝他,唯有兵行險招了!”

    凌沖完全不顧損耗,強(qiáng)行催動水行金丹,只要這一場勝過寶璣娘娘,再遇有強(qiáng)敵大不了開口認(rèn)輸,太乙飛星符陣也在狠命推算這一場斗法的勝機(jī)所在。他動用全力,并非在意勝負(fù),而是難得有寶璣娘娘這樣一位對手喂招,令他對元嬰境界有更為深刻的認(rèn)識。

    天欲教的法門本就不善正面強(qiáng)攻,長處在于擾亂修士道心,采補(bǔ)真氣,若是遇上了曹靖或是云昭道人,恐怕一招之間便定生死勝負(fù),唯有寶璣娘娘本就不善攻伐,再猝然換用新的道法神通,凌沖才有些許的勝算。

    太乙飛星符陣推算之間,忽然一點(diǎn)靈光蹦現(xiàn),與此同時,寶璣娘娘亦是霍然發(fā)難!癸水神雷組成一面雷網(wǎng),向前狠狠一沖,登時將劍光阻擋在外,寶璣娘娘真身一晃,向后急退而去。

    此是兵行險招,寶璣娘娘拼著被背后劍光掃中,先用癸水神雷網(wǎng)敵住身前劍光,真身脫離出去,搶得一線先機(jī)!凌沖真氣再渾厚,也只能同時御使幾道劍光,畢竟力分則弱,劍光繽紛之間,總有疏漏死角,寶璣娘娘便是瞧中了其中一處破綻,行此一招!

    凌沖所推算的一線生機(jī)恰也在此處,按他劍光軌跡,寶璣娘娘確是尋到了一處最大的破綻,但偏生被他推算出來,寶璣娘娘身形如箭,流光一般已飛出十丈開外,卻有一道劍光出現(xiàn)在了絕不可能出現(xiàn)之處,正是直指她的側(cè)臉!

    寶璣娘娘再也忍受不住,驚叫出聲,女子皆天生愛美,尤其天欲教弟子更重色相,若是被劍光劃破了面頰,就算能治好回來,也要被天欲教主嫌棄,一瞬之間,其不假思索,用出了脫劫級數(shù)的本門道法,檀口微張,吐出一口赤紅真氣,色如桃花,狠狠噴在劍光之上!

    凌沖只覺真氣一滯,劍光竟被寶璣娘娘一口真氣噴得消融殆盡,連帶自家也受了不輕的傷勢。寶璣娘娘怒火中燒,竟被凌沖用計(jì)逼到了這一步,既然動用了本門道法,索性做到底,伸手一指,就要將凌沖打殺,忽有金光垂落,將其遣送出了玉碑。

    凌沖心頭一定,忙用真氣療傷。二人交手時間不短,其間智計(jì)百出,又動用了全副精神,連一品金丹之上都生出幾道裂痕,若是本門道法如此,再不修補(bǔ)難免累及道基,但水仙道法不過是借來一用,凌沖對之后一關(guān)已有幾分推測,便不去管那金丹。

    曹靖與云昭道人那一邊早已歸于平靜,不知誰人勝出。他能以金丹之身,逼的寶璣娘娘不得不犯禁施法,已然足以自傲。約莫過了盞茶功夫,凌沖才勉強(qiáng)收束了真氣,只聽腳步之聲傳來,抬頭望時,居然是易靖!

    第715章 七零二 散功!

    易靖依舊一副木訥的模樣,慢悠悠轉(zhuǎn)了出來,見是凌沖,咧嘴一笑。凌沖嘿了一聲,對這位少陽劍派的掌教弟子、劍道天才,著實(shí)有些躍躍欲試,但他方才拼盡全力,智計(jì)百出,才算計(jì)了寶璣娘娘,如今五勞七傷,就算鼓足氣力動手,也必是慘敗的下場,若易靖手黑些,給他留下些暗傷,也不好處置,方要開口。

    易靖忽然露出一個木然笑容,緩緩說道:“你方才是拼贏了寶璣娘娘?看來是底牌盡出,不想再與我拼上一場么?”他似是許久不曾說話,語音嘶啞,吐字也有些含糊,但越說越快,漸有流利之感,又道:“劍修之輩,須得勇猛精進(jìn),一往無前。手中劍、心中劍,寧折不彎!你懼怕我,不肯與我對劍,只怕日后修行有礙罷!”

    凌沖被他說得面上青一陣、紫一陣,五指緩緩握緊,易靖目光在他雙手之間來回移動,周身劍氣漸漸凝聚。凌沖五指捏了半天,忽然笑道:“我本以為你是生的木訥,誰知卻是藏拙之道,你想用言語激我與你動手,趁機(jī)將我除掉?好算計(jì),真是好算計(jì)!我若是臨陣脫逃,道心中也要留下陰影,日后見了你氣勢自然便短了一頭,是也不是?”

    易靖微微皺眉,沉默不語。凌沖語氣卻咄咄逼人,“楊遜真乃名師,居然調(diào)教出你這么一位佳弟子,卻令楊天琪在外整日招搖,被眾人看扁??磥砩訇杽ε傻膭πg(shù)明面上走的大日堂皇之道,暗地里卻是精于演算,步步為營,只看你們在天星界中的布置便可見一斑??上В阆胨阌?jì)我,壞我劍心,我亦要算計(jì)你,我的劍道并非是寧折不彎,這一點(diǎn)怕是你失算了?!?/br>
    易靖木訥的臉上現(xiàn)出一絲動容,微微冷笑道:“說的這么多,不嫌累么?太玄劍派的弟子,何時成了市井婦人,喋喋不休了?”手掌狠狠一劈,一道水波興起,凝為劍光,竟是耀目之極,向凌沖頭頂劈來。

    這道劍光中禁制高達(dá)二十重,乃是元嬰級數(shù)最頂尖的法力,易靖果然是少陽劍派之天才,短短時日不僅修成了元嬰,還利用水仙道法修成一道禁制圓滿的劍光!

    凌沖目光一凝,居然不避不擋,笑道:“今日得見易兄風(fēng)采,心向往之,等我修成嬰兒,再來向易兄討教罷!”縱聲喝道:“我甘愿認(rèn)輸!”話音方落,又有一道金光落下,將他送走。

    玉碑之外,凌沖一步跨出,心有所思。玉碑中的規(guī)矩果然如他所想,除了戰(zhàn)敗被被動送出,尚有主動認(rèn)輸一條路可走,一樣能走出玉碑。他所想的是易靖此人,方才二人言語交鋒,不亞于以劍斗法,易靖面木心狠,想要摧毀凌沖道心,至不濟(jì)也要在他心中種下敗亡之種。

    凌沖亦奮起反擊,叫破少陽劍派劍術(shù)之精髓,戳破易靖之真面目,二人看似誰也沒占便宜,凌沖卻知是自家輸了一籌,畢竟避而不戰(zhàn),本就是他落在了下風(fēng),但隨機(jī)振奮精神:“易靖入道多少年,我又修煉了多少年?等我修成元嬰,真正發(fā)揮洞虛劍訣之妙用,再去尋他斗上一場!”

    凌沖從玉碑中出來,只感數(shù)道目光如劍射來,恨不能將他生吞活剝,回望過去,見是寶璣娘娘與毒尸道人兩個,不禁一笑。那兩個先后敗于凌沖之手,尤其寶璣娘娘更是視為平生奇恥大辱,恨不能立時動手,將這個可惡小子打死。但洞府元靈嚴(yán)禁私斗,違者便要驅(qū)逐出去,實(shí)在不敢,唯有憋著一口氣。

    木千山一見凌沖,眼神一亮,湊上來問道:“凌師弟是敗于何人之手?”凌沖也不隱瞞,說道:“我見到了少陽易靖,自覺不敵,主動認(rèn)輸?!眳s隱去了拼掉寶璣娘娘之事。寶璣娘娘豎起耳朵偷聽,見其不提自家糗事,冷哼一聲:“算你這小子識相,若敢搬弄是非,老娘拼著寶物機(jī)緣不要,也要先將你打死!”

    木千山登時心有戚戚道:“那易靖我倒是聽過名頭,少陽劍派對其藏的十分嚴(yán)實(shí),并無甚么消息泄露出來。只說其劍道天分驚人,被楊遜收入門下,精心教導(dǎo),似乎比對親生兒子還要來的上心?!?/br>
    凌沖瞥他一眼,似笑非笑道:“當(dāng)年我葉師兄削去楊天琪一臂,是神木島舍了一道乙木精氣,其才能接駁斷臂的罷?”木千山氣息一滯,當(dāng)即說不出話來。

    凌沖淡然道:“大劫將至,各派老祖盡皆入局落子,你我修為不夠,只能甘當(dāng)棋子,聽?wèi){他人調(diào)遣,木兄還是好自為之罷!”默運(yùn)真氣,不再理他。木千山一呆,思緒翻涌,想要再問些卻不知要問些甚么,又不知如何開口,就此糾結(jié)不定。

    玉碑中只剩曹靖、云昭道人與易靖三個,不知魁首之名花落誰家。碑上又有光華一閃,一人面目陰沉,步將出來,居然是曹靖,他環(huán)顧一周,哼了一聲,徑自在魔教三人組那一邊站定。如此一來魔教三人組齊全,碑中只剩下易靖與云昭道人兩個。

    凌沖暗忖:“易靖與云昭兩個元身境界相若,又都以水仙道法修成元嬰,正是棋逢對手,只是不知曹靖是如何敗在云昭道人之手的?!辈芫该娉了扑?,一雙眼睛只盯著玉碑看,似有深仇大恨,凌沖料定其必是在云昭道人手中吃了大虧,才會如此忌恨。

    寶璣娘娘使個眼色,毒尸道人不敢違抗,乖乖走來,魔教三人組湊在一處,寶璣娘娘揮手之間,起了一片赤色云霧,裹著三人身形,隔絕窺探,說道:“如今兩關(guān)已過,那第三關(guān)我已是呼之欲出,我料定乃是以比斗的結(jié)果次序,絕對誰人先挑選機(jī)緣寶物。”

    毒尸道人也想到此處,面如土色,叫道:“弟子來時奉有掌教嚴(yán)令,須得得到一件特定之物,不然必死無疑。以弟子的名次墊底,說不定得寶無望,還請娘娘瞧在同為魔教一脈的份上,成全弟子一番!”

    寶璣娘娘媚笑連連,眼中卻滿是不屑之意,嬌笑道:“你且放寬心來,jiejie瞧在天尸教祖的份上,還會為難你么?”玉臂輕抬,伸出纖纖玉指,在毒尸道人面前一劃。毒尸道人只覺那玉臂、那手指,竟是白花花的耀目非常,遠(yuǎn)比美玉更加白皙,所謂暖玉生煙,恨不能親上一口,撫摸個夠!

    曹靖見毒尸道人滿是綠意的臉上蕩起春情之笑,豈不知他著了寶璣娘娘的道兒,被天欲媚術(shù)奪了魂兒去,接下來便要色授魂與,成為寶璣娘娘手下的一條狗了,冷哼一聲,滿是幸災(zāi)樂禍之意,他可懶得替毒尸道人解圍,更樂得瞧他出丑。

    寶璣娘娘也是得意,“自入這水仙洞府之中,便處處掣肘,連媚術(shù)也不敢施展。如今看來老娘媚功依舊犀利,等下出了水仙洞府,先將凌沖那小混蛋迷翻,再帶著他前往太玄門總壇,當(dāng)著太玄弟子之面,采補(bǔ)了他的元陽,好好落一落郭純陽的面子,讓天下人瞧瞧他的關(guān)門愛徒是個甚么下場!”

    得意之際,柔聲對毒尸道人道:“乖,等一下挑選機(jī)緣寶物時,你將到手之物送于jiejie好不好?”曹靖冷笑忖道:“這娼婦卻是貪得無厭,連天尸教的機(jī)緣也敢惦記!”

    毒尸道人面上露出癡傻一般的笑容,正要答應(yīng),忽然眉心一亮,一抹幽光閃現(xiàn),一個刻板、毫無生機(jī)的聲音響起,只輕輕一哼!那哼聲似一股陰風(fēng),自九層冥獄之底吹來,裹挾無盡陰寒之意,吹在寶璣娘娘面上!

    寶璣娘娘大叫一聲,幾乎癱倒在地,體如篩糠,叫道:“天、天尸教祖!”想了想,哭天搶地道:“教祖在上,寶璣不過是與毒尸開個玩笑,請教祖莫要怪罪!”竟是低三下四賠起禮來。

    那一聲哼聲蘊(yùn)含無窮威力,唯有天尸教組方能有如此修為,一字之間震懾的寶璣娘娘如喪家之犬。寶璣娘娘哭訴了幾句,只聽毒尸道人奇道:“寶璣娘娘,你怎么啦?為何行此大禮?晚輩可受不起!”

    寶璣娘娘不知何時已雙膝跪倒,抬眼望去,見毒尸道人滿目清明,嘴角憋著笑,似是對其跪地行禮大惑不解。寶璣娘娘恨恨起身,已知方才那一聲必是天尸教組留在毒尸道人元神中的一道手段,被自家觸發(fā),顯化出來,將自家媚術(shù)破去,毒尸道人對先前之事毫無所知,她也懶得說破,氣哼哼扭過頭去,問曹靖道:“曹靖,你可愿與我聯(lián)手,做一票大的!”

    曹靖陰笑一聲,問道:“敢問娘娘,如何聯(lián)手?”寶璣娘娘低聲笑道:“在水仙洞府之內(nèi),一切都要按著水仙定下的規(guī)矩辦,咱們得罪不起,但出了水仙洞府,在東海海眼之中,你我各有法寶在手,能發(fā)揮出七八分威力,那些正道的小輩不過仗著祖輩余蔭,勉強(qiáng)駕馭法寶抵御海眼中水壓之力,能濟(jì)得甚事?你我聯(lián)手,自能大賺一筆!若是被他們逃到海上,自有各派接應(yīng)的老祖,可就錯失良機(jī)了!”

    曹靖大是意動,撫掌笑道:“那該如何分賬?”寶璣娘娘笑道:“自然是各憑本事!”曹靖陰笑:“此言大合我意,不知娘娘要挑誰下手?”寶璣道:“神木島與龍宮離此太近,不好得罪。易靖與云昭急切難下,兩個禿驢懶得下手,便是太玄派那該死的小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