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陽劍尊 第41節(jié)
第174章 百八零 入門大比終開始(求訂閱) 郭純陽咳嗽一聲,說道:“敝派重光大殿,有宵小來襲,幸有祖師之靈庇佑,將之擊退,諸位道友受驚不小,郭某在此謝罪?!逼鹕硪欢Y,惟庸道人等四位長老亦自起身施禮。眾人忙即還禮,連道不敢。 郭純陽又自落座,說道:“諸位道友,本門入門三關尚未完成,禮不可廢,祖師遺訓,唯有闖過三關,方為太玄弟子。還要委屈諸位再多留些時日,觀禮三關大比。童兒何在?敲響法鐘,著陳紫宗主持入門大比!”小道童還玉忙捧了一座小巧玉鐘出來,取了玉擊輕輕一敲,靈波蕩漾。 鷹嘴峰山深谷之中,凌沖抬眼望空,久久不能釋然,腦中全是掌教郭純陽那驚艷三劍,竟將一位先天玄陰血神硬生生嚇跑,修道當如是!陳紫宗師兄四人收了劍光,面上各有不同顏色,趙乘風苦笑道:“我在太玄修道數十載,今日方知掌教師叔竟有如此法力,如此神通!”郭純陽最后一刻出手,力挽狂瀾,那等威勢著實驚天動地,實在把他驚到了。 任青搖搖頭,說道:“掌教師叔藏拙太深,連幾位長老也蒙在鼓里,依我看,唯有大師伯知曉其中一二?!标愖献邳c頭道:“不錯,今日謀算想必便是掌教師叔與師傅一同算計,兩位長輩為了本門榮辱,隱忍百年,一朝驚人,我等更要戮力修行,莫要墮了太玄威名?!?/br> 三人俱都點頭稱是。趙乘風見這數十名少年男女大多面色蒼白,顯是驚嚇過度,被方才正邪之戰(zhàn)嚇到,不由搖了搖頭。想起掌教師叔最后出手的威勢,再瞧瞧這些個弟子的粗淺修為,立覺寡然無味,但隨即振奮精神,純陽境界連他如今都是可望不可即,何況這些連修道之門還未入的少年? 鐘聲幽幽,陳紫宗面色一整,說道:“掌教有令,入門大比繼續(xù)進行!三位師弟各守本位!”眾人本該經由這處深谷,通過一條狹縫,去往一處山洞,洞中刻有太玄劍派入門心法與劍招。只是太玄峰上連場大戰(zhàn),法力波及極廣,鷹嘴峰下深谷巨石墜落,大地龜裂,滿目瘡痍之色,連那道狹縫也被亂石堵住。 趙乘風自告奮勇,用手一指,一道劍光靈若銀蛇,曲折如意,往那處狹縫中劈去,石屑亂飛,片刻見已將亂石擊碎,露出黑黝黝的洞口。任青提氣喝道:“眾弟子聽命,穿過狹縫,有一座山洞,洞中壁上刻有本門入門心法,及一套入門劍法,爾等可自行參悟,三個時辰之后,無論所悟多少,皆要出洞。這便是第一關,考驗爾等對劍術之悟性?!?/br> 凌沖聽到入門心法、入門劍術,心下便有幾分猜測,一旁方有德捅了捅他,笑道:“凌兄弟,咱們走罷!”這廝又是一副笑臉,渾忘了方才被王申散布魔種的倒霉模樣。 鳳兮郡主望了李元慶一眼,將方才真仙級數大戰(zhàn)的場景強行忘卻,她自小心思剛強,不讓須眉,來此就是為了拜入太玄,一步登天,絕無猶豫,邁步便走。李元慶也瞧見了鳳兮郡主,兩國本是世仇,若是被鳳兮捷足先登,修成了厲害道法,指不定要怎樣擺弄自己,他心頭一凜,急忙搶上。 唯有秋少鳴心頭郁怒,他被魔種侵入紫府,不得不修習了無形劍訣,以無形真氣抗衡魔種侵蝕,雖免于成為行尸走rou的下場,但丹田中已然有了無形劍訣的劍氣,太玄劍派絕不會容許身懷別派真?zhèn)鞯牡茏影萑腴T下,即便有段克邪出面說項,頂多也不過拜一位長老為師,絕不會得傳最上乘劍訣。除非能自廢無形劍訣的修為,但無形劍訣亦是七玄劍派頂尖法門,不在太玄真?zhèn)髦?,秋少鳴覬覦良久,也不舍得就此廢去。思索良久也不得要領,唯有走一步瞧一步了。 凌沖見眾人紛紛往狹縫走去,也自抖擻精神,與方有德一道。那道狹縫有六七丈長短,僅供一人出入,頭頂天光微泄,此時已是半夜時分,天星在上,投入一道狹長星光,勉強瞧得請前路。黑暗之中并無一人說話,大家沉默而行。方有德耐不住寂寞,悄聲和凌沖說話,不知怎的,他總覺與凌沖合拍,總愿意尋他交談。 凌沖與他對談了幾句,盞茶功夫已走出狹縫,忽然天風吹面,剛勁如刀,耳邊有人失聲驚呼,凌沖四面一望,心下也自駭然。對面一座峭壁聳立,壁上一座洞口,方圓數丈,內中山風滾滾而出。一道索橋連通對面峭壁,俱是以生鐵鑄成,許是年頭已久,索橋上銹跡斑斑,罡風凜冽之下,不時微微搖動,發(fā)出吱嘎聲響。 尤其那鐵索橋縱向是兩根鐵索,粗有兒臂,中間以小指粗細的鐵條相連,兩條鐵條之間隔有一尺之距,其下便是萬丈深淵,白云幽幽,瞧不見底。有好事之輩,拾起一塊石子投下,初時還聞其聲,接著全無聲息,那人立時面色煞白,雙股打顫。 李元慶冷笑道:“這是要考校我等心境了,若能安然過橋,一心不亂,方有資格修習洞中劍術心法?!碧翎吽频每戳锁P兮一眼,跨步上橋。鳳兮亦不甘示弱,猶豫幾息,也咬牙跟上。眾人見有了先行之輩,立時膽氣大壯,又有幾人邁步上橋。 鐵索橋可供兩人并排前行,鳳兮與李元慶齊頭并進,打了頭陣,二人不時互瞪一眼,強忍住向對方出手的欲望。在橋上出手,只怕要同歸于盡,而且太玄派仙長在旁,若是不顧一切出手,難免要留下一個戕害無辜的罪名,得不償失。 凌沖與方有德亦自上橋,方有德面色蒼白,忍不住運起佛門法力護身,淡淡金光閃耀不停。凌沖目光向前,太玄真氣亦自運轉開來,前面已有十幾人,因此身形不快,一步一步穩(wěn)走。 驀地一聲慘叫,卻是一人忍不住下望一眼,心頭膽寒,加上夜深露重,足下一劃,從橋上摔下!但聞慘叫之聲一路響徹深谷,慘不忍聞,眾人俱都心寒無比,唯有硬起心腸,只做不見。 尚有數十人不曾上橋,見有人摔落,身旁有無仙長護持,眼見是不活了,當下便有數人大叫:“太玄派這是戕害無辜,我們不比了!還不曾入門,便丟了性命!”話音方落,趙乘風忽然現身,冷冷瞧了他們一眼,大袖一揮,那幾個家伙立時不見,不知去了何處。 第175章 百八一 石碑心法 洞壁劍招 凌沖鎮(zhèn)定心神,穩(wěn)穩(wěn)邁步,心頭雪亮:“本門乃是正道門戶,怎會無故傷人性命?懸崖之下定有一位師兄接應,這條鐵索橋不過是試探眾人道心堅定與否,若不能舍生度外,還談甚么修道長生?”許是被前面掉落之人嚇到,居然陸續(xù)又有數人一腳踩空,自鐵索橋上墜落,慘叫連聲不絕,搞得橋上之人心頭亦是發(fā)寒。 鐵索橋下,云霧之中,果然有狄謙駕馭劍光停駐半空,每有一人慘叫跌落,便被他輕輕一指,一道真氣發(fā)出,將之托起,又有真氣將那人口舌封住,不令出聲。不過片刻間,居然接到了七八人。這些家伙性命無礙,但也自知沒了拜入太玄的機會,一個個面色沮喪,垂頭而立。 一旁陳紫宗與任青身裹劍光而來,見了這許多掉落之輩,俱是大皺眉頭。任青道:“這等心性,連個鐵索橋也不敢過,過不去,談何練劍修道!”陳紫宗搖頭道:“罷了,本門選材本就是大浪淘沙,總會有良才美玉出現?!比吻噙t疑片刻,問道:“師兄,那位凌師弟……” 陳紫宗微微苦笑,說道:“掌教師叔既然親口收他入門,這次入門大比無論名次如何,你我都不可多言?!敝肮冴栁丛@露修為,門中還有百煉道人偶爾膽敢頂撞一番,但如今郭純陽展露法力,掌教威嚴深重,他們這些小輩誰敢貿然抗命?任青點頭。 頭前鳳兮郡主與李元慶兩個終于跨過鐵索橋,足踏對面峭壁之上。峭壁上有一方半月圓臺,二人踏足其上,怒目相視。若非不敢造次,早就拔劍相向了。二人毫不停留,把腳入了山洞,唯恐對方捷足先登,先參悟出了甚么功法招式。之后陸續(xù)有人通過鐵索,往洞中跑去,俱是著急忙慌。 秋少鳴緩步而行,他身有無形劍訣修為,足下踏出,便有真氣凝聚,不虞掉落,他心頭思索是著手廢去無形劍訣真氣,還是見機行事,不覺已邁過鐵橋,搖了搖頭,索性不去管其他,昂然入洞。 凌沖與方有德夾在中間,凌沖劍心通明,無有畏懼,方有德有佛光護身,心下安定。二人容容易易過了鐵橋,方有德笑道:“我不遠萬里前來太玄拜師,若能得到一門劍訣,便算入不了太玄之門,也總算不虛此行了?!绷铔_搖頭失笑,說道:“方兄不必過謙,請罷!”二人并肩入洞。 除卻掉落懸崖者,在狹縫前躊躇不前者,越過鐵索橋,進入山洞之輩尚余六十幾人,俱是心智堅凝,不折不回之人。陳紫宗師兄弟四人自云霧中升起,狄謙伸手一指,十幾名摔下懸崖之輩緩緩平飛,落于狹縫之前,場中還有十幾人親眼見他們摔落谷底,只當不能幸免,心下懼怕,不肯前行,見他們竟然完好無損,哪知還不知這鐵索橋實是考驗道心的一關,一個個頓足捶胸,悔恨莫及。 陳紫宗哪里去管他們如何?吩咐狄謙道:“狄?guī)煹埽瑹﹦谀銓⑺麄兯突厣酵?,令他們自行回轉便是?!钡抑t領命,那些人還待分說求情,狄謙冷笑一聲,劍光飛起,裹挾了這些家伙望空便走。 任青望著黑黝黝的洞口,沉吟道:“尚余六十幾人入了洞中,不知那入門劍法三十六式他們能悟出多少?”趙乘風笑道:“入門三十六式我等盡皆學過,不過是本門劍訣的入門之法,以他們資質,融會貫通絕非困難,只看其后選劍、斗劍罷了!” 陳紫宗皺眉道:“據說那位凌小師弟便是機緣巧合,自幼修習守山劍三十六式,方能得掌教至尊看中,這一場卻是不必比了。只是外人知曉,難免非議我太玄不守規(guī)矩,于本門名聲有損。”三人對望一眼,均是苦笑不已。任青沉吟道:“罷了,此事既是掌教定下,自有定奪,我等只奉命行事罷,不必多管其他?!?/br> 凌沖入得石洞,往前行了數丈,忽然面前一亮,山腹中一片極大空地,四周滿插火把,照耀如同白晝,四面洞壁之上,滿刻文字圖形。凌沖凝神望去,見圖形共有三十六幅,每一幅之旁皆有文字注釋,迎面一座高大石碑,碑上刻有數百字文章,卻是講的太玄入門心法運氣之道。 凌沖通讀石碑上所載文字,暗暗點頭,再去瞧四周石壁,其上所刻正是自家再熟悉不過的太玄守山劍三十六式。其中前十三式乃是自小練熟的,睡夢中亦能施展,其余劍招亦是熟極而流,心下安定,復又苦笑:“果然我所料不錯,石壁中正是守山劍。只是這套劍法與入門心法我早已精通,學也無用。之后必是考校各人資質領悟,以太玄劍派對戰(zhàn),我若是發(fā)揮劍術威力太強,難免難堵悠悠眾口。怕是這等考校之法乃是早先敲定,也不曾想會有我這一大變數?!?/br> 方有德修行佛法,無師自通,生平沒瞧過玄門正宗法訣,甚感新奇,圍著那石碑轉來轉去,石碑周圍亦有數十人圍繞,大家皆是一般的凝神解讀太玄心法,心無旁騖,凌沖心下底定,便輕松起來,在遠處站定,雙目游離,也不知在想些甚么。 方有德行事粗魯,但資質卻真不錯,不然也不會僅憑幾卷佛經便悟通兩門小神通,他將石碑心法默誦三遍,便已牢牢記住,見凌沖躲得遠遠的,分開眾人,一拍凌沖肩頭,笑道:“凌兄弟,你不去瞧瞧那心法么?”凌沖笑道:“方才瞧了一遍,已然記住了?!狈接械绿羝鸫竽粗?,笑道:“那段心法忒也拗口,我念了三遍方才記住,你卻只瞧了一遍便記住了,果然比我老方強!” 凌沖強笑一聲,依舊雙目出神。方有德見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只當他全力參悟心法,不以為意,自家席地而坐,默誦心法,領悟起來。進洞的六十多人中,大多是九國國民,許多更是王族顯貴之后,驟得仙法,各個歡欣雀躍,連鳳兮郡主與李元慶那等高傲之輩,見了石碑心法、石壁劍招,亦是喜笑顏開。 有人通讀心法,迫不及待的開始參悟,亦有人讀幾句心法,忍不住又去瞧石壁所刻劍術,形形類類,不一而足。鳳兮郡主與李元慶頭腦甚是清明,二人同時想到必定先練成入門心法,方能去參悟劍術,任何一門劍法,皆是以獨門心法真氣催動,若是不明其中運轉之理,貿然參悟劍法,說不定有害無益。二人不約而同,在石碑之下盤坐,瞑目調息,運行太玄心法。 第176章 百八二 各懷鬼胎 這六十余人大多是太玄下屬九國之民,可謂精中選精,復又性格堅韌,亦有許多良才之輩。有幾人天資聰穎,得了太玄入門心法,不過一兩個時辰,便將一身所學轉化為太玄獨門真氣,周身也多了幾絲虛無縹緲之意。 鳳兮乃是一國郡主,自小修習高深內功拳劍之術,那天凰焚天法是羽鳳國祖上秘傳法門,在凡間可謂是頂尖的功法,修成一身精純焚天真氣。鳳兮郡主素來也以此為傲,但今日見了太玄心法,方知自家是多么可笑,便是這一道入門法訣,也比天凰焚天法高明不知幾許。 鳳兮不敢怠慢,將心法默誦數遍,牢牢記住,凝神參悟其中關竅,下手修習。體內天凰焚天真氣按著太玄心法路數運轉,每過一處xue竅,便壯大幾分,太玄心法總括玄門正宗妙道,包羅萬有,一照之運行,便將原本天凰焚天之氣緩緩轉化為太玄真氣。 “我羽鳳國與大夏乃是世仇,若非有太玄派仙長看守,我與李元慶見面必要拼個你死我活。不過我如今得了太玄心法劍訣,修為自可領先一步,我也不必趕盡殺絕,只略施小計,令李元慶入不得太玄山門,便算是一大功了?!兵P兮郡主念頭兜轉。 李元慶亦自揣摩入門心法,心頭冷笑:“鳳兮那小丫頭定必有些不良念頭,哼哼,豈不知我早有打算。世人皆以為劍術之道,貴乎輕靈翔動,卻忘卻五行生克之妙,我有太玄心法,以此修行,不多時候便可將一身土行修為化為金行劍氣,以土生金,妙用無窮,必可領先那丫頭一步,若第一關是考驗我等對太玄法門的悟性根骨,余下兩關中必令大比之人捉對廝殺,我只需將鳳兮那死丫頭擊敗,便可令其失了拜入太玄劍派的良機,待我修成神通,滅了羽鳳國也不在話下。若是能趁此機會將那丫頭斬于劍下,倒也不錯!” 不提鳳兮與李元慶各有不軌心思,凌沖凝神入丹田,內視那一團玄劍靈光世界。他借陰陽之氣助力,將大行神君一顆魔種磨滅,每一顆噬魂魔種皆由精純念力化成,陰陽之氣只取了其中精粹,余下瞧不上眼都便宜了凌沖。如今還不怎么覺得,日后他修煉陽神,自有天大好處。 靈光世界中劍影婆娑,劍意森然,此來彼去,攢刺不停。無論太玄心法或是守山劍法,凌沖俱是熟極而流,閉眼也能施展出來,但總不能腦袋很有貴恙的展現自家修為,只能裝作一副初學乍練的苦逼模樣。 方有德見他滿面凝重,只當參悟心法入了神,自家也默念心法真訣,參悟起來。佛門心法最是包羅萬象,與玄門絕無沖突,甚至連魔教法門亦可兼修,他練起太玄心法,體內佛光便慢慢收縮,給太玄真氣讓路。方有德于佛法參悟上頗有心得,可惜太玄心法似乎不甚合拍,只能老老實實一點一點的修聚真氣。 凌沖百無聊賴,又不能走出山洞,免得露了馬腳,只能閉目沉氣,細細體味劍術變化。入洞的數十人中,有些專一致志,先修煉太玄心法,待得修煉有成,方才去看洞壁上所刻守山劍招式。也有人滿腦子劍術之道,舍了心法不瞧,在石壁前流連忘返,嘖嘖贊嘆,還有現學現練之輩,片刻之間,洞中一面呼吸悠長之聲隱聞,另一面卻又劍氣嗤嗤作響,劍影撩動。 山洞之外,陳紫宗四人迎風凝立,各運法力,洞中一些纖毫畢現,皆瞞不過他等耳目。趙乘風笑道:“那些先去練劍的家伙當真猴急,若不先將入門心法精熟,如何能催動守山劍中種種妙用?” 任青笑道:“他們不過是俗世凡人,乍見仙家劍術,總忍不住試演其中威力。試演了第一招,便不能不試演第二招,如是下來,自是沉溺不可自拔?!壁w乘風笑道:“不管怎樣,三個時辰之后,總要將這群小東西揪了出來!” 秋少鳴滿面郁怒之色,先將太玄心法囫圇記下,尋了一處空地盤膝靜坐,腦中思索。他被魔種所逼,不得已修行無形劍訣。如今得了太玄心法便是兩難之選,要么兩門劍訣兼修,要么將無形劍訣真氣廢去。他細細對比之下,發(fā)覺許是太玄心法只是入門級數,涉及xue竅關隘不多,與無形劍訣暫時無有沖突,心下一定:“真是天助我也!既然如此,倒不如兩門劍訣同參,并行不悖,待得過了三關比試,面見郭純陽,只要實話實講,再有段師叔祖一旁說項,總有機會拜入太玄山門?!庇嬜h已定,用心參悟起太玄心法。 秋少鳴之資質還要高過鳳兮與李元慶,凌沖若無有通靈劍心之助,與他也不過伯仲之間。這一氣定神閑,立時心印契合,一股太玄真意涌出,如水之汩汩,瞬時入了境界。眾人皆知這等良機實是來之不易,俱都全力參悟心法劍訣,廢寢忘食,瞧一段心法,再去瞧一瞧壁上劍招,兩相印證,只不過無論劍訣、心法,俱是仙家無上傳承,哪有那般容易修煉的? 當年王朝得了一本守山劍殘譜,花費畢生功夫,也不過悟出五招劍術,還是到了凌沖手中,仗著劍心通靈,又誤服了一株大補元氣之藥,方能將劍術真氣修為推至極高境界。在場之輩亦不乏天賦異稟,真氣渾厚、悟性特異之輩,但區(qū)區(qū)三個時辰的限時,也無法將一套三十六式劍術盡數精熟,又或是將入門心法修煉的如臂使指。 眾人焦頭爛額,眼見玉兔緩墜,已是清晨時分。三個時辰轉眼極至,鳳兮郡主緩緩收了真氣,只覺周身天凰焚天真氣活潑潑的,越發(fā)如意起來,她心思活潑,早打定主意,全力修煉太玄心法,將真氣修為提升一大境界,至于劍術原本便有幾分底子,抽空將三十六式劍招盡數記下,勉強試演了幾圈,也不去管甚么威力了。 李元慶修行土行真氣,底子渾厚之極,得了太玄心法,果然由土行真氣生出絲絲縷縷金行劍氣,數量不多,但勝在鋒銳難擋,他于劍術一道亦有些心得,倒是抽出一個時辰鉆研石壁劍招,此刻已收功而起,信心滿滿。 秋少鳴悟性最高,早就得了無形劍訣傳承,雖未修煉,但腦海中無數次推演這門劍訣變化之道,得了太玄心法,兩相印證,立時突飛猛進。只可惜他精修的無名真氣盡數為無形劍訣轉化,不然一旦化為太玄真氣,足可將他的修為一舉推至脫胎境圓滿。他有了真氣修為的底子,倒是花費了兩個時辰演練石壁劍招,只覺這三十六式劍法之中似有無窮奧妙,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陳紫宗在洞外,昂首向天,將東方一抹金光躍動,說道:“時辰到了!” 第177章 百八三 挑選劍器 陳紫宗在洞外,昂首向天,將東方一抹金光躍動,說道:“時辰到了!”趙乘風點頭,丹田抖動,一縷聲音傳入洞中:“時辰已到,爾等不可再觀摩心法劍訣,且往下一關去罷!”發(fā)出一道劍光。 洞中眾人各個十分不舍,有的頓足捶胸,自恨資質不成,短短三個時辰,對心法劍訣體悟不深,難登上乘境界。那道劍光飛入洞府,圍著石碑飛繞一圈,又在石壁之上飛過。劍光所過之處,無論心法劍訣,文字圖形,俱都消散無蹤。眾人一見,立時傻眼,有人心頭滴血,為何不早些取了紙筆,將心法劍訣謄繪下來,以備日后參研,如今也沒了機會。 劍光抹去心法劍訣痕跡,陡然加速,凌空劈斬,往一面洞壁上狠狠劈去!轟隆一聲巨響,石屑飛舞,洞壁被劍光轟碎,無數碎石亂飛,天光大開,原來內中別有洞天。劍光中趙乘風說道:“爾等可往下一處考校之地?!?/br> 眾人循光望去,劍光辟開的洞口僅容一人通過,當下便一個個往洞中走去。待得出了洞壁,只見香光如海,花氛如煙,一派春色之意。眼前是一處綠原之中,綠茵如織,時有蝶兒蹁躚,振翅往來。這一日以來,先有大行神君散播魔種,又有群魔圍攻太玄峰,此時見了這等華光香色,只疑身在極樂佛果,樂不思蜀了。 凌沖心下也是一松,忽然目光一凝,卻見綠原之中一座石柱插天而立,有十丈長短,一人合抱粗細,其上密密麻麻插滿劍器,足有上千柄! 那長劍各式各樣,有的是以赤銅混以五金鍛造,有的以精鋼鑄就,有的精光耀目,有的烏沉沉毫不起眼,有的長及四尺,有的長僅數寸,甚至還有一柄厚背薄刃,通體修長,分明便是一柄長刀的模樣。也虧得凌沖博覽眾書,頗務雜學,曾在一本古籍之中瞧到過這柄長刀的記載,此物出自海外一座島國,以精鋼鍛造,長者為劍,短者稱刀,皆是鋒銳異常,前朝海貿繁盛,便有商人大量購置,回國販賣,也曾成一時之風。只是到了本朝,禁海閉國,此劍方才逐漸絕跡。 “看來為了這次開山選徒,太玄劍派委實花了許多心思,分明便是將歷朝歷代的長劍盡數搜羅了來,供入門弟子挑選?!绷铔_瞧著那石柱藏劍,心下轉念。果然陳紫宗師兄弟四人亦自洞中走出,趙乘風一指石柱藏劍,說道:“此處長劍共有一千二百七十三柄,俱為歷朝古物,本門珍藏。今日取了出來,任憑爾等挑選。劍修之輩,劍在人在,劍斷人亡!若是嫌手中刀劍不甚趁手,可往石柱上挑選?!?/br> “這便是入門第二關,每人手臂長短,筋rou收合,俱都不同,唯有選定一柄趁手利劍,方能事半功倍。爾等之中,亦有自佩兵刃之輩,也可不用挑選,自往一旁等候。一個時辰過后,爾等要以手中長劍,輔以入門劍訣,拼斗一場,勝者自可入我太玄門墻!這石柱之上長劍,若是幾人同時瞧中,便是先到者得,若還是不足以服眾,盡可動手奪去,只要不傷人命,不斷手斷腳,也由得你們。去罷!” 話音落地,立時有數人展動身形,往石柱上撲去,卻是心思靈動之輩,早就瞧中了哪柄長劍,唯恐被別人捷足先登,先下手為強。鳳兮郡主妙目一閃,已瞧見石柱左側斜插了一柄赤紅劍器,隱隱有火行之氣傳來,蓮步輕移,一步之間已跨過一丈之距。 冷不防身旁一道劍風劈來,側身讓過,卻是李元慶手持長劍,似笑非笑。李元慶離國之時,得了國主恩準,將鎮(zhèn)國之寶龍舌劍攜來,此劍鋒銳無匹,又有大夏國歷代高人以真氣法力溫養(yǎng),足可當得一件上好法器。李元慶自小便以此劍修煉劍道,最是得心應手,根本不假外求,只這一柄龍舌劍在手,便有信心勝過石柱之上所有利劍。 鳳兮郡主美目寒光一閃,冷冷說道:“李元慶,你要做甚么!”心下微微后悔,不曾將自家一柄用熟的長劍攜來,被人鉆了空子。李元慶將龍舌劍一劃,劍氣森森,好整以暇道:“沒甚么,只不過鳳兮郡主看上的劍器,本王也瞧上了,斗膽要請鳳兮郡主割愛想讓?!?/br> 鳳兮郡主氣苦,險些破口大罵,冷笑道:“你連本郡主瞧上的是哪一柄長劍也不知,怎敢如此霸道!”李元慶呵呵一笑,甚是無賴,說道:“那卻是無傷大雅,只消郡主知曉,無論郡主瞧上哪一柄,在下皆要先取到手,也就對了?!?/br> 鳳兮郡主目中寒意大作,掌心中暗暗運集真力。李元慶擺明了是不欲鳳兮取得趁手的利劍,前來阻擋,若是取不到劍器,第三關比劍之試自也不能參與,那時唯有灰溜溜返回羽鳳國,若是那般簡直生不如死,不若此刻鼓起奮勇,一決生死。 卻聽趙乘風淡淡的聲音傳來:“自家身佩利劍者,若阻擋他人取劍,以邪行論處,逐出大比!”李元慶氣息一滯,目中滿是怒意,卻不得不讓開身形。鳳兮郡主嬌笑一聲,向趙乘風施禮道:“多謝仙長相助!”趙乘風面色淡淡,不置可否。 李元慶若是將這柄龍舌劍棄用,自然可以去石柱上另尋寶劍,也有了借口劫奪鳳兮郡主瞧上的飛劍。但這柄龍舌劍實是罕見利器,威力絕倫,他又是自小用的慣了,絕難棄去,只能眼睜睜瞧著鳳兮往石柱攀爬,去取那柄與天凰焚天真氣合用的長劍。 方有德捅了捅凌沖,低聲道:“凌兄弟,你看上哪一柄了?”凌沖對這位自來熟的老方著實有些頭痛,他修煉劍術,歷來只用制式長劍,甚是尋常,直到得了血靈劍在手,才體味到上乘劍器的妙處,只是他本將守山劍練得精熟,若再尋一柄利器,等如要虐待這些為入門的少年男女,也不敢如此高調行事,索性還是尋一柄尋常劍器算了。 他眼光在石柱之上逡巡一陣,搖頭道:“這里長劍太多,怕是要一柄柄試過,方知哪一柄合手?!?/br> 第178章 百八四 渾水摸魚 方有德捅了捅凌沖,低聲道:“凌兄弟,你看上哪一柄了?”凌沖對這位自來熟的老方著實有些頭痛,他修煉劍術,歷來只用制式長劍,甚是尋常,直到得了血靈劍在手,才體味到上乘劍器的妙處,只是他本將守山劍練得精熟,若再尋一柄利器,等如要虐待這些為入門的少年男女,也不敢如此高調行事,索性還是尋一柄尋常劍器算了。 他眼光在石柱之上逡巡一陣,搖頭道:“這里長劍太多,怕是要一柄柄試過,方知哪一柄合手?!狈接械滦Φ溃骸傲栊值?,看你便是練劍的行家,我只瞧過劍譜,方才在洞中,見到太玄心法劍訣,果然不虧是劍修第一大派,著實精妙。我老方非要拜入太玄學劍不可,勞煩你幫我找尋找尋,只要那種能施展綿密小巧劍法合同的劍器便可!” 凌沖瞧了瞧他粗獷的面容,又想了想綿密小巧四字,頗為無語的往石柱之上望去,逡巡半晌,忽然指著一柄劍說道:“方兄可去試試那一柄!”方有德循聲望去,見石柱偏低處斜插了一柄小巧利劍,劍身不過一尺,他搖搖頭道:“那柄劍太短了些,不合手,老弟再給瞧瞧!” 凌沖又滿處去瞧,又一指道:“那一柄如何?”方有德瞧了瞧,搖頭道:“不好不好!劍柄太短,握著不甚舒爽?!绷铔_接連挑了七柄劍氣,方有德對最后一柄才滿意,歡歡喜喜跑去石柱。 凌沖自家有玄劍靈光世界,但憑劍術在脫胎境中已無敵手,手中有劍無劍皆是一般。只是既然入門大比要選定一柄劍器,自不可兩手空空去斗劍,眼光自上而下,為自家挑選起來。他對飛劍要求不高,只要有三尺長短便可,至于非得兩面開刃、劍鍔劍擋齊全之類反不重要。一面瞧,一面緩步往石柱走去。 秋少鳴對凌沖早已留意,見這少年身穿玄色道袍,與趙乘風等人乃是一般制式,分明是太玄弟子,只是為何還要來參加入門大比?他心念一動:“難不成郭純陽不欲收我入門下,居然使出這等卑劣招數?”郭純陽此人素喜耍些小聰明小計謀,但今日擊退血神道人與司徒化,一身法力居然直入純陽,當得兩三位純陽級數的戰(zhàn)力,行事便飛揚跋扈些,七玄劍派想必也不會輕易有所行動。 秋少鳴方才在洞中,見凌沖心神不屬,連石碑心法、洞壁劍訣也只瞧了一遍,便自顧自神游天外,若非自小精熟,豈敢如此懈怠?尤其那趙乘風有意無意,往凌沖身上瞄了幾眼,更令他十分肯定,凌沖此人必是郭純陽安排下的后手,只為阻擋自家拜入太玄,學得真?zhèn)鲃υE! “哼,郭純陽好不卑鄙!居然使出這等下作手段,罷了,既然如此,我還有甚么顧忌,這小子亦是兩手空空,待他選劍之時,我去搶奪,令他得不到劍器,自可將他淘汰。那時郭純陽想必也說不出甚么歪理來!”太玄劍派曾有嚴令,參加入門大比之輩,修為只在脫胎境以下,秋少鳴自忖修煉無形劍訣,又得了三十六式守山劍,怎么也不會比凌沖差了。 凌沖目光流轉,選了幾柄瞧來十分普通的佩劍,緩步向前。他也不欲太過顯眼,緩步而去。石柱上劍器亦有上下之別,有那通體靈光閃爍,一望便知乃是上佳利器,便有數人一齊瞧上,各自不服,當下便拳腳相加。有那腦筋靈活者,隨手扯了一柄劍器,施展半吊子的守山劍,居然大戰(zhàn)上風,如此一來,跟風者眾,紛紛就近取了劍器,大打出手,一時之間,劍風颯然,亂作一團。 任青瞧得面色不愉,說道:“這等心性,如何修的道法,如何體悟天心?”陳紫宗搖頭道:“世人貪嗔癡之念太重,如浸染缸,一顆心本是自蘊清凈無為之道,卻不能自醒。所謂化性起偽,師弟不必太過著相,只等他們入門之后,掌教自有手段調教?!?/br> 趙乘風笑道:“大師兄如何學了佛門禿驢那一套?卻又照搬俗世儒家之理,不倫不類,狄謙師弟,你說是也不是?”陳紫宗入門最早,拜入惟庸道人門下,是二代弟子中的大師兄,不過葉向天乃是掌門首徒,因此外派之人皆稱其為太玄大師兄,并非純以班輩而論。 狄謙為人最是木訥,素來惜字如金,聽得趙乘風有調笑之意,一張臉上絕無表情,哼也不哼一聲。趙乘風不以為意,哈哈一笑,忽然咦了一聲,低聲道:“你們看,那位凌師弟!”卻見凌沖兩手空空,施施然往石柱而去,身后卻有秋少鳴緊步跟隨。 任青皺眉道:“秋少鳴要做甚么?”陳紫宗屈指一彈,一道劍氣發(fā)出,正中一人左臂,那人哎呦一聲,正要舉劍將另一人小腿斬斷,卻不得不拋了長劍,轉身邊跑。趙乘風冷哼一聲,半空浮現一只手掌,一把將那人抓起,一路向天,隱聞那人慘叫求饒之聲漸行漸遠。 原來方才那人本是與人爭奪一柄利劍,卻突然狠下殺手,幸好陳紫宗及時出手,將他攔下。趙乘風提氣喝道:“再有趁機下手,致死致傷者,一劍梟首,絕不姑息!”金丹級數大修士的威嚴釋放出來,在場眾人立時噤若寒蟬,再動手時,果然都留了許多分寸,不敢以命相搏。 這數十人中,如鳳兮郡主與李元慶一般,世仇不可開解者大有人在,九國之中也并非一派太平,太玄劍派不過每年在其中挑選弟子、雜役,對國政管的甚寬,九國之中倒有六七國大戰(zhàn)無有,小亂不斷。甚至有人得了授意,拜入太玄還是其次,抓住良機,斬殺幾個敵對小國的修士,或是令其不得拜入太玄。 太玄劍派對此早有防備,不然也不會出動四位二代弟子,這四人皆是四位長老首徒,一水的金丹修為,若是還鎮(zhèn)不住場面,一個個趁早自殺抹脖子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