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陽劍尊 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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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長風(fēng)愣道:“難不成一個人還能中途改換本命道訣不成?”金光老祖沉吟道:“也非是不可,只是改換根本道法,須將之前法力盡數(shù)廢去,重頭轉(zhuǎn)修,其中所費苦功何止數(shù)倍?還要有大機緣,方可成就,難!難!難!不對,原來如此!” 第164章 百七零 精氣如狼煙 誅魔生生滅 修士自跨入道途,除卻脫胎境僅修煉真氣,滋養(yǎng)形神,到了凝真境,便須擇一門道訣,作為根本功法,一旦選定,無論結(jié)成符、魂、氣、光、器等等真形,便絕不可再更改。否則便要損傷道基,輕者元氣大傷,苦功白費,中者根基毀去,永難再入道途。 以惟庸道人法力境界,轉(zhuǎn)法重修簡直不可想象。只是惟庸老道出世極早,出手多次,皆以先天庚金劍訣對敵,眾人誤以為他根本道法便是這一道劍訣,誰知全然大錯特錯!其中用心之陰狠,思之實令人不寒而栗!試想若與惟庸道人生死相搏,針對先天庚金劍訣預(yù)備了種種后手,對方卻忽然改換了太戊持法誅魔劍訣,全然兩套劍術(shù),兩種法門,猝不及防之下,便有極大幾率為對方暗算,身死道消。因此金光老祖才大罵太玄上下沒一個好貨色,連帶掌教郭純陽亦是陰謀詭計不斷,到如今即便數(shù)位玄陰老祖動手,也不曾完全逼出他的底牌。 惟庸道人留了這一手,定是要暗算哪一位真仙級數(shù)的老祖,只是今日先天血神出世,不得不以根本道法對敵,不然被六道血河一沖,壞了太象宮盛景,便是極大罪過。金光老祖略一思忖,已明了惟庸道人所耍的把戲,定是他每次出手,將庚金神劍貼身藏好,以這口飛劍法寶催動庚金劍訣,方能令人有此誤會,便于他日后下手。 少陽劍派對太玄劍派關(guān)注甚深,早就推斷那柄庚金飛劍是被惟庸煉化,畢竟唯有純陽真仙方能將一件法寶威力發(fā)揮出十二成,郭純陽并非真仙級數(shù),一來不能完全煉化法寶其中禁制,而來所發(fā)威力也不夠,但如今看來,惟庸道人根本道訣非但不是先天庚金劍訣,自家居然還另行祭煉了一件法寶,便是那一面寶鑒。 金光老祖一見那寶鑒所發(fā)誅魔神光,便知惟庸道人所修根本道訣定是太戊持法誅魔劍訣,蓋因純陽級數(shù)祭煉法寶,唯有以根本道訣為基,方能煉成靈識,舍此之外,絕無其他路好走。 惟庸道人隱藏根本道訣,這些年躲在太象宮中,另行祭煉法寶誅魔寶鑒,無論出自自家打算還是郭純陽授意,用意皆是狠毒無比,幸好有先天血神替少陽劍派扛了黑鍋,不然楊遜率領(lǐng)一干高手長老,前來問罪,不定要被斬殺多少!他自家與陸長風(fēng)奉命前來打探虛實,問罪郭純陽,如今看來,郭純陽那廝手段之多,委實令人不寒而栗! 六道血柱沖擊之下,皆被那一面誅魔寶鑒所發(fā)誅魔神光抵擋在外。血柱以血河之水凝成,并非玄陰級數(shù),但六道齊至,威能僅在玄陰一下,相差不遠。血河法力觸及誅魔神光壁壘,滋滋有聲,玄魔法力消長之間,雙雙泯滅無形。 惟庸老道自郭純陽執(zhí)掌太玄,隱身天巽宮中,全力祭煉這一面誅魔寶鑒,數(shù)年之前終于使之開啟靈識,為的便是今日鎮(zhèn)壓先天血神之用。太戊持法誅魔劍訣與其余真?zhèn)鞑煌?,專一?zhèn)壓魔道,誅除魔頭,乃是太玄劍派前輩祖師創(chuàng)來滅魔行道之用,凌厲之處不在其余劍訣之下。 惟庸道人以此道訣祭煉法寶,卻是別出心裁,并非祭煉飛劍,而是取了寶鑒之行,殺伐凌厲雖有不足,但通靈變化之處卻遠勝飛劍。惟庸道人自天巽宮中飛身而出,亦是純陽元神顯化,伸手在寶鑒上一點,喝一聲:“敕!”誅魔寶鑒之中立有無窮誅魔神雷飛濺,一遇血河真氣,便是驚天動地一聲爆響,誅魔真氣與血河真氣相互抵消,如銀花火樹,煥起漫天異彩。 太戊持法誅魔劍訣誅魔劍訣走的是法劍之道,講求取法乎上,與其余幾大劍訣不同,并非以真氣催動劍術(shù),而是修成一道誅魔真氣,隨心運轉(zhuǎn),隨敵而動,化為不同手段,這一點與凌沖的洞虛燭明劍訣,臨敵機變之道頗有相通之處。 惟庸道人浸yin此道數(shù)百年,早已熟極而流,法力之圓熟老辣,委實令人贊嘆。六道血河血柱,濁浪滔天,排空而上,卻也絲毫遮蓋不住誅魔神雷之光輝。先天血神法力亦自變化,六道血柱中驀地升起無數(shù)夜叉、惡鬼、修羅之屬,或三頭六臂、或口噴烈火、或手持魔刀,獠牙錯亂,殺上前來。這些妖魔眷屬俱是血河法力演化,每一只皆有金丹級數(shù)修為,也唯有血河這等先天奇物,真氣法力無窮,方能借之演化無窮天魔法門。 誅魔神雷落在一只惡鬼胸前,轟然炸響,將那惡鬼炸的粉身碎骨,但隨即足下血河略一運煉,復(fù)又騰身而起,哇呀呀?jīng)_殺上去。如此一來一去,有血河充沛玄陰法力支持,漸將誅魔神雷消耗殆盡。 太玄峰上,那面誅魔寶鑒之中忽然走出一位小女孩,頭梳雙辮,生的玉雪可愛,赤著一雙小腳丫,望著六道血柱,小嘴氣得鼓鼓的。一位老道自虛空走出,身披大羅天象道袍,手持拂塵,飄然輕靈之處,望之如仙,正是太玄劍派大長老惟庸道人,掌教郭純陽之師兄。 那小女孩見了惟庸,小嘴癟了癟,險些要哭出來。這女孩子正是誅魔寶鑒元靈,才化生不多年數(shù),閱歷不廣,今朝頭一次出頭應(yīng)敵,卻未干凈利索將先天血神拾掇下來,頓覺十分委屈。 惟庸老道伸手摸了摸小女孩頭頂,眼望滔滔血光,目中靈光流轉(zhuǎn),嘆息道:“雖是魔道,亦為天數(shù)所鐘,猶有幾分氣運,可惜道不同,今日卻要分個生死?!鳖^頂現(xiàn)出一派精氣長河,直沖入誅魔寶鑒之中。方才誅魔神光與誅魔神雷俱是誅魔寶鑒元靈自家運使法力發(fā)出,惟庸老道現(xiàn)身,自是接過誅魔寶鑒掌控之權(quán),那小女孩恨恨看了六道血河長柱一眼,身子一扭無蹤,沉入寶鑒之中,助自家老爺cao控諸般法術(shù)去了。 法寶自行發(fā)動與有主人cao控,威力有如天壤之別。誅魔寶鑒得了惟庸老道精氣之助,誅魔神雷又自化生出來,如勁弓強弩,嘶嘶亂射,所過之處,無論血河、惡靈、厲鬼,盡皆炸碎,縱使有血河真氣運轉(zhuǎn)維持,諸般天魔眷屬隨滅隨生,但誅魔神雷亦是生滅消長不斷,一時之間竟是絲毫不落下風(fēng)。 段克邪輕輕搖頭,這一場看似惟庸道人借法寶之助,將六大血河長柱抵御,但實則卻是以一己之力,硬抗無盡血河真氣,更何況尚有六大血神分身不曾動手,甚至還有先天血神真身窺伺在側(cè),對惟庸道人勝算極不看好。 第165章 百七一 惟庸分身 鷹嘴峰深谷之中,四位太玄二代弟子催動劍光,趙乘風(fēng)仰望太玄峰上那一道誅魔神光與六道通天血柱,發(fā)問道:“諸位師兄,大師伯的根本道訣居然非是先天庚金劍氣,此事你們知曉么?”任青與狄謙俱都搖頭,連惟庸道人親傳弟子陳紫宗亦是滿面茫然,說道:“我也不知此事,恩師從未提過。至于那道誅魔寶鑒,確是這百年之中,恩師全力祭煉出來,得了掌教師叔之助,方能開啟元靈,不想今日派上了用場。” 趙乘風(fēng)笑道:“此事想必是大師伯與掌教師叔合謀,借了先天庚金老祖法力遮掩,今日算是送了那血河妖魔一份大禮!”任青搖頭道:“怕非是如此,大師兄隱藏根本道訣,只怕是為了迷惑同道,而非那尊先天血神!”四人對望一眼,均深以為然。 玄門七宗互相傾軋已久,為了各自道統(tǒng),爭奪一切修道資源。其中清虛道宗乃是玄門第一大派,門中高手眾多,根基雄厚。再者便是太玄、少陽、七玄三家劍術(shù)宗門,余下正一道、神木島、玄女宮更要次之。 清虛道宗以下六大宗門各有底蘊,連以女子為主的玄女宮亦有幾分后手。太玄封山許久,不與天下正道交接,難免有宵小之徒起了不軌之心,惟庸道人身為大長老,隱瞞根本道訣,怕是為了以防萬一,至于防的是誰,四人心照不宣。 太象宮中,秦拂宗雙眼微瞇,先天血神與惟庸道人斗得不亦樂乎。惟庸道人的根本道訣居然是太戊持法誅魔劍訣,而非先前以為的先天庚金劍訣,令他十分警惕。清虛道宗乃是玄門當(dāng)之無愧的第一大派,秦拂宗雖非純陽老祖,修為亦是不弱,平日掌管清虛道宗對外一干雜物,因此才被派來參與太玄重光大典。他自始至終不曾想過要出手相助郭純陽。 不知怎的,他的師兄拂真道人對郭純陽甚是忌憚,前日拂意道人回山,言道居然被郭純陽所留一道先天庚金劍氣所傷,道心觸動,決意閉入死關(guān)。秦拂宗自家對修成純陽并非那般熱心,一心只想光大清虛道宗,勢壓正邪各派,拂意道人一去,門中便少了一位長老坐鎮(zhèn)。 他雙目精光閃爍:“先天血神已出,郭純陽還未動手,無論魔教今日打算是覆滅太玄,還是試探郭純陽的深淺,定必還會有玄陰級數(shù)的老祖出手,我只暗中旁觀,郭純陽這廝深藏不露,今日卻是不得不露了!” 六道血色長柱久攻不下,被誅魔神光抵擋在外。先天血神似有怒意,血柱中六大分身齊齊向前一步,跨將出來。六大分身齊使神通,一具分身雙手一搓,無數(shù)血魄神雷狂轟濫炸,又有一具分身喚來一柄化血魔刀,刀光亂閃,刀氣縱橫,劈在誅魔神光壁上。又有一具分身雙手揮動一條血影長鞭,矯矢飛舞。又有一具分身十指發(fā)出血色光華,如槍如劍,直刺橫斬。 六大血神分身,各有無窮招法,這一出手,再加六道血河分支沖刷,誅魔寶鑒立呈不支之態(tài)。沈朝陽最是嫉惡如仇,幾次要殺將出去,見血神魔功滔天,氣焰熊熊,惟庸道人一味被壓制,反擊不能,雖知自家也不過是給人送菜,卻忍不住要出手相助。 郭純陽目光在他面上一掃,微笑道:“沈師侄稍安勿躁,惟庸師兄還有法力未出呢!”話音未落,只聽惟庸老道一聲長笑,“血神道友,你有六大分身,當(dāng)老道無有么?”背后神光一閃,一道人影跨出,接連又有兩人走出,一共三位分身,生的與惟庸老道一模一樣,形容蒼老,氣息卻淵深難測。 一尊分身冷哼一聲,雙手一揚,有無窮劍光飛出,凌空一繞,將血魄神雷盡數(shù)絞散,第二尊分身手發(fā)滅魔神光,光華照處,化血魔刀刀氣如白雪向陽,消融無蹤。第三尊分身兩手空空,卻施展一路掌法,道道掌印飛出,拍、拂、架,種種精妙手法施展之下,血色長鞭與十道血色光華盡皆無功。 惟庸老道三尊分身一出,登時又扳回劣勢,成了僵持之舉。這三尊分身一尊是脫劫級數(shù),另兩尊則為待詔之境,法力雄渾,絕非倉促之間凝聚,而是辛苦修煉了許多時候。 秦拂宗本是手捻須髯,三尊分身一出,心潮澎湃之下,險些拽斷一根胡須。陸長風(fēng)不料惟庸老道居然機變百出,又弄出三尊化身,他見識不成,望向金光老祖。金光老祖嘿嘿冷笑:“太玄真是寶物眾多。以常理看,惟庸小子煉就純陽,祭煉誅魔寶鑒,絕無余力再修煉三尊分身,除非有一件能積聚天地元氣的異寶,又或是有廣納百川法力之道訣,太玄劍派劍術(shù)雖強,走得卻是唯精唯純的路子,氣脈比不過清虛道宗正宗練氣之法,唯有聚氣之寶方能有此效果!” 段克邪雙手?jǐn)n在袖中,面上一無表情,也瞧不出內(nèi)心如何想法。沈朝陽十分興奮,惟庸道人三尊分身一出,挽回頹勢,尤其其中一尊分身施展一路劍術(shù),劍氣千幻,竟是畢生未見之精妙,與自家所學(xué)一一印證,頓覺奧妙無窮,不由沉浸其中。 程素衣一雙妙目亦是緊盯二人爭斗,玄女宮所傳法門以修煉兩大先天真水為主,其余如劍術(shù)、刀法、神通等等,皆從兩道根本道訣之中衍生出來,只要修成先天真水,便可將種種法門信手拈來。惟庸與血神乃是真仙級數(shù),這一出手放對,可說千載難逢之極,神通碰撞,刀劍往來,俱是想象不出的精彩,即便不涉及根本道訣修煉之法,卻亦給她無窮收獲。 張亦如立身乃師身旁,他早得郭純陽恩準(zhǔn),拜入葉向天門下,不必參加門中大比之試,原來在宮外充當(dāng)迎客童子,血幽道人來犯,便躲入太象宮。見先是薛蟒出手,九大旱魃分身兇悍絕倫,又冒出一位先天血神,六大分身各逞神通,凌厲迫人,一顆小心臟砰砰亂跳,偷眼觀瞧師傅,卻見他雙目緊閉,面上絕無半分驚惶之意,顯得智珠在握。再看師祖郭純陽,那位掌教至尊依舊笑瞇瞇的,似乎全當(dāng)眼前魔道一干高手為無物。心下不由安定許多。 第166章 百七二 血神真身現(xiàn) 功德佛光轉(zhuǎn) 許是見六道血河加上六大分身也不曾拿下惟庸道人,先天血神動了真火,終于親身顯形!忽有一線血光起自太玄峰底,剎那間已圍繞太象五元宮三匝,大殿之中諸人鼻尖皆聞到一股淡淡血腥之氣,跟著周身精血搖動欲飛,急忙鎮(zhèn)定心神,運用真氣鎮(zhèn)壓。 血神子本就是吸取生靈精血元氣的大兇邪魔,尤其其速之快,竟有十倍音速之高,方才六大分身一心要一蹴而就,選擇了強攻硬打,被惟庸道人拖住,這一回先天血神真身來到,施展血神最根本之法門,劫奪精血,果然令眾人大驚失色。 郭純陽霍然起身,喝道:“庚金何在!”庚金飛劍所化道人將身一扭,化為一道金光,飛入郭純陽手中。郭純陽運劍一揮,一道先天劍氣橫亙天地,自太象宮中橫掃而去!時隔兩百年,太玄掌教郭純陽終于再次出手! 先天血神身法快極,比劍氣雷音之法迅捷數(shù)倍,若是鐵了心殺光太玄門下弟子,不出午時三刻,連凌沖在內(nèi)參加大比的弟子以及歸附太玄派的九大國度上下,皆要被他殺得干干凈凈。幸好這廝出世不久,心思狡詐不足,一心只想倒反太玄峰,以報鎮(zhèn)壓多年的深仇。六大分身無功,親身出動,意圖一擊將太象宮中所有人精血侵奪而去,可惜太象宮乃是郭純陽舉全派之力祭煉的一件至寶,離分化靈識,成就法寶僅一步之遙,內(nèi)中禁制處處,將血神血光抵擋在外,護住眾人。 張亦如功力太淺,被血腥之氣一沖,真氣不穩(wěn),險些墮了劫數(shù),葉向天伸手搭在他肩上,渡過一道真氣,助他調(diào)氣歸元,這才好過了些,心下駭然:“這血神居然如此厲害!本門若無克制他的法寶,只怕要死傷無數(shù)了!” 血神子飛空之間,輕靈翔動,伴有陣陣鬼嘯之音,十倍音速催動起來,只能瞧見道道殘影,亂鉆亂飛,捕捉不到其身形。郭純陽非是純陽級數(shù),但手中有庚金神劍,有此劍元靈配合,足以發(fā)揮出純陽級數(shù)的戰(zhàn)力! 這一劍絕無任何花俏變化,只是一劍揮出,劍芒游動之間,禁錮虛空,有無窮先天劍氣亂攢亂射,每一道劍氣皆是純陽法力所化,凝實無比,這一劍包含了劍氣雷音的絕世劍術(shù),足有五倍音速,加之禁錮虛空,饒是血神子飛遁入電,還是被掃到了一下。 劍芒過出,血神子發(fā)出驚天動地的嘶吼,好似怒極,一道血光被劍光斬落,不住扭動,還欲回歸血神本體。血神子外相是一道血光,由無窮血河真氣凝聚,散則為氣,聚而成光,虛實轉(zhuǎn)換,莫不如意。甫一出世,就在郭純陽手中吃了一個大虧,登時怒極,那被斬的一道血光扭動幾下,惟庸道人瞧出便宜,數(shù)百道誅魔神雷飛出,將那血光炸的漫空翻滾。 誅魔神雷本就是轉(zhuǎn)為誅除魔道神道創(chuàng)設(shè),對上任何玄陰魔道法術(shù),皆有克制之功。神雷轟鳴之間,不斷消磨那團血光精氣本源。血神子感到那團血光氣息衰落,元氣大傷,忙即來救。那血光雖只一片,卻是血河精氣凝聚,輕易折損不得,再要修煉回來,不知要耗費多少苦功。 段克邪只瞧得暗暗搖頭:“郭純陽這一劍借了庚金神劍之威,加之自家通神劍術(shù),一舉奏功。那血神子此時不該去救自家身軀,而當(dāng)反身飛走,將周遭生靈精血盡數(shù)掠奪,一來補益自身元氣,二來也可爭取主動,郭純陽身為地主,絕不敢放任血神子行兇,必要全速追來阻擋,那時再回身動手,勝算便大了許多?!?/br> 他是純陽級數(shù),又是劍修,生平最喜斗劍,見了血神子不免有些見獵心喜,只是潛意識中始終以為郭純陽方是本門最大的威脅,因此不由自主站在血神子立場之上考量,尤其郭純陽那一劍,堂堂正道,威威之師,劍術(shù)之精妙難擋,連他亦聳然動容。 先天庚金神劍乃是太玄劍派前代祖師佩劍,輩分高于郭純陽師兄弟五人,但郭純陽身為掌教,有生殺予奪之權(quán),庚金神劍自是聽命于他,忠心非常。此時全力配合掌教真人,追殺血神子。郭純陽不出手則已,出手便是霹靂手段,手腕連震,連發(fā)七道庚金劍氣,俱以劍氣雷音手段發(fā)出。 他的劍術(shù)比之葉向天又高明太多,又借庚金神劍這等飛劍法寶催動,劍氣之酷烈殺機無可阻擋,若是當(dāng)日沙通面對這些劍氣,一劍之間便會被取了性命,身首異處。七道劍氣回環(huán)相銜,正迎上反身來救自家被斬落軀體的血神子,嗤嗤嗤連聲,又?jǐn)叵乱粓F血神精氣。 血神子大驚之下,忙即暫避鋒芒,電閃之間,遁出千里之外,驚魂未定,再也不敢輕易撲擊。郭純陽所用自然是先天庚金劍訣,配合先天庚金神劍更是相得益彰。這套劍訣機變靈動之處,不如洞虛劍訣與誅魔劍訣,但勝在鋒銳雄渾,專一殺伐,劍氣所到之處,任你修士、法寶,一律一劍兩段。 郭純陽更是老jian巨猾,擺明了車馬,不圖將血神子斬殺,只是一劍一劍切割他身軀,耗費其本源。血神子乃是生而神明,略一轉(zhuǎn)念,已知郭純陽打算,二話不說,厲嘯聲中,轉(zhuǎn)身往極天之處飛去,也不救自家軀體,打定主意,先將方圓萬里的生靈盡數(shù)吞噬,再來尋郭純陽的晦氣。 郭純陽于太象宮中拄劍而立,冷笑自語:“你若是方才便來這一手,老道還奈何不了你,如今你六大分身抽離不開,還要往哪去?”話音方落,忽聞禪唱梵音響徹虛空,自中土十?dāng)?shù)萬里極遠之地,忽有佛光震天,一尊佛陀端坐虛空。好一尊妙佛!飛天圍繞,金花亂舞,端坐蓮臺,寶相莊嚴(yán)。 這尊面色慈悲祥和,腦后一百零八道佛光輪轉(zhuǎn)妙舞,散發(fā)微妙旃檀之香,妙音微聞,俱是勸人向善,修持功德,解脫生死輪回,超脫宇宙生滅之道。佛陀虛影之下,隱見一座極大叢林,大雄寶殿之上,正有數(shù)百高僧團團圍坐,齊齊誦經(jīng)加持,當(dāng)先一人乃是一位老僧,面容安寧,雙手結(jié)與愿印,頭頂一道佛光沖出,其中一座七寶浮屠載沉載浮。 第167章 百七三 佛火心燈煉妖尸 那老僧自然便是楞伽寺當(dāng)代住持方丈普渡神僧,那數(shù)百位高僧盡皆修成舍利,足可匹敵玄門修成金丹之輩。數(shù)百高僧做法,又有方丈主持,凝聚楞伽寺萬載以來無窮念力、信力,召請功德佛金身降臨! 普渡神僧面容悲苦,輕輕攤開手掌,楞伽寺上方那尊大佛亦形容悲苦,大手?jǐn)傞_,五根手指各發(fā)祥光,先只有絲絲縷縷,繼而化為數(shù)十丈粗細,沖破云霄,絕蕩萬里,直入極西之地。 大佛五指所發(fā)佛光瞬息之間,照耀太玄峰頂,化為一道光穹,倒扣而來,如一座古鐘,籠蓋四方萬里。佛光如電如念,無遠弗屆,瞬時而達,比甚么劍氣雷音要迅快太多。 佛光所到之處,瑞靄祥氛處處,普濟神僧催動神通與佛火心燈,與薛蟒九大旱魃分身苦斗,薛蟒的玄陰元神隱藏虛空,伺機而動,那座古燈檠威力太大,又經(jīng)歷代楞伽寺高僧法力加持,早已超脫一般法寶,尤其對魔道神通更是十二分克制,九大分身倒有一大半攻勢為此燈所發(fā)光焰擋住,普濟老僧也不知如何作想,憑借古燈檠與薛蟒斗了個不分勝負,守成有余,卻不肯主動出手。 楞伽佛光電閃而至,如萬馬奔騰,潮汐拍岸,九大旱魃分身不及閃避,被佛光照徹,一個個本是木然狠毒的表情驀地換成了驚詫痛苦之色,薛蟒祭煉九尊旱魃,運用天尸教秘傳法門,以無窮尸氣、陰煞之氣喂養(yǎng),但沐浴佛光之下,只見九大分身身上騰起無數(shù)黑氣,被佛光一照,化為無形。只這一下,薛蟒數(shù)百年苦功便廢了大半。 薛蟒玄陰元神亦自到場,佛光無孔不入,即便他隱匿虛空,亦逃脫不得,慘叫聲中,一道玄陰法相自虛空邁出,轉(zhuǎn)眼投入那尊天生旱魃尸神體內(nèi),形神相合,那尊旱魃亦是先天成就,可惜福運不濟,還未成熟便被薛蟒尋到,打散了其中靈識,祭煉為自家化身,因此境界僅為待詔修為。 薛蟒元神歸位,這才好過一些,佛光洶涌,他一人再兇悍,也不敢硬抗,急忙轉(zhuǎn)身便走,身后八大分身緊緊相隨,普濟和尚目中光芒一閃,屈指一彈,佛火心燈燈芯中一朵火苗竄出,毫芒電閃,居然直入帶頭旱魃紫府之中。 薛蟒玄陰元神正在其中,被佛火入體,立時如墮地獄,這佛火乃是普濟和尚孕養(yǎng)多年,以自身佛法祭煉,又有古燈檠加持,專一焚滅魔道元神。蓄力一擊,薛蟒立時中招。 這一朵燈花寶焰,積聚楞伽寺數(shù)百高僧意念,內(nèi)蘊佛法妙道,常人得之,足可振聾發(fā)聵,蕩破心中迷障,智珠浮現(xiàn),參悟佛法亦可事半功倍。若生有宿慧,立時便可開啟心中秘藏,得極大神通。楞伽寺佛法秉持唯識之宗,講求簡去心外諸法,擇取識心,開啟識藏,凝聚金身,直入不朽。 這一點佛光心火便是唯識種子,與大行神君所發(fā)噬魂道魔種有異曲同工之妙,只不過噬魂魔種以眾生七情六欲入道,攫取其中精粹,反哺施法者自身。而唯識種子則將唯識佛法包含其中,引導(dǎo)生靈慈悲修行,入于菩薩道,一取一舍,便是魔佛分界。 魔者損人利己,唯恐天下不亂。佛者教化眾生,俱得安穩(wěn)喜樂,永不退轉(zhuǎn)。這一朵唯識燈焰,佛光心火,對他人而言乃是入道寶筏,修行之依憑,大善大功德大般若,但對薛蟒這等魔道巨擘而言,則是大毒大破壞大毀滅!佛火入紫府,損神煉妖尸! 佛火燈花一入旱魃紫府,化為漫天寶焰,一尊大佛升座,口誦《楞伽四卷經(jīng)》,經(jīng)文一字一句,皆化為無量金符,躍動不休。每一道金符皆為佛法顯化,旱魃紫府中全是玄陰法力,無邊尸氣,被金符佛光照耀,立時被煉化成為虛無。 薛蟒玄陰元神亦于其間顯化開來,卻是一位面容陰鷙的中年道人,望了一眼那虛空大佛,二話不說,扭頭便走。一道黑影竄出先天旱魃頭顱,閃入虛空之中,只余薛蟒憤恨之極的聲音飄來:“楞伽寺的禿驢,此仇此恨,不死不休!”居然倉皇逃了。 薛蟒亦是決絕之輩,眼見事不可為,若要保住旱魃紫府,必須將那大佛打殺,身外尚有無量佛光蔓延,自家玄陰元神若慢的一步,被大佛拖住,不免四面受敵,那時想逃都難,唯有乖乖授首。因此毫不猶豫,一走了之。 只是可惜了這一尊先天旱魃之身,本是薛蟒費盡心機得來,妄圖以此為登天之梯,再進一步,修成玄陰之上的法力,耗費無窮苦功祭煉,誰知今日被楞伽寺的賊禿擺了一道,不得不棄之而逃。這尊旱魃分身勢必?zé)o幸,雖尚有八尊分身,但俱是后天養(yǎng)成,不成氣候,普濟老僧使了這一招,等如斷去了薛蟒向上修行之機,豈容他不恨? 普濟老僧低眉垂首,低誦佛號,手上卻絲毫不慢,僧袖揮處,無量佛光寶焰漫卷,將那尊先天旱魃吞沒,迅疾煉化起來。郭純陽一甲子前,曾以分身出游,尋上楞伽寺,與住持方丈密談了三天三夜,定下今日之計。楞伽寺位于中土中原之地,毗鄰帝京,歷來香火極盛,歷代帝王無論信佛還是崇道,登基之后,對楞伽寺多有封賞,因此寺產(chǎn)極豐。楞伽寺被崇為中土佛法正宗,有萬佛源流之美譽,寺中高手多以降魔伏妖、濟世度人之事為修行功德之機。 郭純陽以一派掌教至尊身份,登臨楞伽寺,也不知許下了甚么好處,說動方丈普渡大師以寺中一部秘法相贈,更派了師弟普濟老僧不遠萬里,攜了佛火心燈,馳援太玄。自家更在當(dāng)日,閉了寺門,聚集寺中僧眾,頌持經(jīng)文,借佛門秘器,凝聚佛陀金身。 普濟臨行之時,師兄普渡大師便曾告誡,只需攔截一位玄陰高手便可,至于是哪一位,聽郭純陽分派便是,其余之事不必去管,功成身退,即刻返回中原。普濟神僧一直隱身在側(cè),直到郭純陽萬里傳音,請他出手解救一干入門弟子,再回身攔住薛蟒與那九大旱魃分身。 第168章 百七四 純陽終出手?。ㄇ笥嗛啠?/br> 普濟神僧亦有些手段,自思若僅將薛蟒逼退,豈不令郭純陽小覷?不若借此良機,將薛蟒一舉鏟除,至不濟也要將他九大分身除去,免得他再去害人作孽,隱忍至今,直到普渡神僧在寺中做法,眾生念力合作一處,佛光萬里而來,這才借此以心燈佛火,逼得薛蟒棄了先天旱魃之身,倉皇而逃。 普濟神僧未能留下薛蟒,還有幾分遺憾,心念一動,古燈檠上一尊菩薩輕輕站起,伸手一招,那尊先天旱魃也知覆滅在即,還有幾分靈性,嘶吼連連,雙臂猛揮,意圖撕破佛光遁逃,無奈他自負中尚有一朵佛火心焰,又是元神無主,豈能抗拒一位真如神僧法力? 旱魃掙扎幾下,被古燈檠上那尊菩薩收入指尖一朵燈焰之中,載沉載浮,眼見是無救了。那尊菩薩依舊于心燈之上結(jié)跏趺坐,獨伸一指,禪意盎然。普濟神僧收了一尊先天旱魃,滅去薛蟒一半的戰(zhàn)力,猶不滿足,卻也無可奈何,往太玄峰上瞧了一眼,微微搖頭,轉(zhuǎn)身而去。 楞伽寺中,方丈聚集數(shù)百高僧,齊齊做法,發(fā)出大旃檀功德佛光,遠播萬里,所到之處,無數(shù)善心俱都合掌跪地,口誦佛號不止。功德佛光化為一座光幢,倒扣而下,恰巧將血神真身困在其中。 郭純陽隱忍多時,等的便是此刻,周身精氣、無窮法力噴涌而出,法相未顯,整個身軀陡然脹大,眨眼化為十丈高下,虛實轉(zhuǎn)換之間,猶如一道無盡黑影籠罩太象宮上空。這一刻,這位神秘深藏的太玄劍派掌教至尊,終于展露出強橫之極的劍道修為! 玄門幾大宗門中,清虛、七玄、少陽皆對太玄劍派懷有敵意,其余正一道、玄女宮與神木島自身底蘊不足,自保有余,無力外侵,反倒與各家皆是交好。清虛、七玄、少陽三派自掌教以下,對太玄劍派最為忌憚?wù)撸鞘羌冴柤墧?shù)的惟庸道人,而是這位生來矮小,雙目狹長的掌教大人。 三派掌教不約而同,皆判斷郭純陽深藏不露,必定有所倚仗。只可惜當(dāng)年太玄內(nèi)亂,郭純陽究竟以何種身手,何等劍術(shù)壓服四位師兄,奪得大位,至今不得而知。這位郭掌教一身修為亦是奇奇怪怪,忽而脫劫、忽而待詔,沒個消停,只一點可以肯定,絕未證道長生,否則太玄山上必有無窮異象生出,任誰也遮蓋不住。只瞧百煉道人證就純陽,千萬里元氣潮汐不停,那是何等陣仗? 三派也只因郭純陽未得長生,雖然忌憚,卻也并不急切。郭純陽便再如何算計精妙,詭計多端,只要不入純陽,便何足道哉?任憑其蹦跶個夠,也無傷大雅。只是今日先有百煉道人突入純陽,太玄劍派得了楞伽寺秘法,足以繞過待詔境界,這便不得不令三派警惕之極了。若真有一日,郭純陽不聲不響,自家證道長生,三派必會群起來攻,滅了太玄這一大禍根。 可說郭純陽證道之日,便是太玄覆滅之時。太象宮中,無論金光老祖、陸長風(fēng)或是段克邪、秦拂宗等,俱都凝神留意,細細觀瞧郭純陽展現(xiàn)出的劍道修為。日后真要剿滅太玄,今日所見便是極大佐證。郭純陽已有百年不曾出手,本以為能將這份神秘保留下去,留作后手,誰知魔教趕集一般,來了一個又一個,太玄派應(yīng)接不暇,也唯有掌教親自出手,一來震懾宵小,二來提振門下士氣。 郭純陽法力不足以匹敵玄陰,但有先天庚金神劍在手,戰(zhàn)力便不亞于先天血神。先天庚金神劍本體乃是一塊先天庚金,被太玄派前代長老得在手中,耗費兩代高手心血,方才祭煉成功,開啟靈識。與太玄真?zhèn)髦邢忍旄饎υE正是相得益彰,匹配無比。郭純陽此刻施展的正是這一門劍訣! 如今看來,惟庸道人自家祭煉了一面誅魔寶鑒,百煉道人以玄機元神入道,這柄庚金神劍果然最有可能被郭純陽自家煉化,通常而言,唯有長生真仙方能將一件法寶完全煉化,練氣級數(shù)并不能全力催動法寶威能,只能在法寶中留下自身烙印,若要御使法寶,還要法寶元靈自家配合。 庚金神劍乃是太玄前代掌教配兵,對太玄忠心無比,自是對郭純陽惟命是從,此刻元靈趁機神劍之中,梳理調(diào)和元氣,助自家掌教發(fā)揮先天庚金劍訣的最大威力。郭純陽這廝甚是光棍,別人想方設(shè)法要試探他的功力底細,他足足忍了一百年,不曾出手,今日忽然拔劍斬血神,更是出乎眾人意料之外。 郭純陽大袖招展,面色肅穆,望著那先天血神,聲如洪鐘,說道:“血神道友,你乃天生神圣,得造化靈機,今日之事,不關(guān)善惡是非,只是你欲滅我太玄滿門,老道要殺你絕個后患。大家誰都不是甚么良善之輩,也莫要談甚么除魔衛(wèi)道、正邪不兩立那些個俗世的調(diào)調(diào),你有甚后招盡管施展,老道一并接著,若是你能破開這佛光寶幢,自然天空海闊。若是你躲不開我這先天神劍,今日便送你上路,你也莫怨!” 先天血神化身一道細細血光,周遭俱是佛光噴涌,本來他吃了郭純陽兩劍,忌憚其劍法通神,打算先進補一番,發(fā)泄一些元氣,再來尋郭純陽的晦氣。哪知這老牛鼻子十分無恥,居然暗中勾結(jié)佛門,十?dāng)?shù)萬里之遙,佛光遙相傳遞,暗算了他一記。 佛光寶幢融匯楞伽寺一門上下無窮法力,但力分則弱,一來遠隔十?dāng)?shù)萬里之遙,而來化為一層薄壁,先天血神若能匯集法力,攻其一點,破解不難,但身后還有個郭純陽手持飛劍,虎視眈眈,血神攻破佛光怎么也要數(shù)息時間,足夠郭純陽施展劍術(shù),再將他本源重創(chuàng)一回。因此先天血神絲毫不敢停留,只在佛光寶幢中飛來撞去,如同凍蠅鉆窗,忙不不停,一面還要躲避庚金劍氣,狼狽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