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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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槐挑釁地說著,一向冷漠的許遲也因此來了點勁。他追上了前面的人。 兩人沒有從正門走出,因為林槐說,他想追求刺激。他來到一端矮墻邊,很輕易地便翻過了墻。 他輕快地落在地上,駕輕就熟,像是做過無數(shù)次這種事的壞孩子。接著,他對許遲說:你下來啊。 我 下來,我會接住你的。 在林槐的鼓勵下,許遲也爬上了矮墻。他站在矮墻上,眼一閉,心一狠,跳了下來。 在他落地并站穩(wěn)后,林槐又笑了:其實也沒有這么難。是不是? 走。他晃了晃手里的鈔票,今天我們要把所有錢都花光。 他們在揚水市的市中心瞎逛。林槐先是給兩人一人買了一杯奶茶,在吸了兩口后,又換了一杯,順手把原來的那一杯塞進了垃圾桶。 接著,他帶著對方來到了一家服裝店,強行給對方買了一身風(fēng)衣襯衫與褲子,在看著對方穿好后,他又給對方戴了一副黑框眼鏡。 他們?nèi)チ艘患译娪霸海懿恍?,或許是除了什么故障,這家電影院里只有三年前的電影。去過電影院后,林槐帶他去吃飯,又領(lǐng)他到書店,買了一堆推理小說。 最后,他買了一個公文袋,并帶著對方來到了一家報社。 這家報社的大廈頂端,是這座城市最高的地方。站在那里俯瞰下去,是一整座城市。林槐說,想不想去看看? 許遲怔住了。 有什么破裂的聲音,從他的內(nèi)心深處傳來。他用盡全部的理智告訴自己不能動,但對方卻說:走吧,我們坐電梯去。 說完,他便走到了前面。 他沒有等待許遲是否會跟上,就好像,他對此本來就毫不在意。他想帶人出來干什么,便干了,至于別人接不接受,這與他無關(guān)。 然而許遲,還是跟上了他。 時至晚上七點,暮色已深,不少來來往往的上班族從大廈中走了出來。林槐帶他走過一道玻璃門,像是很隨口地那么一說:你看,你看起來,是不是很像他們? 許遲看著玻璃門中的自己,愣住了。 被林槐折騰了一個下午,他看起來成熟了不少,穿著打扮,幾乎和身邊的上班族融為一體。林槐于是又笑了,說:這就是你五年后、長大成人的模樣。你在周記里寫過吧?你想當(dāng)一個報社記者,你想在某位作家功成名就后,去采訪他。這里,就是整個揚水市最大的報社了。 許遲久久沒有說話,半晌,他也怔怔地笑了。 是他慢慢地說著,啊。 哦,不,我說得不太準確。林槐撩起自己的劉海,等到真正的五年后,你的發(fā)際線,會比我還高。 許遲: 林槐:學(xué)習(xí)使人變老。 許遲: 林槐:嘻嘻。 他們躲著保安,一路上到天臺。 可惜天公不作美。 許遲:天臺鎖住了。 林槐伸手掰掉了鐵門上的銅鎖,轉(zhuǎn)頭看向他:沒有呀。 許遲:剛剛是真的鎖住了。 林槐說:真的沒有。 兩個人上了天臺。正是傍晚時分,整個天空都被殘陽染成了漂亮的橙紅色。大朵大朵的火燒云盛開在晴空之上。 而整座泛著燈光的城市,被他們踩在腳下。 美麗,繁華,而車水馬龍。 林槐趴在欄桿上,語氣輕快地說:看到這樣的云朵,明天一定又是個好天氣吧。 許遲在他身邊,輕聲道:嗯。 這是個很美的世界,不對么?我看過一本書,上面說,十多歲的年輕人,還有著很多夢想,還有著很多未來和很多可能。他沒有回頭,只是像自言自語一樣地發(fā)表著感慨,許遲同學(xué),你覺得未來和過去,哪個更重要? 他突然發(fā)出這樣的疑問。許遲沉默了一會兒,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也好,年輕人還有很多時間去找尋答案啊。林槐拉著欄桿向后靠,說起來這邊的欄桿怎么缺了一塊 你說得好像自己很老一樣 許遲。林槐突然說,你之前說的那個朋友,是顏息嗎? 為什么突然問起這個? 因為我想知道啊。林槐拉著欄桿道,仰著脖子看他,身為老師想要了解自己的學(xué)生,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了嗎。 許遲沉默了很久。 說說嘛。林槐用映著火燒云的雙眼看著他,你已經(jīng)是個大人了。唔,至少,你已經(jīng)被打扮成一個大人了。 許遲看著遠處的夕陽,很久不曾說話。直到最后他才說:我和顏息成為朋友也是在這樣一個傍晚。那時,我父母剛剛離婚,沒有一個人要我。我本來想要自殺。 那天是中秋節(jié)放假前一天,所有人都走光了。我一個人來到學(xué)校的天臺,趴著欄桿,想著跳下去的話人會變成什么樣子。后來又想,我從小到大都沒有離開過揚水市出去看看,在這里死去是不是太可惜了呢?然后他出現(xiàn)了。 他是個很奇怪的人,在我的背后問我說:我是寫小說的,你喜歡看小說嗎?你要不要來看看我的小說? 他說他想要成為未來的東野圭吾。其實我更喜歡乙一。他真的是個很奇怪的人。他寫了一本偵探小說,叫《校園七大不可思議》,里面設(shè)置的犯案手法真是爛透了,沒有一條是可以成立的。 后來我去了b班,他留在c班,其實我已經(jīng)少做了一道大題他說他要早點追上我的步伐到b班來找我。后來c班換了老師。我沉浸在b班的學(xué)習(xí)里,很久沒有管過他。 我生日,邀請他過來,他沒有來。我那時不知道他被人關(guān)在家里我很生氣,遠離了他。 再后來他死前最后一個電話是打給我的,我沒有接聽,掛了。第二天來學(xué)校他已經(jīng)死了。他會恨我,想要殺了我,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氖隆?/br> 許遲低低說著。他的聲音越到后來,越是低弱,漸漸隨著夕風(fēng),消失在天臺上。 他們沉默了很久,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是這樣的啊那真是,令人羨慕的一段友情啊。林槐說。 我不知道現(xiàn)在的我還算不算他的朋友,可能不算吧。我和他認識也只有幾個月,他和唐峰卻認識了十多年。唐峰是他最好的朋友,我和他,只是幾個月而已。 可能是吧。不過朋友這種事,可不是能夠用時間衡量感情深厚的啊。林槐深深看了他一眼,我已經(jīng)知道你的答案了。 什么? 青春少年,比較缺愛,會把同性之間的友情看得很重也是很正常的事,而我已經(jīng)分不清,你是友情,還是錯過的愛情 許遲略微有些生氣。接著,林槐笑了。 他從衣兜里掏出了幾個鋼镚。五千多塊,一個下午便被他花得只剩幾個鋼镚。他抽出一個,將它拋起來,扔到空中。 他將落下的硬幣按在自己的手心,對許遲道:我們來打個賭? 什么賭? 假如這個鋼镚是正面,你就要答應(yīng)我,為我做一件事。他說。 許遲猶豫片刻,咬住了牙關(guān)。 他不知道林槐是為了什么向他提出這個要求,但這種感覺,并不壞。 好。 他低低道。 林槐緩緩挪開手,硬幣出現(xiàn)在他的手背上。 是反面。 啊,是反面啊。 他無所謂地說著,翻過手,任由這個硬幣落到天臺上。接著,他掏出了第二枚硬幣:再試一下。 許遲: 第二枚硬幣依舊是反面。他以同樣的方式扔下這枚硬幣,換成了第三個。 然后,是第四個。 夕陽西下,通過高高的天臺,許遲能夠俯瞰到這片闊大而美麗的城市。 在這座城市里,有下午去過的電影院。 有販賣風(fēng)衣的服裝店。 有這座高高的、可以俯瞰一切的 曾經(jīng)在他的未來規(guī)劃里的 報社大廈。 而他身后的那個人,還在一次次地嘗試著。 他一次次地拋起硬幣,一次次地獲得反面,但他 還在嘗試著。 為什么? 為什么? 最后一枚硬幣。他聽見林槐的聲音,最后試一次。 夕風(fēng)吹拂著他的眼睛,他的雙眼隨著車流燈光的流動,而落了淚。 是正面。林槐在他的身后說,我贏了。 運氣真好。許遲說。 不,不是我運氣好。林槐笑了,是你讓我贏的。 夕陽下,他的衣角也隨風(fēng)飄揚。文弱到像是會被風(fēng)吹倒的年輕人將那枚硬幣,遞給了許遲。 一件事。他笑著說,你記好了啊。 四天后,清晨。 余行健剛醒來,就聽到了一個讓他絕望的消息。 又有三年c班的學(xué)生死了,昨晚,在食堂。 死去的人是馮子路,他親點的班長,也是他最信任的同學(xué)。 在治理班級氛圍這一點上,馮子路功不可沒。他帶領(lǐng)著諸多同學(xué),引領(lǐng)班級進步,幫助改正顏息的所作所為。他也曾多次打翻顏息的餐盤,讓他只能到廁所里吃飯。 余行健已經(jīng)不想去聽馮子路的死因,他只知道,再繼續(xù)這樣下去,死的人,就會是自己。 真他娘的鬧鬼了! 他已經(jīng)下定決心,要驅(qū)車離開這座學(xué)校,離開明華,離開揚水,去其他地方去一個沒辦法被追上的地方。 顏息,顏息這個名字幾乎成了他的噩夢。在滿懷失落與雄心壯志踏進明華中學(xué)的那一刻,在命令顏息用袖子擦掉地上的色彩的那一刻,他從沒想過如今的自己,只是聽到這個名字,就會通體生寒! 上午校長不在,他于是備著辭呈,只能到下午提交。他已經(jīng)不想要這個月的工資又或是賠償金,他只想趕快離開這里! 可是到了下午,他剛踏出校長辦公室,另一個噩夢般的人,卻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 黑西裝,黑發(fā),黑眼,俊秀中又帶著幾分邪氣 林槐! 林槐盯著他,嘴角揚起一個笑容:哦?余行健老師這么快就要辭職了? 如果說他教育生涯失敗的濫觴于顏息,那么林槐無疑是給了他最后一擊的人。顏息證明了他育人的失敗,林槐則是從教書上狠狠打擊了他。他從未見過一個人,能夠在短短兩周之內(nèi)全面提高被公認最差的班級的成績,并同時,獲得整個班級的學(xué)生的愛戴。 林槐簡直是他的夢魘。自從林槐來后,他引以為豪的成績被打擊了,曾經(jīng)奉他如神明的學(xué)生也開始反抗了。以至于他如今一看到林槐,就頭皮一緊,很是戒備地看著他:你來做什么? 林槐輕輕一笑,輕啟雙唇。 當(dāng)然是來邀請余老師一起上廁所的。 說完,他拉住余行健的手,以高中女生邀請同伴的一起上廁所的姿勢,拖著對方跟著自己移動。余行健在成年人中,也是很懂得健身、鍛煉自己的人了,可他被那雙鐵鉗似的手拉著,一時竟然掙脫不開。 他被林槐拖著,從校長室一路到第四教學(xué)樓四樓的廁所。途徑許多學(xué)生,他們在他背后竊竊私語: 說起來林老師怎么和余老師關(guān)系那么好啊 他們這是在干什么 不知道為什么,總感覺有點gaygay的 冷汗順著余行健的額頭往下流,不知道為什么,他根本無法開口,喉嚨也無法發(fā)出聲音。等到抵達第四教學(xué)樓四樓廁所后,林槐將他像甩垃圾似的往男廁所里一扔:進去吧。 第四教學(xué)樓又被叫做實驗樓,平時人跡罕至,鮮有人光顧。如今里面也是空空落落。余行健被他摔進廁所,在光滑的瓷磚上滾了滾。他還沒來得及站起來,又聽到對方如同惡魔一樣的聲音:不好意思,扔錯了。 說著,他又被那個人提起來,一百八十斤的男人,竟然像個塑料袋一樣被輕輕巧巧提著。下一刻,他被摔到另一側(cè)的瓷磚上,眼冒金星,再抬頭緩過勁來時。林槐已經(jīng)站在他面前,如同看著一坨死物一樣,面無表情地盯著他。 好好看看吧。他說,你造的孽。 說著,他拉開了位于最里間的、被稱作鬧鬼的廁所門。三年c班學(xué)生,楊凡手腳被困,脖子上有著勒痕,被困在此處,瞪著眼睛。 他顯然已經(jīng)死去多時。 在這里有這兩個孔洞,確實是往屆的學(xué)生,為了偷窺而留下的。他曾經(jīng)將一個人捆住雙腳放了進去,那個人因此被污蔑成偷窺的變態(tài)。后來,他嘗到甜頭,又在一個下雨的夜晚把那個人關(guān)到了鎖住的教學(xué)樓里,第二天,那個人摔下樓死了。林槐一字一句地說,如今一個復(fù)仇而來的惡鬼,將他綁在了此處。沒有人救他,就像過去也沒有人救過另一個人,一樣。 余行健艱難地在地上攀爬,幾次試圖站起來。不知是因為地磚太滑,又或是因為他心中的慌亂,他竟然幾次都沒能爬起來,只能徒勞地在地面打滑,像是一只垂死的蜘蛛。 你把他們關(guān)在網(wǎng)里,現(xiàn)在他們來找你了。 說著,林槐從懷里,抽出一本日記。 這是顏息留在空教室2里的日記。他低聲說,想知道你做了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