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棠春 第1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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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六…… 棠鈺首先想到的是初六。 棠鈺當(dāng)睜眼,但她的雙眼被蒙著。雙手也被束帶束著,渾身上下似被下了藥一般, 沒有什么力氣。 她被人劫持了。 馬車還在路中飛馳,雙眼被蒙住卻沒有一絲光線傳來, 說明是在夜里。 馬車在夜路疾馳, 是不想敬平侯府的追趕上。 “初六?”棠鈺輕喚。 一是因?yàn)樯砩蠈?shí)在沒有力氣, 二是因?yàn)橐膊磺宄車那闆r, 她在, 初六在不在,棠鈺心里慌亂, 卻并不歇斯底里。 身側(cè),有老嫗的聲音響起, “夫人,這里就您自己, 您什么都別問, 安安靜靜得隨我們一路,也少吃些苦頭, 您是敬平侯夫人,上頭交待過, 將您安穩(wěn)帶回去,若是您自己折騰,有些什么閃失,那我們也沒辦法。” 黑暗中, 老嫗的聲音沉重,說完這句,便再?zèng)]有出聲。 棠鈺原本腦海中還有些混混沉沉,聽完這句話,反倒真不怎么動(dòng)彈,也沒怎么開口了…… 老嫗的聲音讓她想到很早之前,剛剛?cè)雽m的時(shí)候。 那時(shí)候?qū)m中的規(guī)矩并不懂,也被關(guān)過禁閉。 宮中有這樣的地方,當(dāng)時(shí)哭鬧的小宮女很多,但棠鈺比旁人都更冷靜。她記得離開淼城時(shí),舅舅叮囑的話,在宮中小心謹(jǐn)慎,安穩(wěn)回家。 小心謹(jǐn)慎,安穩(wěn)回家…… 舅舅的這句話在宮中陪了她十余年,她一直記得,也一直照做。 一直到她離開宮中。 眼下,她是分明被劫持了,劫持他的人,她并不清楚是誰。但是聽方才老嫗話中的意思,要帶她去的地方,應(yīng)當(dāng)離南平和萬州都很遠(yuǎn)…… 她腦海里先前一片混亂,反而在老嫗的一番話后慢慢冷靜下來。沒有歇斯底里地哭喊,甚至沒有多問一句旁的。 她很清楚知曉,徒勞無益。 她被劫持了,但是初六不在。 她是同初六一處的,身邊還有陳楓和侯府的侍衛(wèi)在,對(duì)方若是抓住了初六,會(huì)把初六和她放在一起;初六不在,說明初六安全…… 她之前囑咐過陳楓,初六應(yīng)當(dāng)和陳楓在一處。 棠鈺心頭的一塊沉石似是放下。 初六應(yīng)當(dāng)安全。 棠鈺喉間輕咽。 “水,我要水?!碧拟曒p聲。 許是見她不哭不鬧,又沒有旁的幺蛾子緣故,老嫗將水囊遞給她,她喝了一口。 棠鈺想她應(yīng)當(dāng)昏迷了很久,否則不會(huì)這么口渴。 馬車還在繼續(xù)顛簸著,老嫗也沒有收走水囊的意思,就讓棠鈺放下。 棠鈺不知曉眼下什么時(shí)候,在何處,要去往哪里,但自方才起,胃中就涌起的惡心不適,還有反胃不舒服,讓她早前一路上的預(yù)感都確認(rèn)了幾分…… 她有身孕了。 無論眼下是去哪里,她都要冷靜,照顧好自己還有腹中的孩子。 陳倏會(huì)來找她的。 她能做的,就是照顧好自己,還有她和陳倏的孩子…… 棠鈺沒有再動(dòng)彈。 方才的驚恐和不安緩緩斂去,她清楚自己要做什么,旁人大費(fèi)周章要劫持她,是為了要挾陳倏。 那她眼下是安全的。 陳倏也會(huì)找到她…… 原本棠鈺腦海中就還有些渾渾噩噩,她應(yīng)當(dāng)被人下了藥,還沒有全然清醒,而且因?yàn)閼言械木壒剩惨恢笔人?/br> 不多時(shí)候,就又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馬車中的老嫗看了看她,朝馬車外的車夫道,“敬平侯夫人睡過去了。” 馬車外,除了駕車的人,還有另一人在。 那人道,“藥效還在,怕是還要睡上一日,看緊點(diǎn),我們要盡快回京,敬平侯府的人不會(huì)善罷甘休,會(huì)很快追來。這次沒將敬平侯世子劫到,只劫持了敬平侯夫人,路上不能再出岔子?!?/br> “是?!崩蠇瀾?yīng)聲,又問,“要繞行嗎?” 那人道,“不用繞行,陛下說了,敬平侯猜得到,我們?cè)皆缁鼐┰胶??!?/br> *** “君侯,交待了!”陳惑臉色煞白。 陳倏連趕了三日三夜的路程到禹城附近,陳倏一臉陰沉得怕人。 肖璐渾身打著抖,看著陳倏的時(shí)候,全然不見敬平侯早前的溫和儒雅模樣,而是仿佛會(huì)隨時(shí)扒人.皮,吃人骨頭。 肖璐跌坐在地,不斷退后,“敬……敬平侯……” 陳倏上前,聲音低沉幽暗道極致,“夫人在哪里?” 肖璐搖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陳倏聲音冰冷,“你不知道,會(huì)處心積慮接近夫人?” 陳倏一語戳穿,肖璐僵住。 陳倏繼續(xù)上前,聲音似是從深淵冰窖中傳來,“夫人在哪里?我最后問你一次,我不是有耐性的人?!?/br> 肖璐攥緊指尖,“……” 陳倏看向陳惑,“肖家的人,一個(gè)都不要留了?!?/br> 肖璐驚恐,“敬平侯!” 陳倏瞥目看她。 肖璐顫聲道,“是天子……是天子要夫人和世子……” 陳倏問,“為什么幫葉瀾之做事?” 肖璐眼淚如柱,“天子拿南云侯上下一門的性命要挾……我沒有辦法……” 陳倏冷目看她,“葉瀾之的話你都信?” 肖璐愣住。 陳倏淡聲道,“你要是長一分腦子將此事告知夫人,告訴我,南云侯一門都不用死,眼下,以葉瀾之的為人,你們南云侯府上下,一個(gè)都留不下……” 肖璐僵住。 身后,有侍衛(wèi)推門入內(nèi),“君侯,查過了,南云侯滿門被滅,幼童都未留一個(gè)……” 肖璐似失了魂魄一般,全然杵在原處,沒有動(dòng)彈,眼中也失了神色。 陳倏轉(zhuǎn)身,陳惑跟上,“侯爺……” 陳倏慍怒,“殺了?!?/br> 陳惑應(yīng)聲。 從屋中出來,陳倏徑直往苑中去。 從衢州來禹城的一路,他是猜到葉瀾之。這天下除了葉瀾之,沒人會(huì)做,也沒人敢做這件事。 他沒想到葉瀾之從很早之前起,就埋了肖璐這個(gè)種子在…… 他早就該想到的! 他早前就覺得肖璐不對(duì)勁,也讓人去查過肖璐,但是查過一次,就沒有下文。肖璐也聰明,當(dāng)初走動(dòng)很近,后來就沒有過度殷勤,只在后來送過一盞走馬燈,讓初六和棠鈺對(duì)她心中的好感始終維持在一定程度。 他應(yīng)當(dāng)想到的! 葉瀾之從一開始就擅長這些事。 當(dāng)初安城被圍,葉瀾之就演過一出為了救他身中四刀,險(xiǎn)些喪命的苦rou計(jì),讓他全然相信了葉瀾之,也愿意為他拼命,同他一道造反! 葉瀾之原本就精于算計(jì)。 只是他吃一塹長一智,葉瀾之未必能從他身上下手,就從棠鈺和初六身上下手…… 葉瀾之是能夠謀逆的人,棠鈺哪里算得過他! 肖璐就是棋子,一步一步按照葉瀾之的話在做,他早就應(yīng)當(dāng)想到的,這幾個(gè)月葉瀾之不可能這么安靜。 陳倏心底似被重器一遍遍輾軋,雙目猩紅。 他不怕葉瀾之拿棠鈺威脅他,他是怕棠鈺因?yàn)樗木壒食鍪隆?/br> 他方才見過黎媽。 棠鈺有身孕在…… 陳倏心底好似剜心蝕骨,他怕她出事。 陳倏指尖深深掐進(jìn)rou里,臨到苑中,又深吸一口氣,拼命掩了眸間情緒。 黎媽上前,聲音里還有哽咽在,“世子醒了?!?/br> 陳倏入內(nèi)。 “爹!”初六驚慌撲入陳倏懷中。 陳倏抱起他,溫和安撫道,“沒事了,爹爹來了?!?/br> 小初六摟緊他后頸,一面抽泣,一面道,“楓叔說我是男子漢,我不哭,爹爹,找娘親?!?/br> 陳倏摸了摸他的頭,溫聲道,“不怕,初六,爹爹去接娘親,你同楓叔和黎媽回家中,等爹爹回來。” 初六摟緊他的后頸的手沒有松開,也一直搖頭,“我要和爹爹一道去找娘親!我要去找娘親?!?/br> 陳倏眼中些許氤氳,“聽話初六,爹爹要做的事情很多,照顧不了你,你安心在家,爹爹才能把娘親帶回來,爹爹答應(yīng)你,一定會(huì)把娘親帶回來?!?/br> 初六一直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