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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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綠發(fā)少年不太適應地抹了把眼淚,走近了,站在庫洛里多面前,才微啞著嗓子回答:我只是在想,我見到的庫洛里多大人,是真實的嗎? 庫洛里多憐愛地看著這個笨拙的孩子,沒有直接回答,反而說了一件奇怪的事:鏡,你知道我們此刻看到的星光,其實并不是它現(xiàn)在散發(fā)出的光芒嗎?星星與地球之間如果間隔500光年,就意味著它的光線到達地球需要整整500年。我們現(xiàn)在所看見的星光,不過是它500年前的殘余。 他沒有給出鏡想要的答案,卻清晰地表達出了此刻的自己并非真實,而是類似星光那樣早已留存下來的東西的事情。對于能看透未來的魔法師來說,這并不是什么難以做到的事情。 說完這些的魔法師放下了手上之前一直在翻看的書,站起身,揉了揉少年的頭發(fā):但無論是什么時候的我,都會為此刻能與你相見而感到開心吧。 鏡望著他,由衷地感到不舍與悲傷,可他明白如果并非庫洛里多本人在此到底意味著什么,所以他壓下涌動的酸澀,低聲回應:我也很開心。 傻孩子。庫洛里多看出了他的心思,沒有點破,也沒有說讓鏡到這里來的目的,只是開始問起了一些細碎的小事,那么,你有看到天空嗎?鏡。 嗯。淅淅瀝瀝下雨的、被夕陽暈染的、飄起細小雪花的、明亮又廣闊的天空。 有吃到好吃的東西嗎? 嗯。甜甜的面包、辣的仙貝、咸的餅干和苦的巧克力,都很好吃。 有認識很多人嗎? 嗯。有對我很好的朋友,總是為我cao心的長輩,還有像弟弟一樣的人,還有很多很多人。 有學會感情嗎? 嗯。喜悅、悲傷、生氣與不舍,還有一些我數(shù)不出的感情。 這樣啊。庫洛里多彎下腰,溫柔地和鏡對視,問出了最后一個問題,那鏡,是不是不再寂寞了? 鏡一時之間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隱約覺得這個問題真的很重要,重要到不能輕易開口。 但庫洛里多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角色,他仍然看著他,耐心十足地等待著。 如果、如果我說寂寞的話。鏡還是忍不住想這么問,你會不會 最為強大的魔法師什么也沒說,只是彎起嘴角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就讓他得到了答案。 這個人向來都是這樣,不會說出無法做到的事,更不會許諾做不到的事。 鏡,不要露出這樣的表情,我不是為了讓你如此難過才來見你的。庫洛里多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溫和,帶著點安撫,這個世界非常遼闊,有著很多你從未認識的人。而在世界之外的世界,也有許多人。你的世界不該被我一個人束縛在牌里,你已經變成人了,你擁有更多、更大的可能性。 你可以盡情去看天空,吃美味的東西,認識不同的人,得到各種感情,但是不能因為懷念止步不前。 那么多的庫洛牌,只有你心里藏著想要變成人的愿望,所以也只有你,才可能做到這一點。 庫洛里多大人,一開始就想好了嗎?要讓我成為人,要讓我在這里生活。鏡不知道此刻自己是多少種心情,只覺得胸口悶悶的,像是多種顏料混雜變成了一團漆黑,分辨不出彼此。 不,這些還是由你決定的。庫洛里多搖搖頭,否認了這個猜測,如果你未曾一直懷抱這樣的希望,此刻出現(xiàn)在我面前的,也不會是你了。 有什么契機,讓你的心中誕生了這樣的愿望,并且保存了下來。他拿起之前翻看的書展示了一下,令人意外的,那是一本空白的書,這個世界的書呼應了你的心愿,在你進入這里的時候,給予了你人類的身體。 那就是他一直想找到的那本書嗎? 如果得到它,他能夠回去嗎?回到大家身邊 你要回去嗎?像是看破了他的想法,庫洛里多并不驚訝,只是問他,你要拋下這個世界里的一切,回到那里嗎?現(xiàn)在的你應該知道的,剩下的庫洛牌去了什么地方,你回去又會變成什么樣。 他的確知道。 如果回去的話,他大概會失去這副人類的模樣,重新變成無知無覺的魔法造物,再次沉睡吧。 而這里的一切鏡下意識想起了那些自己認識的人,那些性格各異、卻都對他很好的人。 澀澤先生說讓他等他,阿敦說讓他帶著他一起走,五條先生讓他欠下了約定,夏油先生也約好了下次見面,亂步先生說要一起去水族館,中也先生也說好了下次休假一起度過,阿綱還說請他海鮮 如果能看見的話,他的身上一定被這些人密密麻麻的緣捆住了。這些看不見的線牢牢地把他與這個原本陌生的世界連接起來,讓他在此刻忽然發(fā)現(xiàn),原來這里已經變成他的世界了。 可是,他失去這次機會,就再也不能走了。 啪嗒、啪嗒。 淺綠發(fā)少年竭力嚴肅著臉,卻控制不住眼淚落下,把整張精致的臉變得有些臟兮兮的,才低咽著道歉:不。我不能回去。我已經和這個世界建立起聯(lián)系了,對不起,庫洛里多大人。我無法回到您身邊。 他當然知道回去什么人都沒有,也會失去這里得到的東西??伤仓?,回去才是唯一能留在庫洛里多身邊的方法。 庫洛里多大人約好了,即使死亡也會在他們身邊沉睡。庫洛牌們本該守護他、等待下一個人的到來。 他卻放棄了庫洛里多大人,放棄了自己的創(chuàng)造者,放棄了自己的憧憬與初始,要留在這個被羈絆牽扯的世界里。 這是他的錯。 庫洛里多沒有露出生氣的模樣,只是輕輕拍拍默默流淚的鏡,語帶欣慰:沒關系,不要難過。在時間的終點,你會與我重逢,到那時,再介紹你的朋友給我認識吧。 他彎腰擁抱了一下這個尚且稚嫩的孩子:這次來見你,只是出自我這個始作俑者的私心罷了。我終究還是不舍得,自己的孩子追逐著無望的太陽,失去現(xiàn)在的一切粉身碎骨。 我一直想告訴你這句話的鏡,恭喜你長大了。 不要害怕,充滿勇氣地走向未來吧。 微妙的排斥感在他說完這些后在空間里彌散,鏡知道這就是最后了。 他用力回抱了一下庫洛里多:謝謝您,還有再見父親。 最后一滴淚,啪嗒掉落在了星海。 少年的身影不見了。 再見,鏡。 庫洛里多卻沒有如鏡所想,立刻消散。他把那本書放下,慢悠悠地踏出一步,轉瞬從星海璀璨的空間,到達了一片純白的空間。 空間不算大,只躺了一個黑發(fā)穿著白衣的男人,像是無力地捂著眼,不知道什么表情。 知道有人來了,也不打算見見嗎?庫洛里多先開了口,隨意地坐在了半空中。 怎么,難不成是來了什么樣的大人物,必須我這等家伙去接見嗎?地上的人一開口就是嘲諷,偏偏嗓音還是好聽的。 的確不是什么大人物。庫洛里多笑笑,只不過是準備送你一份禮物的普通人。 我可不記得有做過什么值得別人感謝的事情。那人不為所動,如果是想帶我去往極樂世界倒是歡迎,不過大人難道真的是死神嗎? 我并非死神,送你禮物,是為了感謝你照顧過我的孩子。那孩子很笨拙,一開始應該給你添了麻煩,太宰君。 芥川的家人?欸,還真是稀奇。太宰治似乎是故意,又似無意,直接跳過了某人,故作驚訝地感嘆著。 我名為庫洛里多,我的孩子叫做鏡。庫洛里多并不給他插諢打科的機會,就是剛剛和你聊天后離開的那孩子。 你想做什么?黑發(fā)鳶眼的青年放下手,露出了帶著虛無與惡意的眼神,這個時候來指責我做過的事,想要給他出頭了?如果是家長,首先該說說你自己拋棄孩子的罪孽吧。 不,我沒有那個意思,只是來送禮物。外表溫文爾雅的男人微笑著,我可以讓你保留記憶,也可以幫你們避開世界的規(guī)則,變得可以見面。 太宰治盯了這個不請自來、坐在半空的人,沉默了片刻:條件呢? 你絕不可以在鏡面前說起任何你們曾經認識的事情。庫洛里多骨子里的惡劣似乎蠢蠢欲動,一旦你說了,我送的這份禮物就會失效,你們會恢復之前的狀態(tài),再也不能輕易見面。 這是個對他來說,相當合算的交易。 太宰治清楚這件事,卻也不明白這個自稱鏡父親的男人為什么給出這樣的條件。 不必擔心我是否惡意。我的確是鏡的父親,是他的創(chuàng)造者。庫洛里多像是猜中了太宰治的心思,平靜地給出了解答,正如我先前所言,這是一份禮物。而且 無論長到多大,無法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是件很令人寂寞的事。對吧? 那孩子或許已經不需要你,可你需要他。 不過對那孩子來說,重要的人變得很多了,如果想得到什么,全憑你自己了,太宰君。 這個神秘的男人這么說著,和來時一樣,從空間里忽然離開了。 太宰治并不確定這個自稱庫洛里多的男人是否在騙他。可毋庸置疑的是,他離開空間,和中原中也一起墜落,并且被中島敦撿起來的時候,的確沒有忘記曾經的一切。 他能確定的是,那個叫做庫洛里多的男人是個非常厲害的人物,甚至干擾了世界的規(guī)則。 也因此,他不準備嘗試違背約定,說出過去的事。 所以他趴在中島敦的背上,裝作自己還是昏迷的,裝作自己不知道旁邊的那人就是鏡。 他聽見鏡問起他這個在你肩上的人是誰? 也聽見了中島敦的回答太宰,太宰治。 真是少見的名字。曾經親昵地喊他的那孩子,有點困惑地這么說著,然后語氣興奮起來,阿敦,你看! 不由自主地,太宰治偷偷睜開眼,瞥向那個方向。 那是一輪冉冉升起的太陽,從地平線上出現(xiàn),緩慢堅定地照亮了一切,連同那個淺綠發(fā)的少年一起,變得光輝燦爛。 鏡似乎有點入神,他鄭重地說著像是宣布事件結束的話:獨自跨過漫漫長夜的懲罰就是,第一個看見黎明。 不是那樣的。 太宰治否認了這句話長夜過去后,他第一個看見的,是你。 那天做完和庫洛里多大人見面的夢后,鏡的生活恢復了以往的規(guī)律,除了多養(yǎng)了一只西伯利亞倉鼠,順便認識了一個叫做太宰治的偵探社員以外,日常沒有太多變化。 哦不,大概還是有些煩惱。 他坐在澀澤先生留下來的房子里,拿著筆,面對著日程表犯難。 周一周二要和亂步先生出去工作,周三要去見建立了新寺廟的夏油先生,周四要和阿綱一起去水上游樂園,周五約好了和中也先生去看新出的魔術表演,周六得和阿敦一起去逛街,周日五條先生約了鏡和歌繪一起見面 本來這些計劃都好好的,可問題在于他得到了意料外的工作,現(xiàn)在必須把其中一兩個給安排到其他地方或者放棄才行。 亂步先生這里是工作,不可以亂改。夏油先生那天是第一天開業(yè),不去就太不好了。 阿綱一直很忙,難得抽出時間,錯過估計又得加班很久才能從他老師手下解脫。中也先生也是同樣的,作為大忙人很難出來。 阿敦的話倒是會同意,可是他其實很怕孤獨,而且又那么久沒見,爽約會給阿敦不必要的心理負擔。 五條先生就很麻煩,如果拒絕一定會被追到家里來死纏爛打。 說來說去,好像根本沒有可以更改的余地。 干脆全部拒絕?可是說不定會被直接追問到死。 有什么好的辦法,能讓他空出時間嗎? 鏡的這份苦惱持續(xù)到了他去偵探社上班的時候,雖然沒有刻意表現(xiàn)出來,眼神銳利的偵探先生卻一眼就明白了。 所以說,這不都是你全部答應的錯嗎?江戶川亂步毫不客氣地扯著少年的臉蛋,如果鏡一開始就說自己有事,不就不會接到這么多邀請,也不會現(xiàn)在犯難了嗎? 可是、我,也不知道會這樣。鏡含糊不清地反駁,而且為什么不答應,明明都是很好的朋友 啊~鏡真是個傻瓜。綠眼睛的偵探先生抱怨著,你這樣總有一天會被誰抓住都不知道的,而且再怎么說,你也需要有自己的時間吧,怎么能被人牽著走。 對、對不起。鏡乖巧低頭。他不太明白亂步什么意思,卻很清楚這個時候要道歉。 哼。亂步當然明白這個家伙根本不懂,一時心頭火氣,給出了個有趣的主意,亂步大人有辦法幫你,你要試試嗎? 不愧是亂步先生,請告訴我辦法!鏡瞬間相信了這是能幫他解決的好辦法。 亂步讓他彎下腰,然后湊過去,小聲地把辦法說給他聽了。 原來如此。淺綠發(fā)少年恍然大悟,連連點頭,我明白了亂步先生,我這就去。 之后要記得瞞住哦!亂步悠哉地躺回了椅子上,對快步離去的鏡招手。 嗯! 十分鐘后,所有和鏡有約的人都收到了短信 【抱歉,之前說好的約定我去不了了。 我今天對一個人一見鐘情了,我決定追求我的幸福,等我成功了會再告訴你,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