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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對頭每天都在裝柔弱 第72節(jié)

    翟媽說:“兒子明年高考,你高考嗎?”

    翟爸啞然。

    翟深笑瞇瞇得搖頭晃腦,看得翟爸更想打他了。

    “兒子,征征回老家了嗎?”翟媽突然想到什么,問道。

    翟深搖頭,“應(yīng)該沒有。”

    翟媽一邊擦著瓷器上幾乎不存在的灰塵,一邊說:“他一個小男孩怎么能照顧好自己,你問問他新年回不回老家,不回就接他到咱家來過年,多一個人熱鬧。”

    翟深應(yīng)了下來,又聽翟媽低聲說著什么家長才能舍得孩子一個人在外地待著,小孩才多大年紀(jì),這么聽話又優(yōu)秀,怎么不多疼著點(diǎn)。

    翟深聽得心口有點(diǎn)堵,翟媽不知道,但是翟深卻是知道裴征其實(shí)沒有所謂的家人了,要是有家人,大概也會像翟爸翟媽關(guān)心自己一樣關(guān)心他吧。

    畢竟,他的裴征那么好。

    第75章 裴征貼的都好

    翟深問的時候裴征確定是說自己就留在本市,  不去別的地方,但也沒愿意來翟深家。

    除夕當(dāng)天,翟深沒悶在書房里,  他給自己放了天假,早上爬起來背了兩個小時書就跑出書房。

    家里被翟媽打掃得干干凈凈,  各個花瓶里的鮮花都是新?lián)Q上的,  翟爸讓翟深出去貼春聯(lián)掛燈籠,院門兩邊有鐵鉤,翟深搭著梯子爬上去把之前掛著的燈籠卸下,拿上嶄新的大紅燈籠擺上,看起來十分喜慶。

    然后就是翟爸遞上來的春聯(lián),翟深比劃了半天,翟爸仰著頭看,一直皺著眉頭,  “太往右了,哎喲,又太往左了,  你這手怎么回事,  捏著的橫聯(lián)還一高一低的…”

    翟爸嫌棄個不停,  翟深胳膊都舉酸了,  干脆把手一收,  坐在梯子上問:“爸,你這大過年的怎么都一點(diǎn)不討喜?!?/br>
    翟爸眉頭一皺,  幸好不留胡子,不然這會兒估計(jì)都得吹著立起來,他手插著腰道:“小兔崽子,哪有大過年的這么說自己爹的,  貼對聯(lián)可不得貼正了,這院門就是門面,來來往往的人一年到頭都能看到,我站在這看了半天你也貼不好,我頭都抬累了。”

    翟深一骨碌從梯子上滑下來,速度之矯捷,翟爸還沒來得及擔(dān)心他安全他的腳就已經(jīng)落地了,翟爸后知后覺又想罵他兔崽子不知道注意安全,就見翟深把春聯(lián)放到他手上。

    “爸,你這老胳膊老腿的不適合跟我一起貼對聯(lián),我去叫裴征來幫忙。”

    說著,翟深撒腿跑了,翟爸低頭看了看自己筆直而修長的腿,小兔崽子剛剛說什么?他老胳膊老腿?

    跟裴征談戀愛久了,家里離他住的那片地方都路也就走得熟了,翟深走路快,十分鐘不到就爬上樓,敲響裴征的家門。

    裴征來開門,他還穿著件睡衣,但看起來不像是剛睡醒的樣子,估計(jì)是在家這么穿舒服。

    裴征看了翟深,還意外了一下,“怎么這個點(diǎn)過來了?”

    翟深笑道:“來請你幫忙的,我家貼對聯(lián)要個幫手。”

    裴征沒說話。

    翟深說:“沒騙你,我爸嫌這嫌那的,我不樂意他看著了,你來幫我吧?”

    裴征當(dāng)然知道翟深不是為了對聯(lián)才來找自己的,但這時候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了,只能點(diǎn)頭,“好。”

    裴征去換衣服,翟深就熟稔地進(jìn)門這里摸摸那里碰碰,相對于第一次來裴征這相比,他又置辦了許多東西,零零碎碎的,總之看起來像是有那么點(diǎn)生活的氣息了。

    但今年大年三十,照理說是特別熱鬧的時候,裴征住的這一片都是待拆遷的房子,破舊得很,沒什么人住了,周圍也就沒有一點(diǎn)歡鬧勁兒,尤其是他家里冷鍋冷灶的,怎么看都不像是要過年。

    裴征換了件白色的羽絨服出來,他皮膚本來就白得很,這么一看更白了。

    翟深剛剛看了這家里的冷清,又看見這么一身的裴征,驟然間覺得裴征也挺冷清的,和這個家里的感覺,還真是如出一轍。

    翟深也不管那么多了,拉著裴征往外走,出了小巷,走進(jìn)大路,總算是聽見了車笛人語聲,像是從一個世界走到另一個世界。

    兩人都是大長腿,走起路來速度很快,沒多久今進(jìn)了翟深家的小區(qū)。

    不同于裴征住的那一片,翟深家所在的小區(qū)笑鬧聲不覺,還有遠(yuǎn)處小孩的嚷嚷聲和狗叫聲,總歸,熱鬧得不能再熱鬧了。

    翟深看了看裴征,裴征疑惑回望過來,翟深問他:“你以前怎么過年的?”

    裴征想了想,說:“吃飯,學(xué)習(xí),睡覺,與平時沒有區(qū)別?!?/br>
    其實(shí)在裴征眼里,真的區(qū)別不大,他記事起就沒什么過年的概念,養(yǎng)父很少歸家,回來也就是罵人打人,砸得家里亂糟糟,然后胡雅琴哭哭啼啼地收拾,每天都是一樣,沒什么意思。

    也就是在翟深家,他才感覺到,原來一家人也可以這么輕松。

    現(xiàn)在和翟深并肩走在小區(qū)路上,聽著周圍房子里傳來的各種各樣的聲音,他有點(diǎn)恍惚。

    從前不是沒有聽到過,只是覺得,這些于自己來說,都毫無關(guān)系,可現(xiàn)在翟深在他身邊,他突然又覺得,這些歡聲笑語,和他在共度同一個時刻。

    也挺好的。

    “果然和我想的差不多。”翟深說,“這有什么意思,新的一年要來了,你知道這代表什么嗎?”

    裴征問:“代表什么?”

    翟深揚(yáng)了揚(yáng)唇,笑得神秘,“不告訴你,晚點(diǎn)再跟你說?!?/br>
    裴征撬不開他的嘴,也只能作罷,兩個人進(jìn)翟家門的時候,裴征抬頭看了眼,只掛了燈籠,春聯(lián)沒貼,翟深這一點(diǎn)倒是沒有誆自己。

    進(jìn)了門,翟爸跟翟媽不知道在說什么,翟媽有一搭沒一搭應(yīng)付著翟爸,翟深看著他們倆那模樣,感覺…

    “爸,你是不是在告我狀?”翟深問道。

    翟爸回頭,一時之間沒說話。

    翟深:我就知道。

    翟媽看見裴征來了,臉上的笑意瞬間明顯了許多,“征征來了,前兩天讓來家里,你怎么沒來?”

    裴征面對翟媽對友善有點(diǎn)不好意思,耳根微紅,“前兩天在家學(xué)習(xí),所以就沒來打擾?!?/br>
    翟媽眉頭蹙了蹙,“什么打擾不打擾的,你和深深關(guān)系好,就把這當(dāng)自己家。”

    裴征前兩天不肯來主要還是不想影響翟深一家團(tuán)圓,現(xiàn)在聽翟媽這么說,覺得自己有點(diǎn)太過生分了,笑了笑,沒再說什么。

    翟深好像琢磨到了那么一些裴征的心思,拉著他走來,說:“媽,我跟裴征去貼春聯(lián),老爸眼神不好?!?/br>
    翟爸:…

    翟媽叫住兩人,“等會?!?/br>
    翟深不解地回頭。

    翟媽在圍裙上擦了擦手說:“征征這件衣服等會別弄臟了,我去找件別的外套來換上?!?/br>
    翟深被這么一說,也覺得白色不適合干活,就跟裴征坐沙發(fā)上去了。

    桌上擺著果盤,翟深嫌冷不愿意碰,從茶幾下的櫥柜里翻出一袋瓜子,自己倒了一手心,然后又分給裴征一捧,兩人坐在那對著電視里的少兒頻道嗑瓜子。

    少兒頻道正在播放吹風(fēng)機(jī)頭的豬,倒不是翟深多喜歡看,主要是,沒騰出手找遙控器。

    幾分鐘后,翟媽下樓了,拿著一件紅色的外套,讓裴征換上,翟深一看這顏色就笑了,他今天穿的就是大紅色的外套,翟媽果然又買了兩件。

    裴征肯定,翟媽手上那件衣服,能買自己身上這種好幾件了,可翟媽還是堅(jiān)持讓裴征穿上,“白色沾灰,紅色好,過年喜慶,臟了也方便洗?!?/br>
    裴征只能接受翟媽對好意,等他穿上以后,翟深就笑不出來了,都是帥氣的臉,怎么裴征白皙的臉就變得更白了,和他這么一比,自己好像都沒那么帥了。

    嘖,膚色優(yōu)勢,好扎心。

    兩人再去院門前貼對聯(lián)時,翟深爬上梯子,左探探,右探探,上挪挪,下挪挪,裴征臉色糾結(jié)。

    翟深:…

    可能誤會翟爸了。

    “要不,我來吧?”裴征指揮半天以后,問道。

    翟深也沒意見,一個人指揮不好可能是指揮的問題,兩個人都指揮不好,可能就是自己的問題了。

    他滑下梯子,裴征下意識伸手去扶他,然而翟深已經(jīng)落地了,裴征很無奈。

    等裴征爬上梯子,找了個位置按上春聯(lián),低頭詢問翟深,“這里?”

    翟深背著手抬頭看,“行?!?/br>
    裴征不放心地比劃了一下,然后往左扯了扯,“這里?”

    翟深又點(diǎn)頭,“這里也挺好?!?/br>
    裴征是真搞不懂了,他又往右挪了一截,“這里呢?”

    翟深:“嗯嗯,好,合適?!?/br>
    裴征:…

    迷茫。

    翟爸這時候出來,聽見了兩個回合的對話,剛走到翟深身邊就往翟深頭上拍了一巴掌,“相看媳婦呢?這也好那也好?”

    翟深揉頭反駁,“裴征貼哪都挺好??!”

    翟爸聽見翟深如此理直氣壯,很惆悵。

    于是,惆悵和迷茫二人組搭伙貼春聯(lián)了,翟深則進(jìn)屋去找別的事兒干。

    翟媽在廚房里炸小魚rou圓,翟深蹭了兩口再出來時,院門的對聯(lián)都貼好了,搭檔完美的“父子”倆已經(jīng)在貼屋子大門上的春聯(lián)了。

    大門當(dāng)初裝修時設(shè)計(jì)得就挺高,還好裴征個兒夠,翟爸拆開對聯(lián)在分上下聯(lián),裴征還沒爬上梯子,翟深就把手里從廚房偷出來的炸rou圓送到裴征嘴邊。

    剛剛怕燙,翟深就用個牙簽戳著的,走了這么一段路,涼得差不多了。

    裴征看了翟深一眼,翟深瞄了眼還在摸索對聯(lián)的翟爸,沖裴征挑眉笑道:“快吃。”

    裴征便聽話地張嘴咬下嘴邊的rou圓,外皮酥脆,內(nèi)里柔軟多汁。

    “好吃嗎?”翟深問。

    裴征點(diǎn)頭,“好吃?!?/br>
    翟深笑得更開心了,“我剛偷吃了一個,也覺得好吃?!?/br>
    在翟爸眼皮子底下完成了投喂工作,翟深心情舒暢,把簽兒丟進(jìn)垃圾桶,拍拍手開心地走了。

    裴征和翟爸把對聯(lián)貼好,翟深看了后覺得缺了點(diǎn)什么,又去把他mama買來的年畫娃娃之類的翻出來,拽著裴征跟他一起四處貼。

    翟深對這方面的審美真的不太行,翟媽看到后就忙說:“別哪哪兒都貼,又不是家里辦喜事,怎么床頭都想貼上?”

    翟深:“床頭是應(yīng)該貼囍字嗎?”

    翟媽:“人家新婚這么貼,你想要結(jié)婚?”

    翟深看了眼裴征,嘀咕說:“也不是不行?!?/br>
    裴征在翟深后頸處捏了捏,翟深閉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