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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原話沒那么溫和,莫千大約覺得會太過傷她的心,始終沒給她鸚鵡學舌。 所以宋宴山為人溫潤?簡直是天大的笑話,恐怕這溫潤只對姜愿可見。 莫夏為了面子,將話題牽開:“這不是重要的事,只要你告訴我,你是喜歡宋宴山的就行?!?/br> 繞來繞去又繞了回來了,這些人可真沒有意思,要利用她,可總不愿意跟她講句實話,連八卦一樣的實話都不肯講,她又何必對莫夏上心,她牽了唇,笑道:“不,我不喜歡他?!?/br> 莫夏卻沒有再說話了,她的目光忽然越過了姜愿的肩頭望向了她的身后,姜愿心里咯噔了下,她轉(zhuǎn)過身去,看到稀薄的夜色下籠罩著的宋宴山,他站在路燈之外,隱入黑暗的眉眼深刻了起來,姜愿只能看清他抿直的唇線。 雖然這樣說出口被宋宴山聽到并不好,但是她原本就預備著讓宋宴山知曉的,不是嗎,她甚至連配合演出的人選都找好了,所以也沒有關系吧。 姜愿轉(zhuǎn)了回去,對莫夏道:“我還有事就先走了?!?/br> 姜愿走得干脆,像是沒有心肝,莫夏不是頭回見到這樣的背影,卻是頭回能見到宋宴山受冷落的模樣,于是興味地回頭去看宋宴山,原本興奮又得意的心情在接觸到宋宴山痛心的目光時,開始戰(zhàn)栗起來,莫夏陷入了瞬間的恍惚。 等她理智回來,只覺身側(cè)刮過一陣風,正是宋宴山留下的。 * 姜愿聽到了身后的腳步聲了,所以她加快了步伐,但沒過會兒,她的胳膊便被深深地扯住,力道大的她不得不旋轉(zhuǎn)身子去面對宋宴山,宋宴山的雙手如鐵鉗般抓著她的肩膀,好像唯恐下瞬 姜愿就在他的面前消失。 宋宴山的嘴唇微微顫抖,那在她面前總是淺淺勾著笑意的眼眸如今黯淡無比,他低聲道:“不要跑好嗎?不要離開我,你不喜歡我沒關系,但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他說話時都不敢看姜愿的神情,在不久前還敢一挑三挑釁般揍人的宋宴山,此時卻顯露出了常人所不知的怯懦與卑微。姜愿第一次感到了些失措,她嘴笨得很從來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失意人,更何況宋宴山的失意又恰恰是她引起的,她總覺得背負著巨大的良心債。 可又同時,姜愿卻終于在心里肯定了計劃,事到如今也不必再講她感情上的舍得與不舍得了,宋宴山對她展現(xiàn)出來的莫名其妙的深情都讓她陷入莫大的惶恐,即使他們之間沒有階級的隔閡,姜愿也無法從不知所起的愛情中得到一點安全感。 她從來都是個自私的人,舍不得自己受丁點的委屈。 姜愿最后一次嘗試著將宋宴山的手扒拉下來,但宋宴山反手牽住了她的手,眷戀地挽留著,帶著小心翼翼地懇切。 姜愿殘忍地開了口:“宋宴山,別這樣,會讓我男朋友誤會的?!?/br> 宋宴山猛地抬頭,臉色煞白地看著姜愿。 第23章 已經(jīng)遲了。 越是高傲的人, 聽到這話,該越是迅速地離開。姜愿清楚她的話有多大的破壞力,便自然冷靜地等待宋宴山的離去。 但出乎意料, 宋宴山慘白的臉上露出個可憐巴巴的笑容來:“是陸運,對嗎?” 雖然是疑問句,但宋宴山的口氣異常的篤定, 好像他一早就知道了答案,姜愿驚訝地看著他, 眉頭微微皺起, 宋宴山卻反而笑了:“是他, 又有什么關系呢?” 他走近了, 一米八幾的個子極具壓迫性地籠在姜愿的上方, 將路燈的光輝也遮去大半,姜愿下意識地往后退去, 卻被宋宴山抓住了手腕,如鐵鉗般的不容反抗質(zhì)疑的力量, 讓她不能掙脫不能離開。 姜愿看著強勢的宋宴山,腦海中卻不斷地重復著熒幕他嗜血暴力的打斗, 這倒不是姜愿害怕他, 她只是覺得此時的宋宴山陌生無比,像是初見的陌生人, 讓她不知道該怎么應對。 “又有什么關系呢?”宋宴山重復著,將她的手按在了他的胸膛上, 心跳透過皮膚和布料,有力地在她的掌下跳躍著,就好像姜愿握住并且掌控了他的心臟。 “反正他也沒有可能到軍校來,所以永遠都不會發(fā)現(xiàn), 不是嗎?” 最末三個字的反問被他說得尤為可憐,連帶著看姜愿的眼神都像是被淋濕的濕漉漉的狗,卑微地乞求著姜愿的認同。 姜愿卻以為她理解錯了,震驚地看著宋宴山。 宋宴山咬著唇,眼睛難堪地眨了下,顯然他也感受到了屈辱和痛苦,但最后仍就咬牙說道:“其實你是喜歡我的,至少喜愛我的美色,我看過你的前男友的照片,他們都沒有我長得好看。既然如此,為何不跟從你的內(nèi)心呢?” 頭發(fā)漸漸變長,像是海藻般彎曲垂在他的腰側(cè),雙眸轉(zhuǎn)緋色的妖異,原本溫潤清秀的長相也因此開始妖邪起來,他抓著姜愿的手放在他的臉頰上,示意她的指尖撫過細膩的肌理,觸碰單薄的雙唇。 他的嗓子也如海妖般透著魅惑:“你不想對我做點什么嗎?” 姜愿的手正好被他帶著壓在他的唇瓣上,他垂下眼瞼,像是狼狗般乖順地藏起獠牙舔著她的指腹,他彎腰屈身像是最忠誠的騎士向他的女王起誓效忠。 姜愿重重喘息了聲,然后用力地抽了下手,她當然沒有成功,但那堅決的力道也足以讓宋宴山明白了她的態(tài)度,他露出受傷的神情看著姜愿,像是即將被主人拋棄的狗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