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宴山道：“比你那三個(gè)前男友都要好看！”

    姜愿收了笑。

    宋宴山卻以為她不信，彎腰脫去鞋子，在姜愿沒來得及制止的驚慌中，他從船頭躍入深海。

    此時(shí)潑墨般的夜色四沉，目之所及都是黑黢黢的一片，連白天所見的可愛海水現(xiàn)在也是黑沉沉的，被夜風(fēng)卷得浪打浪拍著游艇。

    姜愿扶著船舷高聲喊著宋宴山的名字，聲嘶力竭。

    就在此時(shí)，海水中鉆出個(gè)人來，近在咫尺，可姜愿不敢。就見那人有藍(lán)色的長發(fā)，發(fā)絲卷兒垂在精致又深的鎖骨之上，眼眸緋紅透著妖異，鼻梁高挺，皮膚白凈，美的像是易碎的琉璃。鰭耳貼著往后生長，像是海里的精靈。

    他忽然縱身躍起又入海，珍珠似的海水珠子從他碩大若輕紗般的魚尾落下，銀色的鱗片在燈光下熠熠生輝，在往上是銜接得自然的挺翹的臀部與勁瘦的腰身。

    宋宴山消失在海水之下。

    姜愿捂住了嘴，她知道那是什么，傳說中的人魚，藍(lán)星傳說中會(huì)用歌聲勾去水手性命的塞壬。但她不知道原來人魚擁有這般驚心動(dòng)魄的美，令人想將他撈起來，放在池水中當(dāng)寵物豢養(yǎng)。

    游艇邊又出現(xiàn)了嘩啦的水聲，是宋宴山再次浮出水面，將手搭在船身上，仰著頭看盤著腿俯下/身的少女。

    “我好看嗎？”

    近似誘惑的聲音。

    姜愿像是被誘捕般，撩起垂落的長發(fā)往后背捋去，這樣可以讓她心無旁騖地將身子壓得更低，能好好地看看海里漂亮的人魚。

    她道：“好看。”

    宋宴山不依不饒：“比你那三個(gè)前男友有還要好看？”

    “沒有人能比你更好看?！苯赶蚝Ｃ嫔斐鍪秩?，宋宴山乖順地游得更近，讓姜愿的手堪堪落在他的頭上，輕輕揉著絲綢般順滑的長發(fā)，這下他徹底成了姜愿的寵物，只可惜醉酒的紅暈遮去了宋宴山的神情，姜愿不知道他現(xiàn)在是否也臉頰微微泛紅，只知道掌下的他在乖乖地蹭著她柔軟的手心。

    姜愿的手順著他的頭發(fā)慢慢下滑，指尖碰了碰薄如蟬翼般的鰭耳，宋宴山哼唧了下，瀲著水霧的眼眸朦朦地看著她，姜愿沒有再招惹他，手指滑下抵住他的下巴，微微往上抬起。

    姜愿的唇也壓了下來，卻仍舊與宋宴山保持了幾寸的距離，兩人間吐息糾纏。

    姜愿道：“乖，告訴我，誰告訴你我過去的事，還是你自己去調(diào)查的？”

    宋宴山的目光停在她的唇上。

    姜愿勾唇輕笑，她的大拇指往上壓，正好壓住了宋宴山的下唇，道：“你誠實(shí)地回答我，我就親你一下?！?/br>
    宋宴山被蠱惑般道：“是陸運(yùn)告訴我的。”

    姜愿凝眉。

    宋宴山道：“親?！?/br>
    姜愿的唇落在他的薄唇上，將尾音壓了回去，宋宴山的瞳孔一下子放大了，但很快笑意漫上了眼眸，他感受著姜愿的唇在他的唇上碾轉(zhuǎn)，乖順的予取予求，他后脖頸的肌膚因?yàn)榕d奮而戰(zhàn)栗起來，漂亮的尾巴在海水中飄來蕩去。

    但這是個(gè)短暫的吻，姜愿最后在他的唇角細(xì)細(xì)地啄了下，便要抽身離去，不知饜足的人魚少年抱住了她的手腕，讓她的掌心貼在他的胸膛上，含羞帶怯：“其實(shí)什么時(shí)候都可以的?！?/br>
    姜愿彈了他個(gè)小暴栗：“你最好祈禱你明天醒來都忘了，不然我看你有沒有臉來見我，小色魚?！?/br>
    宋宴山壓低了聲音，道：“可是貓不都喜歡吃魚嗎？”

    平白的一句話，但因他低沉繾綣的聲音而顯得格外得旖旎，惹人遐思，姜愿也算是調(diào)情老手，可她發(fā)現(xiàn)每每遇上宋宴山這般毫無雜質(zhì)的勾引，反而有種亂拳打死老師傅的感覺，總是不知拿他該怎么辦才好。

    宋宴山上了游艇，但沒有變回人類的模樣，仍舊將長長的魚尾垂入海水之中，長發(fā)從他的后背垂落，嶙峋的蝴蝶骨若隱若現(xiàn)著，像是神話里坐在礁石上邊梳理長發(fā)邊引誘水手的塞壬。

    但宋宴山?jīng)]有祖先的野心，他要引誘的自始至終只有姜愿一人，手扣著她的手腕不讓她走，像是孩子好容易得到了一個(gè)喜歡的玩具就死也不肯撒開了手。

    姜愿半是無奈半是調(diào)戲：“我給你去找別的小貓，好不好？”

    宋宴山搖搖頭：“不好?！?/br>
    姜愿頓了下，看不出來究竟是高興還是不高興，道：“非得是我？為什么？”

    宋宴山好像被問住了，皺著眉頭歪頭想了會(huì)兒，才指著頭頂那片燦爛星空倒映入海的星光，道：“你看?！?/br>
    姜愿低頭道：“看到了?！?/br>
    她話音未落時(shí)便察覺到宋宴山已經(jīng)躺下了，長發(fā)枕在腦后像是海藻般，眸色瀲滟艷麗，他輕輕道：“因?yàn)椤砗蟛恢煸谒?，滿船清夢壓星河’，而你，是我的清夢?！?/br>
    浪打著浪，游艇在海面與波濤一起起伏著，與之一起的還有緊緊藏在姜愿胸腔中的心潮。

    第21章 姜愿覺得她從來都沒有了解過宋宴……

    那場日出姜愿到底還是錯(cuò)過了, 她把剩下的啤酒都喝完了后就兜頭睡到了天亮，醒來時(shí)日上三竿，天地一片白茫茫。

    她暈著頭踢過鞋子穿上, 才發(fā)現(xiàn)船還漂在海面上。宋宴山因?yàn)橐贫妫圆褪掣庞杀Ｄ窓C(jī)器人負(fù)責(zé)，姜愿出了房門時(shí)正好看到機(jī)器人將第三輪早餐端了下去。

    姜愿道：“不用麻煩了, 我吃這個(gè)就行了?！彼魺o其事地和宋宴山打招呼啊，“早上好——或許也不早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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