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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傾喉結(jié)微動,那扇子緩緩上移,微涼的扇骨描繪著她側(cè)臉柔和的輪廓,言語帶著強烈的誘惑性:“肝腦涂地大可不必,哀家?guī)湍憧刹皇菫榱艘愕拿阒灰煤脦桶Ъ易鍪?,哀家自會助你扶搖直上,讓你位極人臣?!?/br> “臣一定不負太后所望?!鼻镦垌惶В辶恋碾p眸瑩潤如水映著他雋逸的容貌。 秦傾看著那雙亮若星辰的眸子愣了一下,握著扇柄的玉手微微攥緊。 自從瓊林宴初遇之后,他總是莫名對秋姝之念念不忘,甚至夜里也輾轉(zhuǎn)反側(cè),不由自主的想起她來。 他百思不得其解,直到今日他才明白,就是這雙清透溫潤的雙眼,紫禁城里人心灰蒙,仿佛常年遮蓋著一層隔絕陽光的黑云,他太久沒有看見這樣干凈的眼神了。 第10章 送男人 不屈不撓的姜姒 秦傾不自覺的吞咽了一下喉結(jié),視線微微下移,被她指腹上一點殷紅吸引。 白玉般的手指指節(jié)露出一點血紅凝結(jié)的紅色,突兀扎眼。 “哀家給你的軟玉膏,你怎么沒用?” 秋姝之遮掩著手上的傷口:“太后賞賜之物,微臣珍視,這等小傷臣不敢貿(mào)用?!?/br> 秦傾以扇面掩唇輕笑,墨色描金扇面令他白皙的肌膚更顯華貴。 這樣的話要是從普通官員口中說出來,秦傾只覺得諛媚趨奉惡心至極,但同樣的話從秋姝之嘴里說出來,便覺得如清風自來,瞧著秋姝之也越來越順眼。 “哀家賞你就是為了讓你早日傷愈,不需你藏著掖著,藥可帶來了?” 秋姝之從衣袖里拿出小瓷瓶恭敬的奉在手心:“聽玉致公子說這軟玉膏是貢品珍貴無比,所以臣一直隨身帶著?!?/br> “再珍貴也只是一個物件,怎能與國之棟梁相比?!彼闷疖浻窀啵讣獠唤?jīng)意的觸碰到了她柔軟的手心,冰涼的瓷瓶染上了她手心的溫度。 他面上一紅,將軟玉膏遞給一旁伺候的玉葉。 “去給秋大人涂藥?!?/br> 秋姝之微微驚訝:“臣——” 扇面抵在她的唇上,清香淡雅的沉香味在她身邊縈繞,溫和的眉眼如春水般沉靜中帶著一絲柔光。 玉葉嬌柔的應了一聲,抬起她纖細的手,冰涼的藥膏在她指骨上涂抹。 秋姝之微微別過頭去。 秦傾看著她難得羞赧純情的樣子,眼眸微閃。 “秋大人年方幾何?” “回太后,臣今年二十有三。” 二十三?秦傾看著她那張清麗絕倫的臉,模樣倒比她的年齡還要年輕許多。 當年他入宮繼任皇后時也才不到20歲。 那時他是名滿京城的秦家嫡子,引得無數(shù)京中貴女趨之若鶩,最后卻作為政治工具送給了垂垂老矣的老龍。 索性那時的先帝行將朽木,已經(jīng)沒有精力與他行床笫之歡,讓他貴為皇后卻仍是處子之身,保全了清白。 玉葉的動作輕柔無比,乳白的的藥膏涂在她的手上像一層瑩白的玉脂。 秋姝之面上波瀾不驚,耳垂卻露出一絲粉蕊之色。 秦傾瞧著她純情的模樣微微一笑,下意識的問道:“秋大人年輕貌美,想必家中的小郎君沒有十房也有八房,怎的還害羞起來了?” 秋姝之面上微紅:“臣還沒有娶夫?!?/br> 玉葉的手一頓。 秦傾微微詫異又難掩一絲莫名的喜色:“秋大人年輕有為,只怕家里的門檻都要被媒公踏破門了,怎么會還未娶夫?” 秋姝之沉了沉聲:“臣想先立業(yè)后成家。” 秦傾唇角輕勾,意味不明,看她的眼神幾乎柔到了骨子里。 軟玉膏在她的指腹上均勻暈開,玉葉柔柔的把小瓷瓶重新放回秋姝之的手里,微微屈膝行禮:“大人,涂好了?!?/br> “多謝玉葉公子?!鼻镦ひ糨p柔。 玉葉比起玉致要沉穩(wěn)許多,但仍忍不住輕抿了抿嘴角,眼角彎彎。 “如今秋大人已經(jīng)是順天府治中,公務繁忙不必在清寧宮久帶,你先回去,有事哀家自會宣召你?!鼻貎A不著痕跡的瞥了他一眼,描金扇輕搖,扇底翩然一道混著沉香味的清風。 “是。”秋姝之如釋重負。 從清寧宮里出來,上等的沉香味消散了一大半,新鮮空氣涌入鼻腔令她周身清幽舒爽起來,她慢悠悠的往宮外走去,遠遠的看見御書房三個大字,想起從前在其中教導月深的日子有些懷念。 自從她調(diào)離翰林院之后,清凈的翰林院就不太太平,先是侍讀王大人被查出貪污,又有一位新人頂了她侍講的位子給小皇帝講學,現(xiàn)在這個時辰,估摸著又是她習慣性打盹犯困的時候。 也不知新任侍講遇上偷懶的小皇帝會作何反應?她忍不住想走進去,但顧忌現(xiàn)在的身份又不得不和她保持距離,她準備離開,卻看見月冠儀大步流星的從書房出來。 他今日穿了一身官服,匆匆的步履讓他織金官帽上墜著的珠子微微晃動,惜字又寡言的他周身散發(fā)著一種沉穩(wěn)而威嚴的氣勢,這在女尊的世界里是極為少見的。 他好像并沒有發(fā)現(xiàn)她徑直就走了,身形頎長如玉,寬大的官服系著玉帶,勾勒出他寬肩窄腰的身形,俊美而清瘦的臉龐頂著他狼狽的名聲和陰厲的眼眸,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 她不由得想起那天,這天底下除了太后之外最有權勢的男子,雙膝跪在自己面前的樣子,謙卑又小心翼翼的樣子令她神情復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