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我這輩子沒見過這么摳門又自大的男人，簡直是事兒媽?！彼屯耆唤o對方插話的機(jī)會，繼續(xù)噼里啪啦地吐槽：“有時候我真想把我老板的那張嘴給撕爛！然后再用膠布粘起來！”

    “說好的出差半個月，行，我去了。結(jié)果，去了一個半月我才回來?！?/br>
    “說好的過去站他旁邊當(dāng)花瓶，行，我去了。結(jié)果，沒過幾天他就一個人溜了?！?/br>
    “我真服了真的?！彼艘豢跉?，又來了句結(jié)尾：“要不是看他有幾個臭錢，老娘早就不干了?！?/br>
    對面一陣沉默。

    “哎，小橙子，你怎么不說話??？”時季這才發(fā)覺程北北有些不對勁，從頭到尾都沒吱過聲。

    又是沉默了幾秒。

    正當(dāng)她以為程北北出了什么事時，她聽到對方嗤笑一聲，終于說了打通電話以來的第一句話。

    語氣是她熟悉的吊兒郎當(dāng)——

    “怕你順著電話線過來撕爛我的嘴?！?/br>
    時季：“……”

    這語氣，這聲音，怎么跟她那個傻逼上司一模一樣？

    她遲疑了片刻，把手機(jī)挪開，確認(rèn)了一下備注。

    試探性地問了一句：“這、這不是程北北的電話嗎？”

    對方哦了一聲，拉長尾音，用著仿佛在說今天天氣不錯的語氣，說著一個爆炸性的消息：“她在洗澡。”

    還沒等時季接受完這令人震驚的消息，他又繼續(xù)說道：“需要幫你把剛才的話轉(zhuǎn)述給她嗎？”

    “你放心，剛才你說的，我都一、字、不、落、地記下來了。”他加重了其中四個字的重音，每一下都跟個小錘子似的，一下一下地敲在她心上。

    不等她拒絕，手機(jī)里又傳來一句：“一定，不會轉(zhuǎn)述錯的?！?/br>
    時季面如死灰地?fù)u頭。

    意識到隔著手機(jī)對方看不見后，急忙開嗓，以防他又說些什么驚天地泣鬼神的話：“不、不用了?！?/br>
    掛電話前沒忍住又確認(rèn)一遍：“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br>
    “說。”

    “你是……祁白嗎？”

    -

    祁白等程北北的時候等得有些無聊，便習(xí)慣性地拿出手機(jī)，打開微信小程序玩著跳一跳。

    就在他快要破紀(jì)錄時，一道突然響起的手機(jī)鈴聲把他嚇得手抖了一下。

    手中cao控著的棋子就“咻——”地一下，不受控制地掉落了。

    他深吸一口氣，等到鈴聲停下來后，又重新開始游戲。

    沒想到這次還沒到他能破紀(jì)錄的分?jǐn)?shù)，鈴聲就又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一開始的時候他并不打算理會，畢竟這是程北北的手機(jī)，他不好私自接電話，想著等它自己響完鈴聲掛了就算了。

    可沒想到的是，對方竟然鍥而不舍地一連打了兩個。

    好不容易第二個的鈴聲也停了，就當(dāng)他以為世界終于要清凈下來時，手機(jī)第三次響了起來。

    他的耐性耗盡，不耐煩地往桌面上掃了一眼。

    亮著的手機(jī)屏幕上，顯示著“嘰嘰”兩個大大的字。

    微信頭像還有點(diǎn)眼熟。

    陰差陽錯的，他把手機(jī)拿了起來，接通了電話。

    這聲音竟意外的耳熟。

    他剛想說自己不是本人，可對方完全不給自己說話的機(jī)會，噼里啪啦地就自顧自說了一大堆。

    本來聽了開頭，他還想著她罵的是哪個傻逼老板，竟然這么缺德。

    結(jié)果聽著聽著，祁白聽出不對勁來了。

    不是，這內(nèi)容聽起來，被罵的那人怎么跟自己那么像？

    沒過多久，他確認(rèn)了一件事——

    那個缺德的傻逼老板，就是他自己。

    在聽到時季顫抖著聲音問他是不是祁白時，他也沒什么好隱瞞的，嗯了一聲。

    對方沉默了半晌。

    “老板你好，老板再見。祝您身體健□□活愉快，早生貴子，長命百歲?！?/br>
    說完，跟見了鬼似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掛斷了電話。

    祁白饒有興趣地挑了挑眉，盯著屏幕許久。直到屏幕因?yàn)樘脹]cao作而黑屏了，才把手機(jī)放回了原處。

    程北北恰好在這時套著外套從房間里出來，走到客廳后隨口問他：“剛才是不是有人給我打電話？我好像聽到我手機(jī)響了?！?/br>
    祁白見她收拾得差不多了，懶散地打了個哈欠：“嗯，不過我?guī)湍憬恿??！?/br>
    程北北拿起手機(jī)，打開看了一眼聊天記錄。

    發(fā)現(xiàn)通話時長將近三分鐘。

    沒忍住好奇地問了句：“你們聊什么了，又不認(rèn)識。”

    祁白回憶了一下，把時季剛才說的一大段內(nèi)容濃縮成一句話：“交流了一下感情?！?/br>
    程北北：“？”

    發(fā)消息問時季找自己有什么事，對方卻遲遲沒有回復(fù)。

    “時季是你朋友？”祁白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

    程北北一邊低頭對著手機(jī)打字，一邊敷衍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她不知道你有個哥叫祁白？”

    “知道我有個哥?！背瘫北毕肓讼耄骸暗液孟駴]跟她提過你名字，都是稱呼你為哥的?！?/br>
    抬起頭與他對視，認(rèn)真地跟他說：“畢竟你說得對，我不能這么沒大沒小。”

    “……”

    祁白站起身來，俯視著掃了她一眼，抬腿就往外走：“公司突發(fā)狀況，我要回去一趟，晚飯自己解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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