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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成了指揮使的白月光 第58節(jié)

    “大..大人?!泵鞲艿臇|倒西歪,見到張潛出現(xiàn)在門前,手中拿著一塊明晃晃的玉牌,連忙停下步子,整了整自己的烏紗帽,恭敬的朝著他拱了拱手。

    京中大名鼎鼎的安佑衛(wèi),護(hù)帝王左右,王朗還是聽說過的。

    “六公主現(xiàn)在何處?”

    云渡山路途顛簸,原以為喜盛到常州會在驛館下榻,可到那兒撲了個空,張潛又不知大佛寺在何處,這才想到了明府這兒。

    “這這...”明府見張潛開口就問及自己今日剛剛得罪的那位六公主何在,連忙道:“六公主尚在云渡山,安然無恙,下官這就領(lǐng)大人前去?!?/br>
    說罷,連忙命官差去套馬。

    聽這明府說喜盛安然無恙,張潛身上的冷厲緩和了些,看著那明府慌慌張張的去騎馬,便在門前稍作片刻。

    此時,張潛邁出了府衙,仰目便見那遠(yuǎn)方團(tuán)團(tuán)黑霧,將填上那輪明月牢牢掩住,不見光明。

    張潛蹙了蹙眉:“那是怎么回事?”

    “郎君,似乎是云渡山?!睆垵撋磉叺拇ň乓惭囊暰€看去。

    川九是跟著張潛一同來的,路上快馬加鞭這幾日,他人都跟著瘦了,彼時瞧著身邊半點不見疲態(tài)的張潛,川九知道他在擔(dān)心什么。

    方才明府的話已然叫張潛放松了警惕,可此時看著那濃煙,張潛眼皮驚跳了下。

    那模糊的燭光中,好像再次浮現(xiàn)了那團(tuán)小小的剪影。

    他看清了,她的胸口刺著羽箭,鮮血染紅了素色衣裙,她卻用力將那破舊的朱漆大門,將他阻隔在外。

    那重重的一掩,張潛心頭也跟著泛疼,也不知怎的,腳下竟有些踉蹌,險些栽倒在地上。

    川九見他身形不穩(wěn),連忙上前接住張潛:“郎君徹夜趕路,可是哪里不舒服?”

    張潛身子一向強(qiáng)健,川九跟著張潛一同長大,自小就連感染風(fēng)寒的時候都少,彼時卻連站都站不穩(wěn),川九不禁懷疑他是因為徹夜趕路勞累過度。

    “我沒事?!睆垵摶剡^神,將身邊的川九推開,回身便邁進(jìn)了縣衙里。

    “明府!”張潛掃量著那院落,高喊了一聲。

    他素來沉穩(wěn),彼時因為那位六公主,失態(tài)的高聲吶喊,好似用盡了力氣,連著聲音都有些嘶啞,川九也連忙跟著張潛,從側(cè)面正巧能看到張潛額角迸發(fā)的青筋,以及那雙猩紅的眼眶。

    那是張潛從未袒露過的情緒。

    “來了來了!”明府叫小廝牽了馬,一路小跑過來,看著張潛那神色。

    張潛好容易見著明府,當(dāng)下也顧不得讓他磨磨蹭蹭的上馬,大步走到了明府跟前,將人脖領(lǐng)一提,便帶上了自己的馬。

    “唉?”川九還未從方才那震驚里回過神,便見張潛已然走了,正要駕馬跟上,便見不遠(yuǎn)處的街角有個影子。

    那女人走的極為困難,饒是夜色之中,川九也看出了她舉步維艱。

    正思慮,韓一諾便扯著嗓子,在府衙墻角處,高呼一聲:“王朗!”

    那聲音震耳欲聾,正是常州明府的名諱,川九渾身一震,聽著那熟悉的女聲,連忙跑上前去。

    為了保著阿奴,韓一諾身中兩劍,阿奴沒哪見過這場景,瞧著韓一諾身上不住淌血,又委屈又害怕,一聲都不敢出。

    “三娘子!”川九走進(jìn),才看到這一身浴血的韓一諾,連忙接過了韓一諾懷里的阿奴,叫人扶著韓一諾。

    韓一諾也沒想到川九會出現(xiàn)在常州,但想到川九定是跟著張潛一同來的,韓一諾立即問道:“張潛呢?”

    “快叫張潛去云渡山!”

    “我家大人已經(jīng)去了?!贝ň乓婍n一諾那模樣,邊拉著阿奴的手進(jìn)了府衙。

    “看好九殿下?!表n一諾瞧著阿奴有了著落,回眸看向了府衙門口那匹馬,不等川九反應(yīng),便一個回身,上了那匹馬。

    她常年習(xí)武,不懼傷痛,雖然上馬的動作有些滯澀,不過韓一諾并不遲疑,夾緊馬腹便離開了府衙門口。

    第58章 取舍

    夜色已深重,天邊的火光燒上了云。

    簡寧居中少了阿奴,寂寥的讓人發(fā)慌。

    木案上原本的擺放早已空空如也,只留一紙放妻書,和一只瓷碗。

    碗底有些許姜茶的殘渣,元貞靜坐在木案前,一雙淡漠的眸中應(yīng)著那滔天的火光,良久。

    “公主莫要看了,六公主吉人自有天相,況且您又留了后路,一定能逃出來的?!笔陶呖粗?,怕她多想,便收走了那木岸上的瓷碗。

    她也不明白元貞為何會帶回這只瓷碗。

    正說著,那簡寧居中便涌入一隊黑衣刺客,元貞手下倒也有幾個高手,見他們進(jìn)了簡寧居,便立刻從暗處出來阻攔。

    元貞略微側(cè)眼,便瞧見那刀光劍影的打斗畫面,登時一愣。

    “是刺客!”侍從雖不明狀況,可也清楚那些人是要對元貞不利,連忙拽住了元貞,推著她跳了簡寧居的后窗。

    元貞自然知道要逃,抓了案上那封書信離開了簡寧居。

    “公主我們暫且避一避吧?!笔虖膸е懱与x了簡寧居,便想帶著人離開。

    元貞怔楞在原地,看著手中那封保存完好的書信,心中卻有些后怕。

    她清楚,這些人并非是沖她來的,而是沖著喜盛。

    而喜盛那里,被她燃起的大火正熊熊燒起...

    “小六呢...”元貞將那封書信妥善收起,回身就朝著喜盛的居處去。

    “公主,您苦心等了六年都是為除去害您家破人亡之人,如今這事就要成了,萬不能再心軟了?!笔虖目粗懙纛^往回走,連忙就拽住了元貞的衣袖。

    元貞瘦弱,被這么一拽,竟寸步難行,憤恨的看著跪在地上的侍從:“我從沒想過要小六死!”

    “那您又是為何在姜茶了放了藥,六公主若不真的出事,圣上便永遠(yuǎn)不會為大郎君與德妃娘娘陳情,您都坐到這一步了,還差這些嗎?”

    “六公主自會有人去解救,您何苦擔(dān)心她?”侍從跟了元貞多年,一是怕元貞傷著,二也是怕元貞過去暴露了此事。

    為母妃陳情,其實光是在喜盛那處放火,便已經(jīng)足夠了,可是元貞還在姜茶里下了藥,叫喜盛睡的不省人事。

    那樣大的火,恐怕喜盛在睡夢中就被燒成了灰燼。

    元貞也不知自己為何會如此做,也并不知侍從知道了這些事。

    被侍從這般一說,元貞那雙眸子里有些猩紅,似乎是被戳到了痛處一般,她推開了甩開著她的侍從,瘋了一般的往喜盛那處跑。

    -

    喜盛的居處會起火,這是誰也沒有預(yù)料到的。

    詩音被那黑煙嗆醒,見屋子里已是火光沖天,登時便困意全無,瞧著塌上還安枕的喜盛,連忙推了推她的身子:“公主,醒醒?!?/br>
    喜盛睡覺淺,可喝了元貞那姜茶以后,卻是一個倒頭睡死了過去,彼時詩音推了幾下,喜盛也只是翻了個身,靠近了床里面。

    可屋子里的火燒的像個蒸籠,喜盛出了汗,睡的也有些煩躁,睜眸看了看詩音:“怎么了?”

    “起火了,公主別睡了?!痹娨粢差櫜簧掀渌浦彩⒛抢Ь氲臉幼?,將繡帕丟進(jìn)了榻邊的茶壺里泡濕,擰去了四分水,便捂住了喜盛的口鼻。

    喜盛已經(jīng)瞧見了火焰,渾渾噩噩的從塌上坐起來,結(jié)果詩音手中的濕帕子,想下床,可身上卻提不起半點力氣。

    好像叫人抽走了骨頭一樣。

    詩音架著喜盛想走,覺出喜盛無力的身子,錯愕的睜大了眼:“公主怎么了?”

    喜盛也不清楚自己怎么回事,伸著手?jǐn)[了擺:“你先去看看能不能出去,去叫淮山哥哥,我好似動不了...”

    她這樣只會拖著詩音,說不定還會被傷著,所以只好叫詩音一個人暫且找找出口,先出去尋人。

    詩音也不敢拖沓,將那茶壺里剩下的水往榻邊的周圍潑了一道,便繞著榻邊離開了。

    茶壺里那水甚少,可好歹能拖延一會兒。

    喜盛瞧著詩音離開,伸著腿兒想下榻,可腦袋卻沉重的發(fā)疼,困的她睜不開眼。

    眼前的火光越少越近,喜盛胸腔劇烈起伏著,已經(jīng)有些上不來氣。

    卻說詩音出了內(nèi)寢,便發(fā)覺廳中有個大瓷缸,對著一扇打開的窗,詩音默了默,直接在那缸里打濕了衫裙,踩著缸壁艱難的爬上了那扇高窗,逃出了別院。

    宋淮山也知道了喜盛住的別院起火,聞訊而來,便見詩音一身狼狽的跑來:“詩音?”

    詩音瞧見了宋淮山,仿佛看到了救星:“公主在里頭,宋郎君快些救救我家公主...”

    說著,她也顧不得什么,拖著宋淮山往她爬的那扇窗子走。

    宋淮山也沒多想,跟著詩音進(jìn)了那火光彌漫的廳中,正瞧見喜盛癱坐在榻下的喜盛。

    她的身子蜷縮成一團(tuán),分毫不動,宋淮山也慌了神,剛欲上前,廳中的上梁便猛地壓了下來,將那寢室的入口壓垮。

    再入目的只是一片濃重的火焰。

    “公主...”詩音看著火光縫隙中那抹裙角,漸漸被燒起來的火掩蓋,忽的便看向了宋淮山:“求求郎君了。”

    “求求您救救公主,求您!”說著,詩音便重重的對著宋淮山磕了個頭。

    宋淮山也是想救的,可看著那房梁將寢室入口吞沒,他垂目,看著空中漂浮的灰燼,拽起了詩音:“這樣不行,咱們先去尋人,撲滅火。”

    卻說宋淮山出了喜盛那間被燒的破敗的屋子,詩音便重重的將宋淮山推開,看著宋淮山的那雙眼里也滿是失望:“你怎能叫公主一個人!”

    她方才聽到了自家公主喚宋淮山的名字,她分明在等著宋淮山。

    詩音都沒想到宋淮山會跑出來。

    “咱們?nèi)舨怀鰜?,三個人都要死在里頭?!彼位瓷奖辉娨粢粋€侍女指著鼻子罵,心里有些不舒坦,正要出去尋人,便見小路上出現(xiàn)一道玄色身影。

    那人面色急促,身后的明府跟著他連滾帶爬,一個勁的直呼慢些。

    “張潛!”宋淮山瞧見張潛的出現(xiàn),忽的便上前擋住了張潛。

    “六公主呢?。俊睆垵撘姷剿位瓷?,腳下的步子一定,打量了一眼宋淮山那白袍上被火燎破了的口子。

    “指揮使,指揮使求您救救公主?!痹娨粢姷綇垵搧砹?,忽然就不寄希望于宋淮山,連忙帶著張潛往回走。

    “張潛,你來的正好,快將火勢破開,盛兒還在里頭等著我?!彼位瓷揭娫娨艏纯痰垢辏玖缩久?,擋在了張潛跟前。

    “宋小郎君這是什么意思,公主還在里頭,這個時候來爭論這些,方才您就看著公主,卻自己先跑了出來!”詩音原以為宋淮山能將喜盛救出來,可是眼下的情形,詩音有些為喜盛不平。

    方才只有幾步之遙,宋淮山都不肯冒這個險,如今指揮使來了,便說這種話,真當(dāng)人都是好欺負(fù)的么?

    “你看著她在里頭?”

    火已經(jīng)燒到了院墻,張潛眉眼見突突的跳個不停,彼時聽著詩音的話,怒火更盛,伸手便拽起了宋淮山的衣領(lǐng):“你敢看著她在里頭!”

    他素來情緒不外漏,彼時模樣如同一頭發(fā)怒的狼,宋淮山脊背有些發(fā)冷,看著張潛那雙泛著紅血絲的鷹眼:“那火勢太大,我若在里面,恐怕誰也出不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