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靈直播戰(zhàn) 第19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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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那一局棋,最后還是蘇涼贏了。 并不是贏在叫將的那一手——在那之后,對面的老鄉(xiāng)順利解將,化解危機,兩人接著之前的殘局,走了好幾個來回。 這似乎是沒必要的事情。這種時候,勝負都已經(jīng)變得無關(guān)緊要,認輸也好和棋也好,都只是一句話的事情。然而就是這么無關(guān)緊要又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他們誰都沒有說出口,只是安安靜靜坐在那兒,你一下我一步地走著,也沒有再交流什么。 不是為了爭勝,也不是為了說話。仿佛只是單純想延續(xù)那種你來我往的狀態(tài),單純就想兩個人坐在這兒而已。 然而一切終是要結(jié)束的——每一場挑戰(zhàn)都有限時,蘇涼用來計分的腕表已經(jīng)發(fā)出了“嗶嗶”的提示音。 蘇涼望了眼響起的腕表,不太高興地蹙了蹙眉,對面的“年輕人”則已配合地伸了個懶腰。 “看來今天就只能先到這兒了。正好我也該下線了?!彼Z氣輕松地說著,又看了眼棋盤上的殘局,微微瞇起了眼,“至于現(xiàn)在這局勢……誒,看著好像是我占上風了啊?!?/br> 蘇涼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無所謂的點了點頭——此刻對方剛剛走完一著,正要輪到她的回合。至于棋盤上,對方的一枚黑炮已經(jīng)壓在了蘇涼這邊的底線上,直逼她家?guī)浧?。紅帥與黑炮的中間,正好還夾著一枚己方的紅士。 炮能隔山打,這枚紅士不撤,再下一回合,那枚黑炮就能擊中蘇涼的帥棋。偏偏這枚紅士還沒辦法撤——士這個棋種只能斜著走,目前這枚紅士要走,只能往斜上方走,落到紅將的正上方。然而那里已經(jīng)有另一枚紅士在了,恰好堵住它的走位。 那枚紅士同樣堵住了紅帥的去路,讓它沒法往上方移動——換言之,蘇涼的帥棋,已經(jīng)無處可逃。 目前也沒有任何其他的棋子能來救駕……要是放在普通的象棋里,蘇涼可以說是已經(jīng)被將死了。 她本也想著,這種時候干脆體面認輸就好了;坐在她對面的“年輕人”,卻彎著唇角看著她,眼神明亮,又似帶著些期待。 再看他遲遲沒有要宣布結(jié)果的意思,蘇涼明白了——他還在等自己下。 他想看看,在這種情況下,自己還有沒有辦法能夠靠言靈翻盤。 蘇涼:“……” 嗯,怎么說呢,其實她對這局棋的勝負已經(jīng)不是很看重,因為后半局對方一直沒有用言靈,她也沒有動用言靈的打算…… 但既然對方現(xiàn)在想看——那肯定不能拉胯啊。 蘇涼當即坐直身體,以一種認真到仿佛要冒光的眼神盯向棋盤,表情之凝重,不像是在打娛樂賽,像是在打boss怪。 十幾秒后,卻見她眉毛微動,唇邊緩緩揚起一個弧度。 “那個,不好意思,我象棋基礎(chǔ)一般,所以想確認一下。”她抬眸看向?qū)γ娴摹澳贻p人”,“在象棋里面,‘將’和‘帥’是不能直接照面的,對吧?” “沒錯。它們之間必須有其他子力隔開。如果沒有的話,就叫做‘飛將’?!睂Ψ捷p輕點頭,“也叫‘對面笑’。如果出現(xiàn)這種局面的話,后手可以用自己的將把對面的將吃掉……不過這種規(guī)則很不正規(guī),一般就街頭象棋用,正式的比賽里不會有的……” 注意到蘇涼再度蹙起的眉頭,他似是明白了什么,又輕輕地笑了起來:“不過我們本來也不是正式比賽,就按街頭的規(guī)則來好了?!?/br> 他說著,往棋盤上一指:“請?!?/br> 蘇涼感謝地笑了笑,旋即將手指放在了自己的棋子上——不過她沒有急著移動棋子,而是先輕聲念了一句,“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 話音落下,便見原本擋在紅帥上方的紅士發(fā)出“咔咔”聲響,鮮艷的色彩急遽褪去,旋即便原地化為細細粉塵,自行向邊上飄去。 ——如此一來,紅帥上方的位置便空出了。 而它與對面陣營的黑將,正與它位于同一條縱線上,兩兩相對,中間再無其它棋子阻隔。 正構(gòu)成了對方先前所說的“對面笑”。 既然“飛將”規(guī)則成立,蘇涼也不再客氣,提起己方的紅帥,直接越過河界,單槍匹馬闖入敵營,“啪”一下蓋在了對面的黑將上。 “將軍。” “……”那“年輕人”顯是沒想到蘇涼的“飛將”居然是這么個cao作法,瞪大眼睛盯著棋盤看了片刻,肩膀開始一下下地聳動起來,喉嚨里亦跟著發(fā)出陣陣悶笑。 “我猜到你會設(shè)法處理掉這個‘士’,但我沒想到你居然這樣……居然就這么滅了!天哪,這真是……我記得這種叫什么、什么來著……”他拍著桌子,連連搖頭。 蘇涼適時補上一句:“隊友祭天,法力無邊?!?/br> “誒對對,就是這個,我以前玩cs*的時候,也經(jīng)常這樣。嗐,那時候被罵的啊,平臺還要懲罰。誒對了,你知道cs嗎……”那“年輕人”語速越來越快,見蘇涼點頭,又猛地一拍手掌,張口正要再說些什么,卻聽蘇涼的腕表更加急促地響了起來。 提示音再次出現(xiàn),告知他們的對戰(zhàn)已超時。老鄉(xiāng)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才剛剛生動起來的表情,又緩緩斂了下去。 “行,那我就不耽誤你了?!彼D了片刻,輕聲說著,動作生硬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蘇涼這才注意到,他的走路姿勢其實很怪。 很慢,步伐很小,落下的步子也很浮,肢體僵硬,一站起來,就先伸手去找附近的倚靠…… 就好像是不太會走路一樣。 蘇涼微微蹙眉,立刻伸手去扶,對方卻只無所謂地擺了擺手,示意自己可以。 “沒事,我準備下線了。今天還約了檢查……”他低聲說著,“你……你現(xiàn)在是在東籬備戰(zhàn)區(qū)吧?一個人大老遠在外不容易,如果有需要,可以去找那些同一個備戰(zhàn)區(qū)的人……” 蘇涼知道他說的是誰,當即應(yīng)了一聲,那“年輕人”又笑了一下,順手從石桌上拿起了一塊月餅。 月餅很圓,表面油亮。餅上還蓋著一個紅戳,寫著“闔家團圓”。 他盯著這月餅看了幾秒,咬下一口,細細咀嚼一陣后,笑著搖了搖頭。 “我果然還是很討厭瓜子。”他說著,卻還是將這枚月餅?zāi)迷谑掷?,當著蘇涼的面,一步一步地往外挪著,穿過光門,背影消失在蘇涼眼前。 剩下蘇涼一人,坐在涼亭里,默了許久,才緩緩地呼出口氣,起身收拾起一桌東西。 場景內(nèi)一時十分安靜,就連那些飄在虛空中的彈幕,也陷入了一種異樣的靜默。 并不是因為無話可說,大多只是因為不知道說什么——不知從哪一句言靈開始,這個場景內(nèi)的氣氛,就起了微妙的變化。蘇涼現(xiàn)在的觀眾群又以羽人居多。而羽人,又恰恰是對情緒最為敏感,最容易被言靈情感影響的種族之一。 一遍又一遍重復的“門有車馬客”,一層又一層疊起的情緒共鳴。羽人的詞典里沒有“鄉(xiāng)愁”這個詞,但在這一刻,他們都不約而同地想起了同一個地方。 那個再也回不去的故鄉(xiāng)。 彈幕的氣氛因此逐漸沉重?;蛟S是被蘇涼以及他們的情緒所感染,哪怕是一些比較鈍感的觀眾,都漸漸安靜下來。 ……而那位先前一直在打聽“黑白毛絨胖子”的觀眾,亦是如此。 事實上,他已經(jīng)感覺有些坐立不安了——就像他之前說的,他以前從來不看言靈戰(zhàn)。這次之所以會好奇點進直播,只是因為在社交平臺上看到了一張“黑白毛絨獸”的圖,覺得非??蓯郏胍纯磳嵨锒?。 盡管好一番打聽,他才知道,這種可愛的動物不是真實存在的——或者說,不是那么容易看到的。 它首次亮相,是在某個選手的言靈戰(zhàn)直播間里。他糾結(jié)了好久,實在覺得喜歡,這才選擇觀看這次的直播娛樂賽。 萬萬沒想到,進來看了這么久,黑白毛絨胖子沒看到,倒卷入了這么個古怪的氣氛里…… 他再次陷入了糾結(jié)。一方面,他覺得自己半路入坑,實在有些看不懂,而且這里也沒有可愛的動物;但另一方面,他又有著一定的結(jié)局強迫癥,不看到結(jié)尾不舒服,而且從方才的內(nèi)容來看,這節(jié)目似乎也沒有難以接受,那種叫古詩文的言靈也很萬能,挺有意思…… 他左思右想了半天,最后還是決定,來都來了,就先繼續(xù)看下去吧。 ——而他此刻所不知道的是,再過一陣子,他會無比感謝做下這個決定的自己。 * 這事還得從蘇涼送走了她老鄉(xiāng)說起。 她在收拾完桌面后,又獨自在涼亭了坐了會兒,心里還挺奇怪,都過這么久了,怎么還沒有新的挑戰(zhàn)者出現(xiàn)。 直到林暖從光門里走出來,蘇涼才回過神來,原來是該換班了。 ——根據(jù)娛樂賽的規(guī)則,組隊雙方,其中一人拿夠三百分后,就需要互換位置,攻變守,守變攻。而蘇涼,早在她和老鄉(xiāng)對壘前,就已經(jīng)拿夠了三百分。 因為拿足了分,所以光門會自動封閉,不會再有新的挑戰(zhàn)者出現(xiàn)。老鄉(xiāng)因為是在蘇涼攢夠分之前過來的,所以算個例外,蘇涼仍可和他交戰(zhàn);但在老鄉(xiāng)之后,蘇涼哪怕是等到天荒地老,都是不會再來人的。 她必須得自己走出光門去挑戰(zhàn)別人,就像林暖也已經(jīng)無法再挑戰(zhàn)別人,只能自己設(shè)法趕回來守家一樣。 ……實際上,他是不用自己走回來的。蘇涼的腕表上有按鈕,只要她按一下,雙方就能立刻交換位置。不過蘇涼心情激蕩,連帶著智商都有點下線,以至于好半天都沒想到這事。林暖自個兒站在原地數(shù)了好久尾巴毛,想想還是自己用腳走了回來,果見蘇涼還待在營地里,根本沒動。 “……啊,抱歉抱歉。我有點走神了?!碧K涼終于搞清情況,一面連連道歉一面往光門處走,即將穿過光門時,卻又被林暖叫住。 “你的氣息不太對?!彼仡^望向蘇涼,略顯擔憂地蹙了蹙眉,“是出什么事了嗎?” “……” 蘇涼默了一下,搖了搖頭:“沒什么,不用在意。” 她說完,徑自穿過光門而出。而隨著她的離開,場景內(nèi)的一切布置亦輕輕震蕩起來——涼亭、石桌、竹林,還有那輪懸在白天的圓月。 全都隨著蘇涼的離開,消失于無形。 剩下林暖一人,望著蘇涼消失的方向,微微皺起眉。 隨即便見他轉(zhuǎn)頭,視線掃過那些變得空蕩的空間,眉頭擰得更緊了些。 他知道那些東西的消失,只是因為言靈效果的到期——言靈發(fā)起者不在場,言靈的效果自然無法再維持下去。 但林暖還是很不喜歡這樣的畫面——這莫名讓他有種不好的聯(lián)想,就好像有關(guān)蘇涼的一切都從自己的世界里消失了一樣。 這樣的感覺,讓他非常、非常不喜歡。 …… 而就在林暖還在因場景變化而不爽時,蘇涼已經(jīng)飛快地調(diào)整好情緒,投入到新的挑戰(zhàn)中了。 光門的后面,是一片很開闊的場地。這里漂浮著大大小小無數(shù)扇相似的光門,而她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穿過這些光門,進入別人的營地,發(fā)起挑戰(zhàn)。 作為挑戰(zhàn)者,蘇涼可以消耗一定的積分獲得線索提示,從而確認某人的位置。不過她心里清楚,因為之前自己的失常發(fā)揮,他們組已經(jīng)錯過了不少得分的機會,她現(xiàn)在可做不出用分換線索這么奢侈的事。 取而代之的,蘇涼開始隨緣挑門,闖進人家營地后,也不抽卡,直接發(fā)起言靈戰(zhàn),打完了就跑,一套動作行云流水,短短一小時不到,又是近兩百分到手。 正看著節(jié)目的觀眾都傻了。 不僅傻了,還變多了。 要知道,娛樂賽是不能跟隨角色視角的,觀眾只能自己挑愛看的場景,想要看別的場景,可以開小窗,或者手動切換。而有相當一部分觀眾,想要盡可能地把握全局,于是便選擇將視角停在那個光門匯聚的中央大廳,專門盯著選手的進出以及分數(shù)變化情況。 而在這部分觀眾的眼里,蘇涼就顯得尤為引人注意。她給人的感覺基本就是——我進去了,我出來了。我又進去了,誒我又出來了…… 一進一出的時間比人家吃個零食還快。偏偏她每次走出光門時分都還是增加的…… 一來二去,被她勾起的興趣的人便越來越多,隨著蘇涼切進新場景的觀眾也越來越多。其他觀眾發(fā)現(xiàn)隨著這個選手的進入,場景內(nèi)的觀眾大幅增多,有些也會好奇,好奇之后,就會也跟著蘇涼走…… 因為這輪比賽不需要關(guān)注度來算成績,大家都變心變得特別容易。如果拿這個時候的觀眾關(guān)注度來作比,蘇涼已經(jīng)能把羽雪給比下去了。 只可惜,還是那句話——這局關(guān)注度沒用。 蘇涼只能老老實實憑打架攢分,宛如一代魔王出征,過處寸草不生。中間只有一次,險些翻車。 因為那次她對上了祖安。 祖安的隊伍也晉級到了這一輪,遺憾的是他們被分配到了另一個備戰(zhàn)區(qū),沒能和蘇涼他們遇上。 這回在這兒碰到蘇涼,祖安自然是很開心的。蘇涼看她那么熱情,自然也不好直接宣戰(zhàn),因此便打算和她商量下。 蘇涼本想著,祖安之前就嚷著要決斗,這會兒終于有機會了,總不至于還要她抽卡——正琢磨著呢,就聽祖安小聲問了句,蘇涼你要不要先抽張卡? 蘇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