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宦而驕 第1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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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病春,謝迢。 ——“姻緣線怎么只能系一個呢?!?/br> ——“是用來找你的?!?/br> 原來,那日他在月老廟便已經(jīng)悄悄告訴了她答案。 原來,他所有的誓言都是騙她的。 原來,他不想和她,一生一世。 她失魂落魄地站在始休樓前,盯著那雙緊閉的大門,緩緩?fù)崎_大門。 作者有話要說: 我心跳不知道為啥特別快?。『ε?,救命,我睡了,本來想寫完這個內(nèi)容了,再見,存稿箱上線,保命要緊??!你們一定要早點休息啊 安南的歷史背調(diào)那段,參考了明朝時期的古越南 謝家所有小輩的名字都是走之底?。。」?/br> 第78章 謝病春穿著雪白的寢衣,披散著濕漉漉的頭發(fā)站在書架前,手中捏著一本被翻得紙邊都打卷的《史記》,出神間,聽到動靜不由回頭。 門外站著的人形容狼狽,鬢釵凌亂,雪白大氅下甚至勾著草碎,來不及撣去。她站在逆光處,雖不曾看清容貌,卻能看到她的目光穿過微亮的光,落在自己身上。 “娘娘?!敝x病春放著手中的書,朝著她走過去。 “不要過來。”明沉舟聲音混著光暈,含在唇齒間,帶著一絲抗拒。 謝病春楞在原處,臉上的神色蒙上一層灰蒙蒙的淡色,站在不遠(yuǎn)處,沉默地看著她。 “娘娘。”他輕聲喊了一聲。 這宮內(nèi)喊她娘娘的人不計其數(shù),桃色總是帶著歡快,聽著就能讓人笑起來,柳行鎮(zhèn)定,英景溫柔,陸行爽朗,謝延依戀,唯有謝病春。 一開始他總是冷冷的,就像是含著冰,帶著雪,聽的人忍不住害怕,后來不知何時他再喊她時,帶著平和,帶著笑意,甚至偶爾帶著寵溺,直到月老廟之后,那聲音含著溫柔繾綣,好似當(dāng)真是無盡愛意,相思不絕。 可直到剛才她才聽出來,這層溫柔的背后是站在懸崖邊上,不知巨石何時滾落的惶恐。 原來,他什么都知道。 “謝病春,你喜歡我嗎?” 明沉舟失魂落魄地站著,低聲問道。 “喜歡?!?/br> “謝迢,你會和我一直在一起嗎?” 謝病春漆黑的眸光深深地看著面前之人。 他這般看人時,深邃的瞳光含著光,好似情深似海,入骨相思,長若不消。 “娘娘?!彼⑽⑸锨耙徊?,卻又思及她的話,停在原處,只能低聲喊了一句。 他雖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但此刻他卻知道不能開口,更不能回答。 明沉舟看著他,緩緩走入屋內(nèi),露出一雙泛紅的眼睛。 冬日的風(fēng)凌冽寒冷,她一路跑來,北風(fēng)灌滿衣袖,鼻尖凍得通紅,眼尾還帶著不曾散去的寒氣,狼狽又可憐。 兩人相顧無言,四目相對,帶雪含霜的風(fēng)在空蕩蕩的屋內(nèi)光明正大的游走,掀動著桌上的書頁嘩啦作響。 謝病春的唇色泛著白意,冰白的臉就像冰雕一般,可他還是靜靜地看著她。 自東華門前相遇,他有無數(shù)次總是這般安靜地看著她,眉眼深邃,眸光漆黑,或是沉默,或是微笑,或是縱容,可從未有這一次讓她心碎。 明沉舟手指微動,狠狠一抹眼睛,轉(zhuǎn)身關(guān)了屋子大門,手指搭在門框上還在控制不住的顫意。 她緩緩握拳,抵在門框上,并未回頭,只是低身說道:“我今日給謝延換衣服?!?/br> 謝病春沉默地看著她。 “他腰背上有一塊紅色的胎記?!?/br> 謝病春黑長的睫毛不由顫動片刻 “明宗之后,只要憲宗和寧王才有。” 謝病春瞳孔微睜,隨后緩緩閉上眼。 “掌印?!泵鞒林坜D(zhuǎn)身,盯著面前之人,一字一字問道,“你,不解釋嘛?!?/br> “謝病春?!?/br> 鬢間步搖發(fā)出叮咚聲響,金玉相撞,清脆冰冷。 “謝迢?!?/br> 精致富貴的衣擺帶著冬日的霜寒,緩緩靠近。 “憲宗之子。” 衣襟上的梅花香味,暗香浮動。 “或者,寧王之子?!?/br> 明沉舟站在他面前,仰頭看著面前之人,琥珀色的眼珠水潤潤的,暈著水光,含著哀意。 謝病春垂眸,看著面前之人,還未干透的濕發(fā)貼在臉上,留下冰冷的水漬順著臉頰懸掛在下顎上,好似一滴落入腮邊的眼淚。 “明宗子嗣艱難,親王唯有唯有憲宗和寧王二子,憲宗因為路皇貴妃的原因,宮中活下來的子嗣加起來不過三個,寧王只有寧王妃一人,也有三個子嗣?!?/br> 她的手指一如既往的guntang,落在臉上帶著炙熱,輕輕拭去臉頰上的水漬。 溫柔而認(rèn)真。 謝病春的手指覆蓋住臉龐上的那只手。 冰冷卻緊握。 “你不是憲宗的兒子,你若是憲宗的兒子,不會走到這一步?!?/br> 那雙冰冷的手清瘦修長,握緊她的手指時,帶著繃直的僵意。 “連謝延都只能在你的掩護(hù)下倉皇成長,你一個人怎么可能在內(nèi)宮中活下去?!泵鞒林鄣吐曊f道。 路皇貴妃控制下的內(nèi)宮,能活下一個謝延是因為謝病春,可若是要活下一個謝病春,便是難如登天。 可若真的如此,她不敢相信,謝病春要忍受怎樣的痛苦和折磨。 謝病春依舊沉默,就像一尊冰冷的玉雕,即使落滿雪花,位于懸崖,依舊巍然不動。 明沉舟的手落在他腰間那片繡了紅梅的位置。 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依舊能感受到他后背的僵硬冰冷。 “可我看過西南塘報,”明沉舟明亮的眼眸含著淚光,不錯眼地盯著謝病春,“寧王兩兒一女皆死在那場大火中?!?/br> “也并未有過叫謝迢的人?!?/br> 謝病春的目光自她泛著水意的睫毛上略過,最后緩緩伸手拭去她眼睫上的淚水。 “謝病春,你到底是誰?!?/br> 她的手緊緊抓著謝病春的寢衣,哽咽著問道。 謝病春冰冷的指尖好似帶著寒霜,落在眼皮上,就好似冬日大雪不經(jīng)意覆蓋了視線,冷得她一個激靈。 她緩緩閉上眼,任由他的手覆蓋著他的眼睛。 “我本叫謝迢,母親生我時意外早產(chǎn),后有游方道士說我命中帶煞,唯有遠(yuǎn)離雙親才能平安長大,我母親不愿,父親更是覺得無稽之談,趕走了道士,只是不巧的是,三月后,謝迨出生?!?/br> 他的聲音冷淡平靜,好似一個無光緊要的旁觀者。 “憲宗多年無子,超綱不穩(wěn),終于在草木繁盛的夏日,盼來一個兒子。” 明沉舟的睫毛微微一動,在他的手心緩緩掃過。 謝病春冰白的面容下,披散著的潮濕的黑發(fā)帶著濃重的水汽,乍一看好似一個久哭痛慟,滿頭冷汗的人。 “因我早產(chǎn)體弱,西南一代諸多名醫(yī)都束手無策,世人都道富重命薄,父親便一直不曾送折子上去,后見我腰后帶著紅色胎記,一意孤行送我去了錢塘故友處?!?/br> 他輕聲說著,鴉黑的眉宇襯得眉眼間的冰白帶出尖銳的脆弱。 明沉舟瞪大眼睛。 憲宗在此之前并非沒有子嗣,只是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死在內(nèi)廷,好不容易等路皇貴妃誕下第一位皇子,便是大皇子謝迨,一出生便被封為晟王。 晟,日光充盛也。 昂頭冠三山,俯瞰旭日晟。 憲宗對這個遲遲而來的兒子充滿了期望。 世人都多迷信,這位大皇子哪哪都好,偏偏腰間并無那朵紅色花紋。 謝迨最大的問題是,他生于寧王府,腰間卻偏偏帶著那朵紅色花紋。 寧王,不得不親手?jǐn)財嘈鹤优c寧王府的關(guān)系,又費(fèi)盡心思送往江南。 只為避禍。 避一場人禍。 “那個道士說的沒錯,我若是沒有遠(yuǎn)離雙親,便也跟著他們走了?!敝x病春的聲音帶著一絲稀薄的笑意。 明沉舟呼吸一窒,只覺得心如刀絞,疼得喘不上氣來。 “我父親怎么會造反呢,他性格溫和,對阿兄,對阿姊,對我,連一句重話都不曾說過?!?/br> 他伸手拭去明沉舟蓄了許久,終于跌落在臉頰上的眼淚,形容冷靜。 “他若是要造反,當(dāng)年就不會主動避退西南,他可是,明宗嫡子啊?!?/br> “可惜,無人在意。”謝病春低喃著,“人只有死了,才能叫退步,是嗎?!?/br> 我本將心比明月,奈何明月照清渠。 明沉舟瞳孔緊縮,淚眼婆娑地看著面前之人。 “我父母兄姐慘死,我為他們梳好頭發(fā),卻連一件裹身的衣服都尋不到,最后那把火燒光了寧王府,他們甚至當(dāng)著我的面把他們挫骨揚(yáng)灰,才肯甘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