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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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賀芝洲來的頻率似乎高了一點(diǎn),不再只是冬夏換季時,偶爾路過、或者工作上出現(xiàn)了什么煩心事時,都會來這里看看簡靈淮。 兩人聊得也不多,不過某次聽到他主動坦誠自己喜歡毛茸茸的東西。 很奇怪吧,我居然喜歡這些東西。賀芝洲很無奈地聳了聳肩。 不奇怪,每個人的愛好都不一樣嘛。簡靈淮笑道,我還喜歡粉色指甲油呢,好吧這個是騙你的。哦我還喜歡織毛衣,真的喜歡。不止是我,我們房里的都喜歡,你不知道大哥那兩條全是紋身的粗膀子,勾起毛衣來有多可愛。 賀芝洲笑出了聲。 除了賀芝洲,來得最勤的還是池姝,每次探望日都會來看看他,跟他最近發(fā)生了些什么。 說賀家給她安排了一個工作,她挺喜歡的,她還說終于理解為什么簡靈淮曾經(jīng)那么迷戀賀芝洲了,這個人值得啊。 簡靈淮想說不是的,他以前那種瘋狂的迷戀可以說是完全沒有道理的,難道僅憑一張臉?biāo)涂梢詾橹I(xiàn)出自己的一生嗎? 不是的,只有現(xiàn)在這種潛伏在心里的,默不作聲的愛才更令人心動不已,彌久而新。 他依舊沒有放棄懺悔自己的做所做為,時間越久,他的悔意就越大,逐漸也發(fā)現(xiàn)有些事不知怎么就走上了奇怪的軌跡。 幾年后的某日,賀芝洲來探望他的時候,眼皮是紅腫的,眼里還裹滿了紅血絲。 出什么事了?他一下就慌了。 賀芝洲沉默地將一張照片遞給他,是奶奶的遺照:她老人家讓我給你的。 他頓時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眼淚奪眶而出。 忽然間,他明白自己不過是在渴求一個幻想而已,幻想著哪天賀家人又能重新接納自己,賀芝洲甚至可能會愛上自己。 但是他給這些人造成的傷害已經(jīng)難以彌補(bǔ)了。 他望著賀芝洲彎了一點(diǎn)的背影,啞著嗓子喊了一聲:賀芝洲,有沒有那么一天,你會愛上我? 賀芝洲回頭看了他一眼,堅定地?fù)u了搖頭:不會。 簡靈淮反倒釋懷了:我明白的。 你是個好人,只是不會愛上我而已。 自那以后,賀芝洲就沒再來過了。 簡靈淮以為他是終于厭棄自己了,可沒想到幾個月后,來看望他的人是葉矜羽。 對方?jīng)]對他這個兇手進(jìn)行任何辱罵,只是來通知一件事的。 賀總過世了,死于車禍。按照他的遺囑,一半財產(chǎn)將用于慈善事業(yè)。 那一剎那,簡靈淮僵在原地,笑道:你在騙我對不對?這就是你報復(fù)我的方法? 信不信由你。 簡靈淮忽然像發(fā)了瘋一樣拍打著玻璃:你他媽就是在騙我! 你個大騙子! 無論他信不信,賀芝洲車禍身亡的消息成了各大新聞的頭條,食堂的電視里播放著最近的一條消息。 整個食堂安靜無聲,所有人都看向了簡靈淮。 什么狗屁新聞。簡靈淮拿起板凳用力砸向電視。 他被關(guān)在了禁閉室,一點(diǎn)光線都沒有。 他抱著雙腿縮在角落,心里那道光仿佛也消失了。 這是報應(yīng)嗎?他用車禍差點(diǎn)害死傅珩,賀芝洲就死于車禍。 沒多久,簡靈淮在牢里因悔恨過度絕食而亡。 但簡靈淮沒有死。 他又活過來了。 又成了開朗陽光的少年,重復(fù)著之前所有的事情,直到大雨夜,再次將傅珩撞倒在地時,眼前的白光忽然閃過一幕畫面 他嗓子都吼破了,奄奄一息地躺在暗無天日的房間里,用手指在墻上一筆一劃地寫著賀芝洲的名字。 進(jìn)監(jiān)獄后,他又陷入了上一次同樣的悔意里,只是這一次在懺悔的過程里,總是不斷閃現(xiàn)起一些似是而非的畫面,好像曾經(jīng)發(fā)生過,但又只是一場夢。 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這些時不時出現(xiàn)的夢,都是預(yù)知夢,它都真真切切,再一次在他眼前發(fā)生了。 新聞報道里播報著賀芝洲身故的消息,他滿腔憤怒地把電視砸得稀爛。 在關(guān)禁閉的地方,他沒有縮在角落,而是將所有的憤恨都發(fā)xiele出來,赤手空拳地砸著墻,最后氣若游絲地靠在墻壁上。 可能是回光返照,他閉上眼睛,看到了上一世的自己,也是在這里死去,只是死亡方式不同。 所以那不是一個夢,而是自己真的經(jīng)歷了兩個同樣的世界? 這是怎么一回事? 在即將咽氣的那一刻,腦子突然清明了一些,仿佛參悟到了這個世界的真諦。 他不是一個完全的、真正的自由人,有人在cao控著他的身體和意識。 而他的意識,正在慢慢覺醒。 賀芝洲你再等、等我。 獄中的簡靈淮死了,但他又活了,繼續(xù)重復(fù)著之前的事。 直到大雨夜、進(jìn)監(jiān)獄,幾次以來累積的悔意值和疑問突破了某個難以估量的閾值。 某天夜里,他夢見賀芝洲死于車禍,從夢中驚醒,大汗淋漓,嚷著鬧著威脅要見人。 他想起來了! 前兩世的經(jīng)歷浮現(xiàn)在他的腦海里,一幕幕那么遙遠(yuǎn),感受卻又這么真實(shí)。 賀芝洲隔了幾天才抽空過來,看了看手表,似乎很趕時間:什么事? 你不要坐車! 沒頭沒腦地說了這么一句,賀芝洲顯然不可能答應(yīng),出行不坐車,難道靠走路嗎? 那你不要在四月二十八號這天坐車!算我求你了好嗎!簡靈淮連哄帶騙,那天忌開車出行,千萬千萬不要坐車!哦對了,你還要注意奶奶的身體,千萬帶她去好好檢查一遍! 賀芝洲雖然覺得不可理喻,但幾天后,他從奶奶的體檢結(jié)果里發(fā)現(xiàn)又多了一項病,趕緊進(jìn)行救治,才挽回一條性命。 多謝你的提醒。賀芝洲再次去探望時,又給獄里送了不少東西。 奶奶沒事就好。簡靈淮如釋重負(fù)地笑了笑,站在食堂外的空地上,剛吃完西瓜,臉上還沾了個西瓜籽。 賀芝洲伸手給他拿了下來。 電光石火間,簡靈淮又感覺這一幕異常熟悉,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深情地望著他。 賀芝洲尷尬地把手抽回來,你不要誤會。 哦。簡靈淮失落地松開了手,垂頭盯著地面看。 看起來沮喪極了,賀芝洲有一丟丟心軟,指著他的褲兜里面鼓起的一團(tuán)問:這里面裝了什么? 哦,差點(diǎn)忘了。簡靈淮從口袋掏出一個藏起來的仙人球,想謝謝你這段日子的關(guān)照,這里也沒什么能送的出手的,這是我上次手藝大賽的作品,送給你。 謝謝。賀芝洲很是喜歡,伸手欲拿,我會好好保存的。 簡靈淮卻沒立即松手,倏地笑了一下,然后仰起頭在他嘴上親昵地蹭了一下:沒有白拿的道理。 說完他就跑回食堂去了,賀芝洲愣住原地了,獄警傻眼了,獄友們歡呼了。 后面賀芝洲再來的時候,都選擇有欄桿和玻璃的探望室了。 簡靈淮卻比原來更興奮了,還邀請他參加監(jiān)獄舉行的籃球賽。這個比賽前兩世也有,他也參賽了,但他因?yàn)橹缹Ψ綍芙^,也就沒敢主動去邀請。 但現(xiàn)在他想明白了,反正到最后賀芝洲也是孤家寡人,不如趁兩人都還好好的時候,主動表達(dá)自己的心意。 不是那種□□.控時的無腦癡愛,而是一顆赤誠的、自由的、完全屬于自己的愛意。 他發(fā)現(xiàn)只有在那個大雨夜的事件發(fā)生過后,才能完全掌控回自己的身體和意志,仿佛那一夜就是所有事件的終止符號,而對他來說,卻是自由的開始。 賀芝洲答應(yīng)來看比賽,甚至還帶上了奶奶。當(dāng)然,這肯定是奶奶的要求的。 還有好幾位慈善家前來參觀,獄警們加大警備力量,保護(hù)這些人的安全。 簡靈淮在獄中成了明星般的存在,大家都喜歡跟他聊天,比賽時也沒人下黑手,真是賽出水平,賽出風(fēng)格。 簡單來說,大概就是一群大老爺們好久沒摸過球了,抱著球不愿意撒手,場面一度變成了霸道牢犯抱球跑的運(yùn)動。 萬幸還有簡靈淮和另外幾位還知道規(guī)則,搶到球來了一個非常漂亮的三分球。 青年在賽場上神采飛揚(yáng),哪里還有半分以前的樣子。 觀賽的奶奶笑了笑,微不可查地皺了下眉,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看花了眼:小簡這孩子你怎么看? 賀芝洲一直關(guān)注著場上的比賽,隨口答道:今天挺好看。 奶奶咯咯笑出了聲。 賀芝洲這才反應(yīng)過來,迅速找補(bǔ)道:我說的是他們今天這賽服很好看。 作為獲勝隊伍,簡靈淮隊伍贏得了一份加餐獎勵,還有一點(diǎn)日常用品。 簡靈淮看了一眼這些獎品,杯子、牙刷、毛巾最后他將一條普通劣質(zhì)的圍巾拿起來,跑到觀賽區(qū),隔著獄警們遞到奶奶面前:奶奶,這個送給你。 哦喲,謝謝小簡。奶奶笑瞇瞇地接過來。 因?yàn)槭潜O(jiān)獄里準(zhǔn)備的獎品,所以沒有危險性,也就放任他們私下授受了。 賀芝洲等了一會,發(fā)現(xiàn)沒有自己的,不由看向簡靈淮。 卻見對方正笑意盈盈地看著自己,然后把自己的賽服脫了下來,問:可以寄存在你那里嗎?等我哪天出來了,再去找你拿回來。 獄友們都激動了,拍了下他白皙纖瘦的后背:可以呀小老弟! 負(fù)責(zé)他的獄警跟他已經(jīng)很熟悉了,拿了件新的獄服給他穿上。 賀芝洲看了眼籃球服,還沒說什么,就被奶奶收下了。 我贏了,可以有個獎勵嗎?簡靈淮又用那種至善至純的眼神看著他。 什么?賀芝洲說,這些東西還不夠用嗎? 我想要個擁抱。 全場都開始起哄了,一直喊著抱一個抱一個。 簡靈淮笑著比了個手勢,讓他們停下,對他們說:算了,我逗他玩呢。 話音剛落,賀芝洲就十分僵硬地抱住了他,低聲說:還是要謝謝你救了奶奶,而且她今天很開心。 簡靈淮愣了愣,眼眶一熱:我才謝謝你。 多吃點(diǎn)。賀芝洲松開手的時候這么說了一句,就扶著奶奶準(zhǔn)備離開。 幾年后的某個四月十八號,簡靈淮一直坐立不安,等到開飯的時候,才小心翼翼地坐在電視機(jī)前,死死地盯著電視。 沒有任何關(guān)于賀芝洲關(guān)于死亡的消息! 那天傍晚,賀芝洲來了,出差時正好路過,就來看看。 簡靈淮問他怎么過來的。 他說坐車來的,葉矜羽開的車。 說完他就見簡靈淮眉頭緊蹙,又莫名其妙解釋了一下:我們是一起出差,葉矜羽他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我知道。簡靈淮只是驚訝,同樣是坐車,為何葉矜羽開的車就沒事? 聽說你減刑了? 是的,改判有期二十年。簡靈淮說,我會爭取減得更少的! 是嗎,那很好啊。 探望時間到了,賀芝洲準(zhǔn)備起身。 簡靈淮忽然又喊了一聲:賀芝洲,有沒有那么一天,你會愛上我? 賀芝洲動作微頓,直視他的雙眼,倏地彎了彎眼尾,云淡風(fēng)輕地說:也許吧。 那一秒,簡靈淮如獲至寶。 上一次,賀芝洲的回答是不會。 而這一次的答案卻是也許。 他發(fā)現(xiàn),這個故事結(jié)局是可以改變的! 第80章 這一世的賀芝洲沒有死于車禍,安安穩(wěn)穩(wěn)地度過了老年。公司交給侄子后,他就一個人去環(huán)游世界了,最后感覺到身體快不行了,便去了墓地一趟。 墓碑上的照片是一個微笑著的中年人,死于一個意外。在出獄前兩個月,去進(jìn)行外出勞動時遇上了山體倒塌,他把一個十六七歲的孩子護(hù)在身下,搶救失敗。 好久不見了。賀芝洲將鮮花放在照片前,靠著墓碑坐下,像老朋友一樣聊起了旅游的經(jīng)歷。 等到日暮黃昏時,才扭頭看了一眼照片,笑道:你不是說等你出來了,就給我贖罪的嗎? 我好像日子也不長了,有些話可能再也說不出來了。賀芝洲緩緩道,我都已經(jīng)安排好了一切,就等你出來了,雖然不是愛情,但我認(rèn)你這個朋友。本來還想老了能多個伴,喝喝茶聊聊天,沒想到你先失約了。哎,下輩子投個好胎吧。 一陣風(fēng)吹過,但并不是冰冷的,反而有幾分溫暖,像是在擁抱他一樣。 賀芝洲笑了笑,系好圍巾,沿著草地往下走,回頭看了一眼墓碑的方向:再見。 再見簡靈淮揮了揮手,可惜對方看不見。 在去世后他沒能立即離開,而是等待這個世界的結(jié)束,便成為了一個亡靈,陪著賀芝洲去了很多地方,看著這個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逐漸地,他意識到這個世界的非比尋常,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是圍著一個很離譜的故事轉(zhuǎn)。 他想起以前看的某部電影,男主角的一生都是一場荒誕的真人秀,所有人都是這場真人秀的扮演者。 他可以確定這個世界不是真人秀,因?yàn)樗呀?jīng)死了三次了,但他直覺這個世界有著異曲同工之感。 冥冥中,他似乎察覺到了什么,抬起頭望著天空。 這里可能是一個電影世界、游戲世界、又或者是小說世界? 他不斷思考,最終排除了游戲,因?yàn)檫@是個為了故事而生的世界。而這個故事的主角,應(yīng)該就是擁有著主角光環(huán)的葉矜羽。 葉矜羽開車,所以能保佑賀芝洲避過一劫,后面又跟賀芝洲成為好友,保佑了他這一生順?biāo)斓鼗钕氯ァ?/br> 這時,身體突然酥麻了一下,一系列文字似乎闖進(jìn)了大腦里,慢慢組成一篇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