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3)
賀芝洲和簡靈淮同時松開,無奈一笑,這才相攜離開。 回到家后,賀芝洲第一時間吩咐王管家去搬東西,看著傭人們搬來搬去,忍不住自己上手,生怕耽擱了時間。 簡靈淮:那盆花就不用搬過去了吧? 哦賀芝洲只好放下手里的花盆。 深夜,簡靈淮有些不習慣,洗完澡后在新房間里轉(zhuǎn)了轉(zhuǎn),熟悉環(huán)境。 身后有人走過來,輕輕抱住了他。 他側(cè)頭看向賀芝洲,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側(cè)臉,有些愛不釋手,甚至有點懷念的感覺,他愣了一下,還未想出個所以然,脖子就倏地一痛。 賀芝洲將他抱上床:休息吧。 良久,簡靈淮滿面紅潮,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說好的休息呢? 賀芝洲低低地笑出了聲。 翌日清晨,簡靈淮系了條圍巾,吃飯時又接收到了賀若汀明目張膽的打量的眼神,他遲疑道:賀大哥,你又想說什么? 我想去你公司看看。 用的是陳述句,明顯是不容反駁的語氣。 賀芝洲正要說話,簡靈淮就摁住了他的手,笑道:好啊,你想去就去吧,大嫂要一塊去看看嗎? 我就不去了,在家陪陪奶奶。大嫂笑了笑,扭頭瞪了賀若汀一眼,然后捂嘴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賀若汀掃了他一眼,說了聲我知道。 有點奇怪的夫婦,簡靈淮如此想到。 出發(fā)的時候,賀楠也非要跟著去,于是這父子倆就一起來到了靈創(chuàng)公司。 當他們父子倆一起出現(xiàn)在公司的時候,才算徹底洗清了簡靈淮和賀芝洲有孩子的謠言。 簡靈淮本想帶著他親自去參觀一圈的,可是秘書說有客戶來了,他就只能安排孫錦程來帶帶他們了。 跟客戶會談結(jié)束后,瞥見賀若汀坐在休息室里,他偷偷把孫錦程喊進來,問道:他有沒有問你什么? 有的。孫錦程立馬扒在他桌邊,跟個臥底交換情報似的,小聲回道,他問我洗手間在哪。 簡靈淮扯了扯嘴角:沒問別的了? 還有呢,他問我能不能少說點話。 孫錦程又仔細回憶了一下:然后就沒有任何問題了,一直安靜地聽我介紹公司的環(huán)境。簡哥,你這大伯哥還挺酷。 奇怪 簡靈淮本以為賀若汀是來打探他的底細,考察他的人品,可這人什么也不問,那來他公司干嘛,總不能是來度假的吧?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有些人可能壓根就不需要通過別人來得到答案,靠雙眼就可以了。 他迅速在工作群里發(fā)布命令,一級戒備,今天工作務(wù)必認真!展現(xiàn)出最佳風貌! 辦公室的人頓時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簡靈淮借著去接水的由頭,經(jīng)過休息室,故作自然地到門口跟他打招呼:賀大哥,你渴不渴? 渴,我要一杯冰美式。 得,還得去給人家弄一杯咖啡。 準備好咖啡后,他笑著走進去:你不去賀氏集團看看嗎? 不用,我對公司運營沒有任何興趣。賀若汀接過咖啡,喝了兩口,見他還沒走,坐坐吧。 簡靈淮剛一坐下,賀楠跑到了他的腿邊,非常熟練地爬到了他的懷里坐著。 賀若汀盯著賀楠看了一會,道:他很喜歡你,謝謝。 這有什么好謝的,誰讓他可愛呢。簡靈淮笑著搓了搓賀楠的腦袋,所以,大哥你在這浪費一上午的時間是干什么呢? 不陪老婆不陪弟弟不陪奶奶的,專往他公司里鉆,害得賀芝洲出門時的表情都有點不對勁了,不知道還以為他倆有什么呢。 陪你。賀若汀說。 簡靈淮:大哥,這話可不能亂講! 怎么是亂講?賀若汀皺了皺眉,你是我弟媳,關(guān)鍵時候我要陪著你怎么了。 越說越奇怪了好嗎! 正巧秘書走進來,他連忙讓人退了出去,然后關(guān)上門關(guān)門也奇怪,只好拉開門,站在門口說:我不需要人陪,大嫂和賀楠才需要你的陪伴。 賀楠不就在這嘛。賀若汀說,而且你大嫂也知道這事。 你們真的很奇怪誒! 簡靈淮迅速找個要工作的由頭,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手機就在這時響了起來。 賀芝洲說要過來跟他一起吃午飯,他想也沒想就答應(yīng)了,快來管管他這大哥吧! 四人去了一家附近的餐廳吃飯,賀芝洲隨口問道:哥,你一上午都做了點什么? 賀若汀正想說陪弟媳,結(jié)果剛一張口,就被簡靈淮警告般地瞪了一眼,嘴里還瘋狂比口型,他只好換個說辭:監(jiān)督他工作。 你監(jiān)督他做什么。賀芝洲一邊表達出自己的不滿,一邊給簡靈淮夾了點菜,他公司那么忙,你這不是成心給他添亂嗎? 我很安靜地坐在休息室里的。賀若汀說,對吧,賀楠。 賀楠:對。我想出去玩都不許,再也不想跟爸爸一起出門了。 賀若?。?/br> 簡靈淮: 吃完午飯后,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要準備去醫(yī)院,他坐進賀芝洲的車子里,發(fā)現(xiàn)賀若汀也想跟進來,被賀芝洲攔在了外邊。 哥,你們就不用去了,帶賀楠回去休息吧。 賀若汀皺了皺眉:我也想去。 你去不合適,何況還帶著孩子。賀芝洲說,有什么事我再通知你行嗎? 好,有事一定要通知我。說罷,賀若汀就盯著車里的簡靈淮看了幾眼,去吧,你小心開車,路上千萬注意安全。 知道了。賀芝洲跟他揮別,然后驅(qū)車趕往醫(yī)院,在診室外面等待。 * 簡靈淮躺在柔軟舒適的躺椅上,旁邊還放著點安神的香薰。 醫(yī)生說:那我們開始吧,照著我的指示來。 隨著醫(yī)生一點點的指示,簡靈淮逐漸陷入沉睡,往事一幕幕在腦海里浮現(xiàn)。 他看到一個陽光的少年,盡管生活里充滿了不堪的謾罵,依舊保持著一顆赤子之心。 直到十八歲這年,身體仿佛遭受到了巨大的障礙,很多事開始與他原本所設(shè)想的背道而馳。 漸漸的,他似乎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了。 緊接著,他走上了截然不同的人生,開始為了所謂的名利金錢不折手段,喪失意志。 在見到賀芝洲的時候,這種心理更是放大了無數(shù)倍,可奇怪的是,即使身體無法控制去靠近,可他的內(nèi)心也是豐盈的,甚至是幸福的。 很快他就看到了婚后的自己,獨自住在之前的那個小別墅里,靠著各種自殺方式吸引賀芝洲注意,賀芝洲便安排了王管家張秀芬等人來監(jiān)督他。 后面浮現(xiàn)的一幕幕都是記憶猶新的,眼見著要回憶完畢,忽然間,他看見自己偷偷溜出別墅,跑出去見了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是誰?醫(yī)生在一旁循循誘導。 我看不清楚臉,他穿著西裝,戴了個塊手表簡靈淮閉著眼睛,沉浸在這場回憶里,眉頭皺了起來。 他跟你說了些什么? 簡靈淮試圖仔細看清當時的場景,聽到了男人對他說:你做好準備了嗎? 醫(yī)生問:他的聲音你熟悉嗎? 熟悉簡靈淮越聽越熟悉,緊接著他就聽見那男人對他說,簡靈淮,現(xiàn)在看著這塊表,我數(shù)三二一,你就會沉睡過去。 簡靈淮情緒開始波動了起來,額頭上滾出大顆大顆的汗。 醫(yī)生及時停止,把他喚醒,給他倒了杯水,問道:你知道那個男人是誰了嗎? 簡靈淮驚魂未定地喝了幾口水,才無力地將杯子放在一邊,雙手撐著膝蓋,埋著頭悶聲說:我好像之前被那個男人催眠過。 所以你看清是誰了嗎? 簡靈淮艱難地點了點頭,休息后,他倏地起身拉開門。 一直坐在外面等候的賀芝洲立即站起來,走到他面前,理了理被汗水打濕的鬢邊的碎發(fā),問道:怎么樣?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可以確定不是人格分裂了吧? 不是。簡靈淮深吸一口氣,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定,才問道,賀若汀是不是會催眠術(shù)? 嗯?怎么問起這個了?他常年不在家,我也不清楚。賀芝洲思索片刻,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倏地扭頭看向醫(yī)生,昨天我哥說來見你這個老朋友,你們是怎么認識的? 醫(yī)生愣了一下,回道:賀若汀是我的師弟啊,他確實跟我?guī)煾笇W過一陣子催眠,人很聰明,師父想留住他,結(jié)果他說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就一門心思搞科研去了。 賀芝洲也是第一次知道他哥還會催眠,不解地看向簡靈淮:出什么事了嗎? 簡靈淮神色驟變,眼神凌厲,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我要去找他。 第77章 馬不停蹄地趕回賀家,王管家卻說賀若汀帶著賀楠去騎馬了,很快就回來。 簡靈淮一下倒坐在沙發(fā)上,頗為煩躁地搓了搓腦袋,腦子里亂得像一團漿糊。 如果他記憶錯亂的原因是因為賀若汀給他催眠了,那賀若汀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而且催眠需要很大的信任,他才可能允許別人對他進行催眠,這里面到底還藏著什么不為人知的事? 賀芝洲看著他燥悶的神情,摸了摸他的腦袋,溫聲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簡靈抬起頭,望著他,眼神里難得的露出幾分無措,他應(yīng)該怎么跟賀芝洲說這事。 說你哥哥對我催過眠,改過我的記憶嗎? 作為中間一方,無論誰對誰錯,對賀芝洲都是一種打擊。 他捉住賀芝洲的手腕,在他掌心上虔誠地吻了一下:晚點我再跟你說可以嗎?我現(xiàn)在只想見到你哥。 賀芝洲垂下眼眸,似乎有很多想說的,但到了嘴邊,也只能尊重他的選擇:好。 外面響起賀楠興奮的聲音,他們回來了。 簡靈淮立即跑到門口喊了一聲:賀若汀,我想跟你談?wù)劇?/br> 賀若汀和妻子同時一愣,對視一眼,然后齊齊看向他。 賀若汀觀察了一下他的神情,在妻子耳旁低聲說了兩句,妻子點點頭,然后抱著賀楠進屋:那你們慢慢聊。 我們?nèi)蛷d吧。賀若汀走在前面,到門口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賀芝洲,你也要聽? 賀芝洲看向簡靈淮,以征得同意。 簡靈淮卻望向賀若汀:他可以一起聽嗎? 賀若汀沉思半天,終是點頭同意了。 簡靈淮暗自松了口氣,既然允許賀芝洲旁聽的話,說明對他傷害性可能不大。 家里有大大小小好幾個會客廳,此時他們來的是最小的一個,也是最私密性最好的一個。 三人進屋鎖上門,賀若汀在主座上坐下,待他們?nèi)胱?,一一掃視片刻,才朝簡靈淮問道:你去我?guī)熜帜橇私獾搅耸裁窗桑?/br> 嗯。簡靈淮欲言又止,瞥了賀芝洲一眼。 賀芝洲雖然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但從方才在醫(yī)院和家里的表現(xiàn)來看,必然是和賀若汀有干系的。 他點點頭,做好了心理準備,示意簡靈淮說下去。 簡靈淮抿了下唇,而后直視賀若汀的眼睛:我下午做了一場催眠,從中發(fā)現(xiàn)你在大半年前,也曾給我做過一次催眠,篡改了我的記憶。 話畢,房間里就安靜到了落針可聞的程度。 賀芝洲瞳孔漸漸放大,難以置信地看向賀若汀,一時間還難以接受這個消息。 片刻后,他才問道:哥,是這樣嗎? 賀若汀點頭:是的。 你為什么要這樣做?賀芝洲眉頭緊擰,他一直以為簡靈淮的性格變化是因為他自己幡然醒悟,怎么也沒想到會是他哥去改動了他的記憶。 賀若汀搓了搓手指,似乎不想回頭這個問題。 你改動了哪部分?簡靈淮逼問道,是不是改了我的童年記憶,是你讓我誤以為自己是穿書的對不對? 賀若汀眼皮倏地一挑,嘴角下意識勾了勾,眼里流露出幾分欣賞的意味:不錯,你察覺得挺快。 所以,我本來就是這個世界上的人,對嗎? 簡靈淮一字一句地問,實際上心里已經(jīng)知道答案了。只有這個答案,才能讓之前所有的問題都迎刃而解。 賀若汀喝了口茶:是的,你不是穿書者。 等等,什么穿書者?賀芝洲突然就聽不懂他們的對話了,忍不住打斷,你們到底在說什么? 穿書者就是我以為你們都是書中的角色,而我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穿到了一個同樣叫做簡靈淮的角色身上。簡靈淮給他簡單解釋了一下。 怎么會有這么荒唐的事。賀芝洲不悅地看向賀若汀。 你覺得這個荒唐嗎?賀若汀眉心微微蹙起,似乎覺得這個問題比其他問題都嚴重,小聲嘀咕了一句,還有更荒唐的呢。 賀芝洲見他神色變了變,好像在思考別的事,便重新看向簡靈淮,沉吟道:所以你覺得自己是簡靈淮身上的寄生者? 對。 那就難怪了你前后的性格變化可以說得通了。賀芝洲琢磨了一陣,忽然想到另一件事,那你當時想離婚也是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