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zhí)狂追妻日常(重生) 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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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素日里冷肅的眉眼一片溫柔,甚至帶了幾分惡劣而又蠱惑的輕挑。 蘇惜卿被他看得指尖一麻,臉越來越燙。 陸珩抬手揉了揉她紅彤彤的耳朵,心滿意足的笑了:“江嬤嬤是老太太的人,是她自己要做的,或是老太太指使的,在外人眼里都是一樣的?!?/br> 初夏的陽光透過窗欞傾瀉進(jìn)來,暖洋洋的落在兩人身上,使得眼前的陸珩整個人美好得不可思議。 蘇惜卿忽然低下頭,輕輕的吻在青年的唇角,充滿繾綣與依戀的。 陸珩心弦微動,正想放肆而為,門外卻再度響起唯唯諾諾的催促聲:“郡王……” 蘇惜卿笑著在他唇上吧唧一口:“珩哥哥快點更衣,別讓老太太的人等太久?!?/br> 三番兩次被打斷的關(guān)系,陸珩換好衣裳被蘇惜卿推出房門時,臉色比平時還上去還要暴戾陰沉。 任誰都看得出陸珩心情極度惡劣。 始作俑者李福更是害怕得兩股顫顫。 就在李福覺得自己可能看不到明天的太陽時,李??吹教K惜卿忽地低下頭,附在陸珩耳邊說什么。 只見陸珩冷酷的眉眼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溫和起來,眼里里也多了幾絲笑意。 李福松了口氣,感激的看了王妃一眼。 沒想到這一眼又換來陸珩一記冷刀。 李福:“……” 蘇惜卿沉重的心情,一下就被陸珩無所不在的醋勁給沖散不少。 兩人剛被迎進(jìn)國公府,還沒踏進(jìn)大廳,就聽見鎮(zhèn)國公明顯壓抑著憤怒的嗓音:“母親只需說這件事到底是不是您指使的就行!” 鎮(zhèn)國公平時冷靜寡言,就算開口,神情語調(diào)也是都淡淡的,蘇惜卿還是頭一次看到鎮(zhèn)國公生氣的模樣。 兩人進(jìn)到大廳,蘇惜卿才發(fā)現(xiàn)林氏也在。 林氏卻沒像以前那樣在中間當(dāng)和事佬為鎮(zhèn)國公及老太太打圓場,只是面色疲憊的站在兩人身旁,直到看到陸珩夫妻二人。 “珩哥兒?!笔Щ曷淦堑牧质舷袷钦业街餍墓且粯樱辜钡挠松蟻?。 “珩哥兒,你與太子私交甚篤,你能不能想辦法讓太子替我爹求情,他如今年歲已大──” “不能?!标戠窈敛涣羟榇驍嗔质系脑挘踔吝B看都沒看她一眼,“四皇子犯下大罪,林家又橫行多年,皇上心意已決,沒人保得住,夫人有空擔(dān)心林國舅,不如多擔(dān)心擔(dān)心自己?!?/br> 蘇惜卿注意到陸珩眼中冰冷的殺意,不自覺地蜷縮了下手指。 她記得前世林家出事時,陸珩雖然也不怎么搭理林氏,但當(dāng)皇上下令斬殺林國舅,株連九族時,林家雖然沒了,林氏和她的一雙兒女們卻是全身而退。 蘇惜卿知道,哪怕前世眾人都說陸珩性情暴戾,目無尊長,一不高興便隨意鞭打奴仆,林家出事時,珩哥哥不忍鎮(zhèn)國公再次面對喪妻喪子之痛,還是出手幫了林氏及繼弟繼妹。 可如今珩哥哥卻是要林氏好自為之? 有什么東西電光火石劃過腦海。 蘇惜卿突然抬眸看向林氏。 是不是前世那場大火……與林氏脫離不了干系?否則鎮(zhèn)國公就在一旁,珩哥哥如何也不可能說這種話。 蘇惜卿越想越覺得可能,看著林氏的眼里也多了幾分冷意。 林氏不明究理,只恨自己為了維持慈母形象,沒能一開始就往陸珩身邊塞人,要是她早早塞人,讓她的人時不時便吹枕邊風(fēng),如今也用不著腆著臉求繼子。 鎮(zhèn)國公本來就因為林氏母家的事忙得不可開交,今日又聽聞江嬤嬤被捕入獄,早就滿腹怒火,聽見林氏對陸珩提的要求,便是怒不可遏。 鎮(zhèn)國公喝道:“如今皇上已經(jīng)給珩哥兒超越品級的禮遇,你此時讓他開口為林家求情,是想害死他嗎?想讓皇上以為他恃功而驕、倚功造過嗎!” 林氏從來沒被鎮(zhèn)國公這般吼過,整個人僵在原地。 陸老太太沒想到陸珩也跟來了,但此時她已經(jīng)顧不得那么多,拄著拐杖著急上前。 老太太意圖拉過蘇惜卿的手,卻被陸珩擋了下來。 陸珩看了眼鎮(zhèn)國公,又看了眼老太太,不咸不淡的問:“發(fā)生何事,父親何故大發(fā)雷霆。” 裝得很像,好似他全然不知來龍去脈。 蘇惜卿眼底掠過一抹笑意。 陸老太太聽見陸珩還不知此事,神色一松,勉強(qiáng)的笑了下:“沒什么,就是一點誤會,他──” “江嬤嬤被羈押入獄,說當(dāng)年卿丫頭凈慈寺被擄一事為她主使!” 鎮(zhèn)國公卻不給老太太和稀泥的機(jī)會。 他沒想到當(dāng)年母親反對他和陸珩生母的事就算了,居然連自己的外孫女、連與陸珩定下親事的蘇惜卿她都敢下手。 鎮(zhèn)國公忽然就想起當(dāng)年愛人也差點死在陸老太太手中,積壓多年的恩怨情仇倏地爆發(fā)開來。 “我剛剛就是在問母親,江嬤嬤之所以這么做,是不是她指使的。” 陸珩臉色rou眼可見的陰沉下去,看得陸老太太心驚膽跳。 陸老太太為鎮(zhèn)國公府的老祖宗,向來是威嚴(yán)的代表,如今臉色卻蒼白的厲害,笑容勉強(qiáng):“卿丫頭是我從小疼到大的,我怎么可能做這種事,我也不知道──” “您也不知道江嬤嬤為何要找人害我?”始終沉默的蘇惜卿突然開口,“所以是江嬤嬤當(dāng)初看您堅持反對我與陸珩的婚事,她為了讓您安心才擅做主張犯下大錯?” 陸老太太沒想到蘇惜卿會開口,臉上除了震驚之外還有被人忤逆的難堪與憤怒。 她一時忘了急著喚來蘇惜卿所為何事,脫口而出:“你說這什么話?你這意思不就擺明你當(dāng)年之所以出事,絕對與我脫離不了干系?” 蘇惜卿無聲望她。 水汪汪的桃花眼兒,純粹又干凈,眼里有悲傷、不解、難過,甚至還有一絲孺慕之情,卻唯獨沒有怨恨與憤怒。 陸老太太心狠手辣多年,除了當(dāng)年陸珩的生母之外,再也沒看過這種眼神。 鐵石心腸的老太太不知想到什么,眼里浮現(xiàn)一絲心虛,不敢再看蘇惜卿與陸珩,猝地別開頭。 陸珩看著陸老太太,臉色突然陰沉得可怕,眼里閃現(xiàn)著殺意。 鎮(zhèn)國公見狀,哪還不明白,他也不再問,只沉痛道:“母親,您別把人當(dāng)傻子,江嬤嬤是什么人?她是您的陪嫁,她伺候了您幾十年,您真以為會有人相信這件事與你無關(guān)?” 陸老太太閉了閉眼,像是在猶豫什么,片刻后,她不顧陸珩的阻攔,拉過蘇惜卿的手,紅著眼眶道:“卿丫頭,我知道當(dāng)年凈慈寺一事嚇到了你,可你不也安然無恙嗎?你放心,江嬤嬤我不會再用,待她回府,我立刻將她趕走!我都六十有二,再活也沒幾年,你忍心看著我的名聲老到臨頭毀于一旦嗎?” 見蘇惜卿神色似有動搖,陸老太太不止眼眶紅了,更是聲淚俱下的懇求:“珩哥兒的腿我也會想盡辦法讓人治好,以后國公府還要靠你們夫婦倆,你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讓義勇侯消消氣,都是家丑,真的沒必要鬧得人盡皆知,對你對我都不好。” 鎮(zhèn)國公痛心疾首的搖頭。 “老祖宗好會說。”陸珩厭惡的眼神藏都不愿再藏,赤|裸|裸的迸出來。 他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下站起身來,一把扯開陸老太太握住蘇惜卿的手,冷笑一聲:“就只有你的名聲重要,卿卿的名聲和清白不重要?” “你你你……”陸老太太看著起身走到蘇惜卿身前,將人牢牢護(hù)住,驚詫半天說不出話來。 倒是鎮(zhèn)國公驚喜道:“你的腿好了?!” 林氏眼里亦是不敢置信。 陸珩不理會他們,徑自朝陸老太太道:“老太太可還記得我陸家祖訓(xùn)為何?” 陸家男兒錚錚鐵骨,光明磊落,敢做敢當(dāng),不可違之! 陸老太太當(dāng)然知道,陸老太爺當(dāng)年也是奔馳沙場的大將軍,哪怕娶她之后便卸甲歸京,卻也日日對著鎮(zhèn)國公及一眾孫兒耳提面命。 陸珩上前一步:“老祖宗為了自己的名聲,就可以將我陸家祖訓(xùn)踩在地上,如此,你也配進(jìn)我陸家祠堂受后代子孫香火供奉?就不怕百年之后無法面對列祖列宗?” 陸老太太被他氣勢所震懾,踉蹌后退數(shù)步。 鎮(zhèn)國公早就屏退左右,如今大廳內(nèi)沒有任何奴仆,陸老太太身邊沒婆子顧著,腳下一趔趄,險些摔倒。 陸珩卻早一步上前將人扶住。 他微微俯身,一邊將人扶到主位,一邊用只有兩人聽得見的聲音說道:“老祖宗年歲已大,可禁不得摔,要是有個萬一,世人誤以為你畏罪自盡該如何是好?!?/br> 陸老太太滿眼驚恐的看著他。 “你想罵我大逆不道?”陸珩笑聲森寒冰冷,看著她雙眼就像毒蛇看著獵物一樣。 陸老太太被他盯著寒毛直豎,害怕的直捂心口,急促的喘了起來。 “當(dāng)年你讓人在我母親生產(chǎn)完,用來清理身子的熱水里加了紅花與麝香,害得她生完陸畫不久便血崩身亡,老太太若不想讓我父親或世人知道你是這般喪心病狂之人,便主動到衙門自首,認(rèn)下罪行?!?/br> 陸老太太雖被陸珩扶到座位上坐好,臉上表情卻是越來越猙獰與恐懼。 “你放心,卿卿當(dāng)年沒有出事,你又是先皇親封的榮平郡主,即便你認(rèn)下罪行,頂多在牢里關(guān)個兩三天就能出來,不,甚至連牢都不用坐,只需口頭道個歉便行?!?/br> 陸老太太雙目猩紅得可怕,不停的粗喘著氣:“你你你……” 陸珩卻是知道她想說什么,目光陰沉:“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br> 鎮(zhèn)國公聽出老太太的喘氣聲不對勁,靠了過來,緊張道:“這是怎么了?珩哥兒跟母親說了什么話?” 陸老太太兩眼一翻,竟是生生被嚇暈過去。 鎮(zhèn)國公焦急大吼:“來人,趕緊去將府醫(yī)請來!” 蘇惜卿并不知陸珩究竟跟陸老太太說了什么,卻看得出他恨不得將老太太千刀萬剮的眼神。 心頭驟然一慌,上前握住他的手。 大廳內(nèi)一團(tuán)亂,婆子們剛將老太太抬走,陸珩便又讓人快馬加鞭進(jìn)宮請?zhí)t(yī)。 眾人都以為陸世子一片孝心,只有陸珩心知肚明接下來的日子,陸老太太只會生不如死。 陸珩前面幾世并不知道母親是怎么死的。 他和所有人一樣,都以為她是生陸畫時難產(chǎn)才會血崩。 直到這一世,他能窺得旁人心音。 年幼的陸珩聽見了陸老太太丑陋的心音,他也曾發(fā)了瘋的告訴鎮(zhèn)國公或其他人這件事。 但沒有人相信他,他也沒有任何證據(jù),而他的生母不過是家勢單薄的山野村婦,沒了就沒了,除了鎮(zhèn)國公和她的孩子,沒人會在意她。 當(dāng)時陸珩不過三歲,陸老太太以為他生母冤魂作祟,他被魘著了,找了得道高僧來作法驅(qū)邪。 久而久之,老太太忘了這件事;鎮(zhèn)國公雖然也曾暗中派人調(diào)查過,卻無果,也漸漸忘了;年幼的陸珩也隨著時光流逝,逐漸忘記兒時曾經(jīng)聽過的心音。 直到陸珩再一次重生。 陸珩一開始也沒想起來,記憶太多,這段記憶又太早,他根本沒注意到。 直到剛才老太太心虛,不知為何看著蘇惜卿,想起當(dāng)年對他母親做的事,陸珩才知道,原來陸老太太當(dāng)年做的腌臜事不止一件。 陸老太太是真的恨毒了他生母,是以哪怕老太爺點頭同意兒子娶她,也想盡辦法害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