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田的古代生活 第236節(jié)
這里倒是不錯,只是丁田知道,這里也是最腐敗的一處,他們可以隨時叫熱水洗澡,叫女人進來伺候……也是花了錢的! 程二雙以為他不提,丁田就不會注意到了么? 這些人花的錢,從哪兒來? 自然是貪污來的,不然哪兒能花錢如流水? 丁田心里有數(shù),但是這里還是很讓他生氣?。?/br> “去第三排!”丁田抿嘴:“江三兒,你帶路。” “是,大人?!苯齼旱故遣慌露√镎宜穆闊?,他那一排都是重刑犯。 倒是程二雙,對著每一個大小犯人都很謙遜,丁田有的時候會開門進去看看里頭什么樣,每次他在臨走前,程二雙都會跟犯人說“打擾了”這三個字。 有禮貌是一回事,但是你的禮貌也要看是因為什么事情,因為什么人! 這正常的檢查牢房,打擾什么呢? 丁田不知道,但是金不換跟他都認為,這程二雙,是個軟刀子扎人的家伙,明顯是在給人上眼藥。 三排關押的都是重刑犯,所以第三排一百間牢房,只有一半是滿的,每一間牢房都是兩個人住,有的是四個人,也有的是六個人,最多八個人。 且一個個果然長的兇神惡煞,江三兒對他們很有威懾力,而且江三兒這個人吧,因為草根出身,所以對一切高尚的東西都很感興趣。 他是看程二雙的牢房管的干凈,他這里就也跟著打掃,只是沒有程二雙那里管的那么勤,打掃雖然也很賣力,比第一排的要干凈很多,但是也沒程二雙那里那么干凈,而且重刑犯都是要關在堅固的牢房里的,所以這里的牢房窗戶都是帶欄桿的那種,門窗用的是鐵木。 而且這里的犯人都是帶著腳鐐的,但是手是自由的。 江三兒對這里的人倒是了解的很,一進門就跟丁田坦白:“正房里都是六人間,六個人一個房間,他們都是一伙一伙兒的,六個人在一起也不會打架;但凡是一伙的都分在一個房間里,好管理,他們也不鬧事兒;也有單間里住著的,不過是一些江洋大盜、獨行大盜之類的狠角色,跟別人住在一起,不是他們受傷,就是別人死于非命,反正事情很麻煩,屬下干脆就讓他們單獨住著了,一個人住,總不會惹事了吧!” 丁田看著里頭的人,發(fā)現(xiàn)一個個果然長相猙獰,眼神犀利:“不錯,你這里倒是管得嚴。 ” 起碼沒有女人從牢房里出來。 江三兒撓了撓頭:“其實吧,他們要是想的話,也能找個女人來,就是大家住在一起,不那么方便……何況,要是輪著來……萬一將女人弄死了也是個事兒……?!?/br> 丁田一口氣噎的呀! 誰知道江三兒還有話要說:“而且他們這都是重刑犯,有人進來屬下也怕出事情,所以女人什么的,能免則免,想吃酒也可以花銀子買,rou什么的,每旬一頓,一人一小碗紅燒rou,解個饞,還是可以的。再說了,這些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判決就下來了,這都已經殺了一茬了,秋后問斬了,這里的房間就空了一半……?!?/br> 丁田這才想起來,是??! 這里的犯人是不是少了點? 原來已經砍過一茬兒了啊! “這誰呀?”那人看到丁田,還一愣呢。 丁田看到東邊的牢房那里的其中一間,里頭住著的竟然是個白面書生一樣的人,挺稀奇的啊,不都是重刑犯么? 這個是……怎么回事? “閉嘴!”江三兒別看對丁田客氣,對這里的犯人卻兇得很:“老師的蹲著,不然皮鞭沾涼水,讓你松松筋骨?!?/br> 第三百零八章 燒著了 那人頓時不吭聲了,果然老實的蹲在了一邊,但是卻仰起臉兒,炯炯有神的看著丁田他們,他的眼神……很奇怪,帶著一點邪氣。 金不換沉著臉,將丁田拉到了自己的身后:“沒看出來,這刑部大牢里,還能關押一個采 花賊。” 丁田:“……?” 他聽到了什么? “好說,好說!”那人蹲在地上拱了拱手:“不知尊駕是?” “金甲,金不換?!苯鸩粨Q報了姓名:“是這里的醫(yī)官。” “哦,怪不得能看出我的來歷!”那人低頭不吭聲了。 因為江三兒已經從自己的腰間,扯下來一條鞭子,比劃了一下,他要是再不老實,江三兒是真的敢在人前將他抽成滾地葫蘆的。 江三兒要是不狠一些,都鎮(zhèn)不住這些牛鬼蛇神們。 丁田也被惡心了一下,離開這間牢房門口,問金不換:“你怎么猜到的???那人是個采花大盜么?” “看他的臉?!苯鸩粨Q撇嘴:“那一臉的精明猥瑣樣,還眼帶邪光,他進來起碼二年了吧 ?,, “二年半!”江三兒道:“這小子據(jù)說是個采花大盜,是從云南那邊抓來的,好像還是個什么小部族的族長之子?反正就是睡女人,還只挑黃花大閨女,睡一夜就走人,不漂亮的、不白嫩的、身上有狐臭的、眼睛小鼻子大的都不要,你說這人缺德不缺德???來了之后,誰都不樂意跟他一個屋,說他這人邪氣,還sao擾同屋的犯人……氣得小的就抽了他一頓,他這人也邪氣的很,小的抽他,他竟然……特么的發(fā)情了!氣死小的了!從那以后,小的就跟他說了,要想過得舒服,就老實點,不然小的就用刀子劃花他那張臉,挖掉他那雙邪氣的眼珠子,他怕了,就消停了。” 江三兒說著,自己都有些反胃了。 丁田也聽的鬧心,正好走到了隔壁的牢房,那里是一個獨眼人居住,同樣是單間,那人掃了丁田他們一眼,就閉上眼睛,竟然睡了個回籠覺。 “這人號稱獨眼梟,是個獨行大盜,曾經在陜西境內搶劫,那是一趟鏢局押送的重鏢,一座銀樓的存銀,整整二十萬兩銀子,全讓這狗日的給搶走了,還把押鏢的人全都宰了!此案震驚朝野,后來又有一位富戶嫁女,他不僅搶了嫁妝,還將新娘子給糟蹋了……還有好幾個大案子,都是他干的,后來被朝廷緝拿,終于落網。”江三兒道:“供狀什么的倒是都有,就是脾氣不好,大概是見血見的多了,有點暴躁,殺威棒都沒打服他,跟人住不到一起去,同屋的不是被他打殘了,就是被他打吐血,最后只好他單獨一間房。” 丁田又向前走了兩步,發(fā)現(xiàn)這里的人不愧是重刑犯,就沒有一個手里頭沒有人命的,全都雙手沾滿了鮮血,且沒有一個人跟他叫屈! 可見沒冤枉他們。 有獨行俠,就有抱團的,六個人組成的響馬、八個人組成的馬匪、還有二十幾個人分開占了五個房間的沙盜……這都殺人無數(shù)。 這些人大概是知道自己罪惡難當,罄竹難書,他們對生活的質量并不在意,反而對來看他們的丁田充滿了敵意。 而江三兒充分體現(xiàn)了自己的價值:他真的打人了! 原因是他們經過一個兄弟倆居住的牢房,這兄弟倆不是什么好東西,他們竟然朝丁田吹口哨! 丁田還沒反應過來,那邊江三兒已經掏出鑰匙,找到這房間的鑰匙之后,打開門,門口四個獄卒站崗,那倆人一看江三兒進來了,就想躲起來……可是往哪兒躲藏呢? 江三兒腰里的皮鞭子,啪啪啪的抽在這倆人的身上,將倆人抽的是皮開rou綻,一邊揍人一邊破口大罵:“膽兒肥了啊?敢朝老子的上司吹口哨?瞎了你們的狗眼!” “我們不知道……。” “又沒干什么……?!?/br> 倆人嘴硬,丁田臉色不好看,金不換更是氣的眼睛里閃爍著情緒,其他人也不太高興。 不管他們承認不承認,丁田都是他們的頂頭上司,是他們的大人。 主憂臣辱,主辱臣死! 丁田被人輕視,他們也沒臉。 尤其這倆人還不是什么好東西。 一頓抽之后,倆人老實了,頭都不敢抬。 江三兒氣得要死:“平日里你們老實的跟鵪鶉一樣,老子也不管你們是干啥的,給你們好吃好喝,不打不罵!現(xiàn)在老子的上司來了,你們就給老子添亂是吧?真當老子不敢收拾你們是吧?老子告訴你們,進了這里,指不定明天就去了四排,那里是什么地方?都是等死的地方!反正你們也出不去了,老子管你們死活!真給老子逼急了,老子讓你們嘗一嘗老子的手段,免得時間長了你們忘了老子手段的滋味兒!” 平日里不聲不響的,在上司跟前就給他上眼藥,這不是找揍是干啥? 丁田看了看四周的寂靜無聲,深吸一口氣:“去第四排!” 這里雖然看似安靜,卻最是滾刀rou的一塊,江三兒這樣的脾氣,還真適合這里,換一個人,恐怕鎮(zhèn)不住。 聞四嘉對于自己的四排是有信心的。 因為他認為,自己的四排根本不用管,那里都是死刑犯??! 第四排很特別,第一排、第二排和第三排牢房的大門都是木質大黑門,上頭掛著的是狴jian獸頭,口銜門環(huán)。 而第四排的大門,是紅色的,像鮮血一樣的紅色! 別的牢門上的狴jian獸頭都沒顏色,可第四排的上頭卻在獸頭中間點了個紅點兒。 進來之后……這里的衛(wèi)生狀況不是很好,因為一百間牢房里,只有三十多間有人住,且是一人一個房間的那種,所有的房間都布局一樣。 一鋪小炕,枕頭被褥等物,洗漱用品之類的,全都一樣,灰撲撲的顏色,讓人看不到未來的壓抑氣氛。 還有一人一個四方桌,小矮凳子……舉架高,不怕犯人解下褲腰帶上吊啥的,因為根本就夠不到。 他們吃飯用的碗筷都是特別制作的,筷子短的不論你往哪兒插,都保證要不了你的命。盛飯用的全都是木質的碗,短粗的筷子,木湯勺。 且這里的犯人,帶著手銬腳鐐,中間還墜著一根粗鐵鏈子,這是防止他們逃跑或者自殺、自殘用的東西。 犯人們面部表情麻木,雙眼無神。 丁田只是來看看,正房那邊二十個房間都住滿了人,其中一個見到丁田,眼睛突然爆出耀眼的光彩:“你是來釋放我的,是不是?是不是?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你不想死?”丁田問他:“可是覺得冤枉了?” “當然是冤枉了!”那人大聲的嚎叫:“我只不過是貪污了五十萬兩銀子而已,我家產都給朝廷,足有二百萬兩,憑什么要殺了我?我不服!這些錢,難道還不夠給我買命的嗎?”一聽這人的話,丁田轉身就走:“還以為是個冤假錯案,結果看到了個貪官污吏,你應該慶幸,我是來巡視的,不是來動刀子砍人的,不然第一個砍死你!” 五十萬兩銀子啊! 就算往少了估計,一兩銀子也約等于一百塊錢,五十萬兩,那就相當于是五千萬,還是打了個折扣的估價……貪污了這么多銀子,還認為自己貪污的不多? 二百萬兩銀子,兩三個億的價值,買一條命,是夠了,但是,那錢都是他貪污得來的,而不是他努力賺來的! “這個人的確該死,他貪污的是治理河道上的錢,河道不修好,春季桃花汛泛濫,淹沒良田無數(shù),河水泛濫成災,災民流離失所……?!甭勊募伍_始拽文嚼字:“他罪大惡極,抓回來的當日,就打入了死牢。” 丁田沒說什么,只是看下一個犯人。 那犯人是個文質彬彬的……中年美大叔,穿著死刑犯特有的紅色囚服,深情的把玩著一個荷包,荷包里是一束女子的頭發(fā),用一個玉扣扣著,顏色漂亮,烏黑反光。 丁田看到這個場景,有些感動:“你是在思念你的發(fā)妻么?” 能這么看著結發(fā)的人,估計都是一往情深的癡情種子,而且這大叔看起來非常有氣質。 “這是我的嬌嬌給我的一縷青絲,我知道她盼著跟我能成結發(fā)夫妻,我恨??!”那中年男人突然抬頭,淚流滿面卻目露兇光:“休了那個黃臉婆,卻沒能迎娶嬌嬌進門,就進了這里,這京城,我不該來?。∥以搸е鴭蓩蛇h走高飛。” “這誰呀?”說話有很重的口音,而且看樣子,這頭發(fā)不是發(fā)妻的,嬌嬌又是誰? 聞四嘉開口介紹:“這位是前任江蘇巡撫張漢遠,他在江蘇任上,癡迷風月樓里的頭牌花魁嬌嬌姑娘,據(jù)說此女二八年華,長的是嬌俏可人,還是個清倌人!這家伙要迎娶她為妻,為此,不惜休掉了原配夫人,且為了給那位頭牌贖身,狠狠的貪污了一百二十八萬兩的銀子,據(jù)說還截留了稅銀,湊夠了三百萬兩,給那位嬌嬌姑娘贖身用……只可惜,還沒等贖身呢,就被抓了。那位嬌嬌姑娘,一次都沒來看過他,連封信都沒寄,嘖嘖嘖!” 丁田都快被惡心吐了! 這是為了個窯姐兒,連命都不要了的人啊?被人迷了魂么? 而且二八年華……十六歲,青樓楚館里的規(guī)矩,女孩子長到十四歲就要出來賺錢了,也就是說,他們認識的時候,那女孩兒應該很小才對。 可是這家伙,已經四十多了! 恐怕那姑娘比他兒子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