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媳 第145節(jié)
“是啊,再好不過的事情了?!笔|娘笑道。 同時,她又對元澄道:“但咱們總不能靠這點情分,就一招到老,你要做你meimei的依靠,日后娘家有個依仗,她也不至于受了氣都不敢往娘家跑?!?/br> 元澄一凜,“娘說的是。” 皇家兒媳可不好做啊,像二皇子那樣的恩愛夫妻,為了兒子,都納妾無數(shù),許仙姑過來還同蕓娘說起她那位做王妃的大姐已經開始求神問道了。 誰說做了皇子妃就高枕無憂的,許王妃還是國公嫡長女,頗有身份,和丈夫感情頗好,但仍舊因為無子,要和許多女人分一個男人。 還好二皇子里外對許王妃都看重,府中人才不敢慢待。 邵運方得了穆蒔的指點,拿了穆蒔的推薦信,先歸去侯府,同林氏說了一聲,這也是讓林氏備好禮。 “你三叔既然說了這幾人不錯,你就只管去,禮我今兒就準備好,你且放心吧?!?/br> 邵運方感激非常。 如果不是因為娶了穆家的姑娘,穆家諸人又何必對自己這般照顧呢。 知道邵運方的事情有了眉目,林氏心中覺得愈發(fā)和三房親近不少,正遇到隔壁黃氏過來獻茶,黃氏是七爺續(xù)娶之妻,家中在南邊有很大的茶莊,今日來是送茶給林氏的。 “大嫂,這是我家新出的茶磚,我吃著不錯,便送些來侯府,大嫂若是喜歡這個味兒來,我那里還有好些。”嫁進來這幾年,黃氏生了一子一女,但她后生的兒子還小,況且將軍府已經是閑散之家,還不如多求求本家,以求個差事,這樣也多些體面。 林氏笑著接過,讓下人去泡茶,她在宗族名聲極好,從不以侯夫人自居,因此黃氏過來,她也以客相待。 黃氏很快就說明來意,“濤哥兒那個孩子雖然不是我生的,但日后他的婚事我肯定要早早的cao辦,只如今我們爺身上沒個差事,本來這話輪不到我這個婦道人家來提,可公婆現(xiàn)下身子骨都不好,只有我能出來走動?!?/br> 她還保證錢財不是問題,她的嫁妝銀就已經達到三萬銀之數(shù),更不提壓箱還有,能為丈夫捐個官,兒子日后的路也好走些。 但她很聰明,打的是元濤的名聲。 說起來,這個主意還是元濤在和下人說話時,被她安插的人告訴她的。 那元濤說:“我便罷了,我母家是龐家,外祖母疼我,我又有功名在身上,就是父親也看重我,可我那弟弟年歲還小,你們不必與我那繼母為難,統(tǒng)共還有幾年,即便我考不成舉人,龐家也答應我推舉我納捐,做監(jiān)生??伤亍?,她因為你們是我母親曾經的身邊人為難你們,你們不必與她生氣,日后她還要看我臉色呢?!?/br> 黃氏聽聞此話,氣的不行,但她心里很清楚元濤說的是實話,故而才有她上門求差事。 林氏卻有些為難:“這要七弟去信同你大哥說才是?!?/br> 如果穆七爺確實有真材,那么林氏怎么著也會推薦的,可偏偏穆七爺是個什么人,誰都知道,比之穆節(jié)還要不如。 況且,這次她不是同本家要個庶務,而是官職。 黃氏卻急道:“大嫂,咱們濤哥兒婚事就在后年,這兩年還要走六禮,我們夫妻總是矮了林檢點一截,見面還得跪拜,這可真是——” 見她這樣著急,林氏才指點她去尋三房穆蒔。 去見三房黃氏當然備下厚禮,尤其是送給穆蒔的茶葉,重新尋了最好的罐子裝上,至于銀票,黃氏早已制備的妥妥當當。 族人上門,蕓娘向來也是十分親切。 尤其是黃氏這等平日無甚瓜葛的,聽聞只是想為穆七爺捐官,不知道如何找門路,這事兒就更好辦了。 “都是妯娌,我們住的遠了些,不常往來,些許事情,你就歸家等消息吧?!?/br> 黃氏感恩戴德,“我嫁過來晚,沒怎么和三嫂往來,哪里知道三嫂是這番菩薩似的人物?!?/br> 蕓娘不以為意,“都是一家人,不說倆家話?!?/br> 黃氏當然送了銀錢過來,但肯定不會提自己送錢,只道:“三嫂,這盒新茶是我娘家今年最好吃的茶,您和三伯可一定要好好嘗嘗。” “成?!笔|娘爽快道。 而黃氏歸家之后,已然累極,準備小憩一番,沒曾想房內有黑影掠過,很快去了元濤處。 元濤則忍不住笑道:“好好好,母仇即日可報。” 那茶葉里放的可是劇毒鶴頂紅,饒是穆蒔諸多防范,卻防不勝防。他早就打聽清楚了,穆蒔為了自己的名聲,對族親上門都是慷慨大方,大概想塑造自己敦親睦鄰的形象,只盼他日后死了下地獄才知道什么叫做行有不得,反求諸己。 第218章 報應(二更) 可他卻是算錯了,穆蒔夫妻從不吃外人所送之食,且府中有專門檢驗這些食物的人,楚婆就是其中之一,她本是江湖人士,受到穆蒔延攬,自愿在蕓娘身邊伺候。 這幾盒茶葉,幾乎是從楚婆拿到手就發(fā)現(xiàn)問題了。 “太太,其他茶葉倒是沒什么,只這盒茶葉中加了不少鶴頂紅粉末?!?/br> 蕓娘大驚,“方才看那黃氏模樣甚為老實,她豈敢害我?” 但旋即她冷靜下來,認為黃氏不太可能,畢竟她是商賈女,商賈做事一向講究穩(wěn)妥,自己和穆蒔的性命和黃氏哪里相干? 怕是有人借黃氏之手在害人罷了。 正好將軍府上還有蕓娘舊日親信,只消得讓那些人打探一番再回稟。 楚婆卻有些緊張,“太太,此事要報與順天府知曉么?” “不必,此時不必打草驚蛇?!?/br> 元濤也乖覺,自從那事過后,他表現(xiàn)的和平日一樣,從無任何異常,甚至連他爹捐了七品官職,他都沒有再收到任何穆蒔身亡的消息。 至于陳明喻,自然也是沒有等到,小陳氏在心里冷笑,她就說了這黃口小兒不成,哥哥倒好,非相信他一個小孩子。 可陳明喻臉上也沒什么失望的。 他只是想透過元濤那孩子,告訴龐氏族人,穆蒔日后才是二皇子的勁敵。 二皇子封為煦王,平日是位十分溫和的青年,見門客送上信件,不由得冷哂,“誰出的嗖主意?居然敢毒害穆蒔。就怕他賠了夫人又折兵。” “陳明喻,居然是陳明喻所出?!?/br> 對于陳明喻,二皇子是很佩服的,否則也不會納陳明喻庶妹做侍妾。 此人于河道勘察上很有一手,又在士林名聲極好,和穆蒔堪稱一時瑜亮,甚至他還聽過一則傳聞,說當年穆蒔之妻曾經是陳明喻未婚妻。 這個陳明喻有心向我靠攏,但是他第一件事情就是殺穆蒔,到底為何呢? 他又繼續(xù)把信看下去,穆元濤信中道:“陳明喻言穆蒔為人詭計多端,如今又為宸王岳丈,若是有一線生機,穆蒔都能起死回生,而二皇子你則是穆蒔之大敵?!?/br> 二皇子把信放在火盆里燒了個干凈,他度步在房間里走來走去。 是啊,大皇子雖然已經廢了,但他也并非自負到真的認為天下就是自己的了。 宸王嫡出,且尚武,很受開元帝喜歡,封號都與眾不同,且父皇還為他尋了一門十分得力的岳家,聽聞穆蒔同其兄穆英關系非常親近,穆英常對左右人言,若吾不在,西北軍盡數(shù)交給叔弟。 無論是軍中,還是圣心,或者是才干,穆蒔絕對都是十分出挑的。 他雖然沒有許國公等有爵位,但權勢不在他們之下。 那么穆蒔真的如陳明喻所言,是要截殺的對象嗎?可這樣會不會打草驚蛇呢? 這就是二皇子的弱點了,他大概很清楚陳明喻說的是真的,自己的推測也是如此,可要他馬上做決定,他又開始優(yōu)柔寡斷起來。 穆蒔見微知著,很快知悉此事,他和蕓娘皆按兵不動,反而笑道:“就看誰敢取我的項上人頭了?!?/br> 看他這得意模樣,蕓娘擔憂道:“你可別陰溝里翻船?!?/br> “不,我就想知道誰膽子這么大?!?/br> 此事,他當然也告知于鶴兒,鶴兒則愧疚道:“想必是因為我的事情,讓旁人開始對付您,您可萬萬要保重才是?!?/br> 穆蒔擺手:“這也不算什么,殿下也要保重,有人的狐貍尾巴終究是要露出來的?!?/br> 翁婿二人不免互相叮囑一番,鶴兒又想起過幾日小定,不免道:“父皇說小定之日,還要送我一份厚禮,那時也許他們的狐貍尾巴就露出來了?!?/br> 穆蒔又一喜,皇上對宸王還是很看重的。 ** 皇家下定,當然又與眾不同,但穆蒔家中也要置辦宴席,因為來的人多,還借了隔壁張家的宅院,許仙姑自然沒有二話,還主動派庖廚過來幫忙。 小陳氏和陳氏攜手而來,蘇氏則是單個來的,她一來就對蕓娘抱怨道:“老四媳婦和老十媳婦老是嘀嘀咕咕得不知道在做什么。” 讓她落單了,她當然不高興,再怎么說九爺十爺都是親兄弟,正常也應該是她和小陳氏聯(lián)袂而來的。 蕓娘笑道:“自從十弟妹和長豐侯府連宗后,總是走的很近,你也不必吃醋,二嫂正在后院,你去幫幫她吧?!?/br> 這個活兒蘇氏倒是愿意做,況且白氏厚道,她只不過是略往白氏身旁站站,就能讓人看見,哪里又有不好呢。 打發(fā)了蘇氏,榮氏已然是帶著新媳婦上門了,于氏和明姐兒是堂姐妹,但明姐兒端莊些,于氏卻更活潑些,陪著榮氏的時候還帶著些許嬌俏。 顯然榮氏對這個兒媳婦很是滿意,她雖然沒有秦氏那樣處處彰顯自己是什么大儒之女,但是卻侍奉公婆非常恭敬,待丈夫也是溫順,在榮氏心中卻是比秦氏要好的。 但榮氏卻不是程老夫人那樣公然偏愛小兒子小媳婦的人,去哪里還是把秦氏帶上,雖然不夠熱絡,但是也替她介紹。 小陳氏一邊和陳氏說笑,私底下卻暗自埋怨:“三嫂卻把我們倆撇開?!?/br> 她能在陳氏面前抱怨,足以證明二人關系不錯。 “當初若非是三房,我們家也不會分家。”雖然有穆芝介紹的差事,但十爺干的并不是那么順利,而且官位又小,她早已不滿,今年托陳明喻捐了個四品官,錢花了一大半。 還有各處人情往來,沒的賺,反而還虧了。 陳氏從來就是一個野心大的女子,并非什么安貧樂道之人,尤其是看著穆家三房這番興旺的場景,她已然是嫉妒不已。 你三房分出來是享福了,可我們其他房卻成了穆氏旁支,和本家逐漸疏遠。 尤其是世子之妻已經有了身孕,日后這個家也會逐漸交給世子夫妻,那她們這些旁支就算不得什么了,成了真正的疏族。 做個四品官之妻難道就真的是我所愿意的嗎? 當然不是。 看著別人的富貴,她是越發(fā)不甘。 小陳氏洞若觀火,她假意扯了陳氏一下:“十弟妹,你也太魯莽了,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不過,哎,也是,同樣是穆氏旁支女,姝麗能嫁宸王,你的昳麗卻大不如,要你甘心也難啊?!?/br> 本來穆芝有一子,和小陳氏的女兒昳麗年齡相仿,小陳氏有意把女兒嫁到韓家,沒曾想穆芝想也不想就回絕了,多半是嫌棄自家昳麗身份早已配不上。 這倒也罷了,轉眼那子卻和林氏的小女兒定了親,這才是“啪啪啪”的打臉。 從女兒的婚事中,陳氏大概知道了自己子女日后的地位,也許比十爺還要低。 今日三房的熱鬧,全部是三房的,和他們無關。 陳氏看著愈發(fā)覺得氣憤。 但她卻不是被人輕易挑撥就上當之人,很快就收拾好自己的心情,除了小陳氏交給她的一瓶酒,“這是上等佳釀,弟妹,二皇子可是說了,你若辦成此事,你家夫郎必有爵。”她甚至還掏出一枚玉佩。 玉佩上赫然有一個“鯤”,二皇子名諱正是李鯤。 小陳氏早已瞄準陳氏,這個平日里看起來只是有些活泛的女人,但她的心很大,大到能做一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