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媳 第108節(jié)
何太醫(yī)的女兒她見過,多么漂亮乖巧的一個小姑娘啊,就這樣毀在一個野心家的手里,這個世上為何好人總是得不到好報?反而壞人卻能步步高升。 二皇子那邊因為八皇子上書,早就被大皇子惦記上的他,最近更是遭到了猛烈的攻擊,龐貴妃心情也不好,甚至她爹這種龐家族人也被攻擊的掉了官兒。 那八皇子不過是個十一二歲的小孩子,究其背后原因還不是穆蒔和夏氏在背后cao縱,西陵王這輩子也不知道怎么地改叫宸王了。 她還想提醒何太醫(yī)的夫人小心,可想起上輩子夏氏生下孩子之后,反而拿親jiejie做靶子豎立自己的美名,她遍體生寒。 第165章 姝麗的歸宿 一輛青帷騾車行駛在鄉(xiāng)間小路上,阡陌小路是南方特有的,穆蒔早已換成布衣,但他個子太高,且氣宇軒昂,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他同鶴兒介紹道:“方才讓人打探過,過了這條路,就能看到采桑的人了?!?/br> “北邊和南邊還真的挺不一樣的,我陪娘去河?xùn)|老家的時候,河?xùn)|那些地可是一望無際,且灰禿禿的,南邊一切卻都是綠油油的?!?/br> “那是肯定不同,就像南方種水稻,以米飯為主食,可北方種植小麥,我們以面食為主。” …… 鶴兒很有技巧的下去,裝作問路的模樣,和采桑女們打探除了不少當?shù)氐囊娐劊目⌒?,嘴又甜,哄的嬸子大姑娘們笑呵呵,有的連里長家的見聞都說起來了。 這一趟出來,讓程斐也見識了許多,他當然不只是不知人間疾苦的公子哥,也替家族管過莊子,但管過和真的和下層人士交流又不一樣。 晚上三人借住在本地的一鄉(xiāng)紳家中,即便是鄉(xiāng)紳,還是江南的鄉(xiāng)紳,其穿著甚至還沒有程家的管事穿的好。 程斐不禁感嘆民生多艱難。 穆蒔笑道:“要不說朱門酒rou臭路有凍死骨呢?內(nèi)子曾經(jīng)告訴過我,即便她們家還算是四品官,可下人干飯都不一定每日能吃到,更何況這些鄉(xiāng)紳。” “還好我讓娘攤了那么多雞蛋餅啊,在鍋上一熱,那可真好吃啊。” 鶴兒想起刷大醬的雞蛋餅,依舊饞的流口水。 好吧,程斐之前是瞧不起這雞蛋餅來著,但今天餓了半天,在鄉(xiāng)紳家熱了之后,那叫一個香,連水蔥這種平日他這樣的美男子吃了怕有口氣碰都不碰的,今日吃起來覺得那叫一個開胃。 痛快,真是痛快啊。 同時,他發(fā)現(xiàn)宸王一個小孩子,其實懂的不比他們大人少,且比大人們都還能吃苦。 一時,心中越發(fā)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 天氣轉(zhuǎn)暖的時候,江南世家榮家請了人去賞花,榮家雖然比不得程家,但也是 有名的世家,程家大夫人還是榮家的姑奶奶呢,倆家連著親。 當然了,他們的目標還有宸王,但鶴兒以讀書要緊,從來都不出去,外面的人都很好奇他,多次邀請幾乎都被拒絕了。 況且他住在總督府里,總督府那些人身份不夠,也不敢隨意闖啊。 于是蕓娘成了個突破口。 “娘,您這次是讓我也去么?”姝麗乖乖巧巧的問。 以前她年紀小,這種宴會她都沒法子出去。 現(xiàn)在她四歲了,也想跟出去湊湊熱鬧,沒想到她一求,娘就同意了。 蕓娘當然同意了,她還道:“是啊,還有好些點心呢,興許你還能交一些朋友呢?!?/br> 總不能讓女兒在閨中時常是一個人吧! 她自己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這一切,那時候父親官位低,家中連交什么朋友都要指定,可女兒呢,她惟愿她能開開心心的,至少,比她和穆蒔過的開心。 蕓娘能過來,榮家上下都十分高興,奉她為上賓。 榮家大夫人是程斐舅母,但程斐今日和鶴兒去杭州泛游西湖去了,壓根都不在江寧,當然也不可能來了。 “斐兒那孩子沒功夫,我還怕您不來了。家里有玉蘭茶,這可是全金陵獨一份,您嘗嘗看,喜不喜歡這味兒?” 這位榮大夫人落落大方很是自信,蕓娘來之前打探過,聽說她是榮家這一輩的當家人,榮家之所以興盛,全都是靠她。 進門時,長房人丁凋零,丈夫比她還小三歲,支應(yīng)門庭都不成,小姑子年紀也小,但她硬是撐了下來,現(xiàn)在榮大老爺是南直隸應(yīng)天府知府,正三品官,小姑子更是嫁到程家,生了程斐兄弟三人,可謂是風(fēng)光無限。 蕓娘對這樣的人總是帶著一股敬佩之意,“看您說的,您家的玉蘭茶我是早有耳聞,只可惜您總也沒請我,我倒是不好意思不請自來?!?/br> 一席話說的親熱極了,榮大夫人本以為京里來的總督夫人總會擺擺官架子,就像巡撫夫人那樣,對她們總是帶著一絲優(yōu)越感,沒曾想人家還真的沒架子,而且年紀輕輕說話也 很有分寸。 賞花是假,拜碼頭是真。 這些人大概都是來捧蕓娘的,蕓娘不必戰(zhàn)戰(zhàn)兢兢,反而十分盡興。 還有榮家的孩子,大多規(guī)矩很好,榮三小姐今年十歲,很有小jiejie的模樣了,照顧姝麗照顧的十分妥當。 翻花繩、玩把索,九連環(huán),小丫頭和幾位榮家的姑娘玩的可開心了。 這一次賓主盡歡。 第二次蕓娘和榮家走動起來也就順理成章了。 姝麗呢,同榮家的女孩子們也走動起來,還交了幾個朋友,這就是后話了。 很快榮大夫人也去信給了在京城的榮氏,榮氏是兒行千里母擔(dān)憂,雖然答應(yīng)了兒子做宸王的先生,但是隔的太遠,她總是擔(dān)心。 這一擔(dān)心,就讓嫂子幫忙留意一二。 畢竟家中那個老夫人,本就不同意兒子去給宸王做先生,她要是擔(dān)憂,那老太太更有理由不讓程斐去了。 榮大夫人來總督府只見過程斐一次,但程斐同宸王關(guān)系很親密,人也變得通透許多。 反正是好事。 榮氏也就放心了。 程斐的爹也是二品堂官,下衙之后,榮氏便道:“聽我嫂子說斐兒和宸王相處的挺不錯的,還夸宸王聰慧過人。” “哼,小小年紀就知道擺了兩位兄長一道,可不是聰慧過人么?”他自個兒的兒子都未必有那么聰明。 “好了,老爺。如今也只有斐兒同我們倆口子貼心,偏偏讓老三那兒鬧的他不能來京中,我不要求你們對他多好,但他開心,我也就滿意了?!闭f到最后,榮氏還有點哽咽了。 這人真是沒有十全十美的,她那小兒子從小就生的好,頭腦聰明,又體貼入微,對父母也孝順,偏偏婚事上就是不順。 程大爺也是最疼小兒子了,長子雖然也不錯,但因為從小是祖父那里長大的,甚至夫妻倆現(xiàn)在還住在靠近程首輔的院子里,比起這個父親來,他也更親近程首輔。 程斐雖然也曾經(jīng)在祖母院里住過,可他顯然和爹娘更為親近,樂氏的事兒,若非是 由二嬸親自說親,他也不會同意,哪里想到后來居然發(fā)生那樣的事情。 程大爺想到這里,便道:“你也不必憂心,我們程家雖然不摻和這些,但是兒子日后真的出了事,我怎么樣都會撈他出來的?!?/br> 有這句話榮氏就心滿意足了。 “您說的我可都記著呢,不過,我覺得斐兒這孩子總有后福的?!?/br> 因著程斐還要和總督府打交道,榮氏也不介意賣點好給蕓娘。 于是,夏淇就被程閣老親自指點學(xué)問了,榮氏還笑瞇瞇的送了文房四寶給他。 夏淇受寵若驚也不知道為何。 等到了次年夏淇金榜題名,在信中提到自己多虧了程家提點,還謂程家不愧是書香世家云云,這時蕓娘才知道還有這一遭,于是在對程斐的衣食住行方面就更加精細了。 朝堂上大皇子派和二皇子派斗的愈發(fā)不可開交,八皇子這邊也多了不少支持者,雖然他遠在江南讀書,但是萬壽節(jié)都會親自上京拜壽,多了不少官員明里暗里示好。 鶴兒不禁道:“真是偷得浮生半日閑,眼看著我一回去,這事兒啊,又要多起來了?!?/br> 這次萬壽節(jié)過后,又是青鸞公主成婚,鶴兒是肯定要留下來的了。 青鸞公主是惠妃的女兒,頗受皇上寵愛,這駙馬也是挑的慎之又慎,摒棄了奉昭帝找的那些勛貴富貴閑人,而是擇其良材,甚至是可以恩蔭出仕,是一道青云梯。 眾多人中,皇上挑選的人蕓娘還真的認識,乃是榮大夫人的小兒子,外號榮姑娘的那個圓臉青年榮恂。 他一直嫌棄他娘說親的對象相貌不如意,正好在京中選了庶吉士,想趁著花朝節(jié)踏青,看看有沒有對上眼的小娘子,不過,旁的小娘子沒對上眼,倒是和微服出來玩兒的青鸞公主看對了眼。 開元帝慧眼如炬,當然看的出來,榮恂脾氣頂好一個,又是家中小兒子,正好還有學(xué)問,青鸞丫頭脾氣大,要是嫁個性子強硬的豈不是夫妻天天拌嘴,那可不成。 于是就賜了婚,而鶴兒同青鸞關(guān)系 很好,當然也要參加婚禮的。 “你終歸是要回去的?!笔|娘意味深長的說了這句話。 鶴兒知道娘總是希望自己好的,他該如何回報娘呢?現(xiàn)在穆叔叔的官位已經(jīng)很高了,靠他們自己本來就能夠闖出一條路來,他好像什么也幫不上忙。 可是—— 元澄也是個有本事的,他不必擔(dān)心。 但姝麗,他提道:“娘,我如今也十三歲的人了,議親也是遲早的事兒,姝麗的婚事你要不要考慮我?” 蕓娘立馬拒絕了,“你的好意我知曉,但是姝麗太小,她日后歡喜誰,我們再說她的親事?!?/br> “娘,你不必怕別人說什么閑話,如果沒有你,那時我不知道要吃多少苦頭,現(xiàn)在也是您和穆叔叔一直庇護我,我說這個的意思真不是心血來潮。” 第166章 一更 蕓娘卻擺手道:“我不是因為這個,你們年齡相差也比較大,我們小姝麗才四歲,等到她及笄,你都二十多歲了,真不合適?!?/br> 雖然蕓娘只嫁了穆蒔一個,但是女人的心理是很微妙的,年紀小不懂事兒的時候,希望找個成熟點的,可真的自己做了女人才明白,找相公還是找年齡合適的好,個中滋味兒也會只有自己知道。 再者蕓娘笑道:“姝麗這孩子日后還不知道如何呢?你呢,現(xiàn)在還小,日后也許也會有心愛的女子,別的事兒咱們算的準,可感情的事情是誰也無法勉強的。” 鶴兒卻是如遭雷擊,“娘,您嫌我老了?” “咳咳,你這孩子怎么只聽這個?”蕓娘頗為不好意思。 反正她現(xiàn)階段是不會同意的,以后,那就兒孫自有兒孫福了。 不知道怎么地鶴兒從這兒出來大受打擊,程斐還以為他出什么事情了,還好過了幾日他才好。 穆蒔是過了幾日才聽蕓娘嘴里說出來的,“就……等于你拒絕了?” 他是很功利,但他考慮的更實際,皇后那個位置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自己的女兒也不知道未來性子如何,能不能穩(wěn)得住。 這人啊,都有自己的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