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媳 第27節(jié)
蕓娘看了林氏的肚子一眼,笑道:“就怕大嫂想去,大哥也不讓呀?!?/br> 她們到底年紀都輕,偶爾打趣也能接受,侯夫人也就由著她們?nèi)チ恕?/br> 不過還是叮囑蕓娘,“今年六皇子妃也會去的,你如果遇到事兒了,可以跟她傳個口信。” “是,多謝太太叮囑?!?/br> 大家面子上還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嘛,尤其是這次穆蒔被點了伴駕,侯夫人怕庶子真的日后出息大了,對蕓娘竟然也客氣起來。 倒是之前端敏郡主提到的九皇子妃的事情,侯夫人沒有放在心上。 于她而言,六皇子幾率也不是沒有九皇子大,六皇子去年還代替皇上祭天了,且在朝臣很有影響力,她干嘛要聽端敏郡主那套鬼話,什么皇后收養(yǎng)就是尊貴的,皇后無子,哪個皇子都是她的兒子。 除非這九皇子是從皇后肚子里爬出來的,否則,又和其他人有什么太大的區(qū)別。 非嫡非長,也沒聽說多賢明呢。 那么現(xiàn)在替六皇子招攬穆蒔這位皇帝的寵臣,不是理所當(dāng)然嗎? 侯夫人的想法端敏郡主就很不能理解,她甚至同侯夫人身邊的月姑抱怨:“太太如今怎么也變了?!?/br> 月姑 甚是無語,但面上還是打馬虎眼,“郡主說什么呢,我們太太對府里的幾位爺都是一視同仁的?!?/br> 見端敏郡主又說什么嫡出的才是好的云云,太太不該遷就庶出的,什么邪不壓正的話,月姑心里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說她是傻還是笨啊,當(dāng)今皇上還是庶出呢,妨礙人家當(dāng)皇上了么?老是恨不得太太對府里的庶子們趕盡殺絕,統(tǒng)共穆家也就這么幾個人,她們長房還算是人丁興旺,但即便這樣,孫輩都只有世子夫人生了一子,把庶出旁支的全部弄沒了,嫡房子息艱難的時候,過繼都不知道去哪兒過繼孩子呢? 這個郡主,論起見識來,還不如三奶奶呢。 盡管太太對三奶奶一般,人家還每日晨昏定省從不間斷,你這嫡出的兒媳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還比不上人家呢。 第41章 一更 建國候父子三人都要伴駕,來往頻繁,再有二叔是衛(wèi)國大將軍,現(xiàn)如今還是皇帝的親家,也是要參加秋狩的。 但是家眷中,只有二太太和蕓娘是準備去的,侯夫人年紀大了,經(jīng)不起顛簸,林氏又懷孕了,于是蕓娘經(jīng)過侯夫人允許后,便去將軍府找二太太問一些出行事宜,畢竟二太太隨駕過好幾次了。 她過來的時候,二太太這里正派人送補品過去公主府。 “讓八爺這幾日好些照看公主?!?/br> 剛說完聽聞蕓娘過來,又忙道:“你是稀客,輕易不走動的,怎么你過來了?” 二太太對長房幾個媳婦都是一般看待,最多就是待世子夫人林氏更親厚些,這也實屬正常,林氏畢竟是穆家下一任的主母。 呷了一口茶,蕓娘笑道:“侄媳聽聞您也要隨駕而去,我又年輕不懂事,故而想請教您。” 原來是穆蒔伴駕一事,二太太擺手:“請教倒是不敢當(dāng),指點一二還是可以的,正巧了,我讓下人在收拾行李,讓她們把冊子拿過來你看看,每次都是差不離的?!?/br> 蕓娘翻開冊子仔細看著,二太太事情忙碌,便讓媳婦龐氏出來作陪。 這便是蕓娘過來的真實目的,她一直想不通為何龐氏上次會跟她說小心枕邊人的事情,難道她知道什么自己不清楚的內(nèi)幕嗎? 龐氏見了蕓娘也有些怵,上次她不管不顧的說了那句話之后,心中是后悔的,只是后來聽聞穆蒔被選了隨駕而去,她才放輕松。 “七弟妹,上次來二嬸這里還是桃花盛開的時候,不知道現(xiàn)在長的如何了?不如你帶我過去看看吧?!?/br> 龐氏當(dāng)然不想去,她怕蕓娘問太多了,追根究底的。 但是也無法,婆母讓她作陪,她也不能無動于衷啊。 桃花已經(jīng)變成桃樹,樹上結(jié)了不少果子,桃樹繁多,因此下人不能全部堆在這里,人少了,蕓娘也就方便說話了。 “弟妹上次跟我說的話,我不大懂。” 龐氏只好硬著頭皮道:“三嫂可千萬別聽我胡說 ,我自己說了什么我都忘記了?!?/br> 分明是有所顧忌,但蕓娘也不好多問,畢竟她和龐氏不熟,只道:“弟妹既然這樣說我就不問了?!闭f罷又提起了旁的事情,“再過幾天我就要同三爺一起隨駕,七弟妹,結(jié)發(fā)為夫妻恩愛兩不疑,不管你是什么目的提醒我,但是我要說我和三爺彼此都不會互相猜忌?!?/br> 龐氏聽的發(fā)愣,后來反應(yīng)過來聽說蕓娘已經(jīng)告辭了。 她的丫鬟文英還不懂,連忙問道:“七奶奶,您和三奶奶素日也無交集,怎么今日她和您倒是說了不少話。” 重生的事情誰也不能說,這是秘密,龐氏自然也沒有告訴文英。 龐氏打了個哈哈。 又回想起前世,她對穆蒔很多外面的事情也不算了解,只記得他好像確實伴駕過,可家眷并未隨行,當(dāng)初是林氏去的,回來時還跟她們妯娌一人送了一張皮子。 可現(xiàn)下林氏居然有了身孕,去的人變成了夏皇后,不,夏蕓娘。 文英看著府里忙忙碌碌的,不免有些意動道:“七奶奶,其實您也可以跟著二太太去秋狩啊,奴婢聽說秋狩能見到好多皇后娘娘們呢?!?/br> 龐氏沒好氣道:“少想些有的沒的?!币粋€蘿卜一個坑,又不是菜園子門想去就去的,如果真的這樣,那長房的姚氏早去了。 都是要看丈夫有沒有這個資格的,再者龐氏有些難為情,她不會騎馬。 雖然她是武將家的姑娘,但她爹只是個六品官,她們住的宅子都是幾代人才買下的,哪里有功夫去學(xué)騎馬,若非她jiejie天資聰穎,爹娘也不會送jiejie去女學(xué),她就更不必提了。 騎馬她壓根不會,去了也是丟臉。 她不像別人,自小被家族培養(yǎng)什么都懂。 ** 出行的心情是非常好的,雖然在路途中還要在馬上上顛簸,但是掀開車簾,就能看到外面的風(fēng)景,遼闊的草原,一馬平川,怎能不讓人心馳神往呢! 二太太見她這樣,倒也沒有笑話她,只道:“我頭回出來的時候也是這樣的,見著什么都稀奇。” 蕓娘拿了一顆桔子,剝好后分了一半給二太太,“是啊,在閨中時除了走親訪友是難得出門的,嫁了人更是不好出門了,如今有這樣的機會,總覺得人松快許多。” 桔子甜滋滋的,帶著一絲酸味,酸甜正得宜,聽聞是穆蒔從他一位朋友那兒弄來的,二太太吃了半顆,總覺得意猶未盡。 但同時也是羨慕穆蒔的好本事,不惜感嘆自家倆個兒子,老七是庶出,和人家相比簡直是天上障攏老八是她生的,卻是個憊懶的貨色,聽聞城陽公主總嫌棄自己的兒子沒有出息,做娘的都不喜歡聽到別人說自己的兒子。 如果老八和穆蒔一樣,她家還未必想尚主呢。 如今她好好的兒子跟入贅一樣,她們做爹娘的還得成日跪兒媳婦。 想到這里,她讓蕓娘惜福,“蒔哥兒是個好孩子,他聰明上進,京中子弟多少都比不得他,能夠嫁給她,是你的福氣,你瞧,我呀,到四十多歲才開始有這個殊榮,但你十幾歲就有了?!?/br> 惜福的蕓娘為了丟可穆蒔的臉,到了安營扎寨的輾街后,就開始勤練馬術(shù),反正秋狩場上輾嬌砝,跑起馬特別舒服。 穆蒔叫了幾個護衛(wèi)保護她的安全之后,便去皇上面前獻殷勤。 練了三五天之后,穆蒔還是跟往常一樣回來帳子里,在門口問飛絮:“三奶奶今日出去練馬了嗎?” 飛絮神情有點怪異道:“回三爺?shù)脑?,三奶奶今日身體有些不適,便沒有練馬。” 身體不適? 穆蒔忙跑了進去,果然看到蕓娘躺著,他忙問道:“這是怎么了?” 蕓娘欲哭無淚,“怎么辦?我還準備好好展現(xiàn)我的颯爽英姿呢,但用力過猛,現(xiàn)在好了‘燒襠’了。” “燒襠?”穆蒔一時還不懂這個詞兒。 第42章 二更 蕓娘又羞又惱,“你別重復(fù)了,反正我這下算是丟死人了。” 弄了半天,穆蒔才知道燒襠是什么意思,白皙的腿根都被磨出一道道傷痕,看著觸目驚心,但不知道怎么地,他覺得很好笑,居然哈哈大笑起來。 蕓娘心道,這人瘋了吧。 她怒目而視,這會穆蒔才覺得自己過分了。 “擦藥了么?” 蕓娘搖頭:“都不知道用什么擦藥,怎么插???這又不是跌打損傷,你也不幫我想個辦法,倒還笑起我來了?!?/br> “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燒襠是什么意思了,沒事兒,我替你去弄藥膏過來。” 怎么辦,他還是想笑??? 蕓娘生氣了,嘴噘的超級高。 還好穆蒔出去外面一會兒,很快就回來了,那膏子是碧綠透明的顏色,摸上去清涼絲滑,蕓娘一下子就感覺不是那么火辣辣的了。 “這個膏子真好,真舒服。” 又問穆蒔,“你跟誰討要的???” 穆蒔想了想,“以前和我關(guān)系不錯的侍衛(wèi),他們時常騎馬,常備這些的?!?/br> 蕓娘期期艾艾道:“那你是怎么說的呢?” 千萬不要,千萬不要說是因為她燒襠了啊。 “是說你……”見蕓娘睜著圓圓的大眼睛,他轉(zhuǎn)了個彎,“是我不舒服?!?/br> 蕓娘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可是她又不忿:“你怪會捉弄人的?!?/br> 穆蒔呵呵直笑。 好在這種膏藥真的挺有效的,到了第二天都已經(jīng)完全好多了,不耽誤她們這些命婦去覲見皇后娘娘。 覲見皇后娘娘都是分批次的,蕓娘以三品誥命排到了第四天覲見,雖然在郊外,但是規(guī)矩依舊很嚴,她們都在一處等著,有人專門搜身,知道沒有帶利器或者其他不該帶的東西,才讓進去。 進去時,有女官拿著蒲團,蕓娘不敢大喇喇的抬眼看眾人,遂行禮如儀,“妾身順天府尹,昭勇將軍穆蒔之妻夏氏請皇后娘娘金安,愿皇后娘娘福綏安康。” 今日蕓娘穿著命婦裝來的, 但她尤為年輕,原本也貌美,深藍色的命婦裝在她身上反而增添了幾分寶相莊嚴之感,更襯的她貴氣十足。 這里也有隨駕的皇子妃們,她們俱是德容言功之人,可這小小的三品官夫人站在這里,居然毫不遜色。 皇后娘娘是個圓臉?gòu)D人,長相并非精明強干,比侯夫人都沒什么威勢,見到蕓娘的第一句話是,“看來皇上這門婚指的不錯,把這么水靈的小姑娘指給穆蒔那小子了?!?/br> 座下有位中年婦人笑道:“母后說的是,早聽聞穆府尹青年才俊,當(dāng)時還在想誰能配的上,這可不,配的上的就來了。” 宮里的人真是個個都是人才,說話也好聽。 蕓娘坐在第二排,很快又有其他的命婦拜見,她抬眼看了看四周,皇后娘娘身畔坐著的是方才說話的中年貴婦,是大皇子妃,她守寡多年,住在宮中太妃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