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傅亦臣帶著杜阮瑜去傅氏醫(yī)院治了一次手,那過程痛苦的讓傅亦臣這個旁觀人士都開始考慮是不是要放棄了,看著都感覺渾身毛骨悚然的。 更別說親身體驗的杜阮瑜,雙指長度的銀針,整根從手指尖的位置一點點的插進去,手掌被強制控制住,不能動彈,還不能打麻藥,整個人保持著清醒的狀態(tài),一點點的看著那么長的銀針一寸寸的從指甲蓋扎進去。 血絲一點點的染紅指甲蓋,一根手指扎完,杜阮瑜整個人像是從水里撈出來一般,渾身都是冷汗。 嘴唇被咬的透血,臉色慘白的沒有半點血色。 “金院長,有沒有其他的辦法???你看看她這么痛苦,要不我們給她上麻藥吧。”傅亦臣心疼的握著她沒有受傷的另外一只手,不忍心的問道。 親自實施的金院長也感覺到一絲的不忍。 “但是古方上就是這樣的做法,以前我的師傅做過一次,也是按照這樣的做法,如果我改變了之后,我也不知道會不會有效果,畢竟這種方法更大的程度上是想要讓患者自己激發(fā)潛力,讓斷裂的手筋恢復起來的?!苯鹪洪L不是不想更加的輕松,可是他還需要對患者負責,更需要給傅亦臣一個交代的。 如果這個手術(shù)做完,沒有一點效果的話,估計傅亦臣是不會輕易罷休的。 傅亦臣想了想,看到她慘白著臉,無力的蜷縮在椅子之中,整個人陷入沉睡之中還在發(fā)抖,似乎還能夠感覺到疼痛一般的可憐模樣,他是真的不忍心。 想想似乎也沒有必要如此,就算她真的不能畫設計稿了,他也不會放棄她,他還是會娶她的。 那么用設計師的身份換來總裁夫人的身份,似乎也不虧啊。 還不用遭這樣的大罪。 當初他要是知道金院長說的方法竟然會是這樣的,他肯定不會讓杜阮瑜來嘗試的。 “別給她做了,太痛苦,而且成功率也只有百分之五十,如果承受了這么多的痛苦,最終還是不成功,那未免太冤枉了?!备狄喑汲了剂似蹋€是決定不讓杜阮瑜受罪了,沒有必要不是嗎? “你確定嗎?要不還是等杜小姐醒來之后再決定?”金院長有些遲疑。 傅亦臣說不做,他是高興的,但是內(nèi)心深處卻有著一絲的失落。 畢竟這是能夠?qū)嶒灣隽鱾飨聛淼墓欧降降子袥]有效果得唯一途徑了,以后再要遇到杜阮瑜這樣癥狀的人,還不知道要多久。 “不用了,我決定就好?!?/br> “什么時候我的事情你能夠決定了?”一道虛弱的聲音冷冷響起。 傅亦臣渾身一僵,臉色有些難看的轉(zhuǎn)過身去,果然,剛才還在沉睡中的杜阮瑜醒過來了。 臉色比剛才更加的慘白,瘦弱的身子正在有規(guī)律的顫抖著,咬牙忍著,望著他的眼神卻充滿不善。 大大的眼睛似乎在控訴他的專制。 “這是怎么了?”傅亦臣眼中盛滿擔憂,轉(zhuǎn)頭望著金院長一臉不善問道。 剛才已經(jīng)那么痛苦了,現(xiàn)在怎么還在抽搐呢? “正常的,每次行針過后都會有三次的痛苦,每一次的成功都代表著距離成功更近一步?!?/br> “你是說還有三次?”傅亦臣臉上的怒火根本沒有掩飾,望著金院長的眼神像是要殺了他一般。 “準確的說是還有兩次,這次過了之后只有兩次了?!泵鎸Ρ┡母狄喑?,金院長心中微微發(fā)顫。 他重重喘口氣,深吸一口氣,將周圍的冷氣都吸到肚子里,突來的冷意讓他腦子清醒了一點。 蹲下身子,直視杜阮瑜忍痛的眼眸,雙手捧著她的小臉,認真又不忍的勸說。 “阮瑜,你聽我說,我們不做了好不好?”他小聲說道。 她的反應很大,立馬眼睛瞪得老大,怒視著他,沒有力氣說話,只能蠕動著慘白的嘴唇表示反抗。 “我知道你想要治好你的手,想要再次拿起畫筆,將自己的想法展現(xiàn)出來??墒悄憧纯?,這么痛苦的過程,而且?guī)茁蔬€只有一半,如果到頭來你不成功呢?到時候你會有多失望,這些罪你都白受了知道嗎?”傅亦臣眼睛微微半閉著,語氣帶著輕哄誘惑的勸說。 輕輕在她的臉上印下一吻,溫熱的嘴唇印在因為疼痛變得冰冷沒有溫度的臉頰上,充滿溫情。 金院長站在一邊看著心中詫舌,認識傅亦臣多少年了,沖來沒有見過他這樣的表情,真是神奇。 杜阮瑜正好是在承受著一波強烈的痛楚,整個人僵硬的挺直身體,咬著牙,鼓著眼睛,無聲的哀嚎著。 看的傅亦臣心疼的不行,連忙保住她的頭,給予她支持和溫暖。 “沒事了,沒事了,乖啊,我們不做了,很快就能夠解脫了。”說著,就要讓金院長將她手上的銀針拿出來。 杜阮瑜用眼神阻止了他們,氣若游絲卻堅定的說道:“不要,我要嘗試,即便只有百分之一的機會,我也要試試。” “阮瑜……”傅亦臣驚愕的看著她,語氣中滿滿的都是不贊同。 “別說了,我已經(jīng)決定了?!倍湃铊こ鹪洪L點點頭?!敖鹪洪L,你繼續(xù)做就好?!?/br> 說完,馬上再度閉上眼睛,疼痛再度襲來了。 似乎痛楚在第一遍經(jīng)歷的時候,真的感覺生不如死,很多次涌現(xiàn)的念頭都是還不如干脆死了算了,這樣太難熬了。 但是在經(jīng)歷過不止一次的時候,就會開始有些享受了,似乎是有著那種怪異的癖好一般,一遍一遍的痛楚沖刷著身體之后,竟然會有著某種奇異的暢快感。 在傅亦臣勸她放棄的那一刻,她是真的有想法要放棄的。但是后來想了想,自己在國外那幾年的痛苦,最后憑借著雙手和自己的天賦,才能夠成功回到自己的祖國,還是以一副衣錦還鄉(xiāng)的面孔回來的。 讓她放棄,她真的不愿意,不單單是因為設計師帶給她的榮耀,更加多的是,一個人總是在失去的時候才會懂得珍惜。 她也是,之前沖來沒有重視過雙手和自己的設計天賦,覺得那就是一種本能。 在手繪不行,自己再也畫不出自己滿意的圖畫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其實自己很喜歡這一行的,喜歡一幅幅美麗精致的衣服從自己的雙手中誕生的滿足感。 所以,這次不為了任何人,只是為了她自己,她都不愿意放棄。 見到她一臉的堅決,傅亦臣不知道應該說什么。 感覺到一陣的欣慰也有心疼。 作為設計師,自然明白那種雙手描繪出來美麗作品的成就感,如果他是杜阮瑜的話,肯定也會選擇嘗試下去的。 可是作為杜阮瑜的愛人來說,他是真的心疼她受罪。 這樣糾結(jié)的心理,讓他心中復雜難當,也不知道應該怎么回應的好。 只能木木站在那里。 等到杜阮瑜緩過來的時候,一個半小時過去了。 她身上的衣服早就已經(jīng)濕透了,擔心她著涼,蓋在她身上的被子也是濕噠噠的,都能夠擰出半桶水了。 這些都是她疼痛的時候,身上冒出來的冷汗。 “杜小姐,你是我見過最堅強的人了?!苯鹪洪L在她完整的度過這段時間之后,豎著大拇指夸贊道。 她露出虛弱的笑容,眼神中滿是滿足和欣喜。 見狀,他沒有再勸說她放棄,只是默默的端來一杯熱水,喂她喝下。 “在治療期間,杜小姐的手都不能用力和撞擊,你們都要小心一點看護著。”金院長給杜阮瑜腫脹的像是小蘿卜一樣的五根手指上了一層藥膏,之后拿著繃帶一點點的纏起來,嚴肅叮囑道。 “好的?!倍湃铊ば⌒挠浵隆?/br> 傅亦臣在一邊點頭,看著那雙胖胖的小手,記在心里。 “你可真是厲害,整整一個半小時,你都能夠熬過來,我算是服了你了?!钡鹊浇鹪洪L離開之后,傅亦臣發(fā)自內(nèi)心的發(fā)出感嘆。 “這還好,當初生南溪的時候,并不比現(xiàn)在輕松多少,那種疼痛差不多吧?!倍湃铊げ辉谝庹f道。 渾然不覺,她的這句話,讓傅亦臣承受了多大的打擊。 “生南溪的時候……很難吧?”他艱澀的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一般。 “是啊,不是都說,女人生孩子是最痛的嗎?我現(xiàn)在應該還沒有生孩子的時候痛吧?”杜阮瑜淡淡說道,眼角看了一眼已經(jīng)臉色慘白的傅亦臣,失笑道:“你不會是害怕了吧?真的不是那么痛的?!?/br> “不痛?”傅亦臣下意識的伸手戳了戳那包成蘿卜的手指,讓她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眼角都滲出淚水了。 “傅亦臣,你混蛋。”她痛的眼淚都出來了,被戳痛的手指又不能碰,只能忍著等待那一股疼痛感過去,狠狠瞪著不知輕重的傅亦臣。 他尷尬的笑笑,討好湊到她身邊。 “我這不是不清楚嗎?你說不痛,我就想看看是不是真的不痛。所以其實是很痛的吧?” “廢話,你試試?!眲倓偙粡娏掖碳み^的手指,痛到麻木的時候已經(jīng)過去了,現(xiàn)在正是敏感的時候,隨便動一下都能讓她生不如死。 “所以以后不要逞強,痛苦就是痛苦,你直說我又不會嘲笑你。女人,要懂得撒嬌示弱知道嗎?你一個女人,那么要強干什么呢?”傅亦臣一副老師模樣的教導她作為女人應該保持的狀態(tài)。 “哦,這些都是你的經(jīng)驗之談吧?”杜阮瑜掃了他一眼,淡淡說道。 “我這是好心告訴你,怎么樣能在男人面前得到更多的憐愛。”傅亦臣被她氣得不輕,他的本意明明是想告訴她,她要是痛苦的話,可以跟他撒嬌的,結(jié)果…… 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