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孽緣
四下環(huán)顧,發(fā)現(xiàn)不遠處有一堆放置生銹的鋼條和廢棄的板磚,應該是以前修建高速的時候,遺留下來的吧。 顧不上是哪來的,拿起一塊板磚跟一根細長的鋼條就過來。 拿著板磚朝玻璃上使勁砸,打不開門就只能想辦法從窗子出來了,希望能夠砸開吧。 但是只是砸了三下,他就放棄了,因為聽到那悶悶的聲響,就知道這是特質的防彈玻璃,一般的板磚根本奈何不了。 “傅亦臣個膽小鬼,一輛車還弄什么防彈玻璃,就怕被人殺了是吧?這下好,沒防到別人,把自己給防死了?!毖劭粗拖涞挠鸵稽c點的流出來,車門打不開,里面的兩人有很大的可能會葬身火海的,夜楓也壓抑不住自己心里的煩躁,開始抱怨起來。 細長的鋼條開始上場,對準凹進去的車門門縫的位置,像是扔標槍一樣的姿勢插|進去。 臉上青筋暴起,可見已經(jīng)用盡全身的力氣了。 幸好,鋼條被|插進去了。 咬著牙,再接再厲,手臂肌rou賁張,臉上漲紅,整個人的重量壓上去,艱難朝著另外一邊移動著,看著手中的鋼條一點點變彎,車門卻是紋絲不動。 杜阮瑜都感覺到絕望了,鋼條那么大的承受力度,都被壓彎了,但是將他們牢牢囚禁起來的車門卻是動都不動一下,難道他們真的要死在這里了? 低頭望著即便是在昏迷之中,滿頭鮮血,依然俊美無雙,眉目如畫一般的男人。 杜阮瑜不由得悲從中來,苦笑一聲,伸手摸著他蒼白毫無血色的嘴唇和臉色。 看來兩人真的是孽緣啊,她的一輩子算是被他給毀了,家人,容貌,幸福婚姻生活都在他的身上徹底栽了。 處心積慮拼命提升自己,回到這里所想的也是要向他報復,讓他承受自己曾經(jīng)承受過的一切,讓他一無所有,讓他跌落谷底。 雖然過程不如人意,但是算起來她也算是達到自己的目的了,可是為什么她高興不起來呢? 之前一直麻痹自己說,是因為他還沒有一無所有,他還是那個驕傲的傅亦臣,她要將他的驕傲徹底擊潰,讓他徹徹底底的失去做人的信心,那才算是成功。 可是現(xiàn)在他一臉蒼白,沒有一點抵抗之力的躺著,現(xiàn)在的他比一個嬰兒都脆弱,她只要放開手,不管他。他剛才就能真的腦袋砸到突出的山體,腦漿迸裂,跟這個世界說拜拜了。 她的怨恨,她的仇恨、她的不甘都可以就此解脫了,為什么她還要去救他呢? 手掌心一陣陣的抽痛,那股痛似乎能夠抽痛心臟一般的疼痛,讓她感覺到一股不詳?shù)念A感。 車外的夜楓滿頭大汗,身上優(yōu)雅的休閑服,現(xiàn)在都成了一塊抹布,黑一塊白一塊臟得要死。 可是他卻沒有閑情去管了,他用盡了全力,手中的鋼條已經(jīng)整根彎曲了,結實的車門還是沒有半點動靜。 氣得他一腳踹在車門上。 “擦,什么破車,車門設置的這么好干什么???碰到這種情況你告訴我該怎么辦?媽|的,老子以后要是買你們的車,老子就是你孫子。”惱怒挫敗齊齊涌上心頭,感覺自己都沒臉見杜阮瑜,只能狠狠用腳踹著異常結實的車門,發(fā)泄自己的怒火。 “mama……mama……”不遠處的南溪似乎也感覺到這邊絕望的氣氛,小小的身子縮成一團,低聲啜泣著,不敢上前來糾纏。 “夜楓,你抱著南溪到一邊去,一會兒別傷到了?!币姞?,明白自己應該是出不去了,杜阮瑜慌亂的心反倒是安定下來了,不管自己和傅亦臣怎么樣,夜楓和南溪是無辜的,怎么也不能讓他們出事。 “不行,一定還有辦法的嗎,一定還有辦法的?!甭牫鏊捴械囊馑?,夜楓憤怒反駁,繞著車子不停的轉圈,不時抬頭看向上面。 “我在車子出事的時候,就給我家打過電話了,如果他們的速度夠快的話,應該就快到了。你別著急,一定能夠救你出來的,你別怕。”夜楓趴在車窗上安慰著杜阮瑜。 但是他那蒼白難掩驚恐,沉痛的雙眸,比起杜阮瑜來更加的不堪入目,他的安慰實在是沒有半點的效用。 杜阮瑜還是微笑的朝他點頭,雙手收緊抱著傅亦臣,感受到他身上的溫度在一點點的降低。 剛才她查看過了,傅亦臣身上的傷口只有兩處,傷口不多,但是傷口很深。 一個在肚子上,一個肋骨的位置,兩個地方的流血量都很大。 沒有任何的包扎處理,在行走中搏斗,開車,躲避,一切都在高強度的刺激著傷口,沒有給傷口愈合的機會。 身上的深色毛衣已經(jīng)被鮮血染透了,濕淋淋的,只要拿起來一擰,肯定都是血水。 杜阮瑜沒有告訴夜楓他的情況,只是默默的抱著他,如果他真的死了,她……應該怎么辦? 這一刻,她的心里充滿了茫然,之前恨之入骨的一個男人,如果真的就這樣死了,她不是應該高興嗎? 為什么還會覺得心痛,無奈呢? 低頭看著手中的表,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半個小時了,油箱的油快要見底了,車門還是打不開,他的援軍也沒有絲毫影子。 雖然杜阮瑜沒有說,但是夜楓只是單憑自己的眼睛就能夠看出傅亦臣身體狀況的不對勁,要是沒有及時送醫(yī)的話,估計就直接失血過多死在這里了。 惱恨的抬腳就踹。 “咔擦”一聲機括聲音響起,車內車外的兩人一臉驚喜望著對方,夜楓連忙上手大力拉向車門,居然真的被他拉開了。 杜阮瑜沒有說話,默默的解開傅亦臣身上的安全帶,抱著他往外走著。 遭遇撞擊過的車子跟之前的車子舒適性根本不能比,很多地方都出現(xiàn)問題。 傅亦臣身高又高,體重也不輕,將他弄下車來,杜阮瑜和夜楓兩人都是累出了一身的汗,渾身無力的躺在地上喘著粗氣。 “快,到旁邊去,這邊太危險了?!倍呿懫鹨宦暵暱諝獾谋坡?,腦海中的危險神經(jīng)頓時繃緊。 拽著癱在地上的杜阮瑜和傅亦臣就地翻滾,地上全是泥濘的泥土,幾人滾的身上全部都是泥巴污水。 連滾帶爬,南溪遠遠的看著幾人朝著他的方向過來,連忙跑過來接應。 等到幾人剛剛到達南溪之前待著的安全位置的時候,一股熱浪沖來,震耳欲聾的爆破聲震天響起。 杜阮瑜和南溪都被夜楓護在身下,趴在地上,等到背上那股炙熱的熱浪過去之后,才緩緩抬起頭來。 看到不遠處剛才他們還坐在里面的邁巴赫,被濃烈的黑煙籠罩著,一股股的火星帶著后續(xù)爆炸的聲響,讓人看著就感覺害怕。 “我們走遠一點吧,看樣子還會有爆炸,這里也不安全啊?!蓖煌S兄”曇繇懫鸬能囎?,杜阮瑜心有余悸的說道。 看看車子所在地,環(huán)顧四周一下,附近的地面潮濕的讓人下不了腳,這片地方算得上是附近最為干凈的地方了。 又是一股熱浪沖來,南溪被噴到后背,驚呼一聲。 “好痛?!?/br> 掀起衣服一看,后背一片紅腫,被燙傷了。 當機立斷轉移地方,距離邁巴赫有上百米遠的地方,幾人坐在地上,望著天塹一般的高山,相對無言。 山體很高,但是坡度不大,都是一些小緩坡,唯獨路程太遠了。 他們從上面滾下來的時候,都滾了好久,現(xiàn)在要上去時間肯定用的更久。 關鍵是,現(xiàn)在大家身上都有傷,南溪是個孩子,自己肯定上不去,傅亦臣直接昏迷不醒的,必須靠人背上去。 “上去嗎?”夜楓望著杜阮瑜神色凝重問道。 望望高聳的山坡,再看看地上已經(jīng)開始發(fā)燒的傅亦臣,咬咬牙。 “上。”一個簡單卻堅決的字,卻說明了她的決心。 牽著南溪的小手,邁開腿避開爆炸的波及圈,一步步朝上走著。 落在身后的夜楓低頭看了一眼死尸狀的傅亦臣,嘴里低喃了一句?!八隳氵\氣好?!?/br> 大手抓著傅亦臣的手臂,往背上一丟,動作粗魯,根本不去顧忌他還是個傷員。 按照夜楓的想法的話,他反正已經(jīng)通知了援軍了,直接在這里等著就好了。 誰知道上面那些將他們逼下山崖的人,還有沒有同伙在,也是因為這個,他才猶豫著要不要上去。 杜阮瑜決定了他才愿意跟著走的,要不是因為傅亦臣正在發(fā)高燒,繼續(xù)拖下去危險性大,他根本不會現(xiàn)在冒險上去。 地面濕滑,山坡的坡度很難走,一不小心腳就陷入了一個小坑里,大家走的都很辛苦,一路只是埋頭前進,沒有說話。 走了大半天,才到半山腰的地方,夜楓朝上面看了看,擦一下腦袋上的汗。 “休息一下吧,南溪應該渴了。”看著前方咬牙堅持走著的杜阮瑜和南溪,夜楓忍不住心疼阻止。 小小的南溪跟在杜阮瑜身后,一向有些小嬌氣的南溪,在跟著走了大半個小時路都一直沒有說話,小嘴咬著下唇,明顯是一直在忍耐著。 “南溪,要喝水嗎?”看著小小的孩子這么懂事,杜阮瑜心疼了,從南溪的小書包中拿出他的水壺,萬分慶幸她有給南溪帶溫水的習慣,不然這一下,沒吃沒喝的,大人還能忍,孩子怎么辦? 喝了水之后,明顯他的精神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