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沈單的作業(yè)，找孟亦粥。

    而每次，孟亦粥找沈單抬手要作業(yè)，沈單大多都是趴在桌上睡覺，會懶懶地把胳膊一抬，留出一些空間給孟亦粥伸手掏桌洞的作業(yè)。

    或者有時候沈單不在座位上，也是默許孟亦粥翻他書包拿作業(yè)的。

    一套流程下來，非常順利。比找沈單本人管用多了。

    孟亦粥聳了聳，三連式搖頭，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我也不知道。”

    “你們問沈單去。”

    隨即孟亦粥便把目光投向沈單。

    沈單挑了挑眉，勾了點笑，對上孟亦粥的眼。很快收回，落在半空中，模樣看起來囂張得意，慢騰騰地開口：“真想知道？”

    這話聽起來就不像是對大家一起說的。有明顯的指向性。

    大家的目光默契的急聚在孟亦粥身上。

    頂著大家期期艾艾的目光，孟亦粥僵硬地點了點頭，手指發(fā)涼，總感覺不是什么好話。

    萬幸的是。

    沈單揚起眉來笑了笑，并沒有說出答案：“回去告訴你?！?/br>
    大家唏噓地哄起氣氛。

    孟亦粥紅了臉，不好意思地扭過頭去，覺得這個誤會是解釋不清了。

    她可是清清白白大閨女。

    大家又說了一會話，時間就不知覺地接近正午了。

    老曹想留大家吃午飯，大家都心疼老曹和師娘，執(zhí)意要走，不想給老曹添麻煩。

    人群都出了門，沈單慢吞吞地是最后一個走的。

    沈單臨到門前，停下腳步。

    低聲說：“老師，我走了?！?/br>
    老曹看著面前比他高了一節(jié)的青年，眼眶有點濕，拍了拍沈單的背，看向門外走得稀稀散散的人群。

    他話里有話：“有點苦。就再忍耐忍耐?！?/br>
    沈單神色一頓。

    但曹老師沒有多說，又很快恢復正常，笑著揶揄著說：“好好把握住時機?！?/br>
    “爭取下次見我，帶著結(jié)婚證?！?/br>
    午陽的光線落在男人發(fā)梢，折射出淺栗色的發(fā)根。黑色的短褲羽絨服被拉下拉鏈，露出內(nèi)襯的深色毛衣，沈單看起來張揚自信。

    他張開手，輕輕地抱了抱老曹，安聲道：“放心，下次一定。”

    *

    孟亦粥是先出來的那一批人，她想趕著午飯點回去吃飯。

    她拐出小區(qū)門口，門口停了一輛小汽車，車邊靠著個玩手機的男人。

    孟亦粥走得快，沒注意到來人，嘭地一下撞了上去。

    孟亦粥揉了揉額頭，連忙抬起頭來道歉：“對不起?！?/br>
    看清來人的臉。

    才發(fā)現(xiàn)是個老熟人。

    陳時安，沈單高中隔壁班好朋友。

    陳時安明顯也是認出了孟亦粥，他指著孟亦粥：“粥妹？”

    孟亦粥“嗯”了一聲，算是回應他。

    陳時安摘下帽子，擼了把頭發(fā)，半扒拉下墨鏡，對著孟亦粥看：“你怎么在這？不是上洛北去了嗎？”

    孟亦粥解釋：“大四回來找工作，預計以后也就在長寧發(fā)展了。”

    陳時安也不知想到什么，嘀咕著開口：“那完了?！?/br>
    孟亦粥抬步往前走，沒打算繼續(xù)和陳時安聊下去。

    陳時安沒想到孟亦粥那么急，抓住她的一點衣角，“誒，粥妹，等等沈單，一會我送你走唄?！?/br>
    孟亦粥回過頭來，問：“你接沈單的？”

    陳時安無心地說：“對啊，昨天單哥拉投資，喝酒喝太猛，胃不太舒服，開不了車?！?/br>
    剛想抬起的腳步瞬間放下，孟亦粥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就下意識問：“嚴重嗎？”

    陳時安可能覺得這事沒什么可瞞的，實話實說了：“能不嚴重嗎？之前還進了醫(yī)院。結(jié)果又喝那么多?！?/br>
    “讓他少出去應酬，可又沒辦法。律所剛開起來，沒資源沒案源更沒人氣，只能這樣。”

    孟亦粥皺眉，剛想說話。

    一道聲音插了進來。

    沈單背對著光，影子拉得很長，像是個巨人，語氣稍淡，打斷對話。

    “沒什么好提的。”

    “不嚴重?！?/br>
    孟亦粥朝前走了一步，看清男人的面色。

    剛才在老曹家時，沈單坐的離她有些遠，孟亦粥只能大概地看清面容。

    現(xiàn)在離沈單近地幾乎能看清臉上的小痣，孟亦粥才發(fā)現(xiàn)沈單的面色很是蒼白。男人本來就是暖白色的膚色，臉色一旦蒼白起來，就非常明顯。

    孟亦粥吸了一口氣，后退半步，抬眼對上男人的目光。

    攥緊手指，孟亦粥忍住發(fā)顫。

    “跟我去醫(yī)院?！?/br>
    *

    消毒水味漫天遍野，孟亦粥拉著沈單一言不發(fā)，一路給他掛號，帶他去診室。

    沈單感受到女孩的緊張，回手撓了撓女孩的手心。

    男人的手掌寬而大，雖然只是輕微的接觸，滿心的戒備和慌亂感，與同男人手掌傳來的體溫相升高，孟亦粥緩了來。

    孟亦粥一張小臉鎖緊眉頭：“你最好別惹我。”

    “我現(xiàn)在心情很糟糕?！?/br>
    肚子里胃液像是海水一樣翻滾，沈單忍著痛感，懶散地靠著白墻，不疾不徐地說：“別那么擔心。”

    “沒有很難受?！?/br>
    “沒有問題的?！?/br>
    孟亦粥看著他的臉，心里是說不出來的難受。

    以前早上上學的時候，沈單每次都會來的很早，永遠是班級第一個進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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