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換發(fā)不換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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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鸞在皇后面前很有“恃寵而驕”的嬌蠻樣子,但出了門,上了馬車整個人就老實了下來。 言嘉看著她頭上的兩個小揪揪,覺得王爺大概有點小題大做了,這不也沒太有事么? 剛才皇后也沒說什么。 他跟李先成一左一右的騎馬在明鸞的馬車旁邊。 明鸞掀開車簾,看見是他,先露出一個討好的笑:“之前在教坊司,謝謝你救了我?!?/br> 言嘉:呵呵,都是千年的狐貍,你跟我玩什么聊齋? 明鸞著急:我說得是真的。 言嘉:“那你就去了之后好好跟王爺說話,不要惹王爺生氣了?!?/br> 明鸞點了點頭:“我聽你的?!?/br> 李先成在馬車隔壁心中呵呵。 明鸞又小聲道:“我知道你們都是好人,比徐家所有人都好?!?/br> 言嘉就:謝謝,并不想拿自己跟徐家那些比較呢。 不過言嘉到底年輕,更容易心軟,見她頭上被人弄得花團錦簇不假,可仔細看就會發(fā)現(xiàn)沒幾根長毛了,因此皺著眉道:“之前在教坊司,我以為你只是剪了一點頭發(fā),你這是都剪掉了?你怎么不干脆剃成個禿子呢?” 明鸞看著他,看了一會兒,突然開口叫住馬車。 言嘉跟李先成立即阻止,李先成道:“姑娘,王爺是誠心請姑娘過去的?!?/br> 說著話瞪了言嘉一眼。 他們主子都“吐血”了,他還在這里有空關(guān)心她的頭發(fā),可不就惹人懷疑? 明鸞更害怕了,想哭,小聲道:“我不要去,我不想死?!?/br> 李先成道:“絕對不會。這次誰要是敢打姑娘,就先從我的尸體上踩過去?!?/br> 明鸞不相信:“那要是王爺打我呢?” 李先成:“王爺都吐血了,哪里有力氣打?再說,姑娘跟王爺乃是兄妹,哥哥跟meimei玩鬧,哥哥作勢要打的話,當meimei的難道不會跑嗎?” 言嘉:“?。?!”牛逼! 對侍衛(wèi)頭子的發(fā)言十分欽佩。 明鸞內(nèi)心好不失望,所以王爺其實并沒有真吐血?! 她白高興了? 討厭! “那王爺?shù)降自趺戳??他把我叫去是有什么事么??/br> 言嘉心累,暗道還不是因為你的頭發(fā)?! 不過這件事他就不提了,多說多錯的道理他是真懂了,叫別人說去吧,他走別人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 李先成道:“反正叫了你去,絕對不會害你,也不會打你,我以項上人頭擔(dān)保。” 又道:“對了,你之前不是一個小廝叫王誠的?他還有個親娘是不是?” 明鸞的眼神一下子變了! 李先成道:“你別怕,王爺是討厭徐家不假,但是再討厭,也沒做更過分的事,這其中的種種關(guān)系牽扯,你之前不懂,以后跟王爺熟悉了,就會慢慢明白的。我可以用人品保證,王爺雖然任性了些,但絕對沒壞心,不會害你?!?/br> 明鸞才不信他的鬼話,就問:“你把王誠跟王mama怎么了?” 李先成有點愕然,沒想到明鸞還執(zhí)著的問王誠,他頓了頓道:“沒有,他們在王府外頭等著你,想知道你的情況。” 言嘉也點頭。 他沒想到李先成三言兩語的把明鸞給安撫住了,內(nèi)心有點小嫉妒,就多加了個解釋:“皇后娘娘走的時候在王府門外也留了侍衛(wèi),就是我們王府的人想請他們進去,也不好越過皇后娘娘的侍衛(wèi)行事的?!?/br> 明鸞一陣心累,將下巴擱在車窗框上,垂頭喪氣地說:“他們都是被我拖累了。” 她也不能假大方地說自己就完全不需要王誠他們的幫助,哪怕是她全力以赴的幫助了他們,她也沒有偉大到“只要對方過的幸福,自己身在地獄也可以”。 她沒有這種成神的覺悟。 言嘉覺得她身上充滿了矛盾跟違和感。 “奴仆對主子忠心,那不是應(yīng)該的嗎?他們這么做,才是正當?shù)氖?。再說,你現(xiàn)在都被皇后娘娘給收留了,他們跟著你,以后說不定比那些伯爺侯爺家的仆從還更有臉面些呢。” 李先成害怕明鸞變卦,給車夫使了個手勢,催促馬車快走。 到了趙王府,也沒叫人下馬車,而是從角門拆了門檻直接進去了。 趙王正找了幾個擅長梳頭的婆子吩咐:“你們先想想該怎么做,一會兒人來了如果做的好了,看不出痕跡來,那本王重重有賞?!?/br> 婆子們被激勵,一見著下車的明鸞,跟看見一只會下金蛋的母雞一樣,頓時齊齊圍了上前。 李先成連忙給石森使眼色。 石森額頭還青紫呢,戴了個抹額略遮擋了一下就繼續(xù)當差了。 “王爺,人才來,別把她給嚇住?!?/br> 趙王看了明鸞一眼,沒好氣地說:“你可是太小瞧她的膽子了,要是給她個梯子,她保準能上九天攬月?!?/br> 話雖然這么說,但還是同意了石森的意見。 “罷了,你將人都帶偏廳里頭去吧,弄好一個帶過來給我看看?!?/br> 婆子一解釋說是要給她編頭發(fā),明鸞才總算明白了自己來這里的事兒,不過,至于為何要非得給自己編頭發(fā),接上一段假發(fā),她又不大理解了。 只是被眾人圍著的她,只來得及匆匆看了趙王一眼,發(fā)現(xiàn)他身著寬松的雪白紗衣,袖子挽到了胳膊肘上方,整個人要多么清爽就有多么清爽,要多么悠閑就有多么悠閑。 麻蛋,這可不符合吐血設(shè)定,穿這種衣裳要是表演吐血,那是在雪地里畫梅花啊。 明鸞本來對自己身上的衣裳十分滿意的,看看趙王這身打扮,對對方的衣品高度肯定,然后就嫉妒了。 鼓著腮幫子等一個婆子折騰的她頭皮生疼,不耐煩地問:“你們好了沒有?” 婆子手里的勁沒大沒小,就一門心思捧著她腦袋欣賞自己作品,覺得自己這第一個就要拔得頭籌了,點著頭放明鸞起身。 結(jié)果明鸞才走到趙睿之面前,趙睿之一下子噴了。 “這什么造型?趕緊換了?!?/br> 一個小毛孩子,給弄這么復(fù)雜的發(fā)髻,是要上天去? 如是再三,明鸞都疲憊了,趙王統(tǒng)統(tǒng)不滿意。 明鸞急了:“你到底要什么?說清楚行不行?” 她一點也不怕趙睿之。 口氣不說多么親昵,但這種不怕本身就很吸引人。 因為不怕,所以沒有恭敬。 沒有恭敬,聽著語氣倒像是撒嬌。 小女孩么,本來就嬌俏了。 石森擔(dān)憂的看了一眼趙王。 趙王果然沒有生她的氣,還招手叫她上前,捏著她的斷發(fā)問:“你自己剪的?對自己夠狠的?!?/br> 徐明鸞:“你要是投胎在徐家,比我還要更狠一百倍?!?/br> 趙王就笑了,笑不露齒,但是呼吸噴在她脖子出,惹得她縮了縮。 趙王松開摸她頭發(fā)的手,懶洋洋地道:“那你說怎么辦吧?娘娘這是還不知道,要是知道了,肯定會很難受的,你也不舍得娘娘難過吧?” 他說這話雖然沒有表明前因后果,但明鸞直覺還是信了幾分。 “我就是要離開徐家,如果可以,以后連徐這個姓氏也不要了,都還給他們?!?/br> “好啊,那你可以跟著我姓趙?!壁w王身體往后一靠,斜倚著迎枕道。 明鸞坐在他身邊,扭頭看了他一眼,再低下頭看看手里的一條假發(fā)辮子:“要是接頭發(fā)恐怕不能夠,不過王mama比這些人都會梳頭,要不叫王mama來給我梳?” 趙王一揮手,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