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留，絕情殿

    “多謝師父……”

    漫天星輝、一院花香中，花千骨凄然笑道：“聽聞明年三月……師父就要與瑤玉帝尊成婚了……小骨祝您們幸福……”

    “嗯?！卑鬃赢嬑⑽㈩h首，他以為花千骨這樣說，便代表她將他的話聽進去了，知道自己錯了、不會再想著救南無月了……但很快，白子畫就知道自己錯了！

    “師父……對不起……”花千骨挺身沖向了白子畫身后南無月關(guān)押之所，說道：“無論如何、我都一定要救出小月……”

    “冥頑不靈！”白子畫冷冷斥道，“為師原諒你、保護你……是因為我相信你本性純良……”

    “你真以為我舍不得殺你嗎？”

    話音未落，屬于上仙境的雄渾真氣便已在白子畫抬掌之間傾瀉而出……象征著人間絕頂?shù)牧α坑谒蚕⒅g擊在了花千骨身上。少女苦苦修煉了多年的精純內(nèi)力在這力量面前完全有若無物……方才在神力作用下被修復(fù)好了還不足百日的經(jīng)脈寸寸斷裂……柔弱的臟腑被震碎……鮮紅的血液自她七竅中狂涌而出……

    然后……

    “白子畫，小心！”

    一股沛然難擋的無形罡氣伴隨著少女鮮紅的血液、倏然從花千骨破布娃娃似的身軀中狂涌而出……

    白子畫臉色一變，敏銳的察覺到了那罡氣仿佛天下無物不可破的極致毀滅性……

    瞬間，當(dāng)日墟洞之內(nèi)、在他不慎被東方彧卿絆住、南無月與花千骨相攜逃跑后，突兀出在那密境空間里的、阻了他與殺阡陌等人小半天的奇異霧氣忽然在白子畫腦中浮現(xiàn)……

    然后，便是南無月身上那微薄至極的妖力反應(yīng)、幾乎不比尋常凡人要強的力量……花千骨受三十二顆銷魂釘與他一百零八劍卻依然未死的強橫生命力……圣心魔主獨孤信威震六界的聲名……瑤玉前番提到花千骨時欲言又止的為難……

    洪荒之力……

    長留上仙目色冷厲，猛然加大了手中真氣輸出……

    為天下蒼生計，妖神、決不能存于六界！

    當(dāng)今世上修為最強的人與上古流傳至今的強大神力互相碰撞，激烈的靈流幾成實質(zhì)……絕情殿中、無數(shù)泥瓦翻飛破碎、花草伏地……

    ………………

    聽見動靜的霓漫天與幽若二人匆忙出來查看情況……

    “花千骨？”霓漫天不敢置信睜大眼睛，失聲叫道：“她怎么突然變得這么強了？”

    居然能與白子畫比拼內(nèi)力、不落下風(fēng)？

    “花千骨？她就是花千骨？”幽若還沒搞清楚狀況，懵懵懂懂的詢問，“師姐怎么跟師父打起來了？”

    “這跟你倆沒關(guān)系！”瑤玉一邊放出精神力保護自己、順便保護自己旁邊那倆丫頭，一邊對霓漫天與幽若道，“快走，這里的戰(zhàn)斗不是你們能插手的……我沒有心力一直護著你們……”

    “哦哦哦哦……”幽若恍悟，迅速拉著霓漫天道，“漫天jiejie，我們快去找世尊他們來幫忙……”

    霓漫天被幽若拽著跑了兩步，雖然心中深恨花千骨、恨不得親手殺了她……但想想也覺得幽若的話有道理，便道：“好！”

    “尊上、夫人……你們撐住，我們馬上就找人過來幫忙……”

    ………………

    幫忙……在這種神人之戰(zhàn)中，瑤玉并不指望還沒到仙之極致的摩嚴(yán)等人能幫上什么忙……

    甚至，她很有自知之明……便是她自己、在如今rou|身衰敗、本源枯竭、靈蘊全失的狀態(tài)下，只靠一份蛻變不完整的半步神魂也是幫不了白子畫多大忙的……

    精神之戰(zhàn)不比其他，要更隱|秘、兇險，強弱勝負(fù)也更明顯直觀，沒有太多花俏可言……嗯，瑤玉也幾乎不會什么花俏……

    或許她的半步神魂對付一般人、甚至一般上仙都是綽綽有余的……但，花千骨若真是神魂轉(zhuǎn)世、而今又身負(fù)洪荒之力……

    瑤玉要是再傻乎乎的去拿神魂一戰(zhàn)，那就是給人送菜的！

    所以，此情此景下，瑤玉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精神力一陣波動、將獨孤信賴以成名的禁制法門——周天星辰法，傳給了白子畫。

    “洪荒之力有再生特性，所以妖神之軀自來都是不死之身……如今五星耀日之期未到……沒有至陽天象之力配合，你殺不了祂，只能封印……”

    其實瑤玉縱是不說，白子畫此時也已發(fā)現(xiàn)了花千骨的身體正在迅速自愈……斷裂的經(jīng)脈在接續(xù)、粉碎的臟腑在重生……如此情況下，他相信，即便自己打穿了花千骨的心臟、砍斷了她的頭顱，也八成難以殺了她……

    蘊含周天玄奧、星辰偉力的印訣緩緩在男子掌中成形……

    幾乎是在那雙手掌上呈現(xiàn)出一片星河虛影的下一秒，白子畫就發(fā)現(xiàn)了，在花千骨體內(nèi)，存在著一處雖然搖搖欲破但還沒被她洪荒之力完全沖毀的封印……而那封印、正與自己掌中法訣同源……

    這還有什么好說？長留上仙身經(jīng)百戰(zhàn)，自然很清楚自己現(xiàn)在該如何做……

    白子畫默念法訣，雙手結(jié)印……竭力配合著花千骨體內(nèi)本就存在的封印，一起完成著對洪荒之力的鎮(zhèn)壓……

    這件事情的施行難度比白子畫想象中要小很多……

    對于花千骨而言，洪荒之力而言終究只是難以控制的外力……哪怕她天資悟性再好、血脈條件再是優(yōu)良、來歷再是玄奇不凡，到底本身修為太低。就算被南無月一舉強推到了神境上、卻也還是距離成為真正的妖神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她而今甚至已經(jīng)陷入了昏迷，全靠洪荒之力自我保護的本能在與白子畫對抗、僵持著……

    在白子畫轉(zhuǎn)變想法、散去殺意、不再試圖取花千骨性命后，花千骨體內(nèi)那些洶涌磅礴的洪荒之力就立刻像是潮汛過后波動平緩的河流般、漸漸變得安靜了下來……

    很快的，伴隨著周天封印緩緩加固、洪荒之力重歸死寂……白子畫眉宇間的凝重憂慮也逐漸散開了……

    即便事情現(xiàn)在多了幾分波折，但作為妖神、南無月與花千骨沒有區(qū)別……只要洪荒之力可以得到控制，五星耀日時可以讓妖神伏誅，那六界蒼生便還能夠保全……

    ………………

    一旁觀戰(zhàn)的瑤玉見著白子畫已勝券在握，也是松了口氣……他沒事就好……等等，不對……

    “誰？”

    絕情殿里竟然還有別人潛伏，是誰？

    手持半神器誅仙匕的竹染冷笑著從暗處現(xiàn)身，對準(zhǔn)心神全在封印洪荒之力上的白子畫就是一記狠的……

    那出手之前絲毫氣息不露、殺意盡斂，出手之時迅疾似電、利落如風(fēng)的手法……天冥圣主別說年輕的時候了、現(xiàn)在都八成比不上……

    當(dāng)然、陰相思畢竟是從小藏在她裙影下、幾乎沒有與人正面爭斗過、生生就熬死了無數(shù)競爭者、這才茍到了圣主之位的人么……用魂魄之力硬抗了半神器一擊的瑤玉帝尊苦笑著想：不該把辰極和傾城都送人的……她的魂魄質(zhì)量到底還是不能與幽姑姑比啊……可當(dāng)不了兵刃……

    瑩藍(lán)幽光與深紫暗芒交織，瑤玉硬頂著識海當(dāng)中傳來的撕心裂肺般的痛苦、冷靜的給竹染繳了械……

    擁有散魂特效的半神器倒轉(zhuǎn)鋒芒、直沖竹染擊了過去……

    竹染想要避開的、卻只覺天地四方、種種一切都仿佛全部凝固了，自己就像是只被凍在松脂間的飛蟲……除了靜等著歲月沖刷、成為琥珀外再無他路……

    千鈞一發(fā)間，摩嚴(yán)的身影突然出現(xiàn)、擋在了竹染身前……

    瑤玉眸光微動，誅仙匕方位改變、在刺穿了摩嚴(yán)肩膀后、繼續(xù)打在了竹染身上……而此時，它匕身上那無數(shù)劇毒、詛咒、和可令魂魄潰散的法則之力才開始釋放威力、生出效用……

    ………………

    “子畫，對不起……”東華嘆息著出手，和剛剛完成了封印、抽出了空來對付其他人的白子畫對了一掌……

    瑤玉臉色劇變，白子畫而今真氣耗損太多、怎么可能還會是東華對手？

    顧不得再理竹染、摩嚴(yán)、甚至再顧不得自己的身體……瑤玉魂魄離體，脫去了禁錮、再無拘束的精神力化作利劍、斬向了東華……

    ………………

    “走——”

    順利在白子畫撤力后接住了花千骨的東方彧卿環(huán)顧四周，見竹染已經(jīng)重傷、摩嚴(yán)還沒失去戰(zhàn)力……東華目光渙散、真氣不穩(wěn)，快被瑤玉直接誅殺掉精神體了……而氣息虛弱的白子畫此刻正奮力給素衣血染的瑤玉治療身體……

    當(dāng)機立斷，馬上召出了幾個異朽閣的死士、令他們結(jié)陣斷后，然后自己毫不戀戰(zhàn)的就帶著花千骨等人戰(zhàn)略性轉(zhuǎn)移了……

    竹染逃走了……摩嚴(yán)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壓根就沒對他出過手、見他有人來救、也沒阻止……就那么輕易的放了他……好像是不知道、他要殺了白子畫……

    東華也逃走了……他畢竟是個上仙、而且是個師出名門、修為精湛的上仙……戰(zhàn)斗經(jīng)驗也不缺乏……

    在熬過了瑤玉剛開始時的一波強攻后，東華識趣的轉(zhuǎn)移了攻擊目標(biāo)、長劍直指白子畫和瑤玉rou|身……以此圍魏救趙之法，迫使瑤玉不得不分心……

    然后趁機就溜了……

    瞧他那速度、那自然而然、瀟灑不羈的身姿……我們有理由相信，這絕對不是東華上仙第一次在瑤玉帝尊手下逃生了……

    ……………

    “詩詩……先別管其他事情了……”白子畫沉聲道，“花千骨被我封印了神力，暫時鬧不出大亂子……”

    “你的身體……”

    全是血……

    暗紅色、隱隱泛著不祥黑紫之氣的血液……從胸膛上剛剛被竹染刺破的、誅仙匕造成的傷口中涌出……蔓延下來留了一地……

    白子畫怎么止都止不住……

    這一擊是她為他擋的……

    傻不傻，自己身體什么情況自己心里沒點數(shù)嗎？她怎么敢？她怎么能？

    巨大的恐慌化作無形的巨手攥緊了白子畫的心……

    死亡是個不可挽回的悲劇……

    六界所有鬼族、只要是仙境以上的鬼仙，八成都可以恢復(fù)的了生前所有記憶……但他們哪怕會有認(rèn)為自己還是原來那個人的鬼，卻也沒有誰還會再在意生前那些親朋愛侶了……

    這是死魂一族的天性……鬼類，只有執(zhí)念與怨恨、沒有愛……從古至今、從無例外……

    所以，天下除了神靈魂魄能不滅外、其余所有人……在經(jīng)歷輪回、轉(zhuǎn)世過后，即便魂魄還是原先那個、但人也不會再是原先的那個人了……

    胎中之謎、不是玩笑……

    雖然傳聞中九幽帝尊有秘法可以有效保留、喚醒轉(zhuǎn)世之人的真靈……但白子畫卻也不敢拿瑤玉打這個賭……因為他輸不起……

    “別死……詩詩、別死……”

    炎水玉是傳說可以起死回生、并且現(xiàn)在就在瑤玉生父獨孤信手上，但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其中多少內(nèi)情、想要復(fù)活又需要多少代價、白子畫想也明白不會簡單……

    修煉了上百年的仙、經(jīng)歷了無數(shù)世情……總以為能將宿命生死都全部看淡……只有真當(dāng)佛門八苦臨于身上時，才曉得，原來自己、也只不過是一個俗人……

    求不得……愛別離……

    ………………

    虛懸半空、身姿飄渺的瑤玉魂軀暗自垂眸瞥了眼底下自己的身體，也是很絕望了……計劃趕不上變化啊！本來勉勉強強還以為能再用上七八年的……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她本來是很有自信能在那幾年間、身體完全朽壞前完成神魂的蛻變、再反哺rou|身、重生靈蘊、治愈傷勢之余還能再進一層……

    可現(xiàn)在，哪怕白子畫一直在用仙力護著那具身軀不毀、但瑤玉心里也清楚、她沒有什么時間了……

    “相思、水色……”

    來不及再多說什么、幾成實質(zhì)的魂魄瞬間歸體，精神力狂涌而出、鎮(zhèn)封住了自己胸前的傷口……瑤玉張了張口、勉強吐出了兩個名字……隨后，也不管白子畫聽見了沒、能不能理解……就不得不神識內(nèi)鎖、陷入了半寂滅的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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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后

    七殺殿，靈玉宮

    永遠(yuǎn)華服錦衣、花枝招展、傾國傾城的七殺圣君-六界第一美人殺阡陌，玉手托腮，頗感興趣的看著面前一身血漬、墨發(fā)狼藉、目帶憂色的長留上仙白子畫……

    笑道：“認(rèn)識你這么久了，今兒個倒是本座看你最順眼的一次……雖然丑是丑了點……但總算是像個人樣了……不錯、不錯……”

    白子畫：“我本來就是個人啊……”

    “呵……”殺阡陌掩唇輕笑著，到底最近曉得了琉夏已經(jīng)復(fù)活、心情太好、就忍不住的多發(fā)了點善心，沒再挖苦白子畫什么，只道：“好了，瑤玉從小也是一路刀尖才走上了帝尊位的，生死危機不曉得度過了多少次、多少次我們都以為她要撐不住了、結(jié)果全都被她打了臉……這次也不會有什么意外的……”

    “沒事，靈玉宮里有留影法陣常年運行……”凌度笑道，“現(xiàn)在讓他多緊張緊張，等之后阿瑤傷愈了……閑來無事看著也歡喜……”

    “這有什么好歡喜，”殺阡陌白了眼凌度，說道：“不是他意志薄弱、把持不住，瑤玉能靈蘊全失、真氣散盡嗎？”

    “瑤玉若在全盛之時，天上地下誰能傷她？哪怕妖神出世、也斷然不會讓她慘成這份上的好么？”

    “再說而今瑤玉重傷、命懸一線，理論上應(yīng)該一直和瑤玉在一起的他卻還是好好的……我猜瑤玉的傷和他恐怕也脫不了關(guān)系……”

    “所以，他擔(dān)心緊張瑤玉、那是理所當(dāng)然的……要是淡然自若、穩(wěn)如泰山、聲色不動的就跟個沒事人一樣……那才有問題、不正常呢！”

    “圣君高見?！睖缍让鏌o表情道，“人皆有憐憫、同情之心……長留上仙則更是素就慈悲為懷……面對一再給自己添麻煩的紫薰仙子都能容忍有加、不失關(guān)切，何況是對待一心為他的瑤玉呢？”

    此話一出，凌度、殺阡陌盡皆側(cè)頭，紛紛露出了很感興趣的目光……

    凌度：“我記得外界不是一向傳聞?wù)f，紫薰癡情錯付、不得白子畫上仙歡心……上仙還一見著她就躲么？哪怕偶有躲不開的場合，也都待紫薰很是冷淡……從來不假辭色的……”

    “所以說傳聞這種東西就是不能信??！就我上次暫留紫薰做客七殺殿時，白子畫的反應(yīng)來看，他還是很在乎紫薰的！唉，可惜瑤玉當(dāng)時橫插了一杠子，不然我就有機會試探出在白子畫心里是神器流光琴重要還是紫薰重要了……”

    殺阡陌瞧著很是遺憾，說道：“還有前些日子，我去要紫薰要她的記憶那會兒也是……白子畫來的可真快，搞得我都沒把紫薰的記憶拷貝完……”

    “雖然男子漢大丈夫三妻四妾很是平常……但是……”凌度道，“阿瑤心思簡單、純粹……她想要的、需要的……是一心一意……白子畫，這你明白吧？

    這都什么跟什么……？

    白子畫凝眉，望了眼眉目俊秀、冷冷清清的滅情圣主滅度，又望了眼容顏絕色、芳華萬千的七殺圣君殺阡陌，淡淡的道：“我對詩詩的心意，自然無二……”

    “只是，有關(guān)于之前妖神之事，諸位是不是應(yīng)該給我一個解釋？”

    “什么妖神？”殺阡陌茫然道，“南無月不是已經(jīng)給你帶回長留了么？怎么，現(xiàn)在這是人丟了？”

    “你想要什么解釋？”滅度冷靜道。

    白子畫：“為什么洪荒之力會在花千骨身上？”

    “這你得去問南無月，”滅度表示，“誰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竟然會把洪荒之力輕易予人……只能說，是令徒的命格太好了吧！”

    “長留仙尊、七殺圣君、異朽閣閣主、人間帝皇都先后與她有了因果聯(lián)系不算，甚至、就連妖神都免不了要為她淪陷……或許，這就是生命側(cè)的神袛，與生俱來的強大親和力？”

    “洪荒之力在花千骨那個小不點身上？”殺阡陌驚訝極了，“花千骨是神靈轉(zhuǎn)世？不是吧，她修煉速度還沒瑤玉快呢！”

    “滅情圣主果然知道圣心魔主做了什么的……”白子畫沒有理會殺阡陌，只繼續(xù)逼問滅度道，“花千骨身上的洪荒之力是被圣心魔主封印的沒錯吧？圣心魔主想做什么？”

    “師叔的想法，誰能看透呢？便是師叔自己，都時常不曉得他想做什么，又何況是我們？”

    滅度冷冷的道，“是，花千骨身上的洪荒之力是師叔封印的……”

    “至于理由……以凡人軀體承載妖神之力、易有爆體之患……”

    “如果我說，師叔只是因為一時好心不希望那個叫做花千骨的丫頭經(jīng)受太多痛苦，所以才會暫時把她體內(nèi)的力量封印……上仙相信么？”

    “只是因為好心？”白子畫分明不信道，“如果圣心魔主只是一時好心才會將花千骨身上的洪荒之力封印，那為何又要將此事隱瞞呢？”

    難道獨孤信不是存心打著讓南無月頂著妖神之名去死，瞞天過海、讓花千骨順利避過此次五星耀日之期，再蓄意把持洪荒之力、為他所用的想法？

    “師叔何曾隱瞞過此事？”滅度道，“師叔常道，事無不可對人言……所以今日上仙既然開口問了在下這個問題，在下便也就回答了上仙……”

    “至于之前為什么不與你說……那不是上仙之前也沒問嗎？”

    “師叔做事從不避人，該知道的人、自然都會知道……”說著，滅度瞥了眼旁邊的凌度，他在聽說了妖神原是花千骨一事后、果然也沒什么驚訝。

    至于殺阡陌……他問：“聽你們這話的意識，妖神之力是不知什么時候、就被老師掌在手中了？什么時候的事，為什么我不知道？”

    “妖魔界里的情況，圣君總共才知道多少？”滅度冷靜的道，“這些事兒，您不是一向都不關(guān)心的么？”

    “好吧，我是不關(guān)心這些……所以你們一個個的就可以什么都不與我說了是么？”殺阡陌有點不滿，“瑤玉還一心修煉、不問世事呢！你們怎么什么事都告訴她？”

    “從前別的事，比如七殺攻打蜀山、攻打太白山這樣的……告訴阿瑤主要就是同她說個樂子……本來嘛，圣君沒下令、兩會沒批文……只是單春秋大護法帶著曠野天私自行動的一件事兒而已，和阿瑤隨便聊聊怎么了？”

    這會開口的人是凌度，他說：“妖神之事，老師應(yīng)該是沒和阿瑤說過，我們也沒人和阿瑤說過……但老師親自出手從長留仙牢里把花千骨給帶走了，她應(yīng)該對這其中的原因，有點猜測……”

    “南無月的洪荒之力畢竟已失……血rou里頭殘余的那點神力撐不了多久就會散干凈……阿瑤離得近、發(fā)現(xiàn)起來并不算困難……”

    滅度也道：“若非有洪荒之力在，圣君難道以為只單單憑借著一件碎后重聚的炎水玉，便能令逝去十幾年的令妹輕易復(fù)活了？”

    “行吧……”殺阡陌聽到琉夏的名字、稍微釋懷了些，拍著白子畫的肩膀、一副與君共勉的姿態(tài)說道：“徒兒女婿是半子，學(xué)生和未過門的女婿就什么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