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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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查到蓮城后,花千骨的破案活動一時又陷入到了僵局。為了尋找轉(zhuǎn)機(jī),她開始頻繁與人打聽起有關(guān)云牙的事情。 但令人驚異的是,云牙在無垢口中只是個素行不良的竊賊、地位仿佛低微到完全不值一提。蓮城普通弟子們,卻似乎視她為禁忌,每每諱莫如深。 無垢宮,書房 白子畫和無垢在對坐下棋、品茗賞香?,幱竦圩鸾駜簜€則難得的不犯困、精神良好的在無垢書房中四處打量。 “你在看什么?”無垢本不想理她的——他認(rèn)識她太久,很清楚瑤玉除了修煉的時候以外,從來靜不下來。 但許是因為今次瑤玉身上那件藕粉色繡合歡花的襦裙太刺眼了,又許是因為瑤玉目下在無垢書桌旁呆的時間太長了,他到底還是摁耐不住、開了口。 “看……你動凡心的證據(jù)啊!”瑤玉帝尊說著,便饒有興趣的伸指、從無垢書桌上面、硯臺旁邊,一處與他整個宮殿的風(fēng)格都不相同的開口木匣里,拈了一枚破碎的陶片出來。 “那只是底下的宮女,做的一點小玩意兒?!睙o垢漠然瞥了一眼瑤玉手上的東西,嗓音冷淡。 瑤玉就笑:“是……那個叫云牙的宮女做的嗎?” 無垢蹙眉:“你想說什么?” “你知道,瀾風(fēng)……她其實是被心愛的人拋棄了么?”瑤玉眨眨眼睛,說道:“六界所有人都以為,當(dāng)年是瀾風(fēng)負(fù)心薄情,利用了斗闌干奪取神器,之后便對他棄若敝履……任由他被長留行了銷魂釘之刑、坐視他被流放蠻荒……不聞不問?!?/br> “但……瀾風(fēng)當(dāng)年其實在斗闌干回長留領(lǐng)罰的時候,來靈玉宮求過我。她說她愛上斗闌干了,希望我可以幫她救人?!?/br> “所以我出手讓瀾風(fēng)見了斗闌干一面,并聲明,如果斗闌干愿意和瀾風(fēng)在一起,父親會成全他們。讓他們隱居。斗闌干不用擔(dān)心自己會被逼入魔道。” “可是斗闌干不愿意。他拒絕了我,拒絕了瀾風(fēng)。他和瀾風(fēng)說:“算了吧!”,他想留在蠻荒里?!?/br> 無垢:“你和我說這些做什么?” “瀾風(fēng)……被斗闌干拒絕之后很傷心……雖然她一顆鮫珠都沒落……但我可以感覺的到,她真的很傷心……”瑤玉說,“瀾風(fēng)后來告訴我:是她先做錯了事,她不怨斗闌干,只恨自己先前、不知心底的在意。” “所以呢,這世上、騙別人、被別人騙都不算什么,都不可怕。” “可怕的,是自己騙自己?!?/br> “你知道嗎?我們這輩的魔門序列,在受封的時候,都被父親送了一件禮物……父親說,大家都是親人嘛!他是個開明的家長。所以我們以后要是遇到了心愛的人,想把愛人拉進(jìn)大家庭了……那就把這件禮物轉(zhuǎn)送出去,那樣,父親就明白我們的心意了。” “瀾風(fēng)的那件禮物,早就在斗闌干身上了……只是瀾風(fēng)用層層幻術(shù),遮住了那東西的靈機(jī)……所以誰也沒有及時發(fā)現(xiàn)。” “那瀾風(fēng)想必……是很后悔了。”無垢眉目微動,淡淡的道:“可惜,不是所有的后悔,都能及時彌補(bǔ)?!?/br> 白子畫若有所覺,看了一眼無垢,道:“你曾經(jīng)和我說過,一個人不管犯了多少的錯,只要有心悔改,就還來的及,就能被原諒?!?/br> “我最近發(fā)現(xiàn),有的罪過,只能用命來償?!睙o垢說。 ……………… “城主,有事稟告?!睍坷锏臍夥諠u漸凝滯,外面卻突然傳來了侍衛(wèi)的通稟。 ……………… “嗯,子畫……棋已經(jīng)下的夠久了,要不你先回去休息,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去處理?!睙o垢順勢起身說道,修長指尖似是不經(jīng)意般、還夾著一枚棋子。 白子畫:“你還要繼續(xù)殺人嗎?” “你都知道了?”無垢問。 “本來還不知道,現(xiàn)在可以確定了……雁停沙、緋顏、祥雨,他們幾個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沒有幾個人可以殺的了他們。”頓了頓,白子畫忍不住問:“為什么?即便他們私自修習(xí)了《四荒經(jīng)》,也罪不至死。” “《四荒經(jīng)》不算什么……”無垢說,“但他們都該死。” “跟我回長留受審吧!”白子畫站起身,直視無垢。 “子畫,你怎么還是這么天真???我是不會跟你回去的。等我殺了最后一個人,一切都結(jié)束了?!痹捖?,無垢擲出了一直握在指尖的一枚棋子,棋子歸落于棋盤之上,瞬息之間便形成了一處陣法。 白子畫臉色微變。 “此生乃我畢生所學(xué),雖不能將你永遠(yuǎn)困住,但是足夠讓我去殺了她?!睙o垢笑道,“子畫,我們相識多年卻從未動過手。而今,我也很想知道,你需要多久,才能破我這個陣。” “詩詩!”白子畫凝眉道,“攔住無垢?!?/br> 瑤玉眨眨眼,順從的看向無垢,笑容和善的說道:“你想不想知道,自己現(xiàn)在能在本尊劍下過幾招?” “瑤玉,”無垢平靜道,“花千骨是白子畫的生死劫。她若是不早一點死,總有一天,子畫必會受害?!?/br> “放了我,我可以順便去幫你們解決她。” “你還想殺花千骨?”瑤玉挑了挑眉,“生死劫……這事是紫薰告訴你的?” “不錯?!睙o垢迅速道:“瑤玉,你若是真愛子畫,此刻就不該攔我。你若是只想和子畫玩玩兒,那也沒必要聽從他的意思行事……不然獨孤先生曉得了,你恐怕要有麻煩的。” 瑤玉對此不置可否,只平靜的將剛剛?cè)〕龅膬A城劍又收回了體|內(nèi)。 無垢眼眸一亮,飛身而出。 “詩詩?!卑鬃赢嬚Z帶薄責(zé),“生死劫是我的命,與小骨無關(guān)。她沒有錯,不該死?!?/br> “我知道。”瑤玉說,“所以我從未打算過要殺她。” “只是……”妖魔界、乃至全六界最尊貴的少女平靜道,“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br> “退后、我給你解陣?!?/br> 瑤玉愛白子畫,所以她知道,白子畫是真的很天真,天真而仁善。他不愿意因為自己而連累別人。或許在他看來,自己因命而死,都比自己徒弟因他被殺、而他活著,這個結(jié)局要更美好。 獨孤信說過,愛一個人,就是希望他好,只要他覺得好,無論自己是什么想法,都不會覺得不好。 但獨孤信也說過,愛上一個不夠愛你的人,是很慘的。他的女兒不應(yīng)該做那種辛苦事……瑤玉帝尊身價很高的,怎么能自甘下賤,把自己當(dāng)做廉價勞動力呢? ……………… 女子纖細(xì)修長、削蔥根似的瑩白手指輕輕按在了無垢所布的陣法壁壘上。無形的法陣結(jié)界受此刺激,在她指下飛快的凝聚成型?;癁橐黄W耀著爆裂雷光的屏幕。 瑤玉眉目不動,溫軟柔嫩的手指平平按下,只瞬間,便像是打破了什么琉璃擺件……陣法破碎的靈氣因高度凝煉而化作實體……透明而鋒利的虛刃四散…… 為防傷到房間外面可能會有的侍女、仆從,白子畫撐起護(hù)身罡氣,攔下了這些刀鋒般的余波。然后,不過片刻之間,長留上仙充裕飽滿的丹田里,便生生空了三成真氣。 白子畫沒有在意自己真氣的損耗,無垢有備在先,他能在不受反噬重傷的情況下離開法陣,已是萬幸。現(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是趕緊去追無垢,把他攔下。 “走?!卑鬃赢嬕贿厾科瓞幱竦氖?,一邊開始觀微搜尋無垢的蹤跡。 “子畫……” “紫薰?”白子畫抬眸看著書房門外突然出現(xiàn)的秀麗佳人,精致無瑕的俊顏愈發(fā)清冷,“別攔我?!?/br> “你不問問我,為何會來這兒?”紫薰凄然笑道,“我去見過檀梵,又來見無垢,我本來,是要跟他們道別的。” “因為我已經(jīng)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要殺了花千骨。” “大不了一命償一命,你再把我殺了便是。至少,這樣你還能好好的活著……” “我認(rèn)為,愧疚、自責(zé)、負(fù)罪感……都是一種很痛苦的痛苦……和好字,實在不沾邊呢!”瑤玉明眸忽閃著說道,清脆悅耳的嗓音透著幾許純稚的俏皮。像個天真的孩子。 如斯情景下,卻又仿佛更像是種譏哨。 “閉嘴?!弊限姑腿惶ы蓝⒅廴刽孳]、明麗嫵媚的瑤玉,冷冷道:“獨孤夢瑤,你懂什么?” “從小便被獨孤信精心養(yǎng)在溫室里的你,不過只是一株從未經(jīng)過風(fēng)雨催折的花骨朵兒罷了?!?/br> “你生而尊貴,所以從來不必委屈求全……你天資絕代,求道途中就連一次瓶頸都沒遇到過,談何艱辛?你身經(jīng)百戰(zhàn),但何嘗真正感受過一次瀕臨死亡的絕望?” “……你有什么資格和我說痛苦?” “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痛苦么?” “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正因為你不知道,所以你談起生死來才會這樣輕巧……如果你知道,你怎么還敢說出方才那種話?” 瑤玉:“……” 她覺得她或許應(yīng)該反駁紫薰的……她覺得她自己并不像紫薰所說的那樣天真單純……但她又想,如果她要反駁紫薰,她應(yīng)該說什么呢?說自己的生活有多凄慘不堪嗎? 所以瑤玉帝尊頓了頓,最終還是決定什么都不說了。其實,做一個在旁人眼里,永遠(yuǎn)無憂無慮、幸福快樂的小公主……這感覺也沒什么不好。 所以她只是更放松的把自己身體的重量,都加到了一旁的白子畫身上。任由他帶著她,御劍飛行。 ……………… 是的,在紫薰方才頗顯有點歇斯底里的嘲諷瑤玉時,白子畫沉著冷靜、一言不發(fā)的喚出了橫霜。 然后,幾乎是在紫薰話音剛落,情緒剛剛發(fā)泄完畢,注意力略微有了那么一點不集中,早已覆蓋、封鎖了四周的念力輕輕有了些毫振蕩的那一瞬間,敏銳的把握住了機(jī)會,帶著瑤玉、一點也不拖泥帶水的御劍離開了。 白子畫想的很清楚:雖然紫薰不是他的對手,但紫薰能在他手下支撐的時間,一定比花千骨能在無垢手下支撐的時間長。而再讓瑤玉出手的結(jié)果,他難以控制。 鑒于白子畫并不想讓紫薰死,也并不想要廢了紫薰……主要目標(biāo)是阻止無垢再度行兇……所以,這時候,戰(zhàn)略轉(zhuǎn)移,就成了他的最優(yōu)選擇。 ———————————————————— “找到無垢、或是花千骨了么?”萬丈高空上,百無聊賴的瑤玉帝尊用目光細(xì)細(xì)臨摹著身旁男子清俊的側(cè)顏……真好看! 帝尊大人再一次于心里感嘆:這個臉龐輪廓真是流暢,唇邊的弧度也很優(yōu)美,鼻梁很高、很挺,睫毛不算濃密、但是很長…… “觀微術(shù)找不到他們的蹤影,恐怕是無垢設(shè)了結(jié)界?!卑鬃赢嬚f,“無垢出了蓮城,外面除了無遮無攔的沙漠外,就只有往韶白門的方向上有一處石窟……我想,小骨十有八九,就在那里。” “嗯,”瑤玉想了想,道:“需要幫忙么?” “你愿意救小骨?”白子畫垂眸,凝視著懷中女子精致如玉的清麗容顏,說道:“我以為,你并不想管她的事情。” 瑤玉從來不會隱藏、掩飾她的好惡與愛憎。因為沒有必要。所以,她不喜歡花千骨,這是一件很明顯的事情。 “我以為,你并不喜歡,自己的情人對弟子心存偏見?!爆幱竦圩鸸戳斯创剑p慵懶散、慢慢悠悠的闔目低語道:“飯團(tuán),去找周圍所有異常的空間?!?/br> “咻——” ……………… ……………… 虛空獸在尋找結(jié)界這方面,不得不說、著實是相當(dāng)?shù)奶熨x異稟。 無垢的修為不弱、結(jié)界之術(shù)亦可稱一句精妙絕倫。當(dāng)他一心躲藏的時候,即便是白子畫,也很難在短時間內(nèi)找到其蹤跡。 但飯團(tuán)不同。 越是強(qiáng)大的結(jié)界,就越容易被虛空獸看見。 ……………… 無名石窟內(nèi), 花千骨方才跟著行為異常的蓮城中人,找到了韶白門失蹤的弟子媚兒。還沒來得及把她帶走,便迎面遇見了趕來殺人的無垢。 “媚兒到底做錯了什么,你非要殺她?” “天理昭昭,云牙身為她的好友,卻被她害死了,難道我不應(yīng)該報仇嗎?” 花千骨:“媚兒、身為韶白門弟子,無論做錯了什么,自有門派來處理,你不能妄動私刑??!” “……無垢上仙,人生在世、孰能無過……媚兒已經(jīng)知道錯了,求求你,再給她一次改過的機(jī)會吧!” ……………… “敢在無垢明顯情緒不對勁的情況下,仗義出言。子畫哥哥,我不得不承認(rèn),花千骨這丫頭別的不行,膽子是真大!” 深層虛空里,被飯團(tuán)帶著、直接循著空間縫隙、無聲無息的潛入到了無垢所布結(jié)界內(nèi)部的瑤玉不無感嘆的對白子畫道。 感謝天、感謝地,感謝無垢名門出身、做事從來有條理……殺人之前必先布好結(jié)界?!呐職⒌氖莾蓚€理論上接不住他一招的小豆芽菜,也不例外。 不然他要是一見到媚兒和花千骨就下死手……白子畫恐怕也只有眼睜睜看著、卻阻攔不及的份…… 瑤玉帝尊捂著自己的心口,敏銳的從自己胸腔內(nèi)部察覺到了絲絲縷縷的空蕩與失落。她好像,有點后悔帶白子畫來這里了…… “不要后悔。”白子畫似乎察覺到了瑤玉的心思,因無垢目前自負(fù)時間充足、尚不急著出手殺人,便也沒有急著出去。只認(rèn)真的、在主色調(diào)一片沉黯的虛空夾層里,對瑤玉道:“你是對的?!?/br> “比起犧牲無辜者的性命茍且偷生,我更想要問心無愧。” 瑤玉低聲道:“我也覺得人生在世,開心最重要。愉快的死亡、強(qiáng)過痛苦的活著……” 所以瑤玉從來不怕死。 當(dāng)然,話雖如此,可要是能問心無愧、開開心心的活著,肯定最好還是不要死。 畢竟,死了……就再也沒有感知……不會說話、不會動……也不會笑了…… ……………… ……………… “我以前也是這樣認(rèn)為的。不過云牙死后,我就知道這一切都是大錯特錯?!?/br> 外界,無垢似是被多管閑事的花千骨激怒了,冷冷笑道,“我原諒她,就能改變這一切嗎?她改過自新,云牙就能活過來嗎?” “這世上有很多事情,都是無法彌補(bǔ)的。有些過失,只有死,才能抵消?!?/br> ……………… 無垢提著劍,鋒芒直指花千骨。姿態(tài)漠然、冰冷、酷烈……他應(yīng)該立刻出手殺了她的。旁邊的虛空內(nèi),白子畫也已做好了隨時出手救人的準(zhǔn)備。 但…… 懶洋洋、渾身無力一樣趴在白子畫肩頭的瑤玉耳朵微動……她聽見了什么?無垢在做什么?他竟然在傾訴自己的內(nèi)心,詳細(xì)的說了自己與云牙相識的經(jīng)過…… 無垢從前也不是話多的人啊!雖然大多情況下都習(xí)慣性的偏向于感化救人……但真正確定了敵對目標(biāo)時,城主大人下手一向都很果決……并不會有一定要讓他們死的瞑目的想法…… 瑤玉帝尊神情古怪:花千骨和媚兒兩人,與從前死在無垢手下的其他人有什么區(qū)別? 喔,她們是出身正統(tǒng)的仙門弟子,不是妖魔道的人。而且她們實力很弱,不比緋顏等人,哪怕再不是無垢上仙的對手,總也有著拼死重傷他的本事…… 所以,如果無垢需要在犯下累累血案、并已經(jīng)東窗事發(fā)后,找一個聆聽他控訴和審判的對象……不得不說,花千骨和媚兒真挺適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