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狈胶斡X得自己簡直要神經(jīng)衰弱，他捏了捏眉心，長嘆一口氣。他腦子里全是被擰成麻花的細(xì)絲，不斷延伸拉扯，幾乎在崩斷的邊緣。

    “家里出了點事?！?/br>
    “什么事？”馮峰的表情一下子嚴(yán)肅起來。

    方何頓了頓，覺得自己確實迫切需要傾訴，否則胸口就要擠炸了。他倆走進(jìn)電梯的時候，他把事情隱去前因后果告訴馮峰，當(dāng)然沒說被猥褻的事情，只是說感覺有鬼手在摸自己。

    馮峰震驚不已，“你……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說？！”

    “是從昨天才開始的，我也沒想到會發(fā)生這種事情。”方何臉色陰沉地嘆氣。

    “你有沒有想過做做法，或者是找個風(fēng)水先生，你這也太邪乎了！”

    “因為是第一次，我還沒來得及。你說得對，我得托人找個靠譜的道士驅(qū)驅(qū)邪?！?/br>
    馮峰聽罷欲言又止，他張了張嘴又閉上，為難地摸摸后頸。

    方何不耐煩地咋舌，“你有話直說?！?/br>
    但馮峰還在猶豫，他小心翼翼看向方何，囁嚅著低聲說：“又或者，去精神科住院看看呢？”

    狹小的電梯間突然變得安靜，只能聽到齒輪咯吱咯吱運作的聲音。

    馮峰以為方何要大發(fā)雷霆，趕緊堆笑著辯解說：“我開完笑……”

    “是個思路。”方何面色冷硬，目不斜視得盯著前方，像是自言自語般說道，“如果道士也不管用，那看樣子只有精神病院管用了。”

    樓層到了，電梯門打開，兩人氣氛沉重地走出來。

    還不等馮峰說點什么緩解下氣氛，好巧不巧，撞見李靈運帶著助理迎面走來。他立刻松了口氣，笑著打招呼：“李總監(jiān)，王助理，早上好！”

    “早上好?！?/br>
    “早上好～哎喲喂，你們倆居然一起來公司，感情好的勒！”助理夸張地調(diào)笑道。

    “哪有啊，我和方何碰巧遇到的，是吧方何？”

    看旁邊半天沒動靜，馮峰疑惑地望過去，然而瞬間噤了聲。

    方何癡癡地盯著李靈運，連眼皮都在顫抖。他臉頰泛起蝦子紅，脖頸繃緊了，胸口隨著起伏頂出圓潤的弧度，像是吞了一百只蝴蝶。

    不知道為什么，這樣的方何仿佛蒙著情欲，看起來格外撩人。馮峰和助理覺得他不對勁，但又說不出哪里不對勁，被這旖旎氣氛搞得不自在起來。

    “方何？”

    方何咬緊牙關(guān)，突然轉(zhuǎn)身就走，只留下馮峰和李靈運他們面面相覷。

    “對不住哈，他剛剛說他家出了點事，心情不好。”馮峰只得尷尬地解圍。

    “沒事?！崩铎`運淡淡地回復(fù)道，目光深沉地看了眼方何離開的方向。

    要死要死要死要死。

    方何看不得李靈運的臉，只要看到他的一瞬間，就會想起那雙手的觸感。

    又大，又有力，又guntang的一雙手。

    不論是幻覺還是鬧鬼，方何告訴自己，必須盡快解決這件荒唐事。不然就算他沒瘋，都要被硬生生逼瘋了。

    當(dāng)天晚上，方何給自己的房間里裝了個監(jiān)控攝像頭。然后又在門口和窗臺前撒了些鹽，抹上一些他問屠戶要來的雞血。

    一切準(zhǔn)備就緒后，方何躺進(jìn)被窩里。但他沒有睡，他知道自己睡不著。瞪著滾圓的眼睛，盯著黑漆漆的天花板。因為看不清任何東西，所以瞳孔沒有聚焦。

    他渾身緊繃，不知等了多久。突然，那東西如約而至！

    ……

    方何就這樣被折磨了好幾個小時，那雙手離開的時候，他留著涎水，支起的腰不停痙攣，向上的眼仁一時間翻不回來。

    在意識飄散之前，他強打起精神掏出手機(jī)，觀看監(jiān)控攝像頭的回放視頻。

    視頻里他像個精神病一樣，一會呼救，一會哭泣。如同嗑藥嗑嗨的癮君子，又像玩成人玩具把腦子玩壞了。

    手機(jī)的光線明明暗暗，映在方何慘白的臉上。他不忍再看視頻里不堪入目的自己，和耳邊混著水聲的呻吟，狠狠把手機(jī)摔在了地上。

    他恨這手機(jī)的質(zhì)量，只是發(fā)出一聲巨響，竟連屏幕都沒能碎。

    方何坐在床沿，痛苦地抱著頭，喉嚨里發(fā)出咕嚕的聲音。像是在哭泣，又像是沒有。

    羞恥，恐懼，驚慌，無數(shù)種情緒在他身旁盤旋，像是要把他悶死在巨大的玻璃罩里。

    瘋了。

    絕對是瘋了。

    “方何，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病情又嚴(yán)重了？你如果不配合的話，我也愛莫能助。”

    宋醫(yī)生用盡各種方法，都撬不開方何的嘴。最終她把筆記本合了起來，一臉嚴(yán)肅地對方何說。

    方何感覺自己的脊柱沒了，整個人直想往下禿嚕。他用手背撐著額頭，投射下的陰影遮住了他半張臉頰。他張了張口，卻最終xiele氣，選擇咬牙沉默。

    方何真的說不出口。

    讓他把自己如何被幻想折磨，把每一個撫摸的細(xì)節(jié)，把那雙手如何挑逗他的身體……向著一個不甚熟悉的女人說，他怎么能說得出口？！

    除非他死了。

    就像馮峰每次逼問他那樣，他只能面無表情地回答：“沒事。”

    最終，他也再次這么說了：“沒事。”

    饒是宋醫(yī)生這么好的職業(yè)素養(yǎng)，都徹底失去信心了。她深呼幾口氣，慢慢平復(fù)下心情后，才盡量穩(wěn)著聲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