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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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知景對著大家壓了壓手,說道,都不必多禮,我今日也就是路過,順便進來看望一下大家,都坐下吧。 眾人這才坐了下來,不少人臉上都顯現(xiàn)出激動的神色來。 畢竟她們也從未見過皇帝,更別提這個大周王朝所有女子的偶像女帝了。 沒辦法,薛知景此時只能走上前臺,和她們聊一聊了。 本來今天沒有這個安排,她想的是,最多見一見路上遇見的女子,和她們閑談幾句罷了,哪里想到正巧遇見人家上課,全體都在,又成了一場大型見面會了。 不過薛知景倒也不是發(fā)怵,更大的場面她也見過,不過是沒有這樣的預(yù)期罷了。此時既然要提前做見面會,她便想著,那就趁此機會做個座談吧。 跟她們認(rèn)識一下,聊一聊她們的生活,為什么來這里吧。 講臺上有一個座椅,一個放各種工具的講桌,薛知景便在那講桌后站著。 因為講臺有一定的高度,當(dāng)她長身而立地站著時,便能讓最后一排的人都看見,她的整個形象也比較好一些。 薛知景很清楚,作為一個皇帝,在很大程度上要承擔(dān)起一個符號的責(zé)任,對外的形象極為重要,務(wù)必要給人留下有承擔(dān)、有安全感以及威嚴(yán)中帶著可親近的感覺。 萬幸她平日里也總是一副教書先生的儒雅模樣,按蕭烈歌的話來說,就是老氣橫秋的,這樣的模樣再適時注意一下儀態(tài),便足以擁有一個讓人信賴的帝王形象了。 各位學(xué)子,大家好。 薛知景的聲線也是穩(wěn)定中帶著沉靜感的,很能讓人安心。當(dāng)她說話的時候,她能見著不少年紀(jì)小一點的女孩子神色中都帶著異樣的激動。 很高興能在這里見到大家,我知道,大家從家里面走到這里,都經(jīng)歷了很多的艱辛。 薛知景說了很多勉勵的話,她口才很好,這次雖然沒有準(zhǔn)備,但也能旁征博引,講得幽默風(fēng)趣,按蕭烈歌的說法是,就跟麗春院的說書先生一樣。 此時,蕭烈歌坐在第一排,被人加的一個凳子上看著她,估計心里又在嘀咕她隨口便能講上一個時辰的能力了吧。 我有個好友,名為李婧,現(xiàn)在是五品軍機處的行走,相信諸位應(yīng)該有不少人聽說過她的名字,她便是前朝第一位參加科舉考試的女子,也是本朝唯一一位女子文官。我記得當(dāng)時她在皇宮門前跪求參加科舉考試之后,前朝諸多臣子以及汴京城的諸多舉子都并不看好她,認(rèn)為她一介女子,見識必然不夠多,學(xué)識也必然不會豐富,不想她卻驚人地拿了二甲第十四名。諸位也都知道,科舉考試三甲,不過寥寥數(shù)十人而已。 薛知景沉吟片刻,看著臺下眾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 所以我希望諸位應(yīng)該有足夠的信心,別人能做到的事情你們也能做到。過幾日,我會讓李婧抽個時間出來,來女子院跟大家聊一聊。 打完了雞血,薛知景便坐了下來,以一種放松的姿態(tài)表示,自己想聽聽她們的故事和想法。 一開始眾人還有些拘謹(jǐn),畢竟薛知景是天子,平日里從未見過的一個符號性的人物,大多數(shù)人此時還沉浸在一種夢幻般的感覺里面。不過薛知景態(tài)度平和,看上去又很容易親近,沒多會兒,便有人舉手表示自己想要發(fā)言。 薛知景隨手點了一個。 對方是一個看上去很青澀的女孩子,估摸著十五六歲,聲音也脆生生的,只是那雙眼睛,里面像是含著一種狼一樣的渴望。 她對著薛知景行了個禮,說道,陛下,我叫林元春,家父是豫州轄下富陽縣的縣丞,我是從家里逃出來的。 當(dāng)她最后一句說完的時候,整個會場上似乎出現(xiàn)了不少抽氣聲以及很細(xì)的竊竊私語聲,感覺不少人都跟她是一樣的,是逃出來的。 薛知景微微含笑地鼓勵她繼續(xù)說下去。 我從小便跟著族中的兄弟們一起念書,我的天分還不錯,書法文章詩詞在諸兄弟當(dāng)中從來都是最好的,那年,李婧行走獲得了科舉二甲第十四名的時候,我就暗暗做下了一個決定,未來,我也要參加科舉。今年陛下要開恩科,我便跟父親提出我要參加,不想父母親卻早已為我定好了一門親事,對方是一名舉子,家世不如我,但據(jù)說才華橫溢,父母親想要讓我和他盡快成親,然后全力支持他參加今年的恩科。家父家母育有五子,夭折了四子,只活下來我一個女兒,他們希望有一個女婿可以成為他們未來的依靠。我母親偷偷跟我說,若我不愿成親,過幾年父親四十歲之后便要再納一妾,為他傳宗接代。我自然是不愿就這么成親的,可我溝通無果,只好偷偷離家??晌业谝淮坞x家如此之遠(yuǎn),半路上一時不察被人騙去了所有財物,若非陛下的女子院,我如今可能就要流落街頭?,F(xiàn)在我只有一個念頭,我一定要得中進士,方不枉費來這個世界上走一遭。 薛知景勉勵了一番,便有另外的女孩子站起來講她自己的故事。 我今年十七歲,是一個寡婦,我不想過一個看不到頭的日子,夫家權(quán)勢過重,我也是偷偷逃出來的,若非進了女子院,夫家的人早就將我抓回去了 我今年三十五歲,去年剛給兒子成親娶妻,我說要來參加科舉的時候,我夫君覺得我瘋了。問我離家之后,誰給他主持中饋,誰隨他一起去跟親朋好友走動交往。可我心里有一團火,就是想要燃燒啊 我家中貧寒,幼年時我的所有衣物都是兄弟們穿過不穿后改造的,我的啟蒙是在村里一個老秀才辦的學(xué)堂外放牛時聽墻角聽的,靠著記憶硬記了下來 我覺得我也可以為國效力 我也不想就這么渾渾噩噩地過這一生 如薛知景所想的那樣,她們都是懷著一些強烈的渴望才走出來的,充滿了勇氣和毅力,同時也真沒有幾個是順順利利地來到這個女子院的。 畢竟這個時代對男女的職責(zé)分工非常明確了,而這些女子們做的事情是打破這個原本的分工,要再造一套全新的秩序,如何能順利呢? 這也是薛知景對這女子院不設(shè)一點門檻的原因,但凡有一點門檻,就有可能阻礙了相當(dāng)一部分女子的可能性。 回去的路上薛知景都很高興,騎在馬上還在跟蕭烈歌說,不管這些女孩子是不是能真的能中舉人,中進士,她都會給予她們支持,這是第一批勇敢的人,這份勇氣值得尊敬。 蕭烈歌哈哈笑著說,我就不說你老氣橫秋了,你就是個女媧娘娘,恨不得自己將那泥土造的小人兒都給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吃穿不愁。 薛知景古怪地看著她,苦著一張臉說道,還不如說我老氣橫秋呢,這都成眾生之母了,幾萬歲的老神仙啊。寶貝兒,我在你心里,是有多古板老氣,我明明自認(rèn)活潑可愛來著。 ??? 活潑可愛嗎?好像跟你沒啥關(guān)系。 因為在女子院和大家聊了很久的天,回到皇宮的時候天色已晚,宮里都點上了燈,不過皇宮太空曠了,特別是現(xiàn)在只開放了前朝三大殿,還有薛知景自己居住和當(dāng)書房的建章宮,更顯得空曠。因為這些大殿都是走的宏大路線,高、寬、闊,對比著宮里的兩百個宮人,實在是比例有些懸殊。 幾百年前剛建造的時候,前朝大成的開國君主非常有魄力,投入了巨額資金,征發(fā)了大量的民力,建造了一個個只看一眼,便覺得氣勢恢弘的宮殿群落。 這樣的宮殿群落本質(zhì)上也是一種符號象征,特別是當(dāng)諸臣子們迎著朝陽緩緩地走過廣闊的廣場,一個個邁上長長的臺階,然后進入到說話都有回聲的廣闊大殿里,那種對于皇權(quán)的敬畏便會油然而生。 更別提,這樣高度的宮殿,在整個汴京城的任何一個角落抬頭都能看見,這樣的符號象征,足以實現(xiàn)一種王朝的凝聚感。 不過,現(xiàn)在嘛,似乎有些年久失修了。 薛知景笑呵呵地和蕭烈歌一起,準(zhǔn)備邁進建章宮的大門時,哐當(dāng)一聲,頭頂?shù)囊粔K瓦便掉了下來,蕭烈歌更敏銳一點,一把就將薛知景拉開,兩人跳著腳后退兩步。 緊接著,又一塊瓦也跟著掉了下來,哐當(dāng),再次砸在了兩人的面前。 兩人都試圖抬頭看向那瓦掉下來的地方,可惜天色太暗,宮里的燈也無法達到后世高功率照明燈的效果,在這樣的夜里,兩人只能看到黑漆漆的一片。 萬幸,掉了兩塊瓦之后,這房子總算是平靜了。 這房子,多久沒維修了?蕭烈歌問道。 薛知景想了想,兩年?三年?上次帶著娘娘回來的時候,修了嗎?應(yīng)該修了一下吧。不過那個時候?qū)m里人手就少,管不過來,當(dāng)時房子看起來還可以,修繕的話要花不少的錢。好吧,也是宮里各部門的分工也少了,好像當(dāng)時是沒人跟我提要修繕皇宮的事兒。 蕭烈歌白了她一眼,所以,你都不知道多久沒修過了? 這?薛知景還真想不起來到底有多久沒維修過了,平日里看著都好好的啊,怎么瓦還能掉呢? 你的房子,我怎么知道!蕭烈歌簡直一臉詫異,你天天在皇家綜合大學(xué)、女子院還有未來的義務(wù)教育花那么多的錢,你自己住的地方,都不知道多久沒維修了? 什么我自己住的地方,是我們兩個住的地方,這皇宮、這大殿不是我們一起住進來的嗎?薛知景還試圖糾正蕭烈歌話中不精準(zhǔn)的地方。 是,我們一起住進來的,從住之前到住之后,我就沒見你安排人修繕過?蕭烈歌拍了拍自己的腦門,我在我們遼國王庭的帳篷,每年都還得讓人修一修呢。那年我在上京城住了一段時間,住之前,還特地從國庫撥款,讓人整體維修,換了好幾根被蟲蛀了的大柱子,還是從北海的森林運過去的三人環(huán)抱那么粗的樹干,所有的房子都換了新瓦,刷了新的漆。你這個算什么?不說漆了,你至少換個瓦呀。 行,我明天就讓人換個瓦。 薛知景笑呵呵地說道,沒事,你看,現(xiàn)在也不掉了,估計呀,就是有一兩片瓦松了而已。 你就只換瓦嗎?蕭烈歌一臉震驚,你不得讓人檢查一下柱子有沒有被蟲蛀,墻角有沒有發(fā)霉,梁有沒有要斷需要更換啊。 薛知景終于嘆了口氣,說道,寶貝兒啊,宮廷修繕是個大工程,一弄起來耗費巨大,我是覺得,這宮里就住我們兩個人,還有不到兩百的宮人,沒有必要這么大肆修繕。你看,后宮大部分的地方不都鎖著的嘛,節(jié)省點,現(xiàn)在用錢的地方多。 蕭烈歌伸出食指,一下一下地對著薛知景的鼻端點著,薛知景!你這個財迷,你不是財神爺嗎?幾百萬貫銅錢的流水進出嗎?怎么現(xiàn)在連給你住的地方修一下的錢都沒有,你要是沒有錢修房子,這筆錢我給你出,把你這破大殿給全部維修一遍,我可不想晚上睡覺的時候,再掉塊瓦下來,擾我清夢。 真的? 蕭烈歌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干脆上前,上手,左右開工將薛知景的臉揉成了包子狀。 也就是她們兩個不愛讓宮人們在旁邊伺候,不然就她們這打鬧的樣子,估計形象早就沒了。 就是真的,你這個大財迷,有錢也不往自己身上花的主兒,也不知道你當(dāng)這個皇帝當(dāng)來做什么。 薛知景則一把摟住她的腰,撓了撓她腰上的軟rou,讓蕭烈歌癢得放開了她的臉,她才湊上去親了幾下蕭烈歌的唇,笑呵呵地說道,這不,有我家寶貝兒給我花錢嘛,開心! 我才不是給你花的,這個地方我也住的。 是是是,是給我們花的。 不過為了安全起見,最終兩人還是沒住建章宮,住了另外的一個宮室,就是那宮室小了點,湊合著住一晚吧。 蕭烈歌甚至還建議道,要不然,明晚她們住帳篷? 蕭烈歌說起帳篷的時候,也不知道戳中了薛知景心里想的什么點,讓她笑呵呵地又親了過來,并且一路往下。 許久之后,蕭烈歌差點兒將這個小宮室的床架子給扯下來了。 喘息不止的時候,她還在想,得,修繕房子的時候再順便架幾張堅固點的床吧,這個床感覺要被兩人搖散架了。 薛知景起身,用床邊架子上的小毛巾擦了擦嘴,笑呵呵地去桌邊喝了些水,然后端著水杯坐回了床邊。 蕭烈歌累得睜不開眼睛,薛知景哄道,乖,起來喝點水。 蕭烈歌對她擺擺手,真是累不行了。 薛知景只好自己含了一口水,然后湊到蕭烈歌的唇邊,讓她喝了下去。 重新回到了床上,從背后抱住了蕭烈歌,蕭烈歌才悶悶地問道,說個帳篷而已,你這么激動干什么? 薛知景在她的發(fā)間親了一口,想起了以前我們在遼國王庭的時候,每日里不都在你的帳篷里度過嘛,還是挺懷念的。 呵!那時你可沒這么索求無度。 皇家綜合大學(xué),孫妙兒的小院兒里。 孫妙兒到底還是沒有給元錦用針灸之術(shù),不過給她用了艾灸的方法。 艾灸,便是用上好的艾絨揉搓成條,點燃燜燒,用以熏患處。有的狠一點的方法,直接在皮膚上烙。 第132章 科舉事件 終于到了科舉考試的時間。 現(xiàn)在是秋季,先進行的是州試,便是考取舉人的考試。 為了讓女子院的女子能在汴京城參加州試,薛知景特事特辦,給她們都安排了汴京城的臨時戶口。她清楚得很,若是讓她們回自己戶籍所在地進行考試,估計,一大半都得被拉回家里去,畢竟科舉考試,還需要各種作保,身份審核,各個環(huán)節(jié)都可以cao作。 貢院也被開辟成了男女兩個部分,薛知景打發(fā)宮里一半的宮女過去,給做搜身和巡邏的工作。 貢院的設(shè)置其實挺不人道的,每個考生會被安排成一個后世一個廁所隔間那么大的區(qū)域里面,名為號舍,號舍呈半開放式,三天吃住都在里面。 不說別的,在這樣的地方憋著考三天,體力和精神力就耗費極大。 安排這些宮女,既是為了安全著想,也是為了為生理期有需要的的女子提供炭盆、熱水、衛(wèi)生用品等等。 那日午朝,薛知景的心情很好,跟臣子閑談了很久的科舉考試,說這次恩科,出來的士子應(yīng)該怎么怎么安排,以后會怎樣怎樣之類的。 眾臣子也挺高興的,他們也都是十幾二十年前的經(jīng)過科舉考試的人,對于他們來說,科舉考試,是他們?nèi)松匾捏w驗。臣子們見面,往往都會互相聊一聊你是哪一年的?多少名之類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