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殿下可想過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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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沒有念璠的消息,沒有!蠡渚就那么大.怎么偏偏就她的念璠不見了? “殿下,賀家人還是不愿告訴屬下賀小姐的去向,還請殿下饒恕小的失職……” “怎么還是不愿說?”林棄惱得目眥欲裂,將那把重新打磨過的匕首用力插在桌面發(fā)泄怒氣,“她們可有給個解釋?” “有的,賀府當(dāng)家的讓屬下轉(zhuǎn)告殿下,說是殿下大婚那段時日,賀小姐屋中經(jīng)常傳出低泣聲,要持續(xù)半個時辰……殿下若是當(dāng)真為了賀小姐好,就不要再接近她,免得再惹她傷心難過。” “念璠?!?/br> 林棄還以為賀念璠扇過那一巴掌后會放下…… 想到那張眉眼總是帶著笑意的精致小臉蛋因為她而哭泣,林棄感覺胸口憋得緊,喉嚨涌上一股酸澀。 這不是她的本意。 “她們還說了什么?” “她們還說,夫人有喜的消息傳到蠡渚那日,賀小姐當(dāng)即便病倒了,比過去嚴(yán)重得多,好像……” “好像什么?” “好像差點(diǎn)兒撐不過去,就要死了。屬下?lián)乃齻兛浯笃湓~,還特地找周圍人問了問,發(fā)現(xiàn)所言不虛,賀府當(dāng)初連壽衣和棺材都備好了?!?/br> “死?” 林棄坐不住了,她竟不知道,她的謊言差點(diǎn)釀成大錯,大婚那日重聚,差點(diǎn)兒成為兩人的最后一面! “我要見她!若是見不到,我也一定要得知她的去向!我現(xiàn)在就要去蠡渚!” 她拔起桌上的匕首收回刀鞘,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叫下人備好馬車,她甚至等不及備好衣物,也來不及準(zhǔn)備更多的細(xì)軟。 至于向皇姐請示?她等不及了,之后,她甘愿受到責(zé)罰。 蠡渚離會稽不算太遠(yuǎn),可這段路程于林棄而言卻是煎熬得緊。 她在馬車內(nèi)無事可做,終日捏著那串求來的念珠胡思亂想,有那么一瞬,她甚至覺得賀念璠有可能已經(jīng)死了,否則,該怎么解釋她的去向為何不明? 真相如何,尚不明朗。 林棄卻被自己的猜測嚇得夠嗆,是連睡也不敢再睡,生怕一閉眼,夢里看到的就是念璠的墳包,而那縷怨魂就飄在她眼前,一遍遍地譴責(zé)她:“你這個負(fù)心漢,我恨你,我恨你!” “??!念璠,我沒有!我沒有……” 林棄被夢魘嚇醒,手揪著自己的衣襟,面上是淚。 直到雙眼逐漸聚焦,她才想起來自己熬了好幾個夜晚,方才受不住昏睡過去。 她還在馬車上。 “主子,您沒事吧?可需要找家客棧歇息會兒?” “不用,繼續(xù)趕路。” 林棄強(qiáng)撐起身體揉了揉太陽xue,覺得頭暈得很,她掀開幕帷朝外看,天剛拂曉,太陽從那座熟悉的山頭升起,而那座山的腳下,就是蠡渚。 距離上一次來蠡渚已有一年半,總的而言,蠡渚的變化不算大,她還記得賀府的位置。 “這條路直行,然后右拐……” 不一會兒,她看見那座熟悉的學(xué)堂,再往前一段距離,就是賀府。 “主子,賀府到了。” 不待馬車停穩(wěn),林棄掀開簾子利索跳下,與賀府的門子正好四目相對,她掩面不敢上前,就好像自己只是恰巧在此處停下,在賀府附近徘徊繞圈。 賀府當(dāng)家的畢竟是念璠的阿娘,第一次見面,她是不是應(yīng)該表現(xiàn)的更謙卑些,給人家留下一些好印象? 她此次來得急,也沒準(zhǔn)備什么見面禮,是不是該讓下人馬上去準(zhǔn)備? 天啊,她之前都做了什么……怕是在人家眼里,自己就是一個仗勢欺人的王爺,只會搞些言語威脅的把戲。 “遭了,遭了……” 她之前做事怎么不經(jīng)腦子呢? 剛從外面回來的林皎霞被門子告知賀府附近有一位鬼鬼祟祟的女子。 “夫人,小的觀察了許久,那位小姐短短半個時辰在附近出現(xiàn)了足足十次,定有蹊蹺?!?/br> “你可有看清她的樣貌?” “有的,她……”看見視野中那抹絳紫色,門子急忙指去,“就是她?!?/br> 正背對著這邊,林皎霞看不清她的長相,把手里的東西遞給門子,她朝女子的方向走去想要問個清楚,才靠近,就聽到她在自言自語不止,念叨著什么“遭了遭了……”,好奇怪一人,不會是瘋子吧? 看衣服的材質(zhì)和做工,還是有錢人家的瘋子。 “這位小姐,請問你是……” 眼前的女子被嚇了一跳。 “我、我是不是擋著你的路了……” 縮著頭,即便轉(zhuǎn)過身依舊看不清長相,當(dāng)真是個怪人,林皎霞沒有閑情和這個怪人繼續(xù)耗下去。 “小姐,我沒有怪罪你的意思,只是我家門子說您在附近徘徊不定,也不知是否在找人?興許我可以幫你一把?!?/br> “門子?你是……” “喏,看到那邊的府邸沒?那是我家。” 林棄抬眸朝女子指示的方向看去,不正是她徘徊半天不敢上前的賀府。 “賀府……你是賀府的人?” “嗯?聽小姐的語氣,難道你認(rèn)識我家里人……” 夕陽的余暉灑在女子臉上,林皎霞終于看清了身前人的長相,好面熟,像極了一位故人……她不由一愣。 這位一定就是那個惹哭她家二丫頭的林棄了! 愣住的不只是她,林棄也是瞪大了雙眼,唇瓣微顫,好半天才掐自己的胳膊一下。 好痛,不是幻覺。 “你是……” 兩人面面相覷,林皎霞率先反應(yīng)過來,環(huán)顧四周,把林棄拉進(jìn)府中。 “別在這傻站著,快進(jìn)來?!?/br> 林棄只見過自己的六姐一面,那時她四歲,如今過去十五年,她已經(jīng)將她的長相忘得差不多了。 林棄甫一抬頭,只覺得眼前這位女子看起來有些面熟,卻又不敢肯定,就這般呆若木雞地被她拉進(jìn)府中,按到椅子上坐下。 一定是她記錯了,天下這么大,有一兩個人長得相像也是正常的。 “喜歡喝什么茶?龍井、鐵觀音,還是普洱?” “啊,”林棄收回到處亂看的目光,定在身前女子的茶壺上,“那就龍井吧,多謝……” “客氣了,”屋內(nèi)很快被茶葉的清香幽雅填滿,林皎霞倒上一杯熱騰騰的龍井遞給林棄,“只是上次您派來的手下,可是不客氣得很啊?!?/br> 咯噔。 茶杯脫手,帶著茶水砸落在地,林棄躲避不及,褲子被guntang的茶水打濕一大片。 林棄來不及在意腿上的疼痛,睨著林皎霞問道:“你、你是念璠的什么人?” 林皎霞瞥了林棄一眼,也不回答,她不緊不慢地將林棄腳下的碎片掃到一旁,洗手擦干,這才坐在對面的椅子上戚戚然地抱怨道:“您才來就摔碎了一個上好的景德鎮(zhèn)瓷器,真是心疼死我了?!?/br> 林棄不明白她的用意。 “我會賠償一個、不,一套給你。” “唉,像您這等身份尊貴的人又怎能明白,就算新的再好,也終究不是舊的那個……” 林棄聽得厭煩,懶得再對眼前的女子虛與委蛇。 “你想怎么做?” “很簡單,我只要摔碎的這個?!?/br> “哼,真是無理取鬧,夫人難道不懂得覆水難收的道理?我看你就是故意刁難我?!?/br> “呵呵,我還以為殿下不懂得這個道理,想來也不是蠢笨至極。” “你!”林棄對上林皎霞滿是怒意和責(zé)問的眼,這才明白她意有所指,“念璠她去哪了?你們?yōu)楹尾辉父嬖V我?她是不是、是不是已經(jīng)死了?” “這倒不是,她只是傷透心,去了一個殿下永遠(yuǎn)找不到的地方罷了。” 林皎霞來到林棄身前,抽出她插在腰帶上的匕首,那把她與女兒一同尋人打造的匕首。 “母親,這是我第一次送人東西,您千萬要找位厲害的鐵匠,否則,女兒擔(dān)心送不出手……” 為使這份賀禮顯得更貴重些,與林棄的身份相稱,念璠還把自小伴身的玉石鑲嵌在刀柄上,為的就是討眼前這個混蛋的歡心。 “我和她阿娘臨行前,念璠明明還是一個無憂無慮、喜歡纏著我撒嬌的孩子,可碰到你后,也就短短一年,她竟變得終日沉默寡言,如轉(zhuǎn)性般,我都要忘了,她不過才十四五歲,都是因為你!”林皎霞把尖利的匕首對準(zhǔn)林棄的喉頭,再前進(jìn)一寸,就能刺破肌膚,滋出血來,“念璠還未滿十五歲便分化,你做了什么,我想你比誰都清楚,有時候我真想去會稽把你殺了泄憤,可即便那么做,之前的念璠也回不來了,反倒是你的死會讓她傷心,我不愿看見她為了你繼續(xù)難過,明白嗎?” 輕輕劃過女子細(xì)嫩的肌膚,林皎霞收回匕首,插回刀鞘,又坐回之前那把椅子上。 “這是給殿下的一點(diǎn)教訓(xùn)?!?/br> 令人喘不過氣的低壓離遠(yuǎn),林棄身子驀地癱軟,整個人像是從水中撈出來似的,她掐著自己的脖子哈氣,聲音不由帶上了哭腔。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 林棄很少哭,淚水在深宮中不會換取憐憫,于她而言沒有任何意義,可至少眼下,她希望有人能傾聽自己的委屈。 “我是林氏子孫,是陛下的臣子,她總是與我說,作為宗室,最重要的就是娶妻生子,為林家開枝散葉,陛下于我有恩,我反抗不了……你們根本不明白……” “我還以為是什么呢,原來就這,”林皎霞不屑地冷哼一聲,繼續(xù)問道,“那敢問殿下,你有想過逃?” 林棄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 “逃不掉的,陛下對我的動向了如指掌,怕是我現(xiàn)在私自跑來蠡渚這事,遠(yuǎn)在臨安的她也已經(jīng)知道了?!?/br> “殿下還沒有試過,又怎么知道不行?” “我……” 林棄被噎得說不出話,是因為眼前這個女子太過無理取鬧,還是這話正好戳到她的痛處,揭露出她懦弱的本質(zhì)? 擦干自己還帶著淚痕的臉頰,為使自己不那么狼狽,林棄正襟危坐,道:“如果你是我,你做的到么?有些話只是嘴皮一碰,說出口容易,做起來難,如果你是我……” 林皎霞倏地笑出聲,她耐下心循循善誘,為的就是等到就是這句話。 “殿下可是問對人了,我對這事確實(shí)稱得上經(jīng)驗豐富,或許可以給殿下支招呢,”她放下茶具,挽起褲腳指了指自己那條壞腿,“你猜,我這條腿當(dāng)初是怎么斷的?” —————————————————————— 林皎霞:sorry 我是逃跑的專家. 笑死.林棄根本沒記住自己六姐的臉.她只記得自己的六姐夫.念念不忘呢。 或許下下章賀念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