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議論紛紛，但大多都是為涿光高興的。畢竟一個天階靈師的出現(xiàn)，便是多一份對付瘴氣的力量。

    而初選的結(jié)果也不出所料。沈柚煙是毫無爭議的第一，之后便是秋茗等人。

    剩下的便是等待一天后的復(fù)賽。

    散場的那一刻，早就已經(jīng)將今日精彩表現(xiàn)全都記錄下來的言者紛紛離開，務(wù)必要將爆點迅速傳播開來。

    至于沈柚煙等人也一路回了客棧。

    今天忙了一天，秋茗也沒有讓他們累著復(fù)盤的道理，便讓大家先去洗漱休息，等待明天好好討論一下這次的初賽。

    沈柚煙本打算回去，只是剛要走，卻被那坐在窗前的老者再次喚住。

    知道他是謝懷風(fēng)師父的朋友，沈柚煙只能拉著他一起回去。

    大概是兩人一直行動，這一次老者又看了謝懷風(fēng)好幾眼，時不時便皺起眉頭沉思，也不知道是不是懷疑了謝懷風(fēng)的身份。

    沈柚煙連忙開口將他的注意力拉回來：“前輩的事情可忙完了?！?/br>
    “還未有什么線索，不過我去看了今天的比賽?！崩险咝Φ?，“你小子說是不去比賽，結(jié)果表現(xiàn)倒是不錯?！?/br>
    “事出意外，不得不去?！?/br>
    老者頷首：“你做得沒錯，那群人有小心思，你就不能和他們虛與委蛇，直接挑明，反倒是個辦法，只是我心里倒有個疑問?！?/br>
    “前輩請講?！?/br>
    “你為什么這么針對世家之人？以你的天賦，鋒芒畢露是一種辦法，可隱藏自身慢慢發(fā)展也是一種?！崩险呙鎺Ш闷嬷?，倒是沒有什么負面情緒。

    沈柚煙沉默。

    為什么呢？

    大概是從知道那個陣法開始，他心里就窩著火吧。

    他知道自己這段時間的行為太過張揚了?？墒牵贿@么做，他便無法平息心中的不滿。

    要說為什么生氣，理由可以想出千萬個，他們針對自己，制造瘴氣會害了多少生活在恐懼之下的普通人，對不起那些努力對抗瘴氣的修士、靈師。

    可沈柚煙知道，這些都不是讓他選擇這種解決方法的理由。

    如果說，那些人背地里的針對只是讓他煩不勝煩。

    那么他們醞釀培育瘴氣的行為，便讓沈柚煙徹底將他們列為敵人。

    謝懷風(fēng)鎮(zhèn)壓瘴氣本就不易，那些人憑什么還安心享受著謝懷風(fēng)犧牲帶來的安逸，躲在背后，為他增加壓力。

    說來說去，也只有心疼一個答案。

    第37章

    因為心疼, 所以選擇用最極端的辦法，打散世家的格局，讓他們無法再安心享受著這一切, 而是負擔(dān)起自己該做的。

    要做到這點, 便需要一個變數(shù)出現(xiàn)。

    而沈柚煙, 就要做這個變數(shù)。

    一切都想得很好，只是開口的時候，那話語就拐了個彎, 莫名別扭起來。

    “沒什么, 看他們不順眼罷了?！?/br>
    老者詫異一瞬，繼而朗笑起來，顯然對沈柚煙這個答案極為喜歡。

    “好答案，老朽也看他們不順眼。”

    早看出他對涿光就不太贊同, 沈柚煙好奇：“前輩又是為何？”

    “哼，那群大勢力，有些倒是勉強算好的，有些表面光鮮，實則內(nèi)里藏污納垢, 不知道有多壞?！?/br>
    沈柚煙當(dāng)即點頭，對他的話無比贊同：“前輩不知, 我若不是被他們暗中針對，也不會反抗情緒如此強烈?！?/br>
    兩人像是遇到了知己, 對對方的回答都格外滿意。

    謝懷風(fēng)默默喝了杯茶, 略有些煩躁地敲了敲桌子。

    因他二人的相談甚歡。

    沈柚煙注意到了, 這才想起來還有涿光山的仙尊在這呢, 稍微收斂了一些，好奇問道：“前輩剛才所說的勉強算好的, 和那藏污納垢的，都是哪些，不知可否有涿光？”

    老者又氣又笑地看了他一眼：“那些大勢力哪個有完全好的，就說那涿光，難不成就是全程一條心。你這小孩，倒是護短?！?/br>
    “不過涿光嘛，勉強算行吧?！边@話說出來大概讓這位前輩格外糟心，說完以后臉色都扭曲了一瞬。

    不過沈柚煙能看出來，他對涿光雖然略有微辭，卻也并非負面。和剛才說到世家藏污納垢之時的語氣倒是有些區(qū)別。

    就是不知道這位前輩見了什么才會這么說，沈柚煙倒是有心想要問問，結(jié)果對方已經(jīng)先一步要告辭了。

    “還真是位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前輩?！鄙蜩譄煾锌馈?/br>
    “你很喜歡他？”謝懷風(fēng)詢問。

    “還好啊，聊起來倒是挺投緣的。”沈柚煙也就隨口一說。

    卻不知道此話戳中了謝懷風(fēng)的擔(dān)心，半晌，才聽他略有些干澀問道：“若是他當(dāng)你……”

    “什么？”沈柚煙好奇。

    “無他。”說完這話，謝懷風(fēng)卻又像是不甘心，補充一句，“他同我們有輩分之差?！?/br>
    “我知道，你說過的?！鄙蜩譄煵恢浪麨槭裁磸娬{(diào)這個，難不成謝懷風(fēng)覺得他和這位前輩交流太不尊敬了？

    按理來說不應(yīng)該。

    謝懷風(fēng)要是在意這個，他當(dāng)初在游戲里那些放肆行為就足夠謝懷風(fēng)念叨好幾遍了，哪還能發(fā)展出什么攻略這樁事。

    他這模樣分明就是不開竅，謝懷風(fēng)心中嘆息，卻也不再說什么。

    再說下去，沈柚煙也該知道對方的身份了。

    他要是不說還說，偏偏就喜歡一說說一半，沈柚煙哼了一聲，有些不大滿意他這行為。

    那模樣實在可愛，讓謝懷風(fēng)眸中忍不住露出笑意。

    只是這事他也不好給出沈柚煙答案，便轉(zhuǎn)移話題：“你剛才說針對世家是看不慣世家，只有這個嗎？”

    本來還在假裝生氣的沈柚煙：……

    口是心非就是這點不好，都不好用同樣的理由去審判對方。

    原本撇開的臉頰忍不住紅了一些，沈柚煙原本是不想轉(zhuǎn)回去，現(xiàn)在是不好意思轉(zhuǎn)回去了。

    支支吾吾半天，才無聲般說了句“為某人抱不平”，這才轉(zhuǎn)身飛快回了客房。

    徒留下謝懷風(fēng)遺憾他走得太快，未曾用留影石記下這句。

    -

    依舊是之前那暗屋，這一次，傀儡面具下的人沉默了許久，這才有人推責(zé)一般罵道：“作假都不會，廢物！

    “誰能想到那沈柚煙心性與普通靈師大為不同，不僅能發(fā)現(xiàn)假石，還敢眾目睽睽之下將其刺開，若非費年阻止了事態(tài)蔓延，怕是所有人都要成為他出頭的墊腳石?！?/br>
    “現(xiàn)在說這些有什么用，想不到又如何，沈柚煙現(xiàn)在可是那言者最喜歡的靈師了，不出意外，今天晚上開始，他大出風(fēng)頭的事情便會加急印出，繼而傳遍整個九州。咱們倒好，賠了夫人又折兵，全給別人做嫁衣了?！?/br>
    “不能控制一下言者那邊的言論流傳？”

    “你去？那群人自有自己的交流圈子，當(dāng)初捧出了多少個天才靈師，你能壓制得住？到時候被他們抓住尾巴編排是小，被涿光山追著蛛絲馬跡找到你們的消息可就難了。”

    “我覺得我們都做錯了?！?/br>
    “什么意思？”

    “之前我們都想著借著此次比試悄無聲息解決他，可有這個必要嗎？”

    “你的意思是直接殺死？太過明目張膽，怕是不好收場?！?/br>
    “大不了推出去一個替死鬼，以前又不是沒做過。他要當(dāng)那天才，那就當(dāng)，比起天才的誕生，天才的隕落不該更令人惋惜。”

    -

    “有你上次那些挑釁行為，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這段時間不要單獨行動?！鼻巴嗜A園參加比試的路上，秋茗嚴(yán)肅囑咐。

    “當(dāng)然，我就待在大家身邊，出門絕對不單獨一個人。”沈柚煙就差舉著謝懷風(fēng)的手一起發(fā)誓，證明他倆現(xiàn)在行動是連體嬰了，“不過我覺得，有了之前那一遭，他們短期內(nèi)應(yīng)該不會在靈玉上動手腳了?！?/br>
    沈柚煙語氣悠閑，一點都沒有危險逼近的緊張感。

    秋茗平時慣會嬉皮笑臉，這會又遇到一個嬉皮笑臉的，才覺得自己以前有多惡劣，沒忍住嚴(yán)肅地覷了他一眼。

    沈柚煙立馬噤聲，下一刻，卻見秋茗忽然拍了下他的肩膀，笑得爽快：“不過干得好?！?/br>
    她也早就看那些人不順眼了。

    當(dāng)天沈柚煙那一手就像是一巴掌，直接甩在了那背后作祟之人的臉上，秋茗那時候就挺爽，現(xiàn)在越回味越爽。

    “聽說現(xiàn)在甘華園外面都經(jīng)常有人聚在一起催促盡早出調(diào)查結(jié)果，估計那些人忙得焦頭爛額?！鼻镘刹恍奶圻@次的主辦方樂游城。

    這么大一個勢力，居然讓那假石混入其中，還精準(zhǔn)送到沈柚煙面前，這其中沒有貓膩她都不信。

    就算樂游城無辜，可能讓這種事情發(fā)生，不好好清查一下內(nèi)部，別想簡單放過。

    “可惜那背后之人做得縝密，這次也不一定能抓住他們?！睆目略_始，背后之人的心狠手辣可見一斑。

    說起此事，秋茗便想到了之前三名內(nèi)門弟子中毒的事情。

    后來景和派人找了幫忙煉制丹藥的丹師，去的時候卻得知對方已經(jīng)離開了，再往前追溯，對方的蹤跡也早就被抹除，顯然早有準(zhǔn)備。

    更甚至，秋茗都懷疑，那丹師究竟是離開，還是已經(jīng)被悄無聲息地抹除了。

    可惜這一切都只是猜測，他們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在明面上對弟子極盡保護，免得他們再次遇到危險。

    說話間，幾人已經(jīng)到達甘華園，只是這一次再落座的時候，眾人明顯感覺到了不同。

    幾乎是在沈柚煙他們?nèi)雸龅臅r候，便傳來了小聲的歡呼以及議論聲，時不時便有人看向涿光山的方向，讓這個以往在沒落中逐漸被人奪走視線的九州第一山重新回到了眾人面前。

    而這其中，被看得最多的，大概就是沈柚煙。

    畢竟，有不少觀眾就是聽了他的事跡，為他而來，想看看今日的沈柚煙能否重現(xiàn)初賽時的風(fēng)采。

    “聽說今天甘華園的門票又漲價了，一票難求。”凌宸說道。

    其實之前門票也很難買到，但是這門票除了正常流通，私下里總有人能想到其他辦法。所以這門票的價錢水漲船高，若說為了誰，大概也是因為沈柚煙。

    除此之外，昨天費年展現(xiàn)出大神通遍觀靈玉的事情同樣討論度不低，不少人都很遺憾沒有親眼看到，所以特意買了票過來。